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二子
林果儿和丹叶是下午晚些时候去的牛宝家，因为这时候牛宝应该不会出车。
“哟，林姑娘啊！”正在擦洗牛车的牛宝看见院门处的林果儿她们就热情的招呼，“这么晚了是要进城吗？”
“不，今儿刚去了趟，才回来。”林果儿被他问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牛宝婶子在不在家？”
见是要找自己媳妇，牛宝扭身冲着屋里喊人，“婆娘！快出来！”
“来啦！来啦！”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从屋内跑了出来，声音粗哑，不似女人的。“饭这就得。当家的你别急。”
虽然身材肥胖，但牛宝嫂子看起来却很是胆怯。来时丹叶跟林果儿说了。这牛宝嫂子不是真的吃胖的，是因为有什么病。虽说牛宝隔几天就跑一趟城里，身上有些钱。但他从来不说给牛宝嫂子治病。就因为她一连生了五个闺女。
“谁问你这啦！”牛宝对着自家媳妇，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忽又看见林果儿她们站在旁边，连忙改了柔和些的语气，“林姑娘找你有事儿。你好好招待着。”
“找我？”牛宝嫂子很是不自在的往自家男人身后躲了躲，“当家的，还是你来吧！”
看着自家女人小家子气的样子，牛宝觉得很没面子。先狠狠瞪了自己媳妇一眼，才对林果儿赔着笑脸说：“要不您跟我说吧！我这婆娘没见过什么世面。”
“也好。我们想让你家的小五来我山上干活。”林果儿本是想和孩子母亲说的，但见牛宝嫂子这样。也只能和牛宝商量了。
“那感情好！”牛宝听见家里又有人能赚钱，顿时眉开眼笑，“不知道林姑娘一日能给几文？”
牛宝嫂子大着胆子拉了拉牛宝的袖子，“当家的，家里的活儿离不开小五。”
牛宝原来就动过把小五或过继或卖掉的想法。牛宝嫂子怕他从小五身上得了好处，日后若林果儿处的活计没了。牛宝没了小五身上的收项，再会卖了小五。
“什么离不开！不是还有你嘛！你是吃干饭的啊！”牛宝此时正在盘算日后的收入呢，怎乐意被牛宝嫂子搅黄了小五的差事。
“牛宝嫂子，你别担心。我们的活儿不重。一日能给孩子五文钱。”林果儿以为牛宝嫂子是舍不得孩子吃苦，故而解释了一句。
不等牛宝嫂子说话，牛宝就赶紧说：“泥里刨食儿的哪里会怕辛苦！林姑娘你每日让她多做些。一日给我十文我就答应了。村里人出去找活计也是每日十文的。”
丹叶听他这么说不干了，“那是村里男人们去码头扛包的工钱！”这些日子丹叶常常和村里妇人闲聊，也变得泼辣了些，“我们活计离家近，活又轻。哪里就给的了十文了！”
“那我不让她去了。”牛宝撇了撇嘴，只对林果儿说。
“我要去！”这是从屋里冲出一个人来。正是牛宝家的小五。个子瘦瘦小小的，面色蜡黄。虽然看着营养不良，但身上的补丁衣服却很是干净。
“去什么去！”牛宝背过身，对着小五使眼色。像是要通过眼神告诉她自己在为她争取高工资。
“林小姐，您不用给我钱。给顿饭吃就行。”小五说着就想去跪求林果儿。丹叶知道小姐不喜欢别人跪自己，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什么不要钱！林姑娘您别听她胡说哈。”牛宝见自家闺女送上门去了，赶忙找补，“五文就五文吧！”
林果儿先前做牛宝的车，并未发现他是如此重男轻女的。此时见了如此情景，让小五去做工的心思就熄了大半。但碍于是自己提出的，也不好直接反悔。
丹叶知道自己没有把事情说清楚，让小姐为难了，赶忙凑到林果儿耳边，“小姐，我保证这小五是个好的。”
闻言，林果儿微微点头。“那这样吧。我每日给你四文钱，另管一顿饭。”见牛宝皱眉，林果儿又提议，“又或者你直接将小五买与我。我给你三两银子。”
林果儿本不愿买人，但自己一是确实缺人手，二是这小五若再留在家里，怕是要饿死了。
“三两太少啦！你给四两。四两我就卖了！”牛宝哪里肯等小五几文几文的赚银子啊！林果儿又没说长期干，说不定一贯都赚不了，活计就没了。
