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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未护她

    “众爱卿可还有何事要启奏?”白奕怀道。

    朝臣面面相觑,安丞相站出来,道:“皇上,如今竺璃宫门大开,菱羲公主已出,当择日举行长公主册封仪式。”

    此语一出,四座哗然。

    云将军道:“臣附议。”

    语罢,一老臣站出来,道:“皇上,臣以为不妥。”

    云将军反驳道:“有何不妥?”

    老臣道:“云将军莫不是忘了你的嫡长子云子谦昔日是如何死的?还有先皇与先皇后驾崩一事,丞相与将军可是也忘了!”随后老臣跪下道:“还请皇上三思啊!”

    除云将军与安丞相外,朝臣纷纷下跪,“请皇上三思!”

    白奕怀拍案而起,“昔日朕说过当年之事不可再议,如今你们这般,是要造反不成!”

    一句话震慑朝臣,个个皆面面相觑,“这……”

    那老臣依旧固执己见,“皇上……”

    还未等他说完,便听白奕怀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白奕怀身旁的太监总管道:“退——朝——”

    此时忽有一人凑近白奕怀的耳说了句什么,白奕怀即刻脸色大变,道了一句,“备马!”便冲出了朝堂。

    堂堂一国之君,竟如此不顾大局,惊慌至这般,成何体统!

    “这这这……皇上这是做甚?”

    “发生何事了,皇上竟如此慌张?”

    ……

    云将军与安丞相不知所以地看着白奕怀匆匆离去的背影,随后恍然大悟般目光一怔,二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仿佛是在通过彼此的眼来肯定心中的猜测。

    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清楚,如今能让皇上慌张至此的,怕也只菱羲公主一人了。

    ……

    奔至宫门前,太监总管牵着马奔来,“皇上!”

    白奕怀纵身跃上马背,向云府飞驰而去。

    ……

    “皇兄,今日是上元佳节,听闻宫外极是热闹,不若一同出宫去看看!”

    ……

    “男子汉大丈夫,皇兄怎还与妹妹怄起气来了?……好了,皇兄莫要生气了,我下次听你的便是了。”

    ……

    “皇兄……”

    ……

    “皇上,诸多不祥之事皆集于此年,先是云将军之子云子谦死于山匪之手,后是先帝驾崩、先皇后宾天。归根结底,皆是菱羲公主所致。菱羲公主是祸国妖孽,是我南冀之祸患啊!望皇上择日处以火刑,已决后患!”

    “臣附议!”

    “臣附议!”

    ……

    白奕怀拍案而起,“祸国妖孽?荒唐!”

    “皇上!”

    “自今日起,此事不可再提,违者,诛!”

    ……

    泪水溢满了她眼眶,“你看见了吗?云祯没了,父皇母后也没了。……我是祸国妖孽,呵呵呵……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他搂住她的肩,“不,你不是祸国妖孽,你是南冀国唯一的公主,是我白奕怀的妹妹。谁敢说你是祸国妖孽,我第一个诛了他!”

    她推开他,泪流满面,“呵呵呵,公主?云祯是我害的,父皇母后也是我害的,呵……呵呵,我害了这么多人,我算什么公主!你走。”

    “菱羲。”

    “你走啊!……你若不走,指不定下一个便是你呢,呵呵。”

    他拉住她的手,“菱羲,你冷静点,听皇兄说……”

    话音未落,菱羲便甩开他的手,跑开了。

    ……

    “我这祸国妖孽,怕是不宜在这宫中随处走动,若是脏了人眼,那罪过可就大了,还是乖乖待在这竺璃宫的好。皇上日理万机,日后便不用来此了。”

    “你这是连皇兄都不要了吗?”

    菱羲不答,避开这个问题行礼道:“皇上还有公务要忙,皇妹便不打扰了。皇妹告退。”

    语罢,转身向竺璃宫行去。

    白奕怀伸出手想要留住她,可她终究只留给他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就这样看着那扇门缓缓关上,直到那张熟悉的脸消失在视线中,他仍站在原地,不舍离去。

    ……

    马蹄声声乱,街上行人惊慌。他顾不得自己的马是否会撞伤街上行人,心中所念只有一句话:菱羲,你千万不要有事!

