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戎帅
时间到了晚上，秋渊军安营休整。
除了被安排值夜的十几名士兵，大多数人都安然入睡，今天这场大战下来，所有人都累坏了。
此时，许渊和姜凡、吴六、李石、张二勇几人围坐在篝火旁。
“我们明天一早回长峰山？”姜凡问道。
“暂时不回。”许渊道。
几人有些意外，他们都以为明日就要回去了，却没想到许渊还有其他打算。
“战士们出来也快十天了，经此一战，已成疲师，而且干粮也所剩不多了。”姜凡说道。
他是想劝许渊回去的，长峰山大半的兵力都被抽过来了，凤州几日前就已失守，金军兵临仙人关，这总让他有些担心。
“从金军那得到了些干粮，还可以撑一段时间。”许渊说道：“金军分兵连云道，过来攻打武休关，说明仙人关他们一时半会打不下来。”
见许渊已有了决定，姜凡也不再多劝。
而且许渊的决定，往往被证明都是正确的。
“寨主，有何打算？”张二勇有些好奇。
“明日，你派人继续关注连云道和武休关的动静。吴六哥和李石你们带着士兵在此驻扎休整。”
随后，许渊转向姜凡，继续说道：“姜大哥，你和我带上金兵首级，明日去武休关走一趟。”
......
翌日，清晨。
姜凡带上五十名秋渊军士兵，随许渊前往武休关。
每名士兵手上都拧着一个布袋，布袋是用金军身上的衣袍简单拼接而成的，布袋是血红色，每个布袋里面都装着六颗金卒人头。
沿着指道一路向东，走了约莫五六里的路程，许渊就看到一个开阔的路口。
出了路口就是褒斜道了。
褒斜道是秦岭四大古道之一，南起汉中褒谷口，北出秦岭至斜谷口，沿褒斜二水行，贯穿褒斜二谷，故名褒斜道，为古代巴蜀通秦川之主干道路。
进了褒斜道，往北再走两三里，便到了武休关的南门。
因金军南侵，此时秦岭道路上的各个关隘都是城门紧闭，武休关更是如此。
“站住，所来何人？”
武休关城墙上的守卒，看到许渊等人朝城关走来，便开口大声喝问。
“宣节校尉许渊，前来给赵帅送礼。”许渊语气从容。
宣节校尉？
守卒闻言，有些惊疑。
带兵的军官基本上都有实职，比如都头，指挥，正将，统领，统制等。
在军中极少有人会以武散官相称，因此，大多数士兵对武散官的官职并不了解，守卒并不知道宣节校尉是何品级。
他又仔细打量许渊等人，见其身着步人甲，像是宋军士卒，但衣服着装又有些不同，一时有些迷茫。
“有何身份凭证？”守卒问道。
“腰牌在此。”
许渊是朝廷所封的武散官，身份腰牌还是有的。
武休关城墙高五丈有余，守卒眯起眼睛，依然看不清令牌。
“将腰牌放入竹篮。”
许渊看到一个吊篮缓缓从城墙上落下，他将腰牌放入篮中，竹篮很快又升上城墙。
特殊时期，未经统帅批准，城门是不可能随便开启的，想要进城，一般只能通过竹篮垂吊。
守卒拿起腰牌，仔细查看，这才看清上面的字。
“原来是个八品武散官，你方才说是来送礼，礼为何物？”
守卒知晓许渊身份后，放松了不少，一个芝麻大的武散官，也不怕得罪。
“在此。”许渊指了指秋渊军士兵手中的布袋。
“吊上来。”
守卒将一个布袋吊了上来，看着血红的布袋，他们并未感觉害怕，边军悍卒什么没见过。
但当打开布袋时，他们仍然被吓了一跳，赶忙将布袋丢在了地上，同时连连后退。
“人头！”
六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金兵的人头！”一名守卒认出了这些首级的身份。
金国人的发型是将头顶和两鬓的头发剃掉，而后将脑后留着的头发梳成两条小辫。
因此，金兵的首级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过了好一会儿，守卒才镇定下来，再次看向许渊等人。
