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除奸令
一个小时前。
傍晚的时候，华贸洋行已经没有客人，伙计们都在收拾着准备打烊了。
秦经理看了一眼对面悦兴旅馆，看到二楼窗台上正常摆出的花盆，匆忙叫人关上大门，然后安排了两个伙计回到后院警戒。
王明楚此时在办公室里看着一份电报，竟连秦经理来到身边都没察觉。
“站长，你真的要走？如今站里接连出事兄弟们都没了斗志，这时候可不能没有你主持工作。”
一看是秦经理，王明楚把手中的电报递过去。
“现在是不走不行了，你也说站里接连出事，不回去揪出奸细我们会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整个上海的军统系统随时都会暴露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秦经理接过电报，一看内容是：悉知寒鸦折翼，速回。
这是军统的加密电报，是用戴局长的名誉发给站长的，一般都是在非常紧急或危险的时候才会启用局长级别的加密电报，这是死命令。
“重庆方面确实是隐藏了他们的奸细，这次敌人部署这么精密的埋伏，一定是提前收到了寒鸦到来的情报。”
“上一次姚专员刚下火车就被捕也同样是情报泄密，这个奸细隐藏得可深啊。”
“这次幸好有你带人跟去火车站，关键的时候出击才能解除我的嫌疑，否则我现在就是在日军宪兵队的审讯室里了。”
“当时也是看到宪兵队要捉人情急下带人冲出去掩护你逃走，可没想到日本人安排了整支军队打埋伏，一下子死了五个兄弟。”
“这不能怪你，我也没想到他们埋伏了大队人马，这次死了这么多弟兄我必须亲自回去解释才行，顺便协助上面把日本人的奸细揪出来。”
“可惜的是没能把寒鸦的尸体抢回来，那份除奸令还在他的身上。”
王明楚不无担心的说：“是啊，除奸令上除了名单还有我们行动的人员代号和具体细节，必须想办法拿回来，否则会有更多外勤的兄弟暴露和被抓捕。”
秦经理心急火燎地说。
“我打听过了，寒鸦的尸体就存放在76号里还没处理，我今晚就带人去抢回来。”
“不行，76号的守卫很严，这时候去不但拿不回除奸令，还会白白牺牲许多兄弟性命的，要拿回来还得想到一个周全的办法。”
“那怎么办？一旦被他们搜出除奸名单后果会很严重的。”
“先别急，除奸令是一定要拿回来的，我想短时间内里面的名单是安全的，他们一下子也想不到名单会缝在寒鸦的皮带里。”
“可尸体终是不会留太久的，就算他们没发现名单一旦处理了尸体也会随着火化了。”
“除奸令没了可以让上面再发，不管怎么说行动和人员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不能让76号的发现这份名单。”
秦经理听了一时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王明楚想了想说。
“昨天我本想要回寒鸦的尸体，是老四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我觉得他有话想说。我一会还要去丽都花园见他，也许他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站长，虽然你们是好兄弟，可这是我们内部的机密，恕我直言李科长可是个外人？”
“我知道军统的纪律，有时候外人不一定就是外人，这些年许多任务都是老四在明里暗里帮忙才能顺利完成，为了党国的利益顾不上许多了。”
“确实是，我想他们多少是知道一点我们的事情，上月我们被捉的弟兄也是在李科长签名后，由你五弟陈副科长放的人。”
秦经理说完，王明楚心中不由感慨一番，觉得自己遇上了两个好兄弟，这时他想到了锦鸡桥连江留下的赃款，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处理了。
离开华贸洋行，王明楚直奔丽都花园，他准备今晚就就和两个好兄弟告别。也许这次是一次短暂的分别，也可能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丽都花园在BJ西路和泰兴路的交界处，1936年7月舞厅开幕，丽都花园从舞厅开始，兼营餐饮、赌博和娱乐等业务。
丽都饭店里有很多种好酒，却没有一种是喝了分别的酒。
看到二哥还在犹豫，李成武又往杯子里倒满了酒。
“那天看到你们的人拼了命都想夺回行动队长的尸体，我就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是有原因，这次新的行动队长除了来接任还带来了一份除奸令，也就是名单。名单上有军统执行任务的人员代号和一些细节，我们必须拿回来。”
王明楚想起那天老四当场阻止自己说话时就已猜到其中的原由，现在说出来也是希望老四能帮上忙。
听到这里，李成武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和外面的人说了一句话。
不一会，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陌生男人看了却有些熟悉。
王明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后经老四介绍说是76号的宋组长时，他才想起前次在警察局发生的指认风波时见过宋文捷。
李成武说：“那天被日本人打死的人是王科长的人，现在有样东西要取回来，希望你能帮上忙。”
宋文捷说：“王科长，我是李科长的人，你有事尽管说。”
