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想活下去
无形的屏障缓缓散去，周围的圆球也不断散开。
苏允禾瘫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很庆幸，她今早并没有吃东西，但胃部不断地痉挛带来的痛苦却还是难以忍受。
她的脑海中也全都是刚刚的画面，被寄生的人类最后的下场。
甚至还有一个她见过的，明明在商队的那会儿还有说有笑的开着玩笑。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
明明这种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但周围人的眼中却反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
在圆球散开的那一刻，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恢复了原状。
也没人再去提起这件事。
就仿佛以那种痛苦的方式死去在这片沙漠中已经算是常事了。
而这就是……
李青璇想要履行的责任，嘴上所说的保护。
李思注意到了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两人，慢步走了上来。
那表情和眼神也和之前无异，冰冷中夹杂着厌恶。
但此刻却显得那么的刺眼。
“虽然两位是至尊大人的朋友，但也请不要做出违背黑沙堡法律的事情。”
似乎是从苏允禾的眼中看出了什么，李思轻声提醒了一句。
话是提醒的话，只是威胁的意思更浓一些。
听着对方的这种发言，白泽反而笑了笑，但是这笑容中却满含敌意。
“法律？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简单的一句话也让李思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做出回答，就这样和白泽擦肩而过，独自离开了。
只留下白泽和苏允禾两人待在原地，气氛也莫名的沉重了起来。
苏允禾紧抓着白泽的手，颤抖的迹象是那么的明显。
“我们……”
苏允禾低着头，哪怕面前早已经空无一物，可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仿佛刚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完全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们最后，最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特殊的情绪在她的心里不断滋生。
不是对那两人的怜悯，也不是对其他人冷漠表现的斥责。
反而是最基本的恐惧。
不知为何，只要闭上双眼，那两人的面孔就会替换成她和白泽。
未来的某一天，并不远的未来，等着他们的结局是不是也是这样？
和部落一样，就那么彻底的消失，没人会记得，也没人会在意。
孤独的在痛苦中死去。
那种绝望的感觉……
“或许吧……”
白泽少见的没有反驳对方，眼神也格外的复杂。
哪怕是他也不确定等着他们的末路会是什么。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苏允禾颤抖着继续问着。
并不只是在问他们，也在问所有人。
从灾厄纪元开始的那一刻……
不，是从旧人类文明遭遇到那场浩劫的那一刻起，等待着所有人的结局就只有毁灭了吗？
对于苏允禾的问题，白泽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内心深处想要给对方更有希望的答复，就像小时候他对妹妹说的那些话一样。
坚持下去，努力的活下去，幸福和光明总会到的。
可本就说过了这些话的白泽又哪里不清楚，那都不过是谎言罢了。
为了一丁点的满足感而做出的自欺欺人。
这一刻，白泽反而觉得，或许妹妹已经不存在于这灾厄纪元了反而是命运带给对方的恩赐。
因为善良而带来的恩赐。
不像他自己……
过去的种种，李青璇所说的种种都在不断鞭挞着白泽的内心。
可能，真的是他做错了。
真的是他的一己私欲导致了这一切。
毕竟这些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想要活下去又能有什么错。
反而是他自己，仅仅是想要妹妹活下去的他自己，更像是一个故事里的坏人。
自私自利的同时又不择手段的坏人。
没有想要救妹妹的想法就不会去接触到那些知识，没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会再活一世。
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
这就是代价，曾经所做的那一切的代价！
该承担这份责任，这份苦痛的从来都不只是李青璇。
这真的是自己费尽心思想要的吗？
这一刻，白泽几乎对过去的自己全盘否定了。
或许真的就像是李青璇所说的那样，他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就不应该出现。
“我不想死……”
苏允禾紧抓着白泽的手，语气甚至带上了哭腔。
所看到的那一切让她的心里最后只剩下了一种情绪。
活着的渴望……
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舅舅的话仿佛在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想要活下去，想要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不想像刚刚那两人一样，更不想像消失的部落一样。
哪怕这会让苏允禾的心里多出一份负罪感，可她真的只是想要活下去。
努力的活下去而已。
这也是一个生命最基本的情感。
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白泽还隐约的记得，小时候的妹妹也说过类似的话。
蜷缩着身子，蜷缩在护住了她的哥哥的怀里，用着那微弱却又坚定的语气说出的那句话。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活下去……
应该活下去的不是自己，从来都不应该是自己！
白泽那迷茫甚至有些涣散的眼神也逐渐凝实。
要去死的人是自己才对！
有那种下场的人，是自己才对！
自己这个导致了一切却还能好好活着的……罪人！
“走！”
白泽微微用力将苏允禾拉了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了，或许这也正是他还活着的理由和唯一的意义。
苏允禾看着略有些不同了的白泽的背影，不知所措的被对方拉着走出了大门。
感受着沙漠的热浪和风沙，她却完全不明白对方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去哪？离开沙漠吗？”
苏允禾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黑沙堡。
