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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九:半张羊皮卷

    此时的天色已近黄昏,在假正经的搀扶下,我与其余三人回到之前留宿的小山村,又住进了村中老头儿的老屋子。见到我和南宫都挂了彩,老头儿关切地询问是怎么弄的。

    我赶紧接过话头,“老爷咋,我们这次可真是太背啦!您老是不知道,我们先去拜了拜唐王墓,下山找个地方宿营,然后就开始下雨啊!那雨下的啊!跟盆儿泼似的。我们本来还以为没事,谁知道没多久,山上的石头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滚啊!老爷咋,看看我这腿儿都被砸伤了。他的胳膊也被滚石擦伤啦。”我一指南宫缠着绷带的手臂。

    “啧啧啧!你瞅瞅,你瞅瞅!伤的多厉害!能从滑坡里逃出来算你们命大。多少乡亲进山遇到滑坡都没出来。你们这帮小年轻,在城里住得好好的,非要跑出来搞什么野……生存。就是作死啊!”老头儿摇着头从屋里走出去,吩咐老太太给我们准备晚饭。

    见老头离开,南宫低声问:“莫,东西收好了吗?”

    严君点着头,说道:“嗯,在我这儿。”

    我和假正经被南宫和严君这一问一答弄得摸不到头脑,正准备问是什么东西。严君向下压了下手掌,示意我们先不要声张。

    不一会儿,一盆炖菜、一盆白面馒头被摆在炕桌上。老头儿见我们各个面露疲惫,打消了跟我们一起喝酒的想法,独自一人走出房间。

    我们围坐在炕桌上,夹着菜啃着馒头。严君把手里的半个馒头放进碗里,从身后拉过角落里的黑色背包。翻找一阵,取出了之前从南宫包里拿走的电池包。我第一反应就是,吃饭都不好好吃,换什么电池!

    严君当着我们的面,从电池包里拎出一张羊皮。我先是一呆,然后心中一阵狂喜,向严君身边靠过去。假正经眼疾嘴快,抢先叫道:“哥,哪、哪来的啊?”

    严君注意力都停留在羊皮卷上,似乎没听到假正经的问话。还是南宫道出了原委:“在盗洞口,巫安下来撞翻两具骷髅,其中一具骷髅边上就有这个东西。当时土三儿正在查看墓室,洞口只有傻辉、莫、东云杏美和巫安,大家都没注意。被我趁机捡回来了,后来偷偷塞进电池包里。”

    听说是在盗洞口的骷髅身边发现的,我忽然想起上次喝酒时,房东老头儿的话。说他爷爷和父亲亲眼看见莫家前辈开枪打死一个人,而一具骷髅头骨上的确有个窟窿。看来洞口的两具尸体的确是莫家和南宫家的人杀的。确定这一点,我心里泛起一丝恐惧!一时没忍住,开口问道:“洞口的两具骷髅是……”

    南宫盯着我看,似乎发现我隐藏在平静外表后的一丝不安,说:“一具头骨上有弹孔,看来是被枪打死的。时隔多年,当事人早已不在,我们没办法还原当时的情况。不过我推测,”他看了看严君,继续说:“也许洞口的两具骷髅,在生前中过红血蝎子的毒而狂化……”

    南宫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也不用再说。因为就算这是最合理的一种推测,也打消不了我心中的疑虑和对这群人的恐惧!我低头陷入沉思,思绪从骷髅身上转换到山洞中的水潭边。怪不得南宫探洞前故意把背包又交给我,而严君偏偏在这时候从包中取走电池包。当时还当是好心替我分担负重。现在看来这是他们以前就商量好的转移东西的办法。这帮家伙都太鬼!土三儿怎么也算自己人。自己人都防着,更别说我这外人。我边用眼睛斜睨严君、南宫,边狠咬一口馒头。

    严君似乎能读懂我心里想的东西,说道:“这张羊皮的事儿,并不是我们故意要背着土三儿他们,只是这两趟他们有点不对劲儿。他自己也交代他从南北朝墓里带出过血珀,而且他和傻辉相互配合,瞒着我们从墓室机关中取出过什么东西;这次又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东云杏美。不由我们不加些小心。此外你也看到了,那RB妞可不简单,能只身一人跟着土三儿这样的人,想必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况且身处黑暗的环境,周围又是那么恐怖的情形,连小豆子都哆嗦地跟筛糠似的,她一个姑娘竟然如此镇定。你不觉得奇怪?”

    被严君一分析,的确是这样!严君、南宫、土三儿他们是身经百战,能处变不惊。这心性就连经常跟他们一起“倒斗”的四川佬儿傻辉都做不到。她一个RB小女人竟然能那么镇定,确实不可思议。

    严君话锋一转,“我们此次的目标就是郡主墓,郡主墓里的东西自然对我们格外的重要。”严君目光依旧停在我脸上,继续说:“你小子以后行事小心点,别动不动就被美貌迷惑了心智。在我们没有搞清东云杏美的真正意图之前,我一再使你和她保持距离,而你每次都故意往前凑。你就不怕她也是你仇人?憋着捅你两刀呢?”

