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哗哗哗
手上紧紧攥着那张告示纸，关死宿舍门，靠在床边，王玑大口喘着气，从兜里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光阅读起了这封新的“规则”——是的，昨晚的经历后，他认为这种东西就是“第二视界”的“规则”，唯有遵守才能活命。
光芒的照亮下，纸张上的黑色字样一行行显现于王玑面前，其中第一条和第九条很模糊，根本无法看清，只好略过：
【《厕所及洗漱间告示》】
【2.厕所有的隔间门坏掉了，无法上锁且从外面看是已锁的状态。
【3.隔间门锁处于关锁的状态（即有人）是红色的，开锁（即没人）是绿色的。门锁没有黄色的状态。】
【4.厕所的冲水装置需要手动按下，请同学们在确保已经彻底冲干净后再离开隔间。】
【5.冲水装置存在卡住的可能性，卡住后将持续冲水直至溢出，发生此类情况后请第一时间离开厕所。】
【6.晚上洗漱间的水龙头容易发生故障漏水，如果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是正常现象；但若是洗漱间地上的水漫过袜子，请立刻离开！下楼去敲管理室的门，直到宿管醒来为止。】
【7.请不要使用厕所最里侧的隔间。】
【8.请勿在最外侧隔间内呕吐。】
越看，王玑就越心悸——他这次违背的规则不是一两条，而是第3、4、6整整三条：
第3条所说的“没有黄色门锁”，可他却亲眼见到了黄色的门锁。
第4条提到的冲水装置，他自然知道在哪，但刚才着急取纸，根本没来及按下。
第6条，洗漱间地上的水虽然还没漫过袜子，但却越积越多，才刚刚那么一会儿就从薄薄一层聚到了漫过鞋底；若还会继续变多，漫过袜子是迟早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
纸上的内容就像催命符，紧紧牵动着王玑脆弱的小心脏，悬挂于门口的钟表不停发出“嚓，嚓，嚓”的秒针走动声，犹如他的生命倒计时。
王玑心急如焚，在原地来回打转，却始终拿不定个主意。
无他，触犯第3条和第4条后该如何应对，此刻根本无从得知；但第6条却写得很清楚【请立刻离开！下楼去敲管理室的门，直到宿管醒来为止。】，可昨晚在这间寝室内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万一下楼的途中遇到那个“保洁阿姨”，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到时候能往哪逃？
况且，若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现实中对应的真是保洁阿姨，规则上提到的“宿管”在这第二视界中对应的就真是宿管大爷吗？
现在想想，刚才那个借纸的哥们也有些可疑，对方真的是人吗？还是某种长着人类双脚的怪物？
可若不照着规则去做...
王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选择了另一条在他看来更为稳妥的应对之法。
只见他先是对上猫眼，观察了一番，确认门外没有任何异常后缓缓开门；又轻步挪到洗漱间门口，整个身子都紧绷着，不敢探进去一点儿，耳朵却竖起，全神贯注聆听着里面厕所的动静。
虽然隔着一扇门，厕所内还是隐约有“哗哗哗”的水声，持续不断，很像是《厕所及洗漱间告示》第5条“冲水装置卡住、溢出”的情况。
或许，第5条就是违反第4条的“结果”？
“哥们儿，哥们儿？”
突然，在水声中，王玑恍恍惚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粗犷声音，好像是...刚才和自己借纸的哥们？
诶？借纸？那自己为什么没拿纸呢？
王玑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大脑也随之一片空白，在原地愣了起来。
那声音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甚至...不仅仅是注意力那么简单。
原本谨慎、紧绷的思维，像是受到了水流的冲刷，被抚平、被洗涤。
不过片刻，王玑就忘记了很多事：包括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清澈的愚蠢逐渐覆盖了他的整个心灵，犹如初生的婴儿，懵懂无知。
“哥们儿，哥们儿？”
那声音再度响起，在王玑耳边变得清晰，像是深海中的明灯，让他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该干什么。
转身进屋，从自己床探上一卷卫生纸，王玑就连忙踏过洗漱间的积水，向厕所走去，嘴上还不忘向里面的哥们招呼道：
“兄弟，别急别急，马上来！”
手掌刚刚握住厕所的门把手，正要推开时，一股凉意从脚底涌来，直冲头顶。
王玑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下意识低头看去，却是洗漱间的积水漫过了鞋底，开始包括他的双脚；积水冰凉，所以才感触这般明显。
