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政治粒子
董事长詹木乔的私人飞机“万户号”穿越大气层时，窗外焰若焚尸炉。是穿梭机。做私人机用，全球只有五架。从美国飞到俄罗斯，只需要二十六分钟，且降落的时，静得像只猫头鹰，巴掌大的地块，只要容得下躯，即可垂直起降，且因磁力做功，并不会对周边激起台风式的旋涡。
“万户号”像幽灵巨怪，悄无声息降落于α国议会大厦后花园内。
和议长谈谈。秘书已经约好。
据说，詹木乔上大一时，就从网络大数据的缝隙中，掘取到第一桶金：150万USD。二十六岁拿到博士学位时，身家已经过亿。但他仍视为毛毛雨。他将目光投向最为凶险收益也最大的风险投资。别人不敢投的，他敢。许多压根看不到希望的项目，他的种子种下去，粒饱仓丰。超前的意识、独到的目光和超人的胆略，使他刚过三十岁，名下的风投资产总额已经进入全球前二十名。一如华尔斯的“讯植术”，当年，许多风投摇首而去华尔斯陷入绝望时，詹木乔只和华尔斯聊了十分钟，就决定出资8.5亿美元，要了51%的股权。后续又追加了近二十亿。一些风投见他下手，尝试性做了些跟进，当“讯植术”曙光初现时，许多风投削尖了脑袋欲钻进来分一杯羹，但大门已经关死。以“讯植术”技术为基础的人类智能自动学习学院，在纽交所IPO时，六亿总股本，流通股39%，首日收盘价达到3860美元，随后一月，几乎每天以6%的速度，往上直串，直到在9800元附近，才开始小幅震荡，站稳那里。项目市值达到二万亿二千九百多万美元。詹木乔先后投入的28.5亿美元，变为惊天的二万亿一千余万美金，成为账面世界首富。
但华尔斯却不无嘲讽地取笑道：“其实你可以获得更多。”原来，二人在“讯植术”何时IPO曾严重分歧。华尔斯不肯立即IPO，认为“讯植术”技术还不够成熟，不仅实验例数不够，实验人群类型既不平均，也不充足，此时以“人类智能自动学习学院”的名义IPO，那些兴致勃勃花重金前来享受智能讯植的人，一方面，会成为“讯植术”的受益者，同时，也成了实验者，具有一定的风险。对乙方来说，是不公平的。必须俟“讯植术”完全成熟才可IPO！詹木乔拍着华尔斯的肩膀笑着问：“你是不是打算把你的“续我工程”延后十年启动？”
华尔斯将头直摇。这是个非常庞大的系统工程，迟启动几年，可能等不及项目成功，自己就要闭眼了。詹木乔道：“是啊，现在必须全力以赴推进“续我工程”，可你还恋旧。”
华尔斯道：“这不矛盾，‘讯植术’完全可以交给我的助手纳尼教授实施后续，我只要在些关键点上给点意见就行。同时，责权相当，我可以从我的15%的股权里，析5%给他。”
詹木乔用手指华尔斯，将头直摇。“你知道5%的股份，上市后会值多少钱？最保守估计，要五个亿！”
华尔斯淡淡一笑，“钱，对我来说，只是纸。可是——”
詹木乔有些着急道：“你知道，‘续我工程’光启动资金是多少吗？至少五千五百亿。关于这个项目的风险，我们已经讨论过，我们必须首先设法避开法律和伦理风险，寻找一个避风港，好专注于开发。光这项，保守估计，就要几千亿，因为，这是和某些国家做买卖，要司法特权。我跟你说实话，我现在一下是掏不出这么多现金的。如果你不同意‘讯植术’IPO，‘续我工程’我也爱莫能助了，你就去寻找别的风投公司吧。”
华尔斯愣了会儿，忽然说：“就算‘讯植术’IPO了，融的资必须专款专用，不可以用于‘续我工程’的。而你我以及其他原始股东的股份还有三十六个月的冻结期，又变不了现的。”
詹木乔笑道：“没想到华尔斯教授经济学还有几下子。”
华尔斯没好气地：“这叫什么经济学，不就是一般的股市常识嘛。”
詹木乔道：“好，那我给你补充点‘股市’常识——或许你已经了解，但似乎，你并不了解，因为，你如果真的了解，就不会反对我现在将‘讯植术’IPO了。虽说“讯植术”上市后，我们原始股东的股票要冻结三十六个月，但由于项目本身的价值，我们可以用冻结的股票，直接向银行贷款，贷款的最高金额可以达到冻结股票的60%。最保守的估计，至少是九千亿。”
