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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话 战火

    萧渊长久驻足在城头之上,心情难以平复,人再是无情,也无法接受与自己亲近者的生死别离。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恨啊,恨自己的力量不够,恨自己的权势不足以改变某些结局,恨王室的赶尽杀绝,也许以王室的立场看,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萧渊无法接受这种结局,他无法接受这些年来他与恩佐共事所谋取的一切,结局竟然如此荒唐。

    他头上青筋暴起,但很快又压制住了内心再次浮现的躁动——活下去,这世上还有很多迷,没有解开。

    暴雨似乎是在为一个时代的终结而落泪,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都未曾终止,可若苍天真有情,又怎么会将恩佐逼到没有选择的地步,迫使他以这种方式自我终结呢?

    恩佐那支军队在恩佐离去之后,又重新被收编入别的部队,军中也下了封口令,对内外宣称恩佐擅自出征时不慎战死。

    无数支援军部队由东线和北线等已经取得优势的地区赶来奔赴前线,太久没有见到预示着时间变化的昼夜更替,萧渊甚至无法清楚地记着今日距离国王下令全国进入战时状态时已经多少时日。

    唯一让他感到时间变化的是,这正面战场上越来越浓烈血腥的肃杀之气。

    正趴在油灯前半睡半醒地胡思乱想,帐外连天的火炮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毫无疑问,这是噩梦军的主力军团发起了总攻。

    萧渊忽然感觉到,自己再也不会有为王国执伞杀敌的力气了,他感到浑身都变得软踏踏的,竟然对这场决定了整个战争走向的战役没有任何的战意。

    他悄悄从军营中溜走,久违地召唤出寒翼剑,莅临在天空中俯视着整个战场局势变化。

    从恩佐离去的那一刻起,这场战役,似乎与他再也没有关联了。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地上不知为何而拼杀的双方士兵,如同一位冷漠的看客。

    金鼓齐鸣,万箭齐发,军中的灯火使整个西南地区明如白昼,血液在这里汇聚为江河,所有士兵踩着同伴的遗骸继续向前推进战线,他们此刻都被赋予了不容置疑的使命——杀光眼前看到的所有敌人。

    双方弓弩手不顾是否会杀伤友军,毫不犹豫地扣下一次又一次弩机。

    一位看起来官职不小的降临坐在中军大帐中,得意洋洋地看着摆在桌上的形势图。

    “哈哈….还真是多亏了恩佐啊,没有他解决噩梦的一万余众精锐先锋部队,我军也不可能在现今立于不败之地。”

    “将军言之有理啊,若不是将军深谋远略,果决执行陛下手谕,恩佐又岂能被轻易除掉?”

    坐在他一旁的,是一名身穿红袍的修长男人,红袍遮盖住他的脸庞,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模样。

    那位肥头大耳的将军闻言替他满了一杯酒。

    “哪里哪里,这都是军师的功劳,若不是军师替在下出谋划策,使我在国中、军中反复提醒陛下恩佐的歹毒之心,凭本将的能耐,哪能铲除恩佐呢?”

    那红袍男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将军过誉了。”

    那胖将军好像喝醉了,好似在夸耀红袍男子的能耐,又好像是在自吹自擂,满嘴胡话:

    “嗯…..呃…军师…真乃神人也….早就听说天下大乱之时,自当有能臣入世辅佐贤主,罗宾那老东西岂有什么辅政之才…

    好在开战前适逢先生您以及您的好友请示入朝为官,取代了那老家伙,战时陛下特命您随我前往西线坐镇,牵制大将军夏洛克,若是之后没有您的计策,哈哈……我哪会在今天坐在这原本属于夏洛克那老东西的中军大帐中痛饮呢….”

    红袍人听到这里立刻起身,将一杯醒酒汤直接灌入那胖将军口中,看那家伙差不多开始醒酒了,红袍人回到原先端坐的姿势,仿若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一切在国中和军中局势的悄然变化几乎没有其他军官或是将领察觉到,噩梦军几乎吸引了他们的全部焦点和精力。

    双方前线的士卒不断倒下,又有后续前仆后继的勇士上前填补。

    萧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战况,却完全没有发现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身后,与他所在的位置相隔千里的天空中闪过。

    两军拼杀已经持续了几十个小时了,尸骸遍地,而双方的最高首脑却从未想过去中止这场战争,他们也从未去想过每一个士兵的命其实与他们同等贵重。

    在这场灭国与护国的战争中,只有你死我活。

    打破这焦灼的拉锯战的,是噩梦军所在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中,一声足矣让全世界生物为之颤抖的巨响。

    那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力捶打着一道破旧的木门,大门被锤的嘎吱作响,地动山摇,天空最终破碎。

    许久之后,一道极其阴冷的叹息声,似乎由远方的天空传来,穿透了这个世界上每个生活的内心,让他们不自主地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他们无一例外地从心底感知到,一只巨大的,能够使他们万劫不复的猩红色眼睛,正在扫视着世间万物。

    他们似乎内心接受到了某种感召,在各个地区,各个据点的,所有生物,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星空。

    一道几乎是覆盖了整个天空的,上面还依稀存留着些许残破封条的古老大门,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了他们头顶,一种极端的绝望开始笼罩心头。

    许多人,身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恐惧之外好像失去了其他的神采,纷纷跪下,仰望着漆黑残破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