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凭空出现的苹果
爷俩一路穿花拂柳，溜达着去前院吃饭，过曲桥、越板桥，又穿过了一个圆月门。
脚下曲径的材质，以桥头两边为节点，从青砖骑马纹铺地，变成卵石小径，又变成板瓦竖铺的水波纹路面。
弯弯绕绕，到了板瓦小径尽头，这是用方整石铺就的一个大院，院中点缀着可以遮阴的四时花树，大院左侧上几步台阶，就是今天吃饭的所在，花厅。
两人步入花厅，陆畏浮的眼神开始鬼祟闪烁，大略瞄了几眼，嘴里开始喊叫：“阿姐！待会吃完饭，我带这盆榔榆回去帮你养着吧。”
桌边妇人笑骂：“我这刚从城外花圃中买回还没有几天，你这一来就给盯上了，难道只吃不拿就不行？”
旁边站着的使女捂嘴不出声，自家的这位舅老爷是什么德行，她们比谁都清楚。
“都是一家人，你养着我养着不都还是一样吗？”然后一挥手，使女小厮退下，说不说的，他自觉就把阿姐家当成自己家，这些年以来，下人们也都习惯了，只要舅老爷来吃饭，就不用自己这些人伺候了。
陆畏浮分辨一句，眼睛又在厅内扫视一圈，没发现自己家里没有的，这才来到桌前坐下，看看桌上，故作惊讶的喊了一声：“吃烧羊啊！这味闻着可真不错。”
“你可别作怪了，昨天是你在街上告诉玲珑，说是今天要来家里吃烧羊。”
陆畏浮装作没听见她说的话，伸手掀开一个定窑温盆：“宋嫂鱼羹，还是热的。”
“这道菜家里厨子做不出她那味来，还是把着时辰让人先去候着，才买回这正好热的。这不都是你昨天点的菜吗？你就赶紧把嘴堵上吧。”
舒牧不出声，只是看着，“食不言寝不语”是阿娘陆翠如给他定下的，什么时候能允许他在饭桌上插话，目前还不知道。
他只是陪出笑脸，看着姐俩说话。阿娘今天还是穿着一件素色衫子，挽起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紫红透亮的竹釵，一点也没有那种家财万贯、满头珠翠的豪奢。
只不过她这根竹釵是连着一段竹根的，竹根上又被人借形雕琢一番，恰是振翅临风的小鸟形状。这是还没有他之前，阿爹亲手给娘做的。
三人开始吃饭，陆畏浮先拿浅盆榔榆当引子，上来和自家阿姐就是一番探讨，是不是需要三十年的年功，才能养出这种八面根盘，显露苍虬龙爪、劲枝雄风。
探讨几句之后，趁着陆翠如起身分羊肉，并分别往他俩面前瓷碟里夹的时候，陆畏浮侧脸扫了一眼舒牧。
接下来才是他今天想要说的，他清了一下嗓子，先说出准备引入正题的铺垫。
“看着这满园花木，就知道我姐夫四处去搜罗要费不少心思，哪成想只是你一句喜欢花草，他就在这寸土寸金的汴京城中，为你建起这么大的园子，光我知道的那些京官里，就有挺多的还从店宅务租房住。”
陆畏浮这几句话一出口，陆翠如停下了动作，呆立片刻后立刻缓过神来。
“吃你的肉就行，轮得到你来操心吗？你少偷拿我几棵，不比啥都强。”
虽然陆翠如话是这么说的，可陆畏浮心里也是一阵暗喜，在拐话题这方面，他多少还有些心得，即使不能顺拐，硬拐也不是不可以。
“话说你就真不担心我姐夫在外面真出了什么事？这次可不同以往，他毕竟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了，你就不怕他到时候再给你带个叫你姐姐的回来？”
其实对于姐夫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最担心的还就是这个，其它关于遇险一类的问题，他压根就没往哪方面想过。
虽然对自己姐夫了解的还不够深入透彻，但是对于会遇害之类的灾难，他还是对自己姐夫很有信心的。
陆翠如轻轻摇头：“你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如果他想讨小的，我早就给他操办了。”
“那你是说，会有比这更严重，更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才没能回来。那他走之前，就没有表现出有异样的地方吗？可除了上次你让我带小牧出去见识一下，也没发现你对我姐夫有什么担心的时候。”
陆畏浮紧追不舍，即使自己姐姐不想说因为什么原因，也可以借助这次聊天，多问出一些自己平常不知道的。
舒牧在旁边竖起耳朵，他生怕漏下接下来这姐俩的谈话。
可陆翠如这时已经转头面向他：“你要是吃好了，就先出去玩会吧。”
