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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医闹(改章节名)

    今天是镇上的赶集,人特别多。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熙熙攘攘擦肩而过。认识的点头打招呼或者走近唠嗑几句。

    夏立秋和同窗坐着旧马车来到镇上后,立马被同窗拉去了医馆,生怕错过了治疗。

    两人来到医馆外却发现已经排起了长龙,前面至少有二三十号人在排队,每个人症状不一,有面如死灰的,有断胳膊断腿的,全是来找那位神医看诊的。

    二人只能伸长脖子地站在队尾排队。

    同窗看了看天色,再踮起脚尖身长脖子朝医馆里望了望:“人虽然有点多,但是天色还早,应该是能排上的。”

    “车钱,一会儿给你。”夏立秋淡淡地说。

    同窗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你我既是同窗又是同乡,客气这个做什么?对了,立秋你饿不饿?”

    他出门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夏立秋就更没吃了。

    紧接着他从宽袖里取出一个干净的小布包,打开露出五个金黄色的玉米面馒头来。

    “这些馒头你什么时候买的?”夏立秋觉得不太对劲,按照他对同窗的了解,他可不会买那么多玉米面馒头,他可是很节省的一个人。而且这几个馒头有点儿眼熟。

    同窗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夏立秋道:“不是买的,是再你家灶台上拿的,我去的时候刚蒸好!不是你蒸的吗?”

    夏立秋接过玉米面馒头,轻轻地抿了一下嘴角,拧了拧眉:“你都拿了?”

    同窗疑惑地蹙眉道:“对啊,我们都出来,不都拿上?”凉了可不好吃了。

    夏立秋沉默不语。

    半晌后,说道:“怎么没给她留一个?”

    同窗吃惊:“你说那个毒妇啊?干嘛给她留??她都把你害了好几回了。况且她也不吃你做的东西!”

    话落,同窗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口,眸子瞬间瞪大了:“夏兄,你今天做的馒头也太好吃了吧!”

    夏立秋沉默地走出了队伍。

    同窗一愣,赶紧把口里的馒头咽下去,问道:“夏兄你去哪儿?就快到你了!”

    夏立秋还是没回复,只是一味地闷头往前走。

    同窗看着后面几乎排到拐角巷子里去的长龙,急得团团转,对身后的妇人道:“婶子,我们去上个茅厕,很快就回来!”

    同窗小跑追上夏立秋:“你这是要去哪啊?”

    “买雪花糕。”夏立秋边回答边朝寒记铺子走去,他拄着拐杖穿过巷子,来到了寒记的铺面前排起了第二次的长队。

    寒记是百年老字号,来这儿排队的人只比医馆那头多。前头至少还有三十四号人,至少要排两刻钟。

    同窗又急又气:“夏兄,你疯了吧?你还真给那毒妇买桂花糕啊!你知不知道那神医只坐诊半日?等你买完雪花糕,人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夏立秋是头倔驴,他决定要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

    就这样,大半个时辰后,夏立秋终于买到了寒记的雪花糕。

    “唉,希望那神医还在吧!”同窗如老妈子一样的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便扶着夏立秋往医馆急赶。

    然而,当他们终于赶到医馆门口时,却发现排队的长龙不见了,只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以及一队威严肃穆的官兵。

    同窗突然一把挤进人群里使劲往医馆里望,接着随手抓住一个陌生人的胳膊。

    被一把抓住的路人有点生气,“哎,你干啥!”

    同窗没有注意路人的语气,只是焦急地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神医呢?”

    路人本想发作大骂一通对方,就听到对方问自己神医的事情,于是收敛脾气,甩开被抓住的胳膊回道:“方才有个疯男人拿着一把砍柴大刀冲进医馆一通乱砍,一边砍一边说神医医死了他老娘,很多人都来不及躲闪就被砍伤了!那场面,简直是不忍直视啊,听说那血溅得哪儿都是!”

    接着路人指了指一旁坐在路边等着救治的伤患道:“呐,呐,你看看那边那个穿灰衣裳的婶子,她方才刚进门,那疯子就冲进去了!得亏她运气好,反应快,跑是跑出来了,却也摔了一跤,脑袋都摔破啦!”

    夏立秋不知道何时已来到同窗和路人旁边,他望向那个摔破脑袋的婶子,立马就认出这是当时排在他们身后的那一位。

    如果他没有去给傅荆排队买雪花糕,那么最后进去的就是自己了。

    以夏立秋膝盖的损伤,他是跑不出来的,如此一来被砍伤的人里多半也有他了。

    二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夏立秋便往回走,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太阳渐渐下山,路上余晖闪烁,秋风拂过大地,吹洒了泛黄的枝叶,破旧的马车走在乡间寂静的小道上,车轱辘咯吱咯吱地响着,仿若一曲乡间小调。

    当二人在排队买雪花糕的时候,傅荆已经到达了镇上的集市,端在一旁卖起了自己顺来的山鸡,众人看着肥壮的山鸡都表示凑近问价。

    “妹子,这山鸡怎么卖?”一位中年大叔问。

    傅荆眨巴一下眼睛,用手比了个一,接着那个大叔用一个怜爱定地眼神看了她一眼,咬咬牙,从怀里掏了一贯铜钱递给她,然后抓走了一只山鸡。

    旁边的小贩看到她是个丑陋的小哑巴,都很同情她,还帮傅荆推销了起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样子,在众小贩的大力推销下,傅荆又卖掉了两只野鸡,只不过这次被砍价了,就得了半贯铜钱,主要是小贩问傅荆同意不同意,傅荆只会点头。就这样傅荆卖了三个山鸡。

    其实山鸡压根不止那么多钱,最多值十个铜板,只是买得人都是大户人家,再加上在众小贩绘声绘色的杜撰傅荆悲惨可怜的身世下才卖得到这么多钱。

    傅荆没有解释,也没有说话。她看了看天色,留下了还剩下的四个山鸡,到一旁卖馒头的摊子上买了八个白花花的馒头,自己拿了一个,其他的分给了那些小贩,大家都被感动的泪花闪闪。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一年到头舍不得吃一个黑面馒头,更别说白面馒头了!他们都只吃了两小口过过嘴瘾,就收起来准备拿回家给自己的家人解解馋。

    傅荆拿了自己的那个馒头吃完又走开了,她把鸡留下了。大家都以为她只是离开一下子,结果她却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