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树先知的秘密
阿宝一直盯着老板娘的发型仔细端详，感觉她头顶杂乱的首饰拼接起来像片蛛网。
“对呀，我都记不起来了，怎么知道你算得对不对呢？”马克附和道。
“做男人大度点，喝了多少酒心里也该有点数吧。我莫茉莉的为人谁不清楚，这村子几百号人，给谁多算过酒钱？就单单跟你过不去？”
“总共多少钱呢？”马克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立刻将男人大度的表面功夫做出来。
“加起来一共是七百八十枚银贝。”
“有这么多啊，你没有算错吧？”
“刚才都忘记说了，这四瓶只少不多，你喝的散酒和小菜我都没算给你。行吧，免去零头算你七百整银贝好了，够意思吧。”
“够意思是够意思，但就是……不够钱。”男人大度的伟岸瞬间崩塌，马克用一脸狼狈和尴尬的嘻笑作出回应。
“哼……”莫茉莉发出轻微的叹息，像是早有预料般面露微笑。她将两只纤白的手掌撑在桌面上，表情诡异地看着马克，搭配着蛛网发饰的脸显得尤为可怖。
“但我肯定会还。你也知道我的东西村民都很喜欢，等我卖了钱就给你，一点一点还给你。”
“那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最多三个月。”
“我一刻也等不了。”
“这……”马克哭笑不得的表情，印证了一分钱挫败英雄意志的古语。此刻他就像一个落魄失魂的手下败将，等待对手轻恕的关怀。
“不过，月神慈悲，你我同受神晔照抚，我怎么能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呢？”老莫屈身向前，“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什么？”
“你替我办成一件事儿……”老莫立刻换了一张脸，如同诞生于雷西王朝时期精于变脸的闪面族一样，“如果成功，咱俩的账一笔勾销，而且我还允诺你以后来我这里喝酒都不用付钱。”
“这件事儿一定不简单。”马克脸上的表情并无欣喜，反倒渗透出一丝忌虑。
“要简单我会找你吗？全能马克。”
“不是要我娶你吧？”马克开玩笑说道。他看了一眼阿宝，想勾起他共同敞怀的默契，却发现阿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也不失为一个抵消债务的好办法。”莫茉莉也风趣回道，”可惜你没那么走运，我也没那么傻。”
“这就是不拜神的坏处，好运从来不会凭空而降。”马克自我挖苦道，但语气里听不出来失落和感伤。
“前段时间北归的雁使带回来一个消息，从峡海的另一边而来，不知道你可有耳闻？”莫茉莉突然语气正经起来，音调令人不适。
“通报换季的信使今年好象稍有提前啊。”
“正是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才让他们按捺不住四处散播的心情。”
“这几个月我一直把自己困在月河以东，接收不到任何新闻来源。”
“听说北方万兽山最神秘恐怖的洞穴……用来镇守万兽的……圣器，突然消失了，你可曾听说这个东西的来历。”
“有所耳闻，神木丹错的《万兽史》里有记载。”马克不以为然道，“不过没有人见到过。历史这种东西一半真实一半虚幻，我从不相信这类异端邪说。”
“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书里记载它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手掌大小。镜面貌似是铜的，镶在古怪雕饰的镜框上。镜柄上刻有符文，镜子背后还有一串摩吉语，没人知道其中的含义。”
“看来此物确实存在。”
“不清楚。书里的东西谁敢确定？《镜世记》里还记载了驭风恐惧冰龙呢，你见过吗？”
“我们……”旁边的阿宝按捺不住，着急打断。他想友好地提醒马克几天之前的见闻，他以为他忘记了。
“我倒是想听听，你询问这个东西有何用意？”马克按住阿宝跃跃起动的身体，用力压了一下。他示意阿宝别乱插话，并将目光锁在莫茉莉充满疑惑的脸上。
莫茉莉斜了阿宝一眼，期待他欲言又止的后续，却发现他被马克制止后不再说话。
“有传闻说圣器最近出现在昭域的五龙山附近，被黄金尸僧占有，我想去一探究竟。”
“去吧，祝你心想事成。”
“我与心想事成之间隔着一道西部大门。”
“碧歌王朝五世六年，神木丹错退隐千目林时曾将西部大门打开。你可以期待新的森林之子诞生，或许能助你完成心愿。”
“那我们两个大可不必坐在这里。”
“你试过从这里跳下去吗？说不定能帮你通向月光平原以外的世界。”马克用眼神瞥了一眼窗户。
“这里下去是千目林，最多能走到毒石岗、冷湾和沙漠，这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啧，那就没办法喽。我跟你一样，也是束手无策。”
“有一次你喝醉了，跟大伙演试过你左脚那根奇怪的东西，转动起来可以使人飞起来。”
“没错，当时你也看到了，最多能飞到像房顶这么高。你觉得这个高度可以跨越西部大门？而且这个东西长在我腿上，如何能帮到你呢。”
“我可以牺牲掉一条腿。”莫茉莉微笑道，“只要你能保证，它在我的身体上实现想要的效果。”