王明楚见到宋文捷话说得明白自己也不再隐瞒了。
“是这样的，我们有份名单在那个死去行动队长的身上，不知道他的尸体现在停放在哪里？”
宋文捷回想了一番，不停地摇头。
“那天尸体拉回76号之后，林队长带人把整个尸体包括衣服行李什么的都搜查了一遍，好像也没发现有什么名单。”
王明楚犹豫了一下。
“宋组长，我实话说了吧，名单就缝在他的皮带上，不知道他的衣物还穿戴在身上吗？”
“在的，当时倒是把衣服和行李箱都拆开检查，但皮带和衣服还是穿在身上的，现在尸体还停放在停尸房里。”
“好，拿到名单时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我现在就回去，尸体已经摆放一天我怕他们会处理了。”
宋文捷说完起身要告辞。
李成武却说：“注意安全，名单拿到后要妥善收好，一旦暴露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宋文捷说：“放心，我会藏好的，一拿到名单我就拿来给王科长。”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在76号外面等你，只要拿到名单就送出来给我。”
王明楚终是不放心，决定此事还是越快解决就越好。等宋文捷离开后，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大信封。
“这里面是几份银行存单，是徐汇分局桥连江这些年贪污所得，他临出逃时知道带不走就交到了我手上。既然说不能上交伪政府和日本人，那就和大哥一样捐给那些前线抗日的战士吧。”
李成武打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存单是租界花旗银行的，不仅有百多万的银圆美钞的存单，还有存在保险箱里的黄金存单，全部加起来数额差不多有千万了。
拿着这些存单时心底不禁生出敬佩之意，心想有多少人面对这样一笔财富能不动心的？
“二哥，我先替前线的战士谢谢你，可是你为什么不上交给军统或国民政府？”
一听这话，王明楚苦笑了一下，“现在国民政府的官员也是极度贪污腐败，你觉得交上去能到国库里吗？还不是中途就转到某个能说话的人手里了。”
李成武听了，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晚上在宋文捷的帮忙下，王明楚顺利拿回了那份除奸令的名单。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名单上居然有老四的名字，当然李成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是军统要暗杀的人员之一。
傍晚的时候，华贸洋行已经没有客人，伙计们都在收拾着准备打烊了。
秦经理看了一眼对面悦兴旅馆，看到二楼窗台上正常摆出的花盆，匆忙叫人关上大门，然后安排了两个伙计回到后院警戒。
王明楚此时在办公室里看着一份电报，竟连秦经理来到身边都没察觉。
“站长，你真的要走？如今站里接连出事兄弟们都没了斗志，这时候可不能没有你主持工作。”
一看是秦经理，王明楚把手中的电报递过去。
“现在是不走不行了，你也说站里接连出事，不回去揪出奸细我们会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整个上海的军统系统随时都会暴露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秦经理接过电报，一看内容是：悉知寒鸦折翼，速回。
这是军统的加密电报，是用戴局长的名誉发给站长的，一般都是在非常紧急或危险的时候才会启用局长级别的加密电报，这是死命令。
“重庆方面确实是隐藏了他们的奸细，这次敌人部署这么精密的埋伏，一定是提前收到了寒鸦到来的情报。”
“上一次姚专员刚下火车就被捕也同样是情报泄密，这个奸细隐藏得可深啊。”
“这次幸好有你带人跟去火车站，关键的时候出击才能解除我的嫌疑，否则我现在就是在日军宪兵队的审讯室里了。”
“当时也是看到宪兵队要捉人情急下带人冲出去掩护你逃走，可没想到日本人安排了整支军队打埋伏，一下子死了五个兄弟。”
“这不能怪你，我也没想到他们埋伏了大队人马，这次死了这么多弟兄我必须亲自回去解释才行，顺便协助上面把日本人的奸细揪出来。”
“可惜的是没能把寒鸦的尸体抢回来，那份除奸令还在他的身上。”
王明楚不无担心的说：“是啊，除奸令上除了名单还有我们行动的人员代号和具体细节，必须想办法拿回来，否则会有更多外勤的兄弟暴露和被抓捕。”
秦经理心急火燎地说。
“我打听过了，寒鸦的尸体就存放在76号里还没处理，我今晚就带人去抢回来。”
“不行，76号的守卫很严，这时候去不但拿不回除奸令，还会白白牺牲许多兄弟性命的，要拿回来还得想到一个周全的办法。”
“那怎么办？一旦被他们搜出除奸名单后果会很严重的。”
“先别急，除奸令是一定要拿回来的，我想短时间内里面的名单是安全的，他们一下子也想不到名单会缝在寒鸦的皮带里。”
“可尸体终是不会留太久的，就算他们没发现名单一旦处理了尸体也会随着火化了。”
“除奸令没了可以让上面再发，不管怎么说行动和人员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不能让76号的发现这份名单。”
秦经理听了一时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王明楚想了想说。