华尔斯沉默了，但仍一脸的不甘满容的不愿。詹木乔知道，这触碰了他科学家的良知。这是根红线。詹木乔低目锁眉，低低道：“‘讯植术’能不能IPO，其实也不全是我们说了算，这种类型的项目，还需要通过国际医学会医药临床和手术临床委员会的审核，由他们进行风险评估，他们的审核专业、公正而权威。这点你承认吧？”
见华尔斯点头，詹木乔又道：“这样，如果委员会的审核不能通过，或者存着质疑，我们就暂不IPO；如果通过了，我们就IPO，然后全力以赴‘续我工程’——我还想这项目早点成功，让我长生不死呢，呵呵！”
很快就审核了。七个委员，四票同意，二票弃权一票反对。审查通过。尽管整个审查过程华尔斯全程陪同、留心观察。审查是认真而专业的，但，华尔斯隐隐感觉到詹木乔做了什么手脚。但无凭无据，实在无奈，“讯植术”也就很快上市了。华尔斯自己，也拥有了六亿元的股本，成为科学家中的富豪。
本来，根据市价，他的收益可以近十亿的，但为了专注“续我工程”，他不顾詹木乔一再相劝，将自己15%的股权，析出6%，分赠给接棒“讯植术”核心科学家、工程师们。随着“讯植术”的日趋成熟，在世界各主要经济体国家设立分院，“讯植术”术的股价还在一个劲地涨。等到三十六个月解冻期到，詹木乔的51%的股份，价值达到了五万亿。
詹木乔富可敌国，使其成为各国元首座上宾，他扔掉的一双旧鞋，都会成为媒体抢手的素材。他不得不和媒体玩捉迷藏。平时，难觅踪影，需时，稍施小招，媒体牵线木偶似地为他转动起来。此番“续我工程”被诉，就是他的一次精心的设计——华尔斯以“克隆人类罪”被起诉，可以引起全球媒体的极大关注，是一次最佳的免费推广，同时也是向人类法律和伦理发出有力挑战的最佳的方式；让华尔斯Ⅱ而不是华尔斯本人（华尔斯Ⅰ）出席庭审，就是为了点燃世界舆论，产生爆炸性的宣传效果，同时佐证“续我工程”的成果。
果然，地球仿佛真的被新的“通古斯大爆炸”\u0081震撼了，“续我工程”成了世界所有公众媒体和自媒体的首条与持续热点，人们饭前茶后睡时梦中，都是“续我工程”，而α国最高司法部门突然一改传统甚至撕毁现场直播的合同，专门设置特别法庭进行密审，无疑给全球的舆情火上浇油，当第一波新闻海啸过后，便是被这滔天巨浪冲毁扯烂的各种声音嘈堆、倾轧在一起，一时间，整个地球爬满了互相噬咬的舆论红黑蚂蚁，空中也飞满了彼此撞击的思想的黑蝙蝠。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和教科文组织、道德委员会、制宪委员会召集开会，商讨对策，唯有生物学家、医学界、量子学家、脑神经权威极少表态，大呼其妙的是艺术家和娱乐业，他们惊呼“续我工程”为艺术拓展了新的天地，会演绎出许多新奇而诡异的故事。
但，二审α国突然秘审，大出詹木乔预料。虽说，秘审客观上为“续我工程”的传播助推，效果呈几何级发酵。但α国那几个决定政策的人，肯定不是这样想的。必有文章！必须和议长阿克留什好好谈谈。
原来，第一次庭审后，α国总统和议长深谈了一次。
“阿克留什，你感觉“续我工程”怎么样？可靠吗？成熟了吗？”总统哈雷问。
总统和议长同属一个党，党内，本就是左右手，两人熟稔而亲昵，无所拘束，因此，他直呼议长的名字。
“‘续我工程’是个超凡的工程！”阿克留什是个学者型的政治家，几乎未加思索，立即答道。“哈雷！”他直呼总统的名字。“‘续我工程’将改写人类文明史，为人类未来发展开辟了一条新路。而工程是在我国成功的。我们将和‘续我工程’一起写进历史。至于工程是否成熟，我看再过三年，最多五年，就可以完全以产品的方式向全球推广了！”
“可是，‘续我工程’严重违法了。”总统哈雷幽幽道，“我们是个法治国家，而且，世界法治的历史的源头，是滥觞于我们α国的，我们不能自己抽自己的耳光、给先辈丢脸呀。”
“这好办，案，正常判，判完了，我们议会拟一个特赦令，考虑到“续我工程”对人类特殊贡献，对参与其中的科学家一律给予特赦。到时候，你签个字，就行了。更彰显我们α国的博大的人文情怀。”阿克留什道。
哈雷和阿留克什要了支烟，放在手上把玩着。
“这事，如果这般简单就好了。你知道吗，阿克留什，政府最多支撑三个月，就又要濒临破产。世行、亚投行和欧洲银行的债，都陆续到期，但我们的账面，能还的款项，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届时不还，违约就意味着国家破产。我们都得卷铺盖。”