“太不值了吧。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失掉一条腿多可惜，以后怎么嫁人呢。”
“如果能得到艾萨利昂之眼，我还需要……”
“原来你知道它的来历。”马克揭穿莫茉莉的虚伪掩饰，打断她咬牙切齿的宣告。
“哼。”莫茉莉冷静一笑，打量着马克和阿宝，“第二次远古战争结束后，伟大的驭风者丹增比丘贡献出巨龙艾萨利昂的双眼，一个沉埋五龙山地底，在那里生长出可以造化出艾萨利昂之握的龙骨森林；另一只化作镜子，深藏在万兽疆域最深奥的洞穴之中，用来聚拢北方神坛的灵气和掌管万兽。书里难道没有记载？”
“记载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这个你别管，总之乐于倾听的人，会比别人收获得更多。”
“好奇姑娘。”
“你到底肯不肯帮我？”
“非常乐意，如果你有比飞行更好的提议。”
“这个……”莫茉莉似乎难以开口。她看了一眼阿宝，脸上露出不太信任的表情。
“如果要行动，他必须在场。”
“有传闻说……”
马克不耐烦地打断道：“又是传闻。你如果不相信我，没必要把这件操及性命的事托付给我，大可去找其他人。”
莫茉莉看着马克和阿宝，在郑重思考后说道：“先知树先生告诉我，教堂门口的先知之井可以通向月光平原另一边。”
“那个自称活了三百岁的老头？他的话你也信。”马克不以为然，哼了一声。
“昨夜我跟先知交谈，本来打算去南边的拓海村寻求帮助。可他告诉我，今天你会来我这里，说只有你能帮我。”
这次马克哑口无言，做出愿闻其详的接受表情。
“井下二十米处有一条暗道，可以穿过西部山脊，直通月光平原之外的大罗河。其实月河就是大罗河穿山而来的一条支流，只不过我们没有人翻过这座山脊，搞不清楚来源，一直以为是西部山脉顶部的日月神潭降赐的恩惠。其实西部山脉顶部什么都没有，日月神潭是前人为了蒙蔽自己和他人编造出来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村头会有一座日月神庙。”马克附和。
“没错。”
“我怎么才能相信那个老头子毫无根据的话呢？他有下去过这口井吗，如何得知那条通向外面世界的暗道？”
马克的话让莫茉莉的神情变得凝重，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所造成的后果。也许她没有对马克和阿宝赋予完全的信任，但也无路可选。要么不说，要么完全交底，否则这场处心促成的交易，有可能在她的有所保留下错失良机。
“五十年前，树先知就是从这条暗道穿越过来的。”
“对呀，我都记不起来了，怎么知道你算得对不对呢？”马克附和道。
“做男人大度点，喝了多少酒心里也该有点数吧。我莫茉莉的为人谁不清楚，这村子几百号人，给谁多算过酒钱？就单单跟你过不去？”
“总共多少钱呢？”马克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立刻将男人大度的表面功夫做出来。
“加起来一共是七百八十枚银贝。”
“有这么多啊，你没有算错吧？”
“刚才都忘记说了，这四瓶只少不多，你喝的散酒和小菜我都没算给你。行吧，免去零头算你七百整银贝好了，够意思吧。”
“够意思是够意思，但就是……不够钱。”男人大度的伟岸瞬间崩塌，马克用一脸狼狈和尴尬的嘻笑作出回应。
“哼……”莫茉莉发出轻微的叹息，像是早有预料般面露微笑。她将两只纤白的手掌撑在桌面上，表情诡异地看着马克，搭配着蛛网发饰的脸显得尤为可怖。
“但我肯定会还。你也知道我的东西村民都很喜欢，等我卖了钱就给你，一点一点还给你。”
“那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最多三个月。”
“我一刻也等不了。”
“这……”马克哭笑不得的表情，印证了一分钱挫败英雄意志的古语。此刻他就像一个落魄失魂的手下败将，等待对手轻恕的关怀。
“不过，月神慈悲，你我同受神晔照抚，我怎么能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呢？”老莫屈身向前，“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什么？”
“你替我办成一件事儿……”老莫立刻换了一张脸，如同诞生于雷西王朝时期精于变脸的闪面族一样，“如果成功，咱俩的账一笔勾销，而且我还允诺你以后来我这里喝酒都不用付钱。”
“这件事儿一定不简单。”马克脸上的表情并无欣喜，反倒渗透出一丝忌虑。
“要简单我会找你吗？全能马克。”
“不是要我娶你吧？”马克开玩笑说道。他看了一眼阿宝，想勾起他共同敞怀的默契，却发现阿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也不失为一个抵消债务的好办法。”莫茉莉也风趣回道，”可惜你没那么走运，我也没那么傻。”
“这就是不拜神的坏处，好运从来不会凭空而降。”马克自我挖苦道，但语气里听不出来失落和感伤。
“前段时间北归的雁使带回来一个消息，从峡海的另一边而来，不知道你可有耳闻？”莫茉莉突然语气正经起来，音调令人不适。
“通报换季的信使今年好象稍有提前啊。”
