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色
月光清澈，夜色迷人。
寂静的花园门口，马路中间梧那片梧桐叶子不停随风摇摆，随时都会飞起来。
“嘀、嘀嘀”，两辆小车的灯光从路口远远探照过来，随即不断传来一阵阵的喇叭声，这是让大家不要冲动的信号。
小车快速驶到当前停下，一前一后正好隔开两边不断躁动的人群。
从一辆小车下来的是秦路远，他是军统上海特区的副处长，晚上刚从南京回到，家里电话一响知道办事处被帮会围了，他立马开车冲了过来。
秦路远原是上海军统联络站华贸洋行的经理，军统上海站的行动队长，他和桥连江都曾是前任站长王明楚的手下。
从另一辆车下来的是陈放和帮会头子杜文峰，也就是南口堂主谢东廷口中说的老爷子，上海青帮三大头目之一杜月笙先生的堂弟。
自从上海沦陷杜月笙先生移居香港后，这边帮会的事情就交给了杜文峰打理了。
原来是昨晚当付雨生匆忙赶到提篮桥监狱时，四哥李成武已经被迫上了军统的车，一进一出最终和自己的车辆擦肩而过。
商量一番后，付雨生当即带人去追赶军统的车辆，陈放回头在门口岗亭里打了一通电话到杜公馆。
杜文峰一听老四被人抢走立马大发脾气，当即让帮会管事楚三纠集几个堂口的兄弟齐聚杜美路70号，凌晨时分向军统上海特区办事处叫板要人来了。
“不要冲动，大家有话慢慢说。”
秦路远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众人面前，双眼环顾了一下左右。
“我是军统上海特区副处长秦路远，大家听我说，现在日本人已经投降了，我们办事都要有理有据的，千万不可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看见秦副处长回到，军统方面的人稍微放松了警戒，吴天贵科长也连忙跟着说道：
“是的，是的，大家都冷静下来，有话好说。”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的场面真是危险万分，万一真有人开枪，自己的小命也就没了。
桥连江看到情势好转也想好好说话，奈何付警官的枪口依然顶着他的脑袋，他仍然不敢轻易举动。
这时陈放和杜文峰走了过来，付雨生见是自己人把枪收了起来，然后退一步回到陈放和杜文峰的身旁。
秦路远是认得陈放和杜文峰的，转身上来打招呼。
“陈先生，杜先生，近来可好？”
在大哥面前，陈放不好先开口，倒是转头和付雨生说话。
“怎么样，四哥呢？”
付雨生目光微微一凝，说：“四哥还在里面，他们还没放人。”
杜文峰听了眉头一皱，把手中的拐杖向旁边地上戳了几下，意思是让开等他来说。
“秦副处长，日本人把我四弟捉去三年，现在他们都投降了，你们为何还把我四弟扣押着？”
秦路远想了想，客气地说：“杜先生，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容我问清楚了再回复您。”
说完径自和吴天贵科长走到一边嘀咕了一会，然后回来先是和处长桥连江打了招呼。
“桥处长，您好！我是秦路远，欢迎你前来上任。”
桥连江也曾在上海工作几年，他是认得杜文峰也知道他如今的背景关系。面对外部庞大的势力，他这个正处长不得不向秦副处长示好，客气地回道：
“秦副处长，不用客气，回来就好。”
这时季云婷科长走过来拿出李成武的提审文件。
“秦副处长，这是上面下发的文件，我们今天是执行命令去提篮桥把犯人提出来。”
秦路远接过文件看了一下，然后慢慢收好。
“各位同僚，我不知道上面为何会下发这样一份文件？至于李成武这人我还是清楚的，虽然说他曾是日伪政府警察局行动科长，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地帮着军统办事，其中还多次私下释放过我们的弟兄，而这些事情我们前任王明楚站长都是可以作证的。”
桥连江知道王站长是李成武的拜把子二哥，当然也知道秦副处长说的都是真的，可他私下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双眸冷冷一眯，心想今晚可不能轻易把人放走，否则日后就更难捉人了。
“秦副处长，究竟是好人坏人有没有罪？可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执行任务。”
话说到这里，秦路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别说是上头的命令，就算是眼前桥处长也是他的上司，他又怎能违抗命令呢？
“桥处长说的是，我也是想提醒一下处理这事时考虑一下分寸，尽量不要搞出什么意外的事情，闹大了结局就不好收拾了。”
“秦副处长，我不明白你说的分寸是什么意思，犯人就是犯人，该审还得审。”