哈雷满是愁绪地说。
“万户号”像幽灵巨怪，悄无声息降落于α国议会大厦后花园内。
和议长谈谈。秘书已经约好。
据说，詹木乔上大一时，就从网络大数据的缝隙中，掘取到第一桶金：150万USD。二十六岁拿到博士学位时，身家已经过亿。但他仍视为毛毛雨。他将目光投向最为凶险收益也最大的风险投资。别人不敢投的，他敢。许多压根看不到希望的项目，他的种子种下去，粒饱仓丰。超前的意识、独到的目光和超人的胆略，使他刚过三十岁，名下的风投资产总额已经进入全球前二十名。一如华尔斯的“讯植术”，当年，许多风投摇首而去华尔斯陷入绝望时，詹木乔只和华尔斯聊了十分钟，就决定出资8.5亿美元，要了51%的股权。后续又追加了近二十亿。一些风投见他下手，尝试性做了些跟进，当“讯植术”曙光初现时，许多风投削尖了脑袋欲钻进来分一杯羹，但大门已经关死。以“讯植术”技术为基础的人类智能自动学习学院，在纽交所IPO时，六亿总股本，流通股39%，首日收盘价达到3860美元，随后一月，几乎每天以6%的速度，往上直串，直到在9800元附近，才开始小幅震荡，站稳那里。项目市值达到二万亿二千九百多万美元。詹木乔先后投入的28.5亿美元，变为惊天的二万亿一千余万美金，成为账面世界首富。
但华尔斯却不无嘲讽地取笑道：“其实你可以获得更多。”原来，二人在“讯植术”何时IPO曾严重分歧。华尔斯不肯立即IPO，认为“讯植术”技术还不够成熟，不仅实验例数不够，实验人群类型既不平均，也不充足，此时以“人类智能自动学习学院”的名义IPO，那些兴致勃勃花重金前来享受智能讯植的人，一方面，会成为“讯植术”的受益者，同时，也成了实验者，具有一定的风险。对乙方来说，是不公平的。必须俟“讯植术”完全成熟才可IPO！詹木乔拍着华尔斯的肩膀笑着问：“你是不是打算把你的“续我工程”延后十年启动？”
华尔斯将头直摇。这是个非常庞大的系统工程，迟启动几年，可能等不及项目成功，自己就要闭眼了。詹木乔道：“是啊，现在必须全力以赴推进“续我工程”，可你还恋旧。”
华尔斯道：“这不矛盾，‘讯植术’完全可以交给我的助手纳尼教授实施后续，我只要在些关键点上给点意见就行。同时，责权相当，我可以从我的15%的股权里，析5%给他。”
詹木乔用手指华尔斯，将头直摇。“你知道5%的股份，上市后会值多少钱？最保守估计，要五个亿！”
华尔斯淡淡一笑，“钱，对我来说，只是纸。可是——”
詹木乔有些着急道：“你知道，‘续我工程’光启动资金是多少吗？至少五千五百亿。关于这个项目的风险，我们已经讨论过，我们必须首先设法避开法律和伦理风险，寻找一个避风港，好专注于开发。光这项，保守估计，就要几千亿，因为，这是和某些国家做买卖，要司法特权。我跟你说实话，我现在一下是掏不出这么多现金的。如果你不同意‘讯植术’IPO，‘续我工程’我也爱莫能助了，你就去寻找别的风投公司吧。”
华尔斯愣了会儿，忽然说：“就算‘讯植术’IPO了，融的资必须专款专用，不可以用于‘续我工程’的。而你我以及其他原始股东的股份还有三十六个月的冻结期，又变不了现的。”
詹木乔笑道：“没想到华尔斯教授经济学还有几下子。”
华尔斯没好气地：“这叫什么经济学，不就是一般的股市常识嘛。”
詹木乔道：“好，那我给你补充点‘股市’常识——或许你已经了解，但似乎，你并不了解，因为，你如果真的了解，就不会反对我现在将‘讯植术’IPO了。虽说“讯植术”上市后，我们原始股东的股票要冻结三十六个月，但由于项目本身的价值，我们可以用冻结的股票，直接向银行贷款，贷款的最高金额可以达到冻结股票的60%。最保守的估计，至少是九千亿。”
华尔斯沉默了，但仍一脸的不甘满容的不愿。詹木乔知道，这触碰了他科学家的良知。这是根红线。詹木乔低目锁眉，低低道：“‘讯植术’能不能IPO，其实也不全是我们说了算，这种类型的项目，还需要通过国际医学会医药临床和手术临床委员会的审核，由他们进行风险评估，他们的审核专业、公正而权威。这点你承认吧？”
见华尔斯点头，詹木乔又道：“这样，如果委员会的审核不能通过，或者存着质疑，我们就暂不IPO；如果通过了，我们就IPO，然后全力以赴‘续我工程’——我还想这项目早点成功，让我长生不死呢，呵呵！”