“这些都是？”守卒指着下面秋渊军手上的布袋问道。
许渊颔首。
守卒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问道：“从何得来？”
许渊没有再答，而是肃然道：“且去通报吧。”
几名守卒互相看着，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人拿着腰牌前去通报。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名守卒便折返，来到城墙边，对许渊说道：“大帅同意见你，其他人留下，你们两个上来吧。”
临战前的关键时刻，边关重镇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些的，许渊也没有多说。
许渊和姜凡通过吊篮上了城墙，那三百金军首级也被吊了上来。
“随我来。”
在守卒的带领下，两人进了城。
武休关是边疆关隘，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塞，里面并没有普通百姓。
关城并不是非常大，除了四周的城墙，就剩下军帐和校场。
守卒将许渊和姜凡带到一个大的军帐前，提醒道：“这是帅帐，你们说话行事要谨慎些。”
说完，三人就走了进去。
“禀赵帅，人已带到。”
主位上的中年戎装男子挥了挥手，守卒便退了出去。
许渊打量了一下帅帐的情况。
正面帅案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并不算魁梧，文雅的面容中，夹杂着几分硬朗和坚毅。
许渊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文人的气息，或许是在军营待了些时日，看似有一股儒将的风范。
此人便是利州安抚使兼兴元知府的赵彦呐。
利州安抚使掌管西北边防，也被称为戎帅，其地位在川蜀，仅次于被称为蜀帅的四川安抚制置使郑损。
在帅帐两侧，各站着四名全身铠甲的将军。
“乳臭小儿，见到赵帅，还不行礼。”一将军呵斥道。
“无妨。”赵彦呐摆了摆手，说道：“你就是长举县令举荐的宣节校尉许渊吧？”
卢江举荐许渊，自然是要经过利州安抚使的同意，而且事情刚过去不久，赵彦呐自然是记得的。
“正是，见过赵戎帅。”许渊语气淡然。
“那些金兵可是你带麾下乡勇所杀？”赵彦呐问道，语气威严。
“是。”
“多少？”
“三百首级。”许渊道。
嘶——
数道惊诧之声在帐内响起......
除了被安排值夜的十几名士兵，大多数人都安然入睡，今天这场大战下来，所有人都累坏了。
此时，许渊和姜凡、吴六、李石、张二勇几人围坐在篝火旁。
“我们明天一早回长峰山？”姜凡问道。
“暂时不回。”许渊道。
几人有些意外，他们都以为明日就要回去了，却没想到许渊还有其他打算。
“战士们出来也快十天了，经此一战，已成疲师，而且干粮也所剩不多了。”姜凡说道。
他是想劝许渊回去的，长峰山大半的兵力都被抽过来了，凤州几日前就已失守，金军兵临仙人关，这总让他有些担心。
“从金军那得到了些干粮，还可以撑一段时间。”许渊说道：“金军分兵连云道，过来攻打武休关，说明仙人关他们一时半会打不下来。”
见许渊已有了决定，姜凡也不再多劝。
而且许渊的决定，往往被证明都是正确的。
“寨主，有何打算？”张二勇有些好奇。
“明日，你派人继续关注连云道和武休关的动静。吴六哥和李石你们带着士兵在此驻扎休整。”
随后，许渊转向姜凡，继续说道：“姜大哥，你和我带上金兵首级，明日去武休关走一趟。”
......
