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游虚子
“唉。”叹口气，黎落雪倒是冷静下来了。
修仙界的秘境当真是不一样，以为能寻宝打怪，没想到上来就是幻境，亦或是梦境？
但黎落雪能肯定她在扮演一个叫‘莲儿’的姑娘角色。
或许她的魂或意识，被困在了这个场景中？
以至于连空间戒指和储物袋什么的都找不到，服下破幻丹的能力都没有。
“大娘。”黎落雪尝试着跟周围人交流，想打探些信息，便扬起笑脸跟身边大娘搭话道，“我们这是在做——？”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便收获了旁边人震惊而拉长的叫声，“大？娘？！——”
身穿布衣的大娘扔下了手中的绿叶子，扭过头来皱眉咬牙的看着她，直看的黎落雪发怵，脑袋瓜一转，瞬间脱口道，“娘！”
大娘脸色稍霁，没好气的拿起一捧绿叶子挑拣起来，嘴里倒豆子似的训斥着，“一天天的，脑袋竟糊涂着，惯得你越发泼皮！龙神祭诞的日子都快到了，活计还干不麻利！采茶不会，现在连捡茶都寻摸着做懒！”
“是是是。娘。”黎落雪从没有这么谄媚地笑过，点头哈腰的小心询问道：“娘，这捡茶怎么做来着？”
大娘白了黎落雪一眼，还是无奈说道：“烂叶，茶梗，大叶，全都筛了，两叶的，三叶的，四叶的，记得分开，一芽一叶的，给龙神留着。”说着，大娘往黎落雪脚边放上一个小簸萁，“放这儿。”
黎落雪连连点头应道：“欸欸欸。”到底还是没敢问，这是什么茶叶。
一边悄摸着观察大娘的动作干活，一边偷听着那些采茶人的谈话，从日上三竿干到日落西山，黎落雪都快忘记自己身在秘境了。
这场景俨然一派祥和的采茶园的感觉，而且全是凡人。
“金宝！你跑哪去了？！”
一声响亮的呵斥声吸引了所有人往那看去，黎落雪也注意到，原本正安静采茶的一妇女却突然转身向寺庙那大叫。
这一转变显得十分不自然和诡异，但周围人却并无任何异样，只是顺着妇人的目光一同看去。
自黎落雪进入这，暂且称其为幻境的场景吧。
原本破烂的茅屋俱都焕然一新，几座小的茅屋敞开着大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层层竹编筛子架，全是晒制存放的茶叶。
正中间最大的屋子，木门朱红锃亮，铜质的门环熠熠生辉，匾额摆放的方方正正，干净的无丝毫灰尘，仅从这一个门头，便能看出其被珍视的模样。
此时，佛国寺的门口站立着一肤黄瘦弱的少男，男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布衣，长得有些尖嘴猴腮，应当是机灵样才对，但一双眼睛却吊儿郎当的垂着，一副死鱼眼，毫无干劲、散漫。
怎么说呢，这人一看便知，灵魂与身体不符，那神态与面相不合，看来跟她一样。
黎落雪悄悄垂眸，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干活，她占据着提早进入的优势，不能让其它人发现她的存在，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男子理都没理妇人，径直走到黎落雪身旁蹲下，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随手从筐子里抓了一把茶叶捻着观察，更是往嘴里塞了几片吃起来。
这一幕可气坏了妇人，气冲冲的上前来，拍打着男子后背，但下手明显很轻，“你这死孩子，一天到晚漫山遍野的跑着玩，什么时候躲到龙神底下睡去了，现在一出来就浪费茶叶，这都是给你玩儿的啊！”