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安全的地方，真的还有能好好活下去的地方吗？
可能……
死亡真的是最好的归宿。
“你不是想活下去吗？我帮你活下去！”
白泽松开手，转过身提醒了一句。
“可是……”
苏允禾看着这险些让他们丧命了的大桥。
哪怕刚刚的话是从白泽的口中说出的。
可此时此刻她却真的找不到任何能活下去的希望。
就算代表着死亡的铡刀还没落在她的头上，但那令人无力的绝望感却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决沙漠的问题呢？连同黑沙在内的所有问题！”
白泽也没再隐瞒什么。
他知道带来希望的办法，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就像他说过的，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那终止灾厄纪元的代价呢？
他做不到，之前曾经做不到。
因为白泽明白自己必须要活着。
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些，也只有他才能救回妹妹。
一直以来的执念让白泽不能也不敢去面对。
那份想要活下去的执念几乎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背负着这一切活下去的执念。
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接受妹妹早就没了，不愿意接受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的现实。
更不愿意接受……
这三万多年，如今的灾厄纪元，还有因为他自己引来的“代价”。
都只是在逃避而已，从没有背负任何东西。
只是沉溺在过去的逃避。
“我能解决这些麻烦，风暴也好，黑沙也好，哪怕是所谓的使徒我也有办法把他们封印起来，甚至是把它赶出这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这些话明显让苏允禾愣住了。
对方从未提起过，她也根本想不到。
以人类的手段，能赢下宛若神明的使徒？
“别这么看着我，一个早就四分五裂的使徒并没有强到哪去，所以才有机会把它赶出去，而且……”
白泽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李青璇的那个想法其实是对的。
就是对方构架出的那个理论上可行的魔法阵是错的。
想要对付使徒，就只能借由使徒的力量。
“那个魔法阵能做到封印，但不能用使徒之卵，特别是本就是借助那个使徒的组织来孕育的使徒之卵。”
“它们本就是同源的存在，由这种力量构架的魔法阵也只会成为那个使徒的养料。”
“所以说，只要用其他使徒的力量来替换，再对魔法阵一些错误的地方进行优化和整改，咒文也要替换成相应使徒的咒文，理论上是能做到的！”
无比流畅的解释也表明了白泽其实早就构思过、考虑过如何对付使徒这样的物种了。
不止一次！
甚至他也早就接触过这些知识了。
几乎也只有他一个人接触过，这些不属于人类，也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掌握的力量。
白泽会这么确信只有他，他也一定能做到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早就不算是人类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球体在扫描他的时候会出现警报。
这也是为什么李青璇会说……
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看着完全没有搞明白刚刚那些话的苏允禾，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简单的又解释了一句：
“我需要一个很熟悉沙漠的帮手，所以得先去救那个赵曼婷！”
注意到苏允禾的眸子终于亮了起来，白泽也笑了笑。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主动做出这种选择。
看向那漫无边际的黄沙，白泽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这风也该停了！”
苏允禾瘫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很庆幸，她今早并没有吃东西，但胃部不断地痉挛带来的痛苦却还是难以忍受。
她的脑海中也全都是刚刚的画面，被寄生的人类最后的下场。
甚至还有一个她见过的，明明在商队的那会儿还有说有笑的开着玩笑。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
明明这种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但周围人的眼中却反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
在圆球散开的那一刻，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恢复了原状。
也没人再去提起这件事。
就仿佛以那种痛苦的方式死去在这片沙漠中已经算是常事了。
而这就是……
李青璇想要履行的责任，嘴上所说的保护。
李思注意到了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两人，慢步走了上来。
那表情和眼神也和之前无异，冰冷中夹杂着厌恶。
但此刻却显得那么的刺眼。
“虽然两位是至尊大人的朋友，但也请不要做出违背黑沙堡法律的事情。”
似乎是从苏允禾的眼中看出了什么，李思轻声提醒了一句。
话是提醒的话，只是威胁的意思更浓一些。
听着对方的这种发言，白泽反而笑了笑，但是这笑容中却满含敌意。
“法律？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简单的一句话也让李思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做出回答，就这样和白泽擦肩而过，独自离开了。
只留下白泽和苏允禾两人待在原地，气氛也莫名的沉重了起来。
苏允禾紧抓着白泽的手，颤抖的迹象是那么的明显。
“我们……”
苏允禾低着头，哪怕面前早已经空无一物，可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仿佛刚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完全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们最后，最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特殊的情绪在她的心里不断滋生。
不是对那两人的怜悯，也不是对其他人冷漠表现的斥责。
反而是最基本的恐惧。