“昨天我本想要回寒鸦的尸体，是老四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我觉得他有话想说。我一会还要去丽都花园见他，也许他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站长，虽然你们是好兄弟，可这是我们内部的机密，恕我直言李科长可是个外人？”
“我知道军统的纪律，有时候外人不一定就是外人，这些年许多任务都是老四在明里暗里帮忙才能顺利完成，为了党国的利益顾不上许多了。”
“确实是，我想他们多少是知道一点我们的事情，上月我们被捉的弟兄也是在李科长签名后，由你五弟陈副科长放的人。”
秦经理说完，王明楚心中不由感慨一番，觉得自己遇上了两个好兄弟，这时他想到了锦鸡桥连江留下的赃款，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处理了。
离开华贸洋行，王明楚直奔丽都花园，他准备今晚就就和两个好兄弟告别。也许这次是一次短暂的分别，也可能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丽都花园在BJ西路和泰兴路的交界处，1936年7月舞厅开幕，丽都花园从舞厅开始，兼营餐饮、赌博和娱乐等业务。
丽都饭店里有很多种好酒，却没有一种是喝了分别的酒。
看到二哥还在犹豫，李成武又往杯子里倒满了酒。
“那天看到你们的人拼了命都想夺回行动队长的尸体，我就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是有原因，这次新的行动队长除了来接任还带来了一份除奸令，也就是名单。名单上有军统执行任务的人员代号和一些细节，我们必须拿回来。”
王明楚想起那天老四当场阻止自己说话时就已猜到其中的原由，现在说出来也是希望老四能帮上忙。
听到这里，李成武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和外面的人说了一句话。
不一会，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陌生男人看了却有些熟悉。
王明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后经老四介绍说是76号的宋组长时，他才想起前次在警察局发生的指认风波时见过宋文捷。
李成武说：“那天被日本人打死的人是王科长的人，现在有样东西要取回来，希望你能帮上忙。”
宋文捷说：“王科长，我是李科长的人，你有事尽管说。”
王明楚见到宋文捷话说得明白自己也不再隐瞒了。
“是这样的，我们有份名单在那个死去行动队长的身上，不知道他的尸体现在停放在哪里？”
宋文捷回想了一番，不停地摇头。
“那天尸体拉回76号之后，林队长带人把整个尸体包括衣服行李什么的都搜查了一遍，好像也没发现有什么名单。”
王明楚犹豫了一下。
“宋组长，我实话说了吧，名单就缝在他的皮带上，不知道他的衣物还穿戴在身上吗？”
“在的，当时倒是把衣服和行李箱都拆开检查，但皮带和衣服还是穿在身上的，现在尸体还停放在停尸房里。”
“好，拿到名单时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我现在就回去，尸体已经摆放一天我怕他们会处理了。”
宋文捷说完起身要告辞。
李成武却说：“注意安全，名单拿到后要妥善收好，一旦暴露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宋文捷说：“放心，我会藏好的，一拿到名单我就拿来给王科长。”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在76号外面等你，只要拿到名单就送出来给我。”
王明楚终是不放心，决定此事还是越快解决就越好。等宋文捷离开后，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大信封。
“这里面是几份银行存单，是徐汇分局桥连江这些年贪污所得，他临出逃时知道带不走就交到了我手上。既然说不能上交伪政府和日本人，那就和大哥一样捐给那些前线抗日的战士吧。”
李成武打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存单是租界花旗银行的，不仅有百多万的银圆美钞的存单，还有存在保险箱里的黄金存单，全部加起来数额差不多有千万了。
拿着这些存单时心底不禁生出敬佩之意，心想有多少人面对这样一笔财富能不动心的？
“二哥，我先替前线的战士谢谢你，可是你为什么不上交给军统或国民政府？”
一听这话，王明楚苦笑了一下，“现在国民政府的官员也是极度贪污腐败，你觉得交上去能到国库里吗？还不是中途就转到某个能说话的人手里了。”
李成武听了，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晚上在宋文捷的帮忙下，王明楚顺利拿回了那份除奸令的名单。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名单上居然有老四的名字，当然李成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是军统要暗杀的人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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