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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特辑)

    那年的海还是蓝的,只是现在憔悴了。

    “我说妄言,咱俩今天去看看海呗”陈笙看着手中的玻璃瓶,里面存放着一艘木头刻的白色的小船,这是他自己刻的,

    “随你,去哪看海啊”妄言正在洗漱,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那去传闻中的那个飞仙岛吧,我听说,那里曾经有仙人飞升过,以前没钱去,现在想去看一看”陈笙兴致勃勃地说道,

    “还仙人飞升,哪有瀛洲、蓬莱和方丈三幻岛好”妄言伸了个懒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三幻岛不是存在于传说中吗”陈笙记得这三座仙山,在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的书下注释里见过,

    “且,那是凡人的传说,你现在都是言令者了,传说中的事对于你来说不是信手拈来吗”妄言从冰箱里取出一包面包片,

    “所以这三座仙山真的存在?”陈笙惊喜地问道,

    “那当然了,我还去过呢,我跟你讲,瀛洲以龙著名,蓬莱以仙气著名,方丈以里面的‘言种’出名”妄言耐心地讲解,

    “那我们去三座仙山呗”陈笙满怀期待地看着妄言,

    “这怎么能行,你以为仙山想去就去啊”妄言用手弹了一下陈笙的额头,

    “且,去不了直说呗”陈笙一下泄了气,

    “这倒不是,而是三座仙山都有守山人,就像我跟你说过的界位,三座仙山都是一个单独的界位,你需要找到它们准确的位置,用特定的物品或者守山人的认可才能进山,除非你实力强到直接隔着虚空揪出界位”妄言不以为意地解释道,同时拿着蓝莓味的面包酱均匀地涂抹在面包片上,递给了陈笙一片,

    “哦,那我们去飞仙山吧,我去收拾收拾”陈笙咬过面包片,飞奔进屋,找海上衣服和工具,

    妄言站在原地,看着陈笙默默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妄言走进卧室,看着忙碌地陈笙,“不至于带很多东西”

    “这怎么能行,修炼了这么久,李晨那家伙还去异兽界玩去了,我们自然也要放一放假”

    “行,依你”

    “装什么装,平常就你折腾,今天这么成熟”

    “嘿嘿,这叫阶段性成熟”

    “呵,要不是跟你呆了这么久,我差点就信了”

    在临走前,陈笙从柜子里悄咪咪地拿了一个盒子放进自己的灵域里,随后和妄言一同出门。

    路上,两人决定御剑飞行,陈笙才炼出双仪剑,正好拿出来用一用。

    “你看我这把剑,不错吧”

    “嗯,这句话你都跟我说了上千遍了”

    “有吗,哈哈哈”

    “话说,你知道飞仙山在哪里吗”

    “啊这,我不知道”

    妄言和陈笙停在空中,看着对方,只剩下沉默。

    “你不知道喊着我去兜圈吗”

    “我觉得飞仙山就在附近,用神识探查一番不就好了”

    “说得倒容易”

    妄言拄着头,展开神识,扩散到周围,遍及一里,二里,三里......终于,在南方几千里开外孤立在海域中的一座山上感知到一个刻有飞仙山的牌子,随后拉着陈笙,划破虚空,来到此处。

    陈笙兀然睁眼,一座仙峰立海上,如剑锋芒开波平。只见,那山上有树,笔直的,高耸入云;那山上有依石,却也峻峭,撕裂迎面而来的海风。你听,那扑腾而来海浪,像极了阵阵天雷鸣谷里,醉云无色慌才惊。

    震惊许久之后,陈笙才缓过神来。

    “怎么,这就被震惊到了,没见过世面”妄言看着震惊的陈笙嘲讽道,

    “且,谁都跟你一样,老光棍”陈笙白了妄言一眼,

    “修为没涨多少,嘴皮子倒是更快了”妄言抱着手,有些受气,

    “你一个人生闷气吧”陈笙背着手飞向飞仙山上,这座山像是荒废了已久,杂草丛生,不过不乏有一些蕴含言力的植物藏匿其中。陈笙用言力在飞仙山山头的断崖处清出一片空地,把双仪剑收起来,毕竟双仪剑还没化形,在此之前还是要小心些使用。