凉意涌入大脑，犹如醉酒之人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王玑顿时清醒起来，原本逐渐失焦的瞳孔也慢慢聚合。
“我怎么在厕所门口？刚才发生啥了？”
视线一点点上移，注意到手掌握着的门把手，王玑心中警铃大作，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一门之隔，就像有什么洪水猛兽，以至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说“快跑！”
王玑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手，连连后退；脚下却因不注意踩起更多积水，溅到小腿上，拔凉拔凉的。
王玑匆忙走出洗漱间，退到楼道内，盯着地面那逐渐漫出洗漱间范围大的厚厚一层积水，不由得想起告示纸上的第6条内容：
【6.晚上洗漱间的水龙头容易发生故障漏水，如果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是正常现象；但若是洗漱间地上的水漫过袜子，请立刻离开！下楼去敲管理室的门，直到宿管醒来为止。】
显然，形势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候。
本来，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即使违背了规则，也许躲回宿舍就能安全；但刚才的经历却清晰地告诉他：只要触犯规则，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这代价可能不会百分百令人致死，但只要次数够多，那便是一百条命也不够活的。
不过是违背第4条一条规则，他就陷入意识昏沉的状态，差点推开厕所的门；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次违规规则的代价要他来承担！
刚才能活，全靠洗漱间积水凉意的物理“叫醒”，是一个幸运的意外，但这意外还会重复两次吗？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重复的蓝色宿舍门、墙纸和映照着白色灯光的墙壁。
洗漱间“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和厕所“哗哗哗”的冲水声在耳边回荡，提醒着王玑——危险，正在逼近。
没有犹豫多久，他带着深深的忌惮看了厕所门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扭头，毅然决然地走进楼梯间，向管理室前进。
命只有这一条，王玑不想赌，也不敢赌。
光芒的照亮下，纸张上的黑色字样一行行显现于王玑面前，其中第一条和第九条很模糊，根本无法看清，只好略过：
【《厕所及洗漱间告示》】
【2.厕所有的隔间门坏掉了，无法上锁且从外面看是已锁的状态。
【3.隔间门锁处于关锁的状态（即有人）是红色的，开锁（即没人）是绿色的。门锁没有黄色的状态。】
【4.厕所的冲水装置需要手动按下，请同学们在确保已经彻底冲干净后再离开隔间。】
【5.冲水装置存在卡住的可能性，卡住后将持续冲水直至溢出，发生此类情况后请第一时间离开厕所。】
【6.晚上洗漱间的水龙头容易发生故障漏水，如果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是正常现象；但若是洗漱间地上的水漫过袜子，请立刻离开！下楼去敲管理室的门，直到宿管醒来为止。】
【7.请不要使用厕所最里侧的隔间。】
【8.请勿在最外侧隔间内呕吐。】
越看，王玑就越心悸——他这次违背的规则不是一两条，而是第3、4、6整整三条：
第3条所说的“没有黄色门锁”，可他却亲眼见到了黄色的门锁。
第4条提到的冲水装置，他自然知道在哪，但刚才着急取纸，根本没来及按下。
第6条，洗漱间地上的水虽然还没漫过袜子，但却越积越多，才刚刚那么一会儿就从薄薄一层聚到了漫过鞋底；若还会继续变多，漫过袜子是迟早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
纸上的内容就像催命符，紧紧牵动着王玑脆弱的小心脏，悬挂于门口的钟表不停发出“嚓，嚓，嚓”的秒针走动声，犹如他的生命倒计时。
王玑心急如焚，在原地来回打转，却始终拿不定个主意。
无他，触犯第3条和第4条后该如何应对，此刻根本无从得知；但第6条却写得很清楚【请立刻离开！下楼去敲管理室的门，直到宿管醒来为止。】，可昨晚在这间寝室内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万一下楼的途中遇到那个“保洁阿姨”，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到时候能往哪逃？
况且，若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现实中对应的真是保洁阿姨，规则上提到的“宿管”在这第二视界中对应的就真是宿管大爷吗？
现在想想，刚才那个借纸的哥们也有些可疑，对方真的是人吗？还是某种长着人类双脚的怪物？
可若不照着规则去做...