陆畏浮急忙站起来插嘴：“阿姐，他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早晚得让他知道，有些责任早晚也会该他承担。”
陆翠如再看舒牧；自家儿子虽然个头不小，可毕竟才刚过十六岁多点，虽然也有心放他出去历练，可心里总还是舍不得，要是他爹在家，这样的选择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去操心。
她轻轻长叹一声，“那就一起留下听我说吧。”才刚开口，她脸上就长满愁容。
“其实有异样，根本就不是这几年的事，我所以没和你们说，还是因为他每次出门都能够在正常的时间内回来，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舒牧还是不说话，拿眼去看自己舅舅。
陆畏浮看见他的眼神，急忙追问一句：“能有多早？大概是什么时候？”
可陆翠如开口说出的，却不是回答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她先扫视两人一眼，问出了一个让两人都觉得太过简单的问题：“你们知道苹果吗？”
还是陆畏浮抢着回答：“这谁不知道，从小到大谁夏天还不吃几个苹果了。”
“那还有别的称呼，你们也知道吧？”这句话陆翠如是看着舒牧说的。
现在几个人都不动筷子，大概也能算吃完饭了。
舒牧稍一犹豫，看了两人一眼后，开口回答：“还有叫频婆果、濒波、林檎果、文林果、柰果，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翠如冲他点头：“这就不少了，不过当时你爹听到“苹果”两个字，却像被惊住了一样，他是极少会出现这种反应的，所以他后来的喃喃自语，都被我留心记下了。”
舒牧刚想开口，陆畏浮已经抢先问了：“我姐夫到底说啥了？还值得你用心记下。”
“他说这不科学啊，最早出现这个名字，不该是明代王世懋的《学圃余疏》吗？还有万历农书《群芳谱.果谱》也有记载，怎么在宋朝就出现这个名字，难道这是平行世界？或者是更虚幻的镜像世界？”
脚下曲径的材质，以桥头两边为节点，从青砖骑马纹铺地，变成卵石小径，又变成板瓦竖铺的水波纹路面。
弯弯绕绕，到了板瓦小径尽头，这是用方整石铺就的一个大院，院中点缀着可以遮阴的四时花树，大院左侧上几步台阶，就是今天吃饭的所在，花厅。
两人步入花厅，陆畏浮的眼神开始鬼祟闪烁，大略瞄了几眼，嘴里开始喊叫：“阿姐！待会吃完饭，我带这盆榔榆回去帮你养着吧。”
桌边妇人笑骂：“我这刚从城外花圃中买回还没有几天，你这一来就给盯上了，难道只吃不拿就不行？”
旁边站着的使女捂嘴不出声，自家的这位舅老爷是什么德行，她们比谁都清楚。
“都是一家人，你养着我养着不都还是一样吗？”然后一挥手，使女小厮退下，说不说的，他自觉就把阿姐家当成自己家，这些年以来，下人们也都习惯了，只要舅老爷来吃饭，就不用自己这些人伺候了。
陆畏浮分辨一句，眼睛又在厅内扫视一圈，没发现自己家里没有的，这才来到桌前坐下，看看桌上，故作惊讶的喊了一声：“吃烧羊啊！这味闻着可真不错。”
“你可别作怪了，昨天是你在街上告诉玲珑，说是今天要来家里吃烧羊。”
陆畏浮装作没听见她说的话，伸手掀开一个定窑温盆：“宋嫂鱼羹，还是热的。”
“这道菜家里厨子做不出她那味来，还是把着时辰让人先去候着，才买回这正好热的。这不都是你昨天点的菜吗？你就赶紧把嘴堵上吧。”
舒牧不出声，只是看着，“食不言寝不语”是阿娘陆翠如给他定下的，什么时候能允许他在饭桌上插话，目前还不知道。
他只是陪出笑脸，看着姐俩说话。阿娘今天还是穿着一件素色衫子，挽起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紫红透亮的竹釵，一点也没有那种家财万贯、满头珠翠的豪奢。
只不过她这根竹釵是连着一段竹根的，竹根上又被人借形雕琢一番，恰是振翅临风的小鸟形状。这是还没有他之前，阿爹亲手给娘做的。
三人开始吃饭，陆畏浮先拿浅盆榔榆当引子，上来和自家阿姐就是一番探讨，是不是需要三十年的年功，才能养出这种八面根盘，显露苍虬龙爪、劲枝雄风。
探讨几句之后，趁着陆翠如起身分羊肉，并分别往他俩面前瓷碟里夹的时候，陆畏浮侧脸扫了一眼舒牧。