“哎哎，您且消消气。”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皮抬都没抬，“这天儿也快黑了，咱关起门来再训，今儿不若再让我玩下去。”
旁边大娘见状也搭嘴道：“他嫂，赶紧再收个尾，就回了，金宝玩一天了，也怪累倒慌得。”
“哼。你这小兔崽子，竟会挑位置，别想欺负莲儿！”妇人虽是教训着男子，但却推搡着将人往黎落雪身上推倒，不得已，黎落雪只能腾出手来扶着男子。
待妇人走后，男子更是毫不客气的一把栽倒在黎落雪怀里，抓着她手，顺便将那一把茶叶重新扔回筐子里。
黎落雪登时气的双眼冒火！
这人故意的。
大娘也面露不悦地看着男子。
但男子却没皮没脸的笑着，一双死鱼眼睁开了些许，“好嫂子，莲儿这么漂亮的姑娘，许我可好？”
大娘一把扔下手里的茶叶子，却没等开口，就被打断。
“没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莲儿这细皮嫩肉的干了这么多活计，您不心疼，我也心疼，这就玩去了。”
说着，男子一把拉起黎落雪往山崖上跑去。
身后隐约能听到叫骂着“兔崽子。”
却到底没人出来追和阻止。
直到看不见那片乔木为止，男子才停了下来。
黎落雪嫌弃地甩开男子的手，语气冷冷的，“这位道友可敢报名？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男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靠着树干坐倒在地上，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黎落雪过去，她自然没动，男子也不在意，从衣袖中摸出一绿叶子，说道：“这茶叶可是上古名丛，黑山岩茶。”
这一下可吸引来黎落雪兴趣了，她走向男子身边蹲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先不知道，现在嘛。”男子停顿，卖了个关子，“小道知道了。”
“在下道号游虚子。至于如何发现道友您，自然是因为您在一众人等中最为局促，想要完美融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可是难难难！”
黎落雪认栽，抱拳回礼道，“在下黎落雪，道长既知这里何地，不如合作，共同破这幻境？”
“小道只知这是黑山岩茶。”游虚子将茶叶放在鼻下嗅闻，一脸享受自在感，“一两可值十元晶。”
“上古之时早已灭迹的茶叶。”
“至于此地，自然是孕育黑山岩茶的茶山了，没想到享誉盛名的上古岩茶竟是凡人种植采摘制作的。”
黎落雪扯了扯嘴角，忍住内心的不满，面前的道士很可能原先修为是元气境，先不得罪再说。
“那这茶叶有何特殊之处吗？我们能凭借这个破除幻境吗？”
道士瞬间直起身子，眼睛睁开，神采奕奕地说道：“这可是唯一享有‘岩谷花香’之誉的茶叶，定然摄人心魂。”
“其特别之处，一言难以述之！”
接着，黎落雪面无表情地听了将近一刻钟的茶叶知识，从黑山岩茶的生长环境到制作再到冲泡，口感，品相等等。
浪费了一刻钟的时间。
“够了！”黎落雪深吸口气，压下烦躁的语气，平稳道：“我先回去了。”
“别着急。这里可不是幻境。”游虚子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树干，气定神闲道：“小道一路走来，见到不少人昏迷在某处，就像昏迷在佛国寺里的你我一样。”
黎落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再说话，静听着。
“这从未开启的秘境里，无妖兽，无天材地宝，无机关，无洞府，有的只是一片又一片的茶场，一个又一个的凡人村落，大抵所有人都会被拉入这上古之时的幻梦中。”
