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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句话胜过万千算计(1)

    提及莹安皇后,馨宁长叹一声,“不太好。”见萧知年眼中挂了些冷,她声音更沉了,“当年母亲跟霜姨是极好的朋友,她去世后霜姨便被抬为了王妃,父皇登基后她便做了皇后。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谁知道,自从颖贵妃进宫后,父皇屡屡偏袒她,如今竟连执掌后宫的权都给了。前些日子,母后责罚了颖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父皇竟下令将母后身边的侍女都打了。”

    她这一说,萧知年整张脸都沉了下来,“然后呢?!”

    “原先父皇想废后,毕竟周家远在边境手也伸不到太长,只要不做皇后做个妃子,也说不到什么。那几天,我过得心惊胆战的,霜姨对我们那么好,若是失去了皇后的位置,肯定要被那妖女欺负死。好在前朝的大臣们不同意,没多久,母后就被诊出了身孕。”

    这下萧知年的阴霾一扫而空,“母后有身孕了?!”皇后嫡子肯定是尊贵的,这下她的地位动摇不了了。

    可馨宁却不开心,“但是父皇没什么反应,只是从此没再提这件事。尚宫局自此后不敢再暗扣母后的用度了,只是明里抬高那妖女的用度。”堂堂皇后嫡子,还未生就是这种态度,只怕生下来之后同他们待遇一样了。

    “宠妾灭妻,家中必定不宁。”萧知年声音很冷,还想说什么但想着馨宁还在宫中便不说了,只道,“我陪你去看看母后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他二人紧赶慢赶地来当纺雪楼,见莹安皇后的贴身侍女水荷笑着站在面前,便直接上前问道,“是母后让你在这儿守着的吗?”

    水荷笑容中带着不同以往那些人的真诚,“自然是娘娘让奴婢在这儿守着的。”说着她将二人引进去,“娘娘说,雍王殿下回来肯定要来宫里看看的,不能让殿下来的时候没人迎接,所以就让奴婢过来了。”

    “听说母后怀孕了,眼下身子还好吗?”他手下有不少名医和好药,都可以拿进宫里来,这里头的东西他不信。

    水荷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话声郑重了些,“殿下放心,咱们娘娘纵然不太受重视,但是那些人明面上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该给的好东西还是会往纺雪楼送。至于胎儿.....宁王殿下走的时候,让徐太医跟我们说好了,会帮娘娘看着的。”

    徐太医当年是母亲家里人为着敏初皇后的胎送进宫的,因着医术好脾气也很乖戾,行事不太有章法。父皇不太喜欢他,不过这人有了本事,也是很看中他的意见的。因此,虽然他在太医院和宫里名声都不好,但也安然做了这许多年。

    有他在他就放心了。

    三人行至主殿卧室前,萧知年瞥了眼床头前竖立着的双凤莲石灯,忽的停下了脚步,言道,“等等。这里头的东海夜明珠呢?”那是他上回寿宴时带来送给母后的,她的眼睛不太好,因着明珠可替代灯芯在夜间照明,便将灯芯取下换了。可是如今回来,怎么却不见了只剩灯芯了呢。

    见水荷有些犹豫不敢说话,他冷声问道,“是不是被成王夺走了?!”

    水荷赶忙摆手,“不是。是颖贵妃,上回来拜见的时候,她非要这夜明珠,说是没见过很喜欢,陛下就当面赏了,娘娘也不好说什么。”

    萧知年冷哼一声,这夜明珠可是他和他手下的兄弟在西域拼杀的时候收上来的贡品,想夺走也要看自己配不配。正想着他就要离去质问,却听后头传来一声温言软语,“是念儿和馨宁吗?!”