接下来才是他今天想要说的，他清了一下嗓子，先说出准备引入正题的铺垫。
“看着这满园花木，就知道我姐夫四处去搜罗要费不少心思，哪成想只是你一句喜欢花草，他就在这寸土寸金的汴京城中，为你建起这么大的园子，光我知道的那些京官里，就有挺多的还从店宅务租房住。”
陆畏浮这几句话一出口，陆翠如停下了动作，呆立片刻后立刻缓过神来。
“吃你的肉就行，轮得到你来操心吗？你少偷拿我几棵，不比啥都强。”
虽然陆翠如话是这么说的，可陆畏浮心里也是一阵暗喜，在拐话题这方面，他多少还有些心得，即使不能顺拐，硬拐也不是不可以。
“话说你就真不担心我姐夫在外面真出了什么事？这次可不同以往，他毕竟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了，你就不怕他到时候再给你带个叫你姐姐的回来？”
其实对于姐夫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最担心的还就是这个，其它关于遇险一类的问题，他压根就没往哪方面想过。
虽然对自己姐夫了解的还不够深入透彻，但是对于会遇害之类的灾难，他还是对自己姐夫很有信心的。
陆翠如轻轻摇头：“你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如果他想讨小的，我早就给他操办了。”
“那你是说，会有比这更严重，更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才没能回来。那他走之前，就没有表现出有异样的地方吗？可除了上次你让我带小牧出去见识一下，也没发现你对我姐夫有什么担心的时候。”
陆畏浮紧追不舍，即使自己姐姐不想说因为什么原因，也可以借助这次聊天，多问出一些自己平常不知道的。
舒牧在旁边竖起耳朵，他生怕漏下接下来这姐俩的谈话。
可陆翠如这时已经转头面向他：“你要是吃好了，就先出去玩会吧。”
陆畏浮急忙站起来插嘴：“阿姐，他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早晚得让他知道，有些责任早晚也会该他承担。”
陆翠如再看舒牧；自家儿子虽然个头不小，可毕竟才刚过十六岁多点，虽然也有心放他出去历练，可心里总还是舍不得，要是他爹在家，这样的选择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去操心。
她轻轻长叹一声，“那就一起留下听我说吧。”才刚开口，她脸上就长满愁容。
“其实有异样，根本就不是这几年的事，我所以没和你们说，还是因为他每次出门都能够在正常的时间内回来，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舒牧还是不说话，拿眼去看自己舅舅。
陆畏浮看见他的眼神，急忙追问一句：“能有多早？大概是什么时候？”
可陆翠如开口说出的，却不是回答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她先扫视两人一眼，问出了一个让两人都觉得太过简单的问题：“你们知道苹果吗？”
还是陆畏浮抢着回答：“这谁不知道，从小到大谁夏天还不吃几个苹果了。”
“那还有别的称呼，你们也知道吧？”这句话陆翠如是看着舒牧说的。
现在几个人都不动筷子，大概也能算吃完饭了。
舒牧稍一犹豫，看了两人一眼后，开口回答：“还有叫频婆果、濒波、林檎果、文林果、柰果，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翠如冲他点头：“这就不少了，不过当时你爹听到“苹果”两个字，却像被惊住了一样，他是极少会出现这种反应的，所以他后来的喃喃自语，都被我留心记下了。”
舒牧刚想开口，陆畏浮已经抢先问了：“我姐夫到底说啥了？还值得你用心记下。”
“他说这不科学啊，最早出现这个名字，不该是明代王世懋的《学圃余疏》吗？还有万历农书《群芳谱.果谱》也有记载，怎么在宋朝就出现这个名字，难道这是平行世界？或者是更虚幻的镜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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