    五年前他没保护好她,五年后,他不愿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一至府门前,他便即刻下马,向菱羲所在的厢房奔去。

    刚一进门,屋中婢女忙不迭地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听得此语,众人闻声望去,除慕容千雪、云瑾瑜、云竹及虞逸轩未行礼外,其余众人皆行了礼。

    白奕怀心中只有菱羲,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一边说着:“平身。”,一边向菱羲榻旁行去。

    见菱羲伤口已经大夫处理过,白奕怀不禁松了口气,然见她昏迷不醒,却又是眉头紧锁。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问道:“可抓到刺客了?”

    酆青云将虞逸轩带至白奕怀身旁,“他本要杀云竹的,是公主为云竹挡了一剑。”

    白奕怀看着虞逸轩,语气平和,却是掷地有声,“倘若公主有何不测,朕定会亲手杀了你。”

    虞逸轩从容淡定地看着白奕怀,似对白奕怀毫无畏惧之意。随后他把所有的余光都投向菱羲,整颗心都在为她悬着。

    他不曾想她会出现,亦不曾想她会为云竹挡下一刀,更不曾想伤她。

    云竹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菱羲,希望她永远不要醒过来,却又更希望她快些醒过来,不要就此睡过去。

    呵,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茗湘看着云竹转身向屋外行去。

    将行至门口时,云竹忽停下脚步,茗湘目光微微一怔,只见云竹侧转过头看了眼榻上的菱羲。

    白菱羲,你最好快点给我醒过来!

    茗湘看了眼菱羲,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云竹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光深邃,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婢女们屏息凝神,不敢言语。

    整个屋中,静得可怕。

    ……

    月光倾泻而下,和风抚弄着斑驳的树影。

    云竹正要关门,却被一人拦住了,定睛一看,原是茗湘。

    茗湘道:“云姑娘,可否与你谈谈?”

    云竹淡淡道了一句:“乏了,请回吧。”

    “云姑娘……”

    还未等茗湘说完,云竹便已关上了门。

    茗湘看着倚门而立的黑影,知云竹并未离开,便道:“我知云姑娘因云祯公子之事对公主有所怨恨,可那件事云姑娘放不下,公主又何尝放得下。”

    “公主生性洒脱,奈何却生在了帝王之家。作为南冀唯一的公主,言谈举止处处都得谨慎,生怕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便会让朝中佞臣有机可乘。”

    “偌大一个皇宫,能让公主信任的唯先皇、先皇后、皇上、云将军与奴婢。好不容易有个云祯公子视公主为知己,公主怎能不高兴。奈何天不如人所愿,云祯公子离世,先皇与先皇后驾崩,短短一年之间,公主便失去三个亲信之人,加之宫中流言四起,她怎承受得住,所以五年来,她日日将自己锁在竺璃宫中,未离半步。”

    “我知云姑娘与云祯公子感情甚笃,五年前的事终是你心口的一块疤,加之公主五年来未曾祭拜过云祯公子,你便对公主更是怨恨。但你可知公主为何不愿前去祭拜云祯公子?因为她不知当如何面对云将军,如何面对云府,更不知如何面对云姑娘。”

    “公主嘴上虽是不说,但我心中清楚,她一直在为五年前之事自责。昔日云祯公子若不是为救她而死,如今便不会是这般结局,云姑娘亦不会这般哀痛。所以她恨透了自己。自五年前竺璃宫门关上那一刻起,公主脸上便再无忧喜之色。云姑娘谓公主无情,对云祯公子离世之事未有半点心伤意。但我知道,五年前之事,公主她到底是悲痛的。”

    “茗湘言尽于此,云姑娘若是乏了,便早些歇息吧。”

    语罢,茗湘看了看那紧倚门而立的影子,随后便离去了。

    云竹抬眼,努力将眼眶中的泪水止住,不让其夺眶而出。

    待心情平复之后,她听门外没了声音,便轻轻打开了门。

    茗湘已经离去了,门前空余素月的清辉和斑驳的树影。

    不远处树枝掩映的走廊中,叶昭静立多时,她看着云竹在门外站了不多时便进了屋。

    屋门未关,叶昭看着云竹径直行向了榻旁的兵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