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事故车辆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高架桥上，飞驰往来的车辆格外的多。
一辆带着鱼腥味的亮灰色面包车，在第三车道逐渐降速。
车子在彻底停下来之前，开到了应急车道。
孟有江透过后视镜观察到后面没有车辆，赶紧开门下车，从后备箱拿出危险警告架，跑到车后50米的位置摆放好。
林长吉在车内帮忙打开双闪，从车上下来，走到离车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不用打122。”
孟有江返回远远看到林长吉打电话的动作，高声冲他说话。
两人回到车边。
“能搞定吗？”
“车里有备胎。”
林长吉探头望了一眼在后备箱翻找轮胎的孟有江，帮他扶着车后盖。
一股鱼腥味直冲脑门。
孟有江浑然不觉，满头大汗地搬开两人准备的行李。
“你还带个风扇，这有用？”
“不用就没用，用了就有用。”
林长吉让孟有江把网购的风扇递给他，看到白色外壳上的黑色手指印，林长吉无意说了句：
“手真脏！”
孟有江听到话，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搬轮胎。
天上也没云，太阳晒在干硬的钢筋铁架路上，格外的热。
林长吉拨动开关，捧着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又多嘴说了一句：
“这风吹的都有股子鱼臭味。”
“砰！”的一声，孟有江把刚搬出来的轮胎摔在地上。
林长吉吓了一跳。迎上孟有江气愤的目光，满头雾水。
“别去了！”
孟有江用黑手在红色花衬衣上揩了揩，走到一边，背对着林长吉。
“你在干使嘛！”
林长吉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备胎：“发瘟呐？”
孟有江猛地转过头，张嘴吐着气，大步走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
“老子在抓紧时间干活！热得像条狗！”
“你在旁边吹风扇！”
“说风凉话！”
“还说我发瘟？”
林长吉夹着风扇，单手推开孟有江，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
反唇相讥道：“你还老子？”
“爸爸我没付钱给你？”
孟有江看他振振有词的反驳，更加气了，梗着脖子对吼：
“你还好意思说？”
“上车就说肚子疼，让我先开一段。”
“开了两个钟，又说下了高速再换开。”
“钱钱钱，鸡毛都没看到一根！”
林长吉急红了脸，拿出手机就叫道：
“转，现在，快点！”
孟有江一手拍飞林长吉的手机：
“是钱的事？”
手机在空中旋转，落地后砸着边角翻滚了两圈。
一辆大众朗逸从三车道减速驶到应急车道。
一个发福的中年人开门下车，拉开驾驶位后座的车门，拖出一个身穿豆绿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个女人十分抗拒，大呼小叫，被拉出车后，还挣扎着往车内爬。
中年人好像很窝火，用力对着女人踹了一脚。
女人顿时哑火，瘫倒在地上。
中年人“哐”的一声关上后车门，扭头就上了驾驶位，不一会就消失在高速路上。
这一幕，被林长吉和孟有江从头看到尾。
两人对视一眼，又互相别过头。
那个女人望着空无一车，好像没有尽头的长路，捂着胸口，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缓缓走到高速路的护栏边。
林长吉和孟有江此刻都很警觉，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向那个女的走去。
女人抬起一只脚，越过了护栏。
她低下头，摸了一下起伏并不明显的肚子。
林长吉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这种事也能遇到？”
孟有江走在他后面，这会却跑得比他还快，两人四五秒就跑到了女人面前。
一人拉着那女人的一条胳膊，阻止她想不开。
女人好像不是很坚决，顺势就被拉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就抱着手臂，埋头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确认女人不会再犯傻，两人同时松开了手。
两人再次对视，不过这回是在用眼神交流。
“怎么办？”
“我哪知道？”
女人像是听到什么声音，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林长吉手肘间呼呼作响的风扇。
林长吉懂事的蹲下，抓着风扇两边，对着女人的脸，左右摇动。
凉风吹在女人脸上，几缕垂下凌乱的发丝随风扬起，在耳侧飞舞。
女人的脸颊红彤彤的，汗水还粘住了几根顽强贴在上面的头发。
女人看了一眼风扇，又看了一眼林长吉，眼睛微微红肿，还有浅浅的泪痕。
“好漂亮！”
林长吉心里暗赞，然后咧开嘴巴，朝她一笑，然后拨动风扇的灯光。
柔和的彩光从扇叶出现，林长吉侧过身，用身体挡住太阳照射的光线。
渐变的炫光，映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愣愣的，像是陷入了回忆。
孟有江在一边松了口气。
“应该没事了。”
林长吉保持一个姿势没动，额头上挤出一颗又一颗汗珠。
女人眼前闪过几滴晶莹。
这才回过神，对着林长吉展颜一笑，声音青涩中带着成熟：“谢谢你。”
然后深吸一口气，用手撑地，在林长吉的搀扶下站起来。
孟有江也想帮忙，手伸到一半，举在空中，就看到女人隔着风扇抱了一下林长吉。
“能带我下高速吗？”
林长吉没说话，因为他看到了一双妒忌到冒火的眼睛。
女人顺着林长吉的视线转过头。
孟有江刹那间收起眼神，并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大方道：“当然没问题！”
“别嫌弃我的车就好。”
林长吉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
女人坐在副驾驶，开车的还是孟有江，用他的话来说：
“我的车，当然是自己开!”