    已过十年,如今的周银霜已经没了当年那盛气凌人的高冷美人气息,只剩柔情和煦,如今怀了胎,更给她周身的气息添上一层母性的光辉,乍一看与民间那些妇人真的很像。

    只是不论象征着高贵富丽的钗环和衣服如何装饰,年老怀孕,眉宇之间也免不了显出一些疲惫。

    瞧见这模样的萧知年赶忙迎上去,轻声道,“母后,念儿不孝,这些年都没能跟您说上两句话,一直在外奔波。”他的小名念儿,只有她和二哥、馨宁还在叫,其余人恐怕早忘了,哪怕是父皇。

    周银霜笑着摇摇头,“回来就好。听说你在外头受了不少伤,有好几回都差点挺不过来,母后一直忧心。如今回来了,宫内有母后和馨宁照应着你,不会出什么事,就别走了。”

    还是极少有人能记得他在外头受了伤,萧知年眼中泛起些泪,用力点了点头,言道,“母后,弟弟在您怀里安分吗,若是不安分,出来了我替您教育他。”

    周银霜觉得无奈,“还不一定是男孩儿呢,怎么你和馨宁都这么确信。万一是个女孩儿怎么办,难道你们俩还不护了?!”

    馨宁上前同萧知年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边帮着她上塌盖好棉被,边不服气,“当然是男孩儿,必须是。”不是个男孩儿还怎么打压颖贵妃和成王的气焰,她看他俩最近在宫里跋扈得是要上天了。可瞧见萧知年撇来‘威慑’的目光,她轻咳一声说道,“不过如果是女孩儿也好啊,能跟我一起,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萧知年则道,“母后你别听她胡说,无论男孩儿女孩儿我们都喜欢。”说着他瞧了瞧一旁放着的石钟摆件道,“午时了,母后还怀着孕不能少了休息,阿姊我们先出去。母后您先休息,晚些时候我们再来看您。”

    周银霜点头,却有些不放心,“好。那夜明珠别去要了,给了就给了,母后身边还藏着不少你送上来的好玩意儿,这些他们拿不走。”

    萧知年眉头轻蹙却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随后便带着馨宁离开了。刚出宫门没多久,他同馨宁交代道,“你先回宫,我等下去找你。”那夜明珠绝不能就这样落在那俩母子手里,他送的东西他们还无福消受。

    馨宁知道他的意思,“你去吧,我去一趟尚宫局。”方才在母后房中她发现些许不合时宜的物品,想来那群狗东西又皮痒了。

    那头水荷立在周银霜床畔,蛮不服气,“娘娘,殿下好不容易回来又有军功,您怎么不把该说的都说出去啊。”如今朝野都在说,雍王殿下虽只是个郡王,但是功高盖主,朝中也有不少大臣的后代子弟跟他兄弟情深,就连陛下都得重视他的消息。

    周银霜却长叹一声,“你什么时候改改你那爱计较的脾气啊?!”

    水荷还是不服,“什么叫我爱计较,这些年那俩母子从您这顺走多少东西啊,不说别的就这夜明珠,明明对您眼睛有好处,太医都说了,这玩意儿就是比蜡烛灯好,那俩母子非得顺走什么意思。还有,这殿里有些摆设都是过时的,我之前去染秀阁见着的可都是时新玩意儿,您是皇后还怀着孕,每日见不着陛下就罢了,连这点子东西她们还要克扣,简直没道理。”

    周银霜另一个贴身侍女水烟带着厚被子走进来,笑言,“娘娘,您别怪她,这小妮子单纯直率罢了。而且她也是有话直说,眼下殿下回来了,陛下虽然不喜欢他,但我想帮忙给您伸个冤还是行的。您想想,自从颖贵妃得了权,这殿里就像漏了风,太医给的东西您都不敢当着殿中那么多人的面显露,只能由我们二人暗中煮,殿下给的您也是一直藏着,咱这日子,总不能一直这样过。”再这样下去,还没等这孩子生出来,这皇后之位就要名存实亡了。

    “就是!”水烟一向是喜欢息事宁人的,她都这样说了,水荷气势暴涨,“堂堂皇后竟被人这样对待,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周银霜脸色沉了下来,“好了。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可是陛下喜欢她谁都没办法。念儿本来就功高盖主,现在外头谣言满天飞,若是回来就搞这些,陛下必定更不喜欢他。一山不容二虎,这于他而言不是好事,你们就别整这些了。”

    见她好像是真的有些生气,她二人便只说是后不再言,瞧她睡下才离去。这刚走出宫门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那人冷声说,“你们说的是真的?”