翌日，清晨。
姜凡带上五十名秋渊军士兵，随许渊前往武休关。
每名士兵手上都拧着一个布袋，布袋是用金军身上的衣袍简单拼接而成的，布袋是血红色，每个布袋里面都装着六颗金卒人头。
沿着指道一路向东，走了约莫五六里的路程，许渊就看到一个开阔的路口。
出了路口就是褒斜道了。
褒斜道是秦岭四大古道之一，南起汉中褒谷口，北出秦岭至斜谷口，沿褒斜二水行，贯穿褒斜二谷，故名褒斜道，为古代巴蜀通秦川之主干道路。
进了褒斜道，往北再走两三里，便到了武休关的南门。
因金军南侵，此时秦岭道路上的各个关隘都是城门紧闭，武休关更是如此。
“站住，所来何人？”
武休关城墙上的守卒，看到许渊等人朝城关走来，便开口大声喝问。
“宣节校尉许渊，前来给赵帅送礼。”许渊语气从容。
宣节校尉？
守卒闻言，有些惊疑。
带兵的军官基本上都有实职，比如都头，指挥，正将，统领，统制等。
在军中极少有人会以武散官相称，因此，大多数士兵对武散官的官职并不了解，守卒并不知道宣节校尉是何品级。
他又仔细打量许渊等人，见其身着步人甲，像是宋军士卒，但衣服着装又有些不同，一时有些迷茫。
“有何身份凭证？”守卒问道。
“腰牌在此。”
许渊是朝廷所封的武散官，身份腰牌还是有的。
武休关城墙高五丈有余，守卒眯起眼睛，依然看不清令牌。
“将腰牌放入竹篮。”
许渊看到一个吊篮缓缓从城墙上落下，他将腰牌放入篮中，竹篮很快又升上城墙。
特殊时期，未经统帅批准，城门是不可能随便开启的，想要进城，一般只能通过竹篮垂吊。
守卒拿起腰牌，仔细查看，这才看清上面的字。
“原来是个八品武散官，你方才说是来送礼，礼为何物？”
守卒知晓许渊身份后，放松了不少，一个芝麻大的武散官，也不怕得罪。
“在此。”许渊指了指秋渊军士兵手中的布袋。
“吊上来。”
守卒将一个布袋吊了上来，看着血红的布袋，他们并未感觉害怕，边军悍卒什么没见过。
但当打开布袋时，他们仍然被吓了一跳，赶忙将布袋丢在了地上，同时连连后退。
“人头！”
六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金兵的人头！”一名守卒认出了这些首级的身份。
金国人的发型是将头顶和两鬓的头发剃掉，而后将脑后留着的头发梳成两条小辫。
因此，金兵的首级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过了好一会儿，守卒才镇定下来，再次看向许渊等人。
“这些都是？”守卒指着下面秋渊军手上的布袋问道。
许渊颔首。
守卒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问道：“从何得来？”
许渊没有再答，而是肃然道：“且去通报吧。”
几名守卒互相看着，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人拿着腰牌前去通报。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名守卒便折返，来到城墙边，对许渊说道：“大帅同意见你，其他人留下，你们两个上来吧。”
临战前的关键时刻，边关重镇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些的，许渊也没有多说。
许渊和姜凡通过吊篮上了城墙，那三百金军首级也被吊了上来。
“随我来。”
在守卒的带领下，两人进了城。
武休关是边疆关隘，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塞，里面并没有普通百姓。
关城并不是非常大，除了四周的城墙，就剩下军帐和校场。
守卒将许渊和姜凡带到一个大的军帐前，提醒道：“这是帅帐，你们说话行事要谨慎些。”
说完，三人就走了进去。
“禀赵帅，人已带到。”
主位上的中年戎装男子挥了挥手，守卒便退了出去。
许渊打量了一下帅帐的情况。
正面帅案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并不算魁梧，文雅的面容中，夹杂着几分硬朗和坚毅。
许渊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文人的气息，或许是在军营待了些时日，看似有一股儒将的风范。
此人便是利州安抚使兼兴元知府的赵彦呐。
利州安抚使掌管西北边防，也被称为戎帅，其地位在川蜀，仅次于被称为蜀帅的四川安抚制置使郑损。
在帅帐两侧，各站着四名全身铠甲的将军。
“乳臭小儿，见到赵帅，还不行礼。”一将军呵斥道。
“无妨。”赵彦呐摆了摆手，说道：“你就是长举县令举荐的宣节校尉许渊吧？”
卢江举荐许渊，自然是要经过利州安抚使的同意，而且事情刚过去不久，赵彦呐自然是记得的。
“正是，见过赵戎帅。”许渊语气淡然。
“那些金兵可是你带麾下乡勇所杀？”赵彦呐问道，语气威严。
“是。”
“多少？”
“三百首级。”许渊道。
嘶——
数道惊诧之声在帐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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