“当家的~”听见要卖女儿，牛宝嫂子已经眼泛泪花了。
“娘你别哭。我跟着林小姐走是好事儿。你和姐姐们也能多口吃的。”小五倒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反过来劝说自家娘亲。
林果儿并没有再跟牛宝讲价，直接示意丹叶拿出了银子。牛宝伸手要接，丹叶则快速收回了手。
“先去找里正写了契书。”
“应该的，应该的。”
里正来了，也没多说什么。牛宝家的情况他了解。很快买人手续就弄好了。林果儿自此又多了一个帮手。
不过因为两个都是十二三的孩子，林果儿总觉得自己成了带着小妖怪的山大王。
有了人手，再就是山楂了。这些日子林果儿每次跟叶刍安去摘了丑苹果都是事后将钱均分给他的。叶刍安每几日也是要去山里打猎的。她可以跟着多去几次山里，采摘山楂。这两年如此便可。
自己这山头就有丑苹果，等明年七八月她找些山楂枝条嫁接一下，估计没两年就能结果。虽说头两年接不多，但她可以再种些。这样日后就不用再麻烦叶刍安了。
至于她单独多次和叶刍安进深山会不会被非议，林果儿从未担心过。她本就不想成亲，耽误她赚钱。再则她是女户，这可是花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弄来的！要是成亲了钱就白花了不说，官府没准儿还会找她麻烦。
丹叶是有卖身契在林果儿手里的，经过这些日子的考察，林果儿对她的人品也很放心。所以她放心的把制作糖葫芦、山楂糕的法子交给了她。再由丹叶去教小五做些繁复简单的工作。
山楂这些林果儿就交给丹叶了，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
马上就月底了，固若娆成亲的日子马上便要到了。林果儿要做些准备。有些人有些事儿，林果儿可没有忘记。她得借机整治一下伤害过原主、欺负过自己的人。
怎么让固若娆这个害死原主的人受到惩罚，如何让对自己欲行不轨的庞虎得到应有的报应……林果儿得好好谋划一下。
这日山中无事，林果儿便随着宁安派来取糖葫芦的人一起去了青川县。
因着有了林果儿这稀奇的糖葫芦，宁安的两家酒楼的生意较以往更胜几分。林果儿早就料想到了，因而她一入城就和宁安手下的一行人分开了。她怕热闹。
独自一人在西市晃荡，林果儿正在享受琳琅满目的商品带来的视觉享受。就听见远远有人喊她。因为人生嘈杂，林果儿没有听见。
那人见林果儿没有停下，慌慌疾跑几步，伸手就去拉扯林果儿的衣袖。
林果儿何等机敏，感觉衣袖被人抓住，反手就抓住了来人手腕，一推一拉间，那人的胳膊就要脱臼。
“林姑娘，是我，是我。”那人急急道。
“呀，溜子哥啊！”林果儿看见是溜子，赶忙给他矫正，“对不住，我这人总被欺负。不自觉的就想还手。”
“林姑娘伸手真好！怪不得敢独自行路呢。”
林果儿笑着摆摆手，“不知溜子哥找我何事？”
溜子看了看周围来了往往的人，“要不咱们去那边茶摊？”
“行。”
林果儿将“十五两”拴在一棵树上，选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下，又要了两碗茶。
“上次你托我打听的那个就二子的，我好像找到了。”
自打知道那晚放火的不是庞虎，林果儿就知道二子骗了自己。她想查清楚到底是谁放的火，因而几日前就托溜子帮忙打听二子的消息。
“好像？”
“对，好像。最近县城新来了个乞丐。看身形像是原来跟在庞虎身边儿的二子。但他瘸了一条腿，脸上也多是伤疤。舌头也不见了。”
“这是哪位路过的天神给自己报的仇？”林果儿心中腹诽，不过他这模样着实惨了些。
“你可知道是谁打的他？”
溜子摇摇头，“他不会写字，又不能说话了。”
“还麻烦溜子哥帮忙盯着他些。我少不得还得借着他找到烧我房子的人。”
“这是自然。”说完溜子竟面露难色，“不知姑娘身上可有银钱？我想借一些。”
林果儿也不问是何事，直接拿出了三两银子，递给溜子。
溜子见她如此痛快，很是感激。因而不等林果儿问，直接就告诉了她自己为何要借钱，“我上次和姑娘提的两兄弟不知姑娘还记不记得？”
林果儿点点头，那可是她看中的手下，自然是有些印象的。