林长吉这回坦然的和行李独占一个空间，也没去发牢骚说有什么气味。
他在自己的行李中，翻出那个铜炉，三足的，扁扁的，炉身上面细细刻着什么东西。
几个简单的线条，三个人？
林长吉盯着这些线条，莫名有些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孟哥哥，能送我回家吗？”
女人期盼着的看着他。
孟有江咳嗽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向林长吉。
林长吉皱眉：“我们要去办事。”
“送你下高速，你打个车回去吧，车费我帮你出。”
女人眼神黯淡了一点，低声说：“我只是想请你们到我家里吃顿饭。”
一时间，有些冷场。
半个小时后，两人将女人送上了出租车，孟有江垫付了车钱。
“别看了。”
听到林长吉的话，孟有江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就三百多公里。”
“急什么，晚上肯定能到明亚山。”
出租车上，油腻的秃顶司机，不时猥琐的转过头和女人搭话。
“小姑娘，你家是川省哪里的？”
“那两个小伙是你什么人呐？”
女人偏过头，看向窗外，对他的话不做任何回答。
司机也无所谓，隔三差五就回过头，色眯眯的盯着女人看。
林长吉坐在驾驶位，一丝不苟的开着车，心里吐槽这车开起来有点飘，但嘴上却不多说一字。
手机屏幕裂了一道闪电型的分叉，边角有四分之一的图像模糊，但还能够正常导航使用。
路线和出租车司机驾驶的是同一条，只是晚了十几分钟。
孟有江在副驾驶，脸贴着风扇只有一厘米。
“这个三用的风扇多少钱？”
林长吉得意的告诉他：“你家两条鱼的钱。”
“什么鱼？”
“最便宜的。”
孟有江眼睛一亮，在衣服上摸了摸灰，然后抹到风扇上面，哈哈一笑：“这旧风扇，我一条鱼和你换了。”
“嘎~”
林长吉猛地一脚刹车，在撞到车尾灯前险之又险的停下。
孟有江被安全带勒紧，反弹到座位上。
他伸出半个身子到车窗外：“嫩黑（没素质），会开车？”
说着，像看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然后扯下安全带，从车窗翻了出去。
林长吉也是连忙熄火挂档。
不远处，有一辆侧滑撞到护栏的大卡车，还有一辆不成样子的出租车。
高架桥上，飞驰往来的车辆格外的多。
一辆带着鱼腥味的亮灰色面包车，在第三车道逐渐降速。
车子在彻底停下来之前，开到了应急车道。
孟有江透过后视镜观察到后面没有车辆，赶紧开门下车，从后备箱拿出危险警告架，跑到车后50米的位置摆放好。
林长吉在车内帮忙打开双闪，从车上下来，走到离车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不用打122。”
孟有江返回远远看到林长吉打电话的动作，高声冲他说话。
两人回到车边。
“能搞定吗？”
“车里有备胎。”
林长吉探头望了一眼在后备箱翻找轮胎的孟有江，帮他扶着车后盖。
一股鱼腥味直冲脑门。
孟有江浑然不觉，满头大汗地搬开两人准备的行李。
“你还带个风扇，这有用？”
“不用就没用，用了就有用。”
林长吉让孟有江把网购的风扇递给他，看到白色外壳上的黑色手指印，林长吉无意说了句：
“手真脏！”
孟有江听到话，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搬轮胎。
天上也没云，太阳晒在干硬的钢筋铁架路上，格外的热。
林长吉拨动开关，捧着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又多嘴说了一句：
“这风吹的都有股子鱼臭味。”
“砰！”的一声，孟有江把刚搬出来的轮胎摔在地上。
林长吉吓了一跳。迎上孟有江气愤的目光，满头雾水。
“别去了！”
孟有江用黑手在红色花衬衣上揩了揩，走到一边，背对着林长吉。
“你在干使嘛！”
林长吉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备胎：“发瘟呐？”
孟有江猛地转过头，张嘴吐着气，大步走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
“老子在抓紧时间干活！热得像条狗！”
“你在旁边吹风扇！”
“说风凉话！”
“还说我发瘟？”
林长吉夹着风扇，单手推开孟有江，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
反唇相讥道：“你还老子？”
“爸爸我没付钱给你？”
孟有江看他振振有词的反驳，更加气了，梗着脖子对吼：
“你还好意思说？”
“上车就说肚子疼，让我先开一段。”
“开了两个钟，又说下了高速再换开。”
“钱钱钱，鸡毛都没看到一根！”
林长吉急红了脸，拿出手机就叫道：
“转，现在，快点！”
孟有江一手拍飞林长吉的手机：
“是钱的事？”
手机在空中旋转，落地后砸着边角翻滚了两圈。
一辆大众朗逸从三车道减速驶到应急车道。
一个发福的中年人开门下车，拉开驾驶位后座的车门，拖出一个身穿豆绿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个女人十分抗拒，大呼小叫，被拉出车后，还挣扎着往车内爬。
中年人好像很窝火，用力对着女人踹了一脚。
女人顿时哑火，瘫倒在地上。
中年人“哐”的一声关上后车门，扭头就上了驾驶位，不一会就消失在高速路上。
这一幕，被林长吉和孟有江从头看到尾。
两人对视一眼，又互相别过头。