“去观看一段上古的历史，最终脱颖而出。”
“无为而不为，静待便是。”
黎落雪疑惑道：“道长如何了解这茶叶，却没有了解过有关历史吗？”
游虚子对黎落雪的疑惑显露出一丝惊讶，懒散的死鱼眼都露出了丝讶然，“道友，这历史，可是极为珍贵的，私藏在各大势力手中，作为底蕴的资源。纵观历史，是能观出命运、奇遇、文明、古字、资源、宝地，等一切璀璨的。”
“小道能搜集到各类茶叶之识，已是不易。”
黎落雪听得怔愣，回想起黎家的藏书，步家的家族志，无一例外，珍重历史。
黎家收藏的史书，也不过是黎家的家族史，河口城和周边一些城池的被人记录的普遍历史，而最珍贵的历史，记载最为详细珍贵真实史实的书籍，都是私藏。
哪怕不是历史，地理、杂记、灵药录、妖兽录......特别的、详细的、珍贵的、独特的，都被大势力私藏着。
知识是资源，是要抢的。
“多谢道长告知。”真心实意的谢礼后，黎落雪便准备回去了，“道长‘不为’，我却无法‘不为’，在下这便回去看这段历史了。”
游虚子没有阻拦黎落雪，该说的已经都说了，“道友慢走。”
还没说的，自然是不能说。
那冲天的魔气，刺眼得很呐。
看着黎落雪的背影，游虚子慢慢地眯起了眼，哪里还见任何散漫，分明满是成算。
苍天洲可是正道聚集地，少见魔修与邪修。
所以，那江未城的魔气，当真显眼得很。
这魔头如此嚣张，真是胆大妄为。
更可恨的是，他面对魔头，不敢妄动，退缩犹豫。
一路循着魔气，从秘境南边跑到这西北边，路上遇到不少昏迷沉入幻梦的修士，他都不敢靠近，生怕同样陷入幻中，直到找到此处，见了那魔头。
“臭道士！你能耐我何？别以为自己长了一对特别的眼睛，就多了不起，能除魔卫道了，本座就在这里，你敢出手？”
那魔头明明神魂逸散的膝盖下都没有了，却仍居高临下的睥睨他，毫不客气地讽刺着。
而他的确如所言，不敢出手。
只因那魔头是十二年前早该死去的大魔尊，羽化境的大能，自立尊号、以尊号为名的灵逍帝尊。
帝尊以神魂对他下了诅咒，若敢言出帝尊之名，大道之行，必生心魔。
此时，佛国寺——
夜灵逍以神魂之姿，窝躺在黑龙雕像盘旋的身子中，闭上眼睛，回想起先前，仍心有余悸。
现在也只能靠着从前的名头，忽悠忽悠初出茅庐的小娃娃了。
必须尽快夺舍黎落雪才行，否则这魔气是怎么也挡不住，化灵境能看出来，现在来一个有特殊体质的小娃娃都能看出来了。
至于诅咒？
这种东西很麻烦的，哪有那么厉害，随口一说就是下诅咒了？啊呸，笑话，夜灵逍倒是希望有这种诅咒。
诅咒大多都是骗术和毒术，需要媒介。而言灵咒是最难的，需要被下咒者对下咒者最真实最深刻的恐惧，还需要下咒者神魂绝对压制被下咒者。
不过模拟一些灰色的诅咒气息，吓吓人还是可以的。
她死之前，给天岚宗下的‘永断轮回’诅咒，也不过是个毒术和骗术结合，哪有什么永断轮回。
夜灵逍又没掌握轮回之力，怎么可能有能力断了数万，数十万，数百万人的轮回。
不过，若她掌握了轮回之力，倒是可以考虑开发一个断人轮回的诅咒。
那诅咒，不过是之前她想打一场‘毒战’，而寻常毒很容易被发现，所以通过空气，给天岚宗当时位于主宗的人下了个绝育药，修仙者本就随着修为增长，越来越难有子嗣，跟凡人比相当于绝育，所以针对绝育的药，还真不算毒。
等到打毒战的时候，她再下另一种药，二者结合便可化为‘情药’，情药不烈，很容易化解，所以这也不算毒药，不会被天岚宗防备，但却能令天岚宗弟子战斗时分心，只这需要化解情药的一瞬间，战场即瞬息万变！
可惜可惜，毒战还未打，她就死了。
临死之际，想起那绝育药，便编了个骗术，说其永断轮回。
待天岚宗弟子发现，所有人都生不出孩子来了，便会真的认为天岚宗永断了轮回，断了后代，也断了自身。
却不会想到，被下了绝育药......