    不久,妄言踩着虚空走来,坐在陈笙旁边,“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海了”

    “我突然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陈笙看着手中的玻璃瓶,

    “什么特殊的日子”

    “你听说过‘核污染’这个词吗”

    “说来听听”

    “‘核’污染就像一种催化变异的毒药,轻则全残,重则致命,就算活下来也是四肢变异,受‘核’污染过的环境孕育出来的动植物都是带着剧毒,天生畸形”

    “这东西我倒是熟,我记得古知时期里有个老巫婆创造出了一个名叫‘唤神’的药,不过这可不是良药,这可是拿上万种毒药炼制的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那个老巫婆叫什么啊”

    “她好像叫作紫隗”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是啊,她年轻时可是名扬天下,后来却成了绝命毒师”

    “令人唏嘘”

    “那你说的‘核’是个什么东西”

    “核最早用于战争,不过威力太大,被禁用了,后来用于产生能量,但腐蚀能力特别强,所以使用‘核’的地方都会严加管理,但是在5年前的今天,我们国的附属国小人国不顾其它国家的联合阻止,排放‘核’污染过的水源”

    “确实可恨,国如其名,小人嘛”

    “嗯,后来我们国家和北方的一个国家联合阻止这场危机,才得以保护下这片海洋”

    “看的出来你对你的国家很热爱呢”

    “那是当然,中国人不屈于外,严于内,公明法,司正行,任何来犯的敌人都要举拳迎击狠狠地打回去”

    “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吹牛吧你”

    “说多少遍你才信”

    此时,陈笙取出一块野餐布,放在断崖边,放上提前带上的零食,又在一旁布置好烧烤架,用光字力点上火,

    “这有了言力后做事真方便”陈笙看着自己点燃的火,满意地说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妄言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铁架子,

    “你跟着我那么多年都不知道这是烧烤架吗?”

    “烧烤架能禁得住你这光字力地灼烧吗?”

    陈笙一听,回头一看,大意了,铁架融化了。

    “啊啊啊,我只带了一烧烤架,你不早说”陈笙拽着妄言的衣领,

    “你也没问啊”妄言看向别处,撇嘴说道,看陈笙坐在地上,拿出了一个紫红色的铁架子,“喏,就知道你不靠谱”

    陈笙看着破旧不堪的铁架子,鄙夷地说道“你这架子能行吗”

    “我的架子可是紫金石做的,你那点光字力,少吹牛了”妄言觉得自己找到了牌面,鼻子顶到天去了,

    “且,小人得志,要是早拿出来还至于浪费一个烧烤架吗”随后在架子底下释放光字力,等到烧烤架下方出现一团金色的火焰才停下,“没想到你这架子挺耐烧”

    “那是当然”妄言说不过陈笙,坐在一旁用树枝在地上画圆圈,

    “好啦”陈笙取出牛羊肉,浮在空中,分成小块,用竹签串号,刷上油,放在烤架上没过一会就滋啦冒烟,陈笙急忙撒上孜然,“吃辣吗”

    “少加点吧”

    陈笙看着妄言,不由得觉得好笑,将烤熟的羊肉串10串羊肉串中分了六串给妄言,妄言气愤的接过,但看到自己比陈笙多两串,内心暖暖的。羊肉的腥味在光字力的净化下已然散去,只剩下纯纯的肉香,流淌在齿间。

    妄言左手放在陈笙肩上,“下去游泳吗”

    “可是我不会啊”

    “我教你嘛”

    “不要“

    “真没趣”

    “吃完烧烤着”

    “好嘞”

    随后,两人将剩余的肉都串好,放在烤架上,家里的蔬菜都坏了,不然今天陈笙肯定要考的薯塔,茄子什么的。

    吃完,两人躺在垫子上,“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陈笙炫耀自己的厨艺,

    “一般般吧”

    “你说实话能死吗”

    “好好好,你的菜天下第一好吃”

    “且,就知道糊弄我”

    “我说的是真的行了吧,事真多,走吧,下去游泳”

    “没兴趣了”

    “这可不行”

    “打死我也不去”

    妄言坏笑了一下,趁陈笙不注意,一把将陈笙丢下海里,

    陈笙在空中破口大骂,“妄言,你个天杀的,不得好死”