“哟，林姑娘啊！”正在擦洗牛车的牛宝看见院门处的林果儿她们就热情的招呼，“这么晚了是要进城吗？”
“不，今儿刚去了趟，才回来。”林果儿被他问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牛宝婶子在不在家？”
见是要找自己媳妇，牛宝扭身冲着屋里喊人，“婆娘！快出来！”
“来啦！来啦！”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从屋内跑了出来，声音粗哑，不似女人的。“饭这就得。当家的你别急。”
虽然身材肥胖，但牛宝嫂子看起来却很是胆怯。来时丹叶跟林果儿说了。这牛宝嫂子不是真的吃胖的，是因为有什么病。虽说牛宝隔几天就跑一趟城里，身上有些钱。但他从来不说给牛宝嫂子治病。就因为她一连生了五个闺女。
“谁问你这啦！”牛宝对着自家媳妇，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忽又看见林果儿她们站在旁边，连忙改了柔和些的语气，“林姑娘找你有事儿。你好好招待着。”
“找我？”牛宝嫂子很是不自在的往自家男人身后躲了躲，“当家的，还是你来吧！”
看着自家女人小家子气的样子，牛宝觉得很没面子。先狠狠瞪了自己媳妇一眼，才对林果儿赔着笑脸说：“要不您跟我说吧！我这婆娘没见过什么世面。”
“也好。我们想让你家的小五来我山上干活。”林果儿本是想和孩子母亲说的，但见牛宝嫂子这样。也只能和牛宝商量了。
“那感情好！”牛宝听见家里又有人能赚钱，顿时眉开眼笑，“不知道林姑娘一日能给几文？”
牛宝嫂子大着胆子拉了拉牛宝的袖子，“当家的，家里的活儿离不开小五。”
牛宝原来就动过把小五或过继或卖掉的想法。牛宝嫂子怕他从小五身上得了好处，日后若林果儿处的活计没了。牛宝没了小五身上的收项，再会卖了小五。
“什么离不开！不是还有你嘛！你是吃干饭的啊！”牛宝此时正在盘算日后的收入呢，怎乐意被牛宝嫂子搅黄了小五的差事。
“牛宝嫂子，你别担心。我们的活儿不重。一日能给孩子五文钱。”林果儿以为牛宝嫂子是舍不得孩子吃苦，故而解释了一句。
不等牛宝嫂子说话，牛宝就赶紧说：“泥里刨食儿的哪里会怕辛苦！林姑娘你每日让她多做些。一日给我十文我就答应了。村里人出去找活计也是每日十文的。”
丹叶听他这么说不干了，“那是村里男人们去码头扛包的工钱！”这些日子丹叶常常和村里妇人闲聊，也变得泼辣了些，“我们活计离家近，活又轻。哪里就给的了十文了！”
“那我不让她去了。”牛宝撇了撇嘴，只对林果儿说。
“我要去！”这是从屋里冲出一个人来。正是牛宝家的小五。个子瘦瘦小小的，面色蜡黄。虽然看着营养不良，但身上的补丁衣服却很是干净。
“去什么去！”牛宝背过身，对着小五使眼色。像是要通过眼神告诉她自己在为她争取高工资。
“林小姐，您不用给我钱。给顿饭吃就行。”小五说着就想去跪求林果儿。丹叶知道小姐不喜欢别人跪自己，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什么不要钱！林姑娘您别听她胡说哈。”牛宝见自家闺女送上门去了，赶忙找补，“五文就五文吧！”
林果儿先前做牛宝的车，并未发现他是如此重男轻女的。此时见了如此情景，让小五去做工的心思就熄了大半。但碍于是自己提出的，也不好直接反悔。
丹叶知道自己没有把事情说清楚，让小姐为难了，赶忙凑到林果儿耳边，“小姐，我保证这小五是个好的。”
闻言，林果儿微微点头。“那这样吧。我每日给你四文钱，另管一顿饭。”见牛宝皱眉，林果儿又提议，“又或者你直接将小五买与我。我给你三两银子。”
林果儿本不愿买人，但自己一是确实缺人手，二是这小五若再留在家里，怕是要饿死了。
“三两太少啦！你给四两。四两我就卖了！”牛宝哪里肯等小五几文几文的赚银子啊！林果儿又没说长期干，说不定一贯都赚不了，活计就没了。
“当家的~”听见要卖女儿，牛宝嫂子已经眼泛泪花了。
“娘你别哭。我跟着林小姐走是好事儿。你和姐姐们也能多口吃的。”小五倒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反过来劝说自家娘亲。