回想起那小娃娃，夜灵逍不由得激动地搓起手来，臭道士的体质可不简单，等她夺舍了黎落雪，再夺了那臭道士的体质，倒时，夜灵逍不敢想象自己能有多开心。
这也是她不拼着损耗神魂之力杀死臭道士的原因。
体质天赋，每个人只能有一个，若是褫夺它人体质，定然造成冲突，身体爆裂而死。
但是有一种体质十分特殊，可与其它体质兼容，那便是——神之眼！
修仙界的秘境当真是不一样，以为能寻宝打怪，没想到上来就是幻境，亦或是梦境？
但黎落雪能肯定她在扮演一个叫‘莲儿’的姑娘角色。
或许她的魂或意识，被困在了这个场景中？
以至于连空间戒指和储物袋什么的都找不到，服下破幻丹的能力都没有。
“大娘。”黎落雪尝试着跟周围人交流，想打探些信息，便扬起笑脸跟身边大娘搭话道，“我们这是在做——？”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便收获了旁边人震惊而拉长的叫声，“大？娘？！——”
身穿布衣的大娘扔下了手中的绿叶子，扭过头来皱眉咬牙的看着她，直看的黎落雪发怵，脑袋瓜一转，瞬间脱口道，“娘！”
大娘脸色稍霁，没好气的拿起一捧绿叶子挑拣起来，嘴里倒豆子似的训斥着，“一天天的，脑袋竟糊涂着，惯得你越发泼皮！龙神祭诞的日子都快到了，活计还干不麻利！采茶不会，现在连捡茶都寻摸着做懒！”
“是是是。娘。”黎落雪从没有这么谄媚地笑过，点头哈腰的小心询问道：“娘，这捡茶怎么做来着？”
大娘白了黎落雪一眼，还是无奈说道：“烂叶，茶梗，大叶，全都筛了，两叶的，三叶的，四叶的，记得分开，一芽一叶的，给龙神留着。”说着，大娘往黎落雪脚边放上一个小簸萁，“放这儿。”
黎落雪连连点头应道：“欸欸欸。”到底还是没敢问，这是什么茶叶。
一边悄摸着观察大娘的动作干活，一边偷听着那些采茶人的谈话，从日上三竿干到日落西山，黎落雪都快忘记自己身在秘境了。
这场景俨然一派祥和的采茶园的感觉，而且全是凡人。
“金宝！你跑哪去了？！”
一声响亮的呵斥声吸引了所有人往那看去，黎落雪也注意到，原本正安静采茶的一妇女却突然转身向寺庙那大叫。
这一转变显得十分不自然和诡异，但周围人却并无任何异样，只是顺着妇人的目光一同看去。
自黎落雪进入这，暂且称其为幻境的场景吧。
原本破烂的茅屋俱都焕然一新，几座小的茅屋敞开着大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层层竹编筛子架，全是晒制存放的茶叶。
正中间最大的屋子，木门朱红锃亮，铜质的门环熠熠生辉，匾额摆放的方方正正，干净的无丝毫灰尘，仅从这一个门头，便能看出其被珍视的模样。
此时，佛国寺的门口站立着一肤黄瘦弱的少男，男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布衣，长得有些尖嘴猴腮，应当是机灵样才对，但一双眼睛却吊儿郎当的垂着，一副死鱼眼，毫无干劲、散漫。
怎么说呢，这人一看便知，灵魂与身体不符，那神态与面相不合，看来跟她一样。
黎落雪悄悄垂眸，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干活，她占据着提早进入的优势，不能让其它人发现她的存在，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男子理都没理妇人，径直走到黎落雪身旁蹲下，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随手从筐子里抓了一把茶叶捻着观察，更是往嘴里塞了几片吃起来。
这一幕可气坏了妇人，气冲冲的上前来，拍打着男子后背，但下手明显很轻，“你这死孩子，一天到晚漫山遍野的跑着玩，什么时候躲到龙神底下睡去了，现在一出来就浪费茶叶，这都是给你玩儿的啊！”
“哎哎，您且消消气。”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皮抬都没抬，“这天儿也快黑了，咱关起门来再训，今儿不若再让我玩下去。”