    妄言则脱掉外套,径直越入海中,“叫什么叫,你不是会言力吗,又死不掉”

    “那也不带你这样的”

    陈笙在水里乱扑腾,尽管用着言力保持自己浮在水面上,但样子还是十分难看,用妄言的话来说,就像在水中仰泳的蛤蟆,陈笙听后,追着妄言绕山跑了好几圈才罢休。

    陈笙用言力分割开周围的空间,潜入海底,海底有着许多礁石,珊瑚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中穿行。妄言凑了过来,“是不是没见过海底世界,震惊吧”

    陈笙握紧拳头,伴着一声惨叫,狠狠地砸在妄言的头上,“不会说话别说话”

    妄言揉着脑袋“下手真狠,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左手将陈笙搂在身侧,向深海区域游去。妄言正在幻想,陈笙一脸娇羞地在他怀里,准备调侃时,发现陈笙面红耳赤,鼻子耳朵里面直冒气泡,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妄言,恨不得活撕了他。妄言吓得一机灵,急忙带着陈笙来到海面,陈笙虚弱地躺在地上,嘴里直吐水“妄言,你个丧门星,我这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妄言憨憨的挠着头,“意外意外,下次注意”

    等到陈笙缓过劲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走的时候临近中午,又是吃烧烤,游泳,也确实不早了。

    两人并肩坐在断崖上久久不说话,像是心中藏着什么心事。

    残阳点燃消失殆尽前的暮云,留下一片火红,应在微波粼粼的海面,宛若翻腾的火海。几只海鸥从海面飞过,点缀着空旷的天空,留下几些身影。时有鱼儿越出水面,摆弄身姿,也有几只俏皮的海豚,探出脑袋,打量着断崖上的两个人。

    “今天,过得,真快啊”妄言率先开口,

    “嗯”陈笙摆弄着玻璃瓶,有心无心地听着,

    “那个,刚才对不起啊”妄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

    “嗯”陈笙依旧摆弄着玻璃瓶,

    “我想说,刚才海的深处特别好看,想,带你去看看”

    “嗯”

    “那里地面内凹,有一艘沉船”

    “嗯”

    “额,那艘沉船里好像有个箱子”

    “嗯”

    “那,里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

    “嗯”

    妄言的声音逐渐低微,头也渐渐低了下去,“今天的落日,挺美的”

    “嗯”空气凝固了许久,陈笙又说道“很美”

    海浪层层堆叠,一浪推着一浪,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动两人的头发,像极了两人的内心,缭乱,着急。

    妄言还想找新的话题“不如我下次和瀛洲那个老头带你去瀛洲玩一玩”

    陈笙没有说话,没有得到答复的妄言憋住了下一句话,也沉默起来。

    几只飞鸟从林中惊起,越过两人头上。

    陈笙突然开口,“海,还是蓝色的好看”

    妄言愣了一下,立马回道“对,还是蓝色的好看”

    陈笙站起身,“收拾收拾回去吧,等海蓝的时候再来吧,天色不早了”

    妄言看着海域深处,想说什么,回头看向陈笙,顿了顿,没再说话,笑着说“好,走吧”

    等到两人收拾好后,妄言正准备走时,陈笙拽住了他的手,暮光映在他的身上,染红了一席白衣,海风吹动妄言的黑衣,一黑一白,于风中交错,映出灰色的倒影。陈笙小心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到妄言手上,便急忙唤出双仪剑飞走。妄言傻傻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看向手中的盒子。

    他用手小心擦拭着,反复猜测里面的东西“是一条项链?一双鞋子?还是他亲手做的雕刻品”

    直到他打开,是一个装有黑色小船的玻璃瓶,那艘船在小小的玻璃瓶中显得格外耀眼,下面有一句话“我们就像这艘船,尽管被困在小小的瓶子中,也能随机应变,安然度世,谢谢,有你”

    妄言读完,看向仅剩一点的丹阳,将小船取出放在海水里,转身去追陈笙。

    海浪一层推一层,一层叠一层,一层高一层,那艘于海上的小船,在海域沉船的上方,遇到了另一艘白色的小船。

    两只船,缓缓前行,驶过千山万水,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