    我被严君的话吓得一抖,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我那堆坑孙的祖宗,走到哪儿都能给我留下一两个仇人。但那温柔的容貌下,能藏有一颗凶狠的心吗?我还是表示怀疑,可联想到抗日时期的RB女特务,没有一个脸上是带着标识的,看来日后还是要多多留意才是。

    我突然回过神来,问羊皮上有啥?是不是《诡医录》遗失的残页。

    “不是。”严君十分肯定地回答,“这张羊皮卷上的文字不是撰文,是隶书。与《诡医录》羊皮册上的字不同……唐代多使用隶书,看来这羊皮应该是唐朝时的东西。但这片羊皮并不全,被从中间割开了。”严君说着将羊皮的边缘指给我们看。的确,边缘地方的字有许多只剩下一半。

    “另一半会不会还在骷髅身上?”我问道。

    “不会,你们下来的时候,我检查过骷髅身上,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南宫回答道。

    “什么意思?”假正经似乎抓住了重点。南宫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我说道:“不如先看看这一半都写了些啥?”严君索性将羊皮卷甩给我。我手捧着半张羊皮卷,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兴奋。这是我第一次亲自接触历史如此厚重的物什儿,怎能不兴奋。

    我推开饭盆,将羊皮展开平铺在小桌子上。一见这些文字,我的头“嗡”一下子两个大,按说隶书与繁体汉字已经很相近,但我竟然没几个认识的。更主要的是上面的字完全连成一片,根本没有标点符号。尝试几次,竟然还是连一句都读不懂。我挠着头发,抬起头一脸无奈地看向严君,“嘿嘿……要不还是严老师来吧!”

    南宫看我的眼神充满惊讶,“你不认识?”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咋能呢,只是认不全而已……”

    南宫竟嘲笑地说:“龙章怎么有你这么个废物孙子,连字都认不全,真给他丢脸!”

    “龙、龙章是谁?”我赶紧追问。

    南宫惊讶之色比我是有过之无不及,“你爷爷啊!你不知道?”

    “我从小就离开爷爷啦,我家老头子也没说过爷爷叫什么。你说我爷爷叫龙章?林龙章?哪两个字啊?”我问道。

    “你爷爷叫林龙章,龙凤的龙,文章的章;你二爷叫林凤姿。你太爷为他两个儿子取名‘龙章凤姿’,意在望你爷爷有蛟龙的文采,你二爷有凤凰的姿容。”提到我林家两位老爷子,南宫一脸郑重,尤其在提到二爷的时候更甚。“你林家二爷确实身姿清雅,气度不凡,且一身的傲骨。大爷我虽然没见过,但想必兄弟二人也差不到哪儿去。真不明白林大爷能把他孙子教成个不识字的,而林二爷的孙辈竟是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真是丢尽了林家二老的脸。”南宫不停地摇着头。

    我心中不服,蛟龙的文采?就给孙子取了‘完’的名字?这文采也好不到哪儿去,反倒是太爷取的名字才叫棒。

    听南宫话里的意思,似乎与我林家祖辈颇有渊源,应该是见过我家二爷的。我赶紧接着南宫的话茬儿,问道:“你、你之前见过我二爷爷?”

    “见过……”南宫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思绪已经回到记忆中的远方。我的好奇心刚刚被勾起,想着终于能知道林家二爷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料严君出言打断南宫的话,“我们先看看羊皮卷上写的什么吧!”从记忆中被拉回的南宫,脸上竟闪过一抹沉痛,但迅速恢复如常。严君似乎觉得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先搞清羊皮卷上留下的信息。我也只好姑且先压下心中的好奇,将目光锁定在严君脸上。

    “哥,上面写的什么?”假正经急切地问道。

    卷上记载大意:逸平父巫北山,兄巫逸之,世代习演巫蛊秘术,得先祖传《诡医录》籍。父兄二人以巫蛊之术辅佐唐王,……手段。唐王笼络巫家,密召巫逸平为上门婿,为隐巫家行踪,赐林姓。唐王……,曾秘密……,……藏于海外孤岛,……军,守之。

    帝疑王有反意,且畏惧王功绩,后唐王遇刺身亡。帝彰其功,厚葬之,命王幼子袭爵。父北山督造王墓……

    巫家世代遭仇人追杀,莫家与巫家仇恨最深。相传东汉末年……失唐王庇护,遭莫家血洗,几灭门。独逸平一人因改姓为林,逃过一劫。逸平生性良善,多年见父兄行事凶残,曾屡次劝阻,未果。巫家灭门后,遂封《诡医录》,严戒林姓子弟,勿习此术,后将《诡医录》残本一并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