那个女人望着空无一车，好像没有尽头的长路，捂着胸口，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缓缓走到高速路的护栏边。
林长吉和孟有江此刻都很警觉，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向那个女的走去。
女人抬起一只脚，越过了护栏。
她低下头，摸了一下起伏并不明显的肚子。
林长吉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这种事也能遇到？”
孟有江走在他后面，这会却跑得比他还快，两人四五秒就跑到了女人面前。
一人拉着那女人的一条胳膊，阻止她想不开。
女人好像不是很坚决，顺势就被拉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就抱着手臂，埋头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确认女人不会再犯傻，两人同时松开了手。
两人再次对视，不过这回是在用眼神交流。
“怎么办？”
“我哪知道？”
女人像是听到什么声音，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林长吉手肘间呼呼作响的风扇。
林长吉懂事的蹲下，抓着风扇两边，对着女人的脸，左右摇动。
凉风吹在女人脸上，几缕垂下凌乱的发丝随风扬起，在耳侧飞舞。
女人的脸颊红彤彤的，汗水还粘住了几根顽强贴在上面的头发。
女人看了一眼风扇，又看了一眼林长吉，眼睛微微红肿，还有浅浅的泪痕。
“好漂亮！”
林长吉心里暗赞，然后咧开嘴巴，朝她一笑，然后拨动风扇的灯光。
柔和的彩光从扇叶出现，林长吉侧过身，用身体挡住太阳照射的光线。
渐变的炫光，映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愣愣的，像是陷入了回忆。
孟有江在一边松了口气。
“应该没事了。”
林长吉保持一个姿势没动，额头上挤出一颗又一颗汗珠。
女人眼前闪过几滴晶莹。
这才回过神，对着林长吉展颜一笑，声音青涩中带着成熟：“谢谢你。”
然后深吸一口气，用手撑地，在林长吉的搀扶下站起来。
孟有江也想帮忙，手伸到一半，举在空中，就看到女人隔着风扇抱了一下林长吉。
“能带我下高速吗？”
林长吉没说话，因为他看到了一双妒忌到冒火的眼睛。
女人顺着林长吉的视线转过头。
孟有江刹那间收起眼神，并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大方道：“当然没问题！”
“别嫌弃我的车就好。”
林长吉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
女人坐在副驾驶，开车的还是孟有江，用他的话来说：
“我的车，当然是自己开!”
林长吉这回坦然的和行李独占一个空间，也没去发牢骚说有什么气味。
他在自己的行李中，翻出那个铜炉，三足的，扁扁的，炉身上面细细刻着什么东西。
几个简单的线条，三个人？
林长吉盯着这些线条，莫名有些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孟哥哥，能送我回家吗？”
女人期盼着的看着他。
孟有江咳嗽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向林长吉。
林长吉皱眉：“我们要去办事。”
“送你下高速，你打个车回去吧，车费我帮你出。”
女人眼神黯淡了一点，低声说：“我只是想请你们到我家里吃顿饭。”
一时间，有些冷场。
半个小时后，两人将女人送上了出租车，孟有江垫付了车钱。
“别看了。”
听到林长吉的话，孟有江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就三百多公里。”
“急什么，晚上肯定能到明亚山。”
出租车上，油腻的秃顶司机，不时猥琐的转过头和女人搭话。
“小姑娘，你家是川省哪里的？”
“那两个小伙是你什么人呐？”
女人偏过头，看向窗外，对他的话不做任何回答。
司机也无所谓，隔三差五就回过头，色眯眯的盯着女人看。
林长吉坐在驾驶位，一丝不苟的开着车，心里吐槽这车开起来有点飘，但嘴上却不多说一字。
手机屏幕裂了一道闪电型的分叉，边角有四分之一的图像模糊，但还能够正常导航使用。
路线和出租车司机驾驶的是同一条，只是晚了十几分钟。
孟有江在副驾驶，脸贴着风扇只有一厘米。
“这个三用的风扇多少钱？”
林长吉得意的告诉他：“你家两条鱼的钱。”
“什么鱼？”
“最便宜的。”
孟有江眼睛一亮，在衣服上摸了摸灰，然后抹到风扇上面，哈哈一笑：“这旧风扇，我一条鱼和你换了。”
“嘎~”
林长吉猛地一脚刹车，在撞到车尾灯前险之又险的停下。
孟有江被安全带勒紧，反弹到座位上。
他伸出半个身子到车窗外：“嫩黑（没素质），会开车？”
说着，像看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然后扯下安全带，从车窗翻了出去。
林长吉也是连忙熄火挂档。
不远处，有一辆侧滑撞到护栏的大卡车，还有一辆不成样子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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