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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有病

    一觉醒来,王玑简短洗了把脸,又看了眼心理社传单上写的心理咨询室地址“学生活动中心三楼”,确认和上午看到的一样,便直接往过走了。

    学生活动中心在南广场北面,紧挨二食堂,王玑以前去吃饭经常看见,但从来没进去过。

    今天,也算是阴差阳错,能“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和医务室一样,学生活动中心这栋楼的大门也是玻璃门,从外面能看到里面;只可惜今天太阳很烈,有反光,从外面更清楚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

    推门进去,一楼的布局映入眼帘:一个近门的接待台、比较广阔的大厅、通向许多间屋子的走廊走廊...靠窗户还摆着一些桌椅,可供休息;接待台和近门的一部分区域是半镂空式的,楼上下视野通透。

    这里地方很大,如果都利用起来,他们这届新生应该不用住四改六了。

    虽然学生活动中心是一个大学必不可少的,但作为一个普通学生,王玑更关注的还是自己每天最主要的生活空间——宿舍。

    刚入学,还没诊断出枕叶脑癌时,王玑和大部分新生一样,最不满的就是宿舍空间大小问题:

    四改六的屋子,桌子小且窄,无论是想玩电脑还是吃饭、看书、做作业,都没法同时容纳三个以上的人,导致屋内一半的人只能使用床上桌,每天起来吃喝玩学就在一张床上,如果没课、不上厕所,一天都不用下来,颇有种体验半身不遂的感觉。

    长期下去,一个个都整天腰酸背疼的,老年病提前到来了。

    身体问题其实还是其次,因空间不足带来的冲突,才是这四改六怨声载道的最大起因:

    只够四人住的空间,住六个,还是六个来自天南海北,生活习惯不同、彼此完全陌生、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青年,很容易就相处中发生矛盾,积攒负面情绪。

    客观影响主观,环境影响心情。寝室就这么大,彼此间一旦矛盾积得深了,避都没地方避,必然爆发冲突,这冲突有时候只是两句拌嘴,或是争吵,有时,却能演变成大打出手,甚至红着眼的你死我活。

    王玑所在的404寝室算是九号楼四层出了名的“模范宿舍”,这都开学好几个月了,仍没出过什么大矛盾,顶多不过几句拌嘴——许是因有康裕兴这个活宝儿吧,他总能让一些还没点燃的火苗熄灭,让大家把话说开了谈。

    隔壁的403、405寝室则不然,什么情况都有,六个人的小屋子里各过各的,彼此折磨,也彼此难受。

    地大物博的国度下,却有着这样地小人多的地方,还是负责高等教育的大学,何况要培养的是一帮未来的“顶梁柱”,也难怪那么多顶尖学子会选择“润”了。

    实际上,以前走东五门时,他就路过看到了一大片空地,在南区C组宿舍楼集群南边,很大很大,管够建一个新的宿舍楼集群了。

    不过,地方大是大,但校方哪来的钱建呢?

    每年拨下来那点经费,全都一股脑儿扔进计算机学院里,每年都信誓旦旦说要借着优势学科评个双一流出来,结果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单这一行为来说,北洋理工的校方也与赌徒没什么区别了,操蛋的是他们对手上的“赌资”有绝对支配权,王玑这些普通学生只能看着,看着那些本可以用来改善一下宿舍条件的银子被白花花扔进求理湖,拦都不能拦一下。

    “唉,想这些干甚?自己又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爱这么胡搞,就让他们胡搞去吧。反正这北洋理工不是自己的北洋理工,也不是万千学子的北洋理工,哪天就是倒闭了,也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重重叹出一口气,抱怨两句,不知为何,王玑这会儿心情实在是有些烦躁得很。

    他没急着上三楼去心理咨询室,而是先在门口一眼扫去,不单单一楼,目光可及的区域都空无一人,空荡荡、也静悄悄的。

    接待台上放着一个花名册,上面记着很多名字,王玑瞥了一眼,应该是个签到表:成兴、丁郑、顾怡、唐雨...没一个是他耳熟的。

    将签到表放下,王玑环顾四周,又看了看,才走到就近的楼梯,上起楼来。

    这儿的楼梯间和九号宿舍楼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没窗户,仅靠灯来照亮。

    一直到王玑上了三楼,绕了半圈找到心理咨询室的牌子,依旧没碰到任何人。

    偌大学生活动中心,好像真的一个人都没,实在是空的有些出奇。

    王玑没多想,觉得可能只是星期天的缘故,这儿都没什么活动吧。

    “叩叩叩,叩叩叩!”

    刚敲完门,心理咨询室内立刻就有人应了声,非常快:

    “请进。”

    推开门,王玑与坐在窗边穿着深灰色职业服的一位女士对上目光,打量了彼此片刻,才由那位女士率先开口:

    “同学,你是来心理咨询的吗?”

    “对,我看到了心理社的传单。”

    “心理社?”

    “是,就那个‘北洋理工心理健康社团’,传单上写了这里的大致地址。”

    “你坐下吧,把门关上。”

    “好的。”

    王玑转身关上门,坐到灰衣女士对面的椅子上,才得空观察身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说不上大的屋子,占空间最多的就是二人面前这张椭圆形的大木桌;进门正对面,也就是这位灰衣女士的身后,是扇很方很宽的窗户,在对方背后透出很亮、却也很收拢的光;两侧的墙上挂着许多油画,因色彩鲜明尤为显眼,牢牢吸住了王玑的注意力。

    若用他的眼光来看,这些画的画风多比较抽象,画功也很粗糙,但都有种情绪感染力,像是“呐喊风”类型的作品。

    “同学,你来这里是有什么困惑或是烦恼吗?”

    闻声扭头,王玑瞥了一眼,猜出面前这位灰衣女士就是心理咨询师了。

    反正校方知道自己的病,自己也没几天好活了,没必要绕弯子,直话直说吧:

    “我有病,最近老出现幻觉,精神状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