秦路远还想解释一番，在一旁听了多时的杜文峰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桥处长好大的官威，你说审就审，你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还没正式移交国民政府，凭什么你说了算？今天见不到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身后的陈放说完手一挥，带人就想往里冲。
桥连江也没想到杜文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新任的特区处长，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他也不敢太过得罪此人，瞳孔猛的一缩沉下脸来。
他深知杜先生（杜月笙）和老蒋的关系，别说是他军统一个小小的地区负责人能惹得起，就算是戴局长亲自来了也要给几分面子。
付雨生看到桥处长不想放人，带着手下的警员跟着陈放向前就冲过去，军统的军警没有接到命令让开，军队立马合围起来形成了一道警戒线堵在了前面。
一时间两边的人又吵吵嚷嚷冲撞起来，帮会人员野蛮地拉扯开军警，有些帮会成员更是挥起了手中的斩刀隔空劈出，眼看就要冲开警戒线进到花园。
秦路远见状急得上前大声喊停下来，然后转身走向杜先生。
“杜先生，你先容我们商量一下，你们就这样冲击军统上海特区的办事处，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杜文峰听了举起手停在空中，意思是让大家都停下来。
一时间，现场又变成死一样的寂静。
路边梧桐树上的叶子被阵阵秋风吹得连连作响，让人感觉随时会掉落一大片树枝和叶子，扰乱了大家的心绪。
见对方停手，吴天贵科长和季云婷科长都松了一口气，看到两位处长在讨论他们也走了过去。
秦路远双眼微微一张，说：“桥处长，今天先放人吧，等进一步请示上面再行动也不迟？”
吴天贵附和着说：“桥处长，现在政府还没正式移交，就算我们放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桥连江沉默不语，眼里亢露出忿然之色，他不想眼看到手的财富被一阵大风刮走了。
寂静的花园门口，马路中间梧那片梧桐叶子不停随风摇摆，随时都会飞起来。
“嘀、嘀嘀”，两辆小车的灯光从路口远远探照过来，随即不断传来一阵阵的喇叭声，这是让大家不要冲动的信号。
小车快速驶到当前停下，一前一后正好隔开两边不断躁动的人群。
从一辆小车下来的是秦路远，他是军统上海特区的副处长，晚上刚从南京回到，家里电话一响知道办事处被帮会围了，他立马开车冲了过来。
秦路远原是上海军统联络站华贸洋行的经理，军统上海站的行动队长，他和桥连江都曾是前任站长王明楚的手下。
从另一辆车下来的是陈放和帮会头子杜文峰，也就是南口堂主谢东廷口中说的老爷子，上海青帮三大头目之一杜月笙先生的堂弟。
自从上海沦陷杜月笙先生移居香港后，这边帮会的事情就交给了杜文峰打理了。
原来是昨晚当付雨生匆忙赶到提篮桥监狱时，四哥李成武已经被迫上了军统的车，一进一出最终和自己的车辆擦肩而过。
商量一番后，付雨生当即带人去追赶军统的车辆，陈放回头在门口岗亭里打了一通电话到杜公馆。
杜文峰一听老四被人抢走立马大发脾气，当即让帮会管事楚三纠集几个堂口的兄弟齐聚杜美路70号，凌晨时分向军统上海特区办事处叫板要人来了。
“不要冲动，大家有话慢慢说。”
秦路远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众人面前，双眼环顾了一下左右。
“我是军统上海特区副处长秦路远，大家听我说，现在日本人已经投降了，我们办事都要有理有据的，千万不可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看见秦副处长回到，军统方面的人稍微放松了警戒，吴天贵科长也连忙跟着说道：
“是的，是的，大家都冷静下来，有话好说。”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的场面真是危险万分，万一真有人开枪，自己的小命也就没了。
桥连江看到情势好转也想好好说话，奈何付警官的枪口依然顶着他的脑袋，他仍然不敢轻易举动。
这时陈放和杜文峰走了过来，付雨生见是自己人把枪收了起来，然后退一步回到陈放和杜文峰的身旁。
秦路远是认得陈放和杜文峰的，转身上来打招呼。
“陈先生，杜先生，近来可好？”
在大哥面前，陈放不好先开口，倒是转头和付雨生说话。
“怎么样，四哥呢？”
付雨生目光微微一凝，说：“四哥还在里面，他们还没放人。”