    她俩一抬头见是萧知年,当下吓得跪了下来,“参见雍王殿下。”

    “起来,把话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听就是动了气,水烟便有些怵,“殿下怕是听岔了,我们说的是别的宫里,不是娘娘。”反正娘娘也不让说,不如瞒着。

    水荷却不愿放过这好机会,“姐姐说什么呢,咱这皇宫就染秀阁和咱们这儿两处后妃殿,不是娘娘这儿能是哪里。”这可是殿下自己撞上来的,若是娘娘问起,她也有话说。

    萧知年不欲听她二人争辩,“行了。起来,把话说清楚。”

    “是。”水荷见水烟只轻叹却不拦着她,胆子便大了,“殿下救救娘娘吧。您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纵然馨宁长公主和宁王殿下能打点的都打点了,但是颖贵妃根本不肯放过我们。今日让尚宫局那群拜高踩低的人克扣衣饰,不送时新玩意儿;后日让成王殿下当着陛下的面要殿里的东西,就连您送的都敢要;要不就屡次当众驳娘娘的话,落娘娘的脸。好在是您在外头有了军功,时时给我们送回点东西来,尚宫局的人又忌惮着。不然,宁王殿下一直不在宫中,长公主也不可能时时盯着。前段日子,我跟水烟被陛下处置,就是因为娘娘罚了颖贵妃身边的侍女,那时天气阴寒娘娘受了冷,尚宫局的人竟敢不送炭火。若不是后来您回到了寿宴上,只怕这些东西,娘娘还是拿不到。”

    眼见萧知年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水荷直接再加一把火,“您寿宴后离开不久,陛下在大臣面前当众喊了要废后,此后这纺雪楼的日子就越来越差,连小宫女都绕着咱们这儿走。要不是后来娘娘被诊出喜脉,只怕您今日回宫,见到的就不是这番情形了。”

    “很好。”萧知年语气如冰一般,说出口的话都仿若淬火,“你们放心,该拿的东西本王全都会拿回来,日后这纺雪楼的事,本王说了算。”

    他拂袖而去,水荷松了口气,水烟却觉得要出大事,“你啊,说就说,渲染那么多情绪做什么,日子难过也能过啊,这下殿下动了真怒,若是真出了大事,你我承担得起吗。”

    水荷却不这么觉得,“殿下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寒冬腊日,染秀阁临近御花园的水潭,有些阴冷潮湿,殿内早早就挂上了用绒毛制成的纱窗和门帘,里头银炭不间断地烧着确保一丝寒风都透不进。颖贵妃一袭金黄寝衣躺在贵妃椅上,被子是银狐裘织的,连随手的水杯都是蓝田玉。

    那头婢女急色匆匆地进来,打断了她的安眠,“娘娘,雍王殿下闯进来了。”殿内果然比外头暖,一进来她都不想出去了,说来也比这宫内很多地方暖。

    颖贵妃睁开那双桃花眼,轻薄的梨花唇开,“他来做什么?!”瞧了瞧自己满身冷白的手,叹道,“这甲盖上的金丝和珍珠密织还是不够细,上头雕刻的玫瑰花不够鲜嫩,让他们换了来。”

    一旁的小太监上前拿走去寻尚宫局,那婢女接着道,“娘娘,奴婢进来的时候,雍王殿下已经打晕了咱们殿中的十个侍卫,不能不管啊。”

    颖贵妃蹙眉,“陛下呢?!”这祖宗带着军功回来,八成是来给皇后申冤的,怎么管。

    那婢女说道,“陛下在太极殿议事,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没有那么快。”

    话音刚落,大股冷风突然闯进来,那婢女惊吓回头,跨步而进的萧知年直接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提起来,“贵妃,你敢对皇后不敬,恐怕你宫里的婢女也有个不劝慰主上的失礼之罪。”

    颖贵妃大惊失色,“你干什么,把咏梅放下来!”