旁边大娘见状也搭嘴道：“他嫂，赶紧再收个尾，就回了，金宝玩一天了，也怪累倒慌得。”
“哼。你这小兔崽子，竟会挑位置，别想欺负莲儿！”妇人虽是教训着男子，但却推搡着将人往黎落雪身上推倒，不得已，黎落雪只能腾出手来扶着男子。
待妇人走后，男子更是毫不客气的一把栽倒在黎落雪怀里，抓着她手，顺便将那一把茶叶重新扔回筐子里。
黎落雪登时气的双眼冒火！
这人故意的。
大娘也面露不悦地看着男子。
但男子却没皮没脸的笑着，一双死鱼眼睁开了些许，“好嫂子，莲儿这么漂亮的姑娘，许我可好？”
大娘一把扔下手里的茶叶子，却没等开口，就被打断。
“没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莲儿这细皮嫩肉的干了这么多活计，您不心疼，我也心疼，这就玩去了。”
说着，男子一把拉起黎落雪往山崖上跑去。
身后隐约能听到叫骂着“兔崽子。”
却到底没人出来追和阻止。
直到看不见那片乔木为止，男子才停了下来。
黎落雪嫌弃地甩开男子的手，语气冷冷的，“这位道友可敢报名？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男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靠着树干坐倒在地上，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黎落雪过去，她自然没动，男子也不在意，从衣袖中摸出一绿叶子，说道：“这茶叶可是上古名丛，黑山岩茶。”
这一下可吸引来黎落雪兴趣了，她走向男子身边蹲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先不知道，现在嘛。”男子停顿，卖了个关子，“小道知道了。”
“在下道号游虚子。至于如何发现道友您，自然是因为您在一众人等中最为局促，想要完美融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可是难难难！”
黎落雪认栽，抱拳回礼道，“在下黎落雪，道长既知这里何地，不如合作，共同破这幻境？”
“小道只知这是黑山岩茶。”游虚子将茶叶放在鼻下嗅闻，一脸享受自在感，“一两可值十元晶。”
“上古之时早已灭迹的茶叶。”
“至于此地，自然是孕育黑山岩茶的茶山了，没想到享誉盛名的上古岩茶竟是凡人种植采摘制作的。”
黎落雪扯了扯嘴角，忍住内心的不满，面前的道士很可能原先修为是元气境，先不得罪再说。
“那这茶叶有何特殊之处吗？我们能凭借这个破除幻境吗？”
道士瞬间直起身子，眼睛睁开，神采奕奕地说道：“这可是唯一享有‘岩谷花香’之誉的茶叶，定然摄人心魂。”
“其特别之处，一言难以述之！”
接着，黎落雪面无表情地听了将近一刻钟的茶叶知识，从黑山岩茶的生长环境到制作再到冲泡，口感，品相等等。
浪费了一刻钟的时间。
“够了！”黎落雪深吸口气，压下烦躁的语气，平稳道：“我先回去了。”
“别着急。这里可不是幻境。”游虚子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树干，气定神闲道：“小道一路走来，见到不少人昏迷在某处，就像昏迷在佛国寺里的你我一样。”
黎落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再说话，静听着。
“这从未开启的秘境里，无妖兽，无天材地宝，无机关，无洞府，有的只是一片又一片的茶场，一个又一个的凡人村落，大抵所有人都会被拉入这上古之时的幻梦中。”
“去观看一段上古的历史，最终脱颖而出。”
“无为而不为，静待便是。”
黎落雪疑惑道：“道长如何了解这茶叶，却没有了解过有关历史吗？”
游虚子对黎落雪的疑惑显露出一丝惊讶，懒散的死鱼眼都露出了丝讶然，“道友，这历史，可是极为珍贵的，私藏在各大势力手中，作为底蕴的资源。纵观历史，是能观出命运、奇遇、文明、古字、资源、宝地，等一切璀璨的。”