“正是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才让他们按捺不住四处散播的心情。”
“这几个月我一直把自己困在月河以东，接收不到任何新闻来源。”
“听说北方万兽山最神秘恐怖的洞穴……用来镇守万兽的……圣器，突然消失了，你可曾听说这个东西的来历。”
“有所耳闻，神木丹错的《万兽史》里有记载。”马克不以为然道，“不过没有人见到过。历史这种东西一半真实一半虚幻，我从不相信这类异端邪说。”
“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书里记载它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手掌大小。镜面貌似是铜的，镶在古怪雕饰的镜框上。镜柄上刻有符文，镜子背后还有一串摩吉语，没人知道其中的含义。”
“看来此物确实存在。”
“不清楚。书里的东西谁敢确定？《镜世记》里还记载了驭风恐惧冰龙呢，你见过吗？”
“我们……”旁边的阿宝按捺不住，着急打断。他想友好地提醒马克几天之前的见闻，他以为他忘记了。
“我倒是想听听，你询问这个东西有何用意？”马克按住阿宝跃跃起动的身体，用力压了一下。他示意阿宝别乱插话，并将目光锁在莫茉莉充满疑惑的脸上。
莫茉莉斜了阿宝一眼，期待他欲言又止的后续，却发现他被马克制止后不再说话。
“有传闻说圣器最近出现在昭域的五龙山附近，被黄金尸僧占有，我想去一探究竟。”
“去吧，祝你心想事成。”
“我与心想事成之间隔着一道西部大门。”
“碧歌王朝五世六年，神木丹错退隐千目林时曾将西部大门打开。你可以期待新的森林之子诞生，或许能助你完成心愿。”
“那我们两个大可不必坐在这里。”
“你试过从这里跳下去吗？说不定能帮你通向月光平原以外的世界。”马克用眼神瞥了一眼窗户。
“这里下去是千目林，最多能走到毒石岗、冷湾和沙漠，这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啧，那就没办法喽。我跟你一样，也是束手无策。”
“有一次你喝醉了，跟大伙演试过你左脚那根奇怪的东西，转动起来可以使人飞起来。”
“没错，当时你也看到了，最多能飞到像房顶这么高。你觉得这个高度可以跨越西部大门？而且这个东西长在我腿上，如何能帮到你呢。”
“我可以牺牲掉一条腿。”莫茉莉微笑道，“只要你能保证，它在我的身体上实现想要的效果。”
“太不值了吧。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失掉一条腿多可惜，以后怎么嫁人呢。”
“如果能得到艾萨利昂之眼，我还需要……”
“原来你知道它的来历。”马克揭穿莫茉莉的虚伪掩饰，打断她咬牙切齿的宣告。
“哼。”莫茉莉冷静一笑，打量着马克和阿宝，“第二次远古战争结束后，伟大的驭风者丹增比丘贡献出巨龙艾萨利昂的双眼，一个沉埋五龙山地底，在那里生长出可以造化出艾萨利昂之握的龙骨森林；另一只化作镜子，深藏在万兽疆域最深奥的洞穴之中，用来聚拢北方神坛的灵气和掌管万兽。书里难道没有记载？”
“记载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这个你别管，总之乐于倾听的人，会比别人收获得更多。”
“好奇姑娘。”
“你到底肯不肯帮我？”
“非常乐意，如果你有比飞行更好的提议。”
“这个……”莫茉莉似乎难以开口。她看了一眼阿宝，脸上露出不太信任的表情。
“如果要行动，他必须在场。”
“有传闻说……”
马克不耐烦地打断道：“又是传闻。你如果不相信我，没必要把这件操及性命的事托付给我，大可去找其他人。”
莫茉莉看着马克和阿宝，在郑重思考后说道：“先知树先生告诉我，教堂门口的先知之井可以通向月光平原另一边。”
“那个自称活了三百岁的老头？他的话你也信。”马克不以为然，哼了一声。
“昨夜我跟先知交谈，本来打算去南边的拓海村寻求帮助。可他告诉我，今天你会来我这里，说只有你能帮我。”
这次马克哑口无言，做出愿闻其详的接受表情。
“井下二十米处有一条暗道，可以穿过西部山脊，直通月光平原之外的大罗河。其实月河就是大罗河穿山而来的一条支流，只不过我们没有人翻过这座山脊，搞不清楚来源，一直以为是西部山脉顶部的日月神潭降赐的恩惠。其实西部山脉顶部什么都没有，日月神潭是前人为了蒙蔽自己和他人编造出来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村头会有一座日月神庙。”马克附和。
“没错。”
“我怎么才能相信那个老头子毫无根据的话呢？他有下去过这口井吗，如何得知那条通向外面世界的暗道？”
马克的话让莫茉莉的神情变得凝重，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所造成的后果。也许她没有对马克和阿宝赋予完全的信任，但也无路可选。要么不说，要么完全交底，否则这场处心促成的交易，有可能在她的有所保留下错失良机。
“五十年前，树先知就是从这条暗道穿越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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