    “咏梅?!”萧知年瞧那婢女长相清秀却穿得一身玫红妖艳的模样,冷笑,“多好的名字,多好的衣服,贵妃,你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也不怕这人同你一样魅惑父皇,迟早有一天学你不敬主上!”说着他把人丢在地上,人受不住重力当下晕了过去。

    颖贵妃撇了咏梅一眼,深吸口气,“雍王,你不过是个郡王,擅闯后宫院儿已是大罪,如今打了本宫宫内的侍卫又这般对待本宫的婢女,你到底是何居心?!”

    萧知年眼里淬着杀气,“居心?!我只问你,是不是拿了纺雪楼的夜明珠,是不是动了母后身边的侍女,是不是着人克扣了母后的衣饰。”说着他扫视这宫内的一切,发觉了不少龙凤字样的东西,随后指着那书桌道,“这红木鸳鸯桌,是我当年着人在岭南精心打造送给母后的,看来也是你拿走了吧。”

    在她这样一直躺在后院不见天日的妃子,哪里见识过久经杀戮的男人的气场,现而面前的萧知年在她眼中,就像一头随时会被反扑的狼,“那是皇后赏给本宫的。雍王,你个小小郡王竟敢如此冒犯本宫,圣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萧知年突然扑到她面前,细细打量,“我还以为你生得有多好,不过是一副长脸加上一双桃花眼,这容貌比母后可差多了,父皇怎么看上你。听好了,我今天能打你的侍卫能罚你的宫女,明天我就能让你母族受尽罪,哪怕你来自南楚。”

    “你....”她早有听闻萧知年在南楚所做的一切,本不信,可如今看着这男人在她面前如此跋扈,又不自觉害怕起来,“你敢!”她可是南楚红衣坊的人,哪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

    “这些年做任务,折在我手中的红衣坊女子不知何几,也不差多几个。”说着萧知年就要打她一巴掌,却听到一声怒吼,“住手!”

    他回头,见萧封御正对他怒目而视,却没什么要上前的动静,只是站在原地说,“你刚回来,就要欺凌你的继母吗?!”

    “我的继母只有霜姨,其余人不配!”萧知年直接驳回去。

    萧封御这下是真的怒了,“看来外头说得对,有几番军功你便不得了了,如今不想当这郡王了,想做朕的位子了是吗?!”这话是真的重了。

    但萧知年浑然不怕,“父皇不想知道松州、青州为何会有连绵不绝的水患盗匪,花灵城为何会闹鬼,还有,刑部的两位官员是怎么死的。”这几幢案都是大案,尤其是松、青两州的水患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国内百姓一片哀嚎,国库又没有多少银子救灾,更可怕的是查不到源头。

    萧封御挑眉,“你知道?!”

    萧知年摇头,”我看父皇这皇位是白做了,呆在宫里什么都不懂。不过我已经查清楚了,而且我有办法解决。但是今天回来看见母后的境况,我想还是父皇您自己解决吧。”瞧他傲然恃物的模样,萧封御被气得不轻,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国政是大事。

    所以,他只是说道,“你出来。”瞧见颖贵妃还想说什么,萧封御摆手示意她将话咽下去。

    二人行到主殿之中,萧封御屏退众人,低声问,“你二哥都查不到的,你怎么查到的?!”一个十岁的孩子,真有这么大能耐?!

    萧知年心寒,“二哥不是查不到,只是不想说。”

    “哦?!”看来这里头涉及的人不少,萧封御的眼冷下来,“说。”

    “父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堂堂皇子,为国尽忠还要条件?!”

    萧知年不受这等道德绑架,“这些年我给的消息做的任务,都是九死一生换来的,为国尽忠,已经够了。”

    也算有点道理吧。虽然很久没见这孩子了,但萧封御知道不能同他硬刚,“好,你说。”

    “颖贵妃和成王从母后宫里顺走多少都得还回去,以后母后宫中的用度和衣饰,由我和馨宁负责,哪怕是您也不能插手。”

    萧封御觉得他多少有点荒谬,“你跟行儿一直在外奔波,就算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又能管她们多久?!”他还不信,这儿子手这么长,连皇宫都能控制。

    萧知年很自信,“这就不需要父皇管了。”他此次回来,就是安排这些的。

    “好啊。”多大点事,萧封御应得很爽快。

    萧知年却觉得奇怪,“不怕伤了你爱妃的心?!”