杜文峰听了眉头一皱，把手中的拐杖向旁边地上戳了几下，意思是让开等他来说。
“秦副处长，日本人把我四弟捉去三年，现在他们都投降了，你们为何还把我四弟扣押着？”
秦路远想了想，客气地说：“杜先生，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容我问清楚了再回复您。”
说完径自和吴天贵科长走到一边嘀咕了一会，然后回来先是和处长桥连江打了招呼。
“桥处长，您好！我是秦路远，欢迎你前来上任。”
桥连江也曾在上海工作几年，他是认得杜文峰也知道他如今的背景关系。面对外部庞大的势力，他这个正处长不得不向秦副处长示好，客气地回道：
“秦副处长，不用客气，回来就好。”
这时季云婷科长走过来拿出李成武的提审文件。
“秦副处长，这是上面下发的文件，我们今天是执行命令去提篮桥把犯人提出来。”
秦路远接过文件看了一下，然后慢慢收好。
“各位同僚，我不知道上面为何会下发这样一份文件？至于李成武这人我还是清楚的，虽然说他曾是日伪政府警察局行动科长，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地帮着军统办事，其中还多次私下释放过我们的弟兄，而这些事情我们前任王明楚站长都是可以作证的。”
桥连江知道王站长是李成武的拜把子二哥，当然也知道秦副处长说的都是真的，可他私下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双眸冷冷一眯，心想今晚可不能轻易把人放走，否则日后就更难捉人了。
“秦副处长，究竟是好人坏人有没有罪？可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执行任务。”
话说到这里，秦路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别说是上头的命令，就算是眼前桥处长也是他的上司，他又怎能违抗命令呢？
“桥处长说的是，我也是想提醒一下处理这事时考虑一下分寸，尽量不要搞出什么意外的事情，闹大了结局就不好收拾了。”
“秦副处长，我不明白你说的分寸是什么意思，犯人就是犯人，该审还得审。”
秦路远还想解释一番，在一旁听了多时的杜文峰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桥处长好大的官威，你说审就审，你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还没正式移交国民政府，凭什么你说了算？今天见不到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身后的陈放说完手一挥，带人就想往里冲。
桥连江也没想到杜文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新任的特区处长，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他也不敢太过得罪此人，瞳孔猛的一缩沉下脸来。
他深知杜先生（杜月笙）和老蒋的关系，别说是他军统一个小小的地区负责人能惹得起，就算是戴局长亲自来了也要给几分面子。
付雨生看到桥处长不想放人，带着手下的警员跟着陈放向前就冲过去，军统的军警没有接到命令让开，军队立马合围起来形成了一道警戒线堵在了前面。
一时间两边的人又吵吵嚷嚷冲撞起来，帮会人员野蛮地拉扯开军警，有些帮会成员更是挥起了手中的斩刀隔空劈出，眼看就要冲开警戒线进到花园。
秦路远见状急得上前大声喊停下来，然后转身走向杜先生。
“杜先生，你先容我们商量一下，你们就这样冲击军统上海特区的办事处，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杜文峰听了举起手停在空中，意思是让大家都停下来。
一时间，现场又变成死一样的寂静。
路边梧桐树上的叶子被阵阵秋风吹得连连作响，让人感觉随时会掉落一大片树枝和叶子，扰乱了大家的心绪。
见对方停手，吴天贵科长和季云婷科长都松了一口气，看到两位处长在讨论他们也走了过去。
秦路远双眼微微一张，说：“桥处长，今天先放人吧，等进一步请示上面再行动也不迟？”
吴天贵附和着说：“桥处长，现在政府还没正式移交，就算我们放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桥连江沉默不语，眼里亢露出忿然之色，他不想眼看到手的财富被一阵大风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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