很快就审核了。七个委员，四票同意，二票弃权一票反对。审查通过。尽管整个审查过程华尔斯全程陪同、留心观察。审查是认真而专业的，但，华尔斯隐隐感觉到詹木乔做了什么手脚。但无凭无据，实在无奈，“讯植术”也就很快上市了。华尔斯自己，也拥有了六亿元的股本，成为科学家中的富豪。
本来，根据市价，他的收益可以近十亿的，但为了专注“续我工程”，他不顾詹木乔一再相劝，将自己15%的股权，析出6%，分赠给接棒“讯植术”核心科学家、工程师们。随着“讯植术”的日趋成熟，在世界各主要经济体国家设立分院，“讯植术”术的股价还在一个劲地涨。等到三十六个月解冻期到，詹木乔的51%的股份，价值达到了五万亿。
詹木乔富可敌国，使其成为各国元首座上宾，他扔掉的一双旧鞋，都会成为媒体抢手的素材。他不得不和媒体玩捉迷藏。平时，难觅踪影，需时，稍施小招，媒体牵线木偶似地为他转动起来。此番“续我工程”被诉，就是他的一次精心的设计——华尔斯以“克隆人类罪”被起诉，可以引起全球媒体的极大关注，是一次最佳的免费推广，同时也是向人类法律和伦理发出有力挑战的最佳的方式；让华尔斯Ⅱ而不是华尔斯本人（华尔斯Ⅰ）出席庭审，就是为了点燃世界舆论，产生爆炸性的宣传效果，同时佐证“续我工程”的成果。
果然，地球仿佛真的被新的“通古斯大爆炸”\u0081震撼了，“续我工程”成了世界所有公众媒体和自媒体的首条与持续热点，人们饭前茶后睡时梦中，都是“续我工程”，而α国最高司法部门突然一改传统甚至撕毁现场直播的合同，专门设置特别法庭进行密审，无疑给全球的舆情火上浇油，当第一波新闻海啸过后，便是被这滔天巨浪冲毁扯烂的各种声音嘈堆、倾轧在一起，一时间，整个地球爬满了互相噬咬的舆论红黑蚂蚁，空中也飞满了彼此撞击的思想的黑蝙蝠。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和教科文组织、道德委员会、制宪委员会召集开会，商讨对策，唯有生物学家、医学界、量子学家、脑神经权威极少表态，大呼其妙的是艺术家和娱乐业，他们惊呼“续我工程”为艺术拓展了新的天地，会演绎出许多新奇而诡异的故事。
但，二审α国突然秘审，大出詹木乔预料。虽说，秘审客观上为“续我工程”的传播助推，效果呈几何级发酵。但α国那几个决定政策的人，肯定不是这样想的。必有文章！必须和议长阿克留什好好谈谈。
原来，第一次庭审后，α国总统和议长深谈了一次。
“阿克留什，你感觉“续我工程”怎么样？可靠吗？成熟了吗？”总统哈雷问。
总统和议长同属一个党，党内，本就是左右手，两人熟稔而亲昵，无所拘束，因此，他直呼议长的名字。
“‘续我工程’是个超凡的工程！”阿克留什是个学者型的政治家，几乎未加思索，立即答道。“哈雷！”他直呼总统的名字。“‘续我工程’将改写人类文明史，为人类未来发展开辟了一条新路。而工程是在我国成功的。我们将和‘续我工程’一起写进历史。至于工程是否成熟，我看再过三年，最多五年，就可以完全以产品的方式向全球推广了！”
“可是，‘续我工程’严重违法了。”总统哈雷幽幽道，“我们是个法治国家，而且，世界法治的历史的源头，是滥觞于我们α国的，我们不能自己抽自己的耳光、给先辈丢脸呀。”
“这好办，案，正常判，判完了，我们议会拟一个特赦令，考虑到“续我工程”对人类特殊贡献，对参与其中的科学家一律给予特赦。到时候，你签个字，就行了。更彰显我们α国的博大的人文情怀。”阿克留什道。
哈雷和阿留克什要了支烟，放在手上把玩着。
“这事，如果这般简单就好了。你知道吗，阿克留什，政府最多支撑三个月，就又要濒临破产。世行、亚投行和欧洲银行的债，都陆续到期，但我们的账面，能还的款项，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届时不还，违约就意味着国家破产。我们都得卷铺盖。”
哈雷满是愁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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