    萧封御懒得跟他多话,“国事为重。跟我回太极殿,说清楚,只要你给的有价值,朕立刻下旨。”

    彼时周银霜悠悠醒转,见那些宫女和太监一直在往殿中搬东西,好多还是她之前被要走的,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便朝一直在忙碌的水烟喊了一声,“水烟,这怎么回事儿?!”

    水烟满面的喜气,听她一声喊连忙上前来服饰她下床,言道,“娘娘,雍王殿下去而复返,在殿外听到我跟水荷说话了,便去了染秀阁给您主持公道。没多久太极殿就下了旨,成王跟颖贵妃这些年要走的东西全拿回来了,陛下还说,日后您宫中的用度由殿下和长公主负责,谁也不得管、不得拿、不得克扣。”

    周银霜讶异,问道,“念儿跟陛下没有起冲突吧。”

    “听说是吵架了。”但水烟话锋一转,“可是吵完之后人就进了太极殿跟陛下议国事,到现在还没出来呢。现下就连两位丞相都去了,都谈了一个多时辰了。”

    年相和舟相都是国之重臣,看来念儿确实有些本领,日后是要受到重视的,周银霜这下真放心了。

    而那头颖贵妃却依然怒气上涌,将宫中的窑瓷花瓶砸碎,“小杂种,居然敢这样下我的脸面,我不会放过他!”周围的宫女惊吓不已,说着‘娘娘息怒’都跪了下来。那碎片不停滚动,直至到了进来的成王面前才停下来。

    八岁的成王却有些老气横秋,右手背在身后,将那碎片捡起后仍笑着,“母妃不必动气,儿子一定把脸面给您找回来。”说着他摆手示意身后的婢女太监将一箱又一箱的物品放入殿中,随后又抬出一个红木鸳鸯桌来,将已经空了的地方填满。

    见着自己儿子如此懂事,颖贵妃的怒气总是消下了些,“是阿娘不争气,都没办法守住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在她看来,不管是谁的,只要到了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了,如今雍王这一场出,根本就是虎口夺食。

    成王却不气,面色颇为平静,“三哥喜欢那些外来的东西就喜欢好了,儿子也能搞得到。说来,往日我们总是顺走,也总被人说是小家子气,如今好了,我已经跟母族那边搭上了线,现在给的只是九牛一毛,再过几年,您这宫里头便什么都有了。”

    颖贵妃这才注意到那红木鸳鸯竹的红木散发着幽香,应当不是大梁的物品,“你将这些搬来,若是被圣上发觉....”

    成王宽慰她,“南楚跟大梁打了这么多年,也该停了,儿子这一出也是为了国库着想,前些日子跟父皇说了,他依然答应了。我也同母族那边说了,他们会先下帖。大哥去后,母族那边许了安公主嫁过来,只是当时安公主尚小,所以定下合约,说过了成年礼再嫁。只是一直未找到成年皇子,儿臣刚去跟父皇求了,再过六年,儿子就娶她,届时安公主也不过刚成年。”

    “这....”以她儿子如今的声望,长大后长安中有很多富家权贵的儿女可以选。至于母族那边国势不稳定更不能放到台面上,所以哪怕她愿意也更觉不安,“若是母妃能更强就好了,本以为圣上宠着我,便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可如今圣旨一下,她想去见一面圣上都不见。

    成王连忙劝道,“母妃不必去找父皇。前朝的事儿你本也插不上手,也不必为此觉得愧对儿臣。再说这场子,儿臣会想办法给您找回来。”

    今日见了萧知年,瞧他在生杀中历练,纵然身子还没长开,人却也是成熟凌冽了很多。而自己的儿子才八岁,小小的一只,捏上去身躯还是稚嫩的,却已经会安慰她了。

    “好。”颖贵妃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