林果儿并没有再跟牛宝讲价，直接示意丹叶拿出了银子。牛宝伸手要接，丹叶则快速收回了手。
“先去找里正写了契书。”
“应该的，应该的。”
里正来了，也没多说什么。牛宝家的情况他了解。很快买人手续就弄好了。林果儿自此又多了一个帮手。
不过因为两个都是十二三的孩子，林果儿总觉得自己成了带着小妖怪的山大王。
有了人手，再就是山楂了。这些日子林果儿每次跟叶刍安去摘了丑苹果都是事后将钱均分给他的。叶刍安每几日也是要去山里打猎的。她可以跟着多去几次山里，采摘山楂。这两年如此便可。
自己这山头就有丑苹果，等明年七八月她找些山楂枝条嫁接一下，估计没两年就能结果。虽说头两年接不多，但她可以再种些。这样日后就不用再麻烦叶刍安了。
至于她单独多次和叶刍安进深山会不会被非议，林果儿从未担心过。她本就不想成亲，耽误她赚钱。再则她是女户，这可是花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弄来的！要是成亲了钱就白花了不说，官府没准儿还会找她麻烦。
丹叶是有卖身契在林果儿手里的，经过这些日子的考察，林果儿对她的人品也很放心。所以她放心的把制作糖葫芦、山楂糕的法子交给了她。再由丹叶去教小五做些繁复简单的工作。
山楂这些林果儿就交给丹叶了，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
马上就月底了，固若娆成亲的日子马上便要到了。林果儿要做些准备。有些人有些事儿，林果儿可没有忘记。她得借机整治一下伤害过原主、欺负过自己的人。
怎么让固若娆这个害死原主的人受到惩罚，如何让对自己欲行不轨的庞虎得到应有的报应……林果儿得好好谋划一下。
这日山中无事，林果儿便随着宁安派来取糖葫芦的人一起去了青川县。
因着有了林果儿这稀奇的糖葫芦，宁安的两家酒楼的生意较以往更胜几分。林果儿早就料想到了，因而她一入城就和宁安手下的一行人分开了。她怕热闹。
独自一人在西市晃荡，林果儿正在享受琳琅满目的商品带来的视觉享受。就听见远远有人喊她。因为人生嘈杂，林果儿没有听见。
那人见林果儿没有停下，慌慌疾跑几步，伸手就去拉扯林果儿的衣袖。
林果儿何等机敏，感觉衣袖被人抓住，反手就抓住了来人手腕，一推一拉间，那人的胳膊就要脱臼。
“林姑娘，是我，是我。”那人急急道。
“呀，溜子哥啊！”林果儿看见是溜子，赶忙给他矫正，“对不住，我这人总被欺负。不自觉的就想还手。”
“林姑娘伸手真好！怪不得敢独自行路呢。”
林果儿笑着摆摆手，“不知溜子哥找我何事？”
溜子看了看周围来了往往的人，“要不咱们去那边茶摊？”
“行。”
林果儿将“十五两”拴在一棵树上，选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下，又要了两碗茶。
“上次你托我打听的那个就二子的，我好像找到了。”
自打知道那晚放火的不是庞虎，林果儿就知道二子骗了自己。她想查清楚到底是谁放的火，因而几日前就托溜子帮忙打听二子的消息。
“好像？”
“对，好像。最近县城新来了个乞丐。看身形像是原来跟在庞虎身边儿的二子。但他瘸了一条腿，脸上也多是伤疤。舌头也不见了。”
“这是哪位路过的天神给自己报的仇？”林果儿心中腹诽，不过他这模样着实惨了些。
“你可知道是谁打的他？”
溜子摇摇头，“他不会写字，又不能说话了。”
“还麻烦溜子哥帮忙盯着他些。我少不得还得借着他找到烧我房子的人。”
“这是自然。”说完溜子竟面露难色，“不知姑娘身上可有银钱？我想借一些。”
林果儿也不问是何事，直接拿出了三两银子，递给溜子。
溜子见她如此痛快，很是感激。因而不等林果儿问，直接就告诉了她自己为何要借钱，“我上次和姑娘提的两兄弟不知姑娘还记不记得？”
林果儿点点头，那可是她看中的手下，自然是有些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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