“小道能搜集到各类茶叶之识，已是不易。”
黎落雪听得怔愣，回想起黎家的藏书，步家的家族志，无一例外，珍重历史。
黎家收藏的史书，也不过是黎家的家族史，河口城和周边一些城池的被人记录的普遍历史，而最珍贵的历史，记载最为详细珍贵真实史实的书籍，都是私藏。
哪怕不是历史，地理、杂记、灵药录、妖兽录......特别的、详细的、珍贵的、独特的，都被大势力私藏着。
知识是资源，是要抢的。
“多谢道长告知。”真心实意的谢礼后，黎落雪便准备回去了，“道长‘不为’，我却无法‘不为’，在下这便回去看这段历史了。”
游虚子没有阻拦黎落雪，该说的已经都说了，“道友慢走。”
还没说的，自然是不能说。
那冲天的魔气，刺眼得很呐。
看着黎落雪的背影，游虚子慢慢地眯起了眼，哪里还见任何散漫，分明满是成算。
苍天洲可是正道聚集地，少见魔修与邪修。
所以，那江未城的魔气，当真显眼得很。
这魔头如此嚣张，真是胆大妄为。
更可恨的是，他面对魔头，不敢妄动，退缩犹豫。
一路循着魔气，从秘境南边跑到这西北边，路上遇到不少昏迷沉入幻梦的修士，他都不敢靠近，生怕同样陷入幻中，直到找到此处，见了那魔头。
“臭道士！你能耐我何？别以为自己长了一对特别的眼睛，就多了不起，能除魔卫道了，本座就在这里，你敢出手？”
那魔头明明神魂逸散的膝盖下都没有了，却仍居高临下的睥睨他，毫不客气地讽刺着。
而他的确如所言，不敢出手。
只因那魔头是十二年前早该死去的大魔尊，羽化境的大能，自立尊号、以尊号为名的灵逍帝尊。
帝尊以神魂对他下了诅咒，若敢言出帝尊之名，大道之行，必生心魔。
此时，佛国寺——
夜灵逍以神魂之姿，窝躺在黑龙雕像盘旋的身子中，闭上眼睛，回想起先前，仍心有余悸。
现在也只能靠着从前的名头，忽悠忽悠初出茅庐的小娃娃了。
必须尽快夺舍黎落雪才行，否则这魔气是怎么也挡不住，化灵境能看出来，现在来一个有特殊体质的小娃娃都能看出来了。
至于诅咒？
这种东西很麻烦的，哪有那么厉害，随口一说就是下诅咒了？啊呸，笑话，夜灵逍倒是希望有这种诅咒。
诅咒大多都是骗术和毒术，需要媒介。而言灵咒是最难的，需要被下咒者对下咒者最真实最深刻的恐惧，还需要下咒者神魂绝对压制被下咒者。
不过模拟一些灰色的诅咒气息，吓吓人还是可以的。
她死之前，给天岚宗下的‘永断轮回’诅咒，也不过是个毒术和骗术结合，哪有什么永断轮回。
夜灵逍又没掌握轮回之力，怎么可能有能力断了数万，数十万，数百万人的轮回。
不过，若她掌握了轮回之力，倒是可以考虑开发一个断人轮回的诅咒。
那诅咒，不过是之前她想打一场‘毒战’，而寻常毒很容易被发现，所以通过空气，给天岚宗当时位于主宗的人下了个绝育药，修仙者本就随着修为增长，越来越难有子嗣，跟凡人比相当于绝育，所以针对绝育的药，还真不算毒。
等到打毒战的时候，她再下另一种药，二者结合便可化为‘情药’，情药不烈，很容易化解，所以这也不算毒药，不会被天岚宗防备，但却能令天岚宗弟子战斗时分心，只这需要化解情药的一瞬间，战场即瞬息万变！
可惜可惜，毒战还未打，她就死了。
临死之际，想起那绝育药，便编了个骗术，说其永断轮回。
待天岚宗弟子发现，所有人都生不出孩子来了，便会真的认为天岚宗永断了轮回，断了后代，也断了自身。
却不会想到，被下了绝育药......
回想起那小娃娃，夜灵逍不由得激动地搓起手来，臭道士的体质可不简单，等她夺舍了黎落雪，再夺了那臭道士的体质，倒时，夜灵逍不敢想象自己能有多开心。
这也是她不拼着损耗神魂之力杀死臭道士的原因。
体质天赋，每个人只能有一个，若是褫夺它人体质，定然造成冲突，身体爆裂而死。
但是有一种体质十分特殊，可与其它体质兼容，那便是——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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