王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选择了另一条在他看来更为稳妥的应对之法。
只见他先是对上猫眼，观察了一番，确认门外没有任何异常后缓缓开门；又轻步挪到洗漱间门口，整个身子都紧绷着，不敢探进去一点儿，耳朵却竖起，全神贯注聆听着里面厕所的动静。
虽然隔着一扇门，厕所内还是隐约有“哗哗哗”的水声，持续不断，很像是《厕所及洗漱间告示》第5条“冲水装置卡住、溢出”的情况。
或许，第5条就是违反第4条的“结果”？
“哥们儿，哥们儿？”
突然，在水声中，王玑恍恍惚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粗犷声音，好像是...刚才和自己借纸的哥们？
诶？借纸？那自己为什么没拿纸呢？
王玑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大脑也随之一片空白，在原地愣了起来。
那声音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甚至...不仅仅是注意力那么简单。
原本谨慎、紧绷的思维，像是受到了水流的冲刷，被抚平、被洗涤。
不过片刻，王玑就忘记了很多事：包括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清澈的愚蠢逐渐覆盖了他的整个心灵，犹如初生的婴儿，懵懂无知。
“哥们儿，哥们儿？”
那声音再度响起，在王玑耳边变得清晰，像是深海中的明灯，让他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该干什么。
转身进屋，从自己床探上一卷卫生纸，王玑就连忙踏过洗漱间的积水，向厕所走去，嘴上还不忘向里面的哥们招呼道：
“兄弟，别急别急，马上来！”
手掌刚刚握住厕所的门把手，正要推开时，一股凉意从脚底涌来，直冲头顶。
王玑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下意识低头看去，却是洗漱间的积水漫过了鞋底，开始包括他的双脚；积水冰凉，所以才感触这般明显。
凉意涌入大脑，犹如醉酒之人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王玑顿时清醒起来，原本逐渐失焦的瞳孔也慢慢聚合。
“我怎么在厕所门口？刚才发生啥了？”
视线一点点上移，注意到手掌握着的门把手，王玑心中警铃大作，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一门之隔，就像有什么洪水猛兽，以至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说“快跑！”
王玑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手，连连后退；脚下却因不注意踩起更多积水，溅到小腿上，拔凉拔凉的。
王玑匆忙走出洗漱间，退到楼道内，盯着地面那逐渐漫出洗漱间范围大的厚厚一层积水，不由得想起告示纸上的第6条内容：
【6.晚上洗漱间的水龙头容易发生故障漏水，如果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是正常现象；但若是洗漱间地上的水漫过袜子，请立刻离开！下楼去敲管理室的门，直到宿管醒来为止。】
显然，形势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候。
本来，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即使违背了规则，也许躲回宿舍就能安全；但刚才的经历却清晰地告诉他：只要触犯规则，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这代价可能不会百分百令人致死，但只要次数够多，那便是一百条命也不够活的。
不过是违背第4条一条规则，他就陷入意识昏沉的状态，差点推开厕所的门；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次违规规则的代价要他来承担！
刚才能活，全靠洗漱间积水凉意的物理“叫醒”，是一个幸运的意外，但这意外还会重复两次吗？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重复的蓝色宿舍门、墙纸和映照着白色灯光的墙壁。
洗漱间“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和厕所“哗哗哗”的冲水声在耳边回荡，提醒着王玑——危险，正在逼近。
没有犹豫多久，他带着深深的忌惮看了厕所门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扭头，毅然决然地走进楼梯间，向管理室前进。
命只有这一条，王玑不想赌，也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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