不知为何，只要闭上双眼，那两人的面孔就会替换成她和白泽。
未来的某一天，并不远的未来，等着他们的结局是不是也是这样？
和部落一样，就那么彻底的消失，没人会记得，也没人会在意。
孤独的在痛苦中死去。
那种绝望的感觉……
“或许吧……”
白泽少见的没有反驳对方，眼神也格外的复杂。
哪怕是他也不确定等着他们的末路会是什么。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苏允禾颤抖着继续问着。
并不只是在问他们，也在问所有人。
从灾厄纪元开始的那一刻……
不，是从旧人类文明遭遇到那场浩劫的那一刻起，等待着所有人的结局就只有毁灭了吗？
对于苏允禾的问题，白泽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内心深处想要给对方更有希望的答复，就像小时候他对妹妹说的那些话一样。
坚持下去，努力的活下去，幸福和光明总会到的。
可本就说过了这些话的白泽又哪里不清楚，那都不过是谎言罢了。
为了一丁点的满足感而做出的自欺欺人。
这一刻，白泽反而觉得，或许妹妹已经不存在于这灾厄纪元了反而是命运带给对方的恩赐。
因为善良而带来的恩赐。
不像他自己……
过去的种种，李青璇所说的种种都在不断鞭挞着白泽的内心。
可能，真的是他做错了。
真的是他的一己私欲导致了这一切。
毕竟这些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想要活下去又能有什么错。
反而是他自己，仅仅是想要妹妹活下去的他自己，更像是一个故事里的坏人。
自私自利的同时又不择手段的坏人。
没有想要救妹妹的想法就不会去接触到那些知识，没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会再活一世。
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
这就是代价，曾经所做的那一切的代价！
该承担这份责任，这份苦痛的从来都不只是李青璇。
这真的是自己费尽心思想要的吗？
这一刻，白泽几乎对过去的自己全盘否定了。
或许真的就像是李青璇所说的那样，他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就不应该出现。
“我不想死……”
苏允禾紧抓着白泽的手，语气甚至带上了哭腔。
所看到的那一切让她的心里最后只剩下了一种情绪。
活着的渴望……
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舅舅的话仿佛在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想要活下去，想要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不想像刚刚那两人一样，更不想像消失的部落一样。
哪怕这会让苏允禾的心里多出一份负罪感，可她真的只是想要活下去。
努力的活下去而已。
这也是一个生命最基本的情感。
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白泽还隐约的记得，小时候的妹妹也说过类似的话。
蜷缩着身子，蜷缩在护住了她的哥哥的怀里，用着那微弱却又坚定的语气说出的那句话。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活下去……
应该活下去的不是自己，从来都不应该是自己！
白泽那迷茫甚至有些涣散的眼神也逐渐凝实。
要去死的人是自己才对！
有那种下场的人，是自己才对！
自己这个导致了一切却还能好好活着的……罪人！
“走！”
白泽微微用力将苏允禾拉了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了，或许这也正是他还活着的理由和唯一的意义。
苏允禾看着略有些不同了的白泽的背影，不知所措的被对方拉着走出了大门。
感受着沙漠的热浪和风沙，她却完全不明白对方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去哪？离开沙漠吗？”
苏允禾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黑沙堡。
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安全的地方，真的还有能好好活下去的地方吗？
可能……
死亡真的是最好的归宿。
“你不是想活下去吗？我帮你活下去！”
白泽松开手，转过身提醒了一句。
“可是……”
苏允禾看着这险些让他们丧命了的大桥。
哪怕刚刚的话是从白泽的口中说出的。
可此时此刻她却真的找不到任何能活下去的希望。
就算代表着死亡的铡刀还没落在她的头上，但那令人无力的绝望感却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决沙漠的问题呢？连同黑沙在内的所有问题！”
白泽也没再隐瞒什么。
他知道带来希望的办法，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就像他说过的，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那终止灾厄纪元的代价呢？
他做不到，之前曾经做不到。
因为白泽明白自己必须要活着。
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些，也只有他才能救回妹妹。
一直以来的执念让白泽不能也不敢去面对。
那份想要活下去的执念几乎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背负着这一切活下去的执念。
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接受妹妹早就没了，不愿意接受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的现实。
更不愿意接受……
这三万多年，如今的灾厄纪元，还有因为他自己引来的“代价”。
都只是在逃避而已，从没有背负任何东西。
只是沉溺在过去的逃避。
“我能解决这些麻烦，风暴也好，黑沙也好，哪怕是所谓的使徒我也有办法把他们封印起来，甚至是把它赶出这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这些话明显让苏允禾愣住了。
对方从未提起过，她也根本想不到。
以人类的手段，能赢下宛若神明的使徒？
“别这么看着我，一个早就四分五裂的使徒并没有强到哪去，所以才有机会把它赶出去，而且……”
白泽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李青璇的那个想法其实是对的。
就是对方构架出的那个理论上可行的魔法阵是错的。
想要对付使徒，就只能借由使徒的力量。
“那个魔法阵能做到封印，但不能用使徒之卵，特别是本就是借助那个使徒的组织来孕育的使徒之卵。”
“它们本就是同源的存在，由这种力量构架的魔法阵也只会成为那个使徒的养料。”
“所以说，只要用其他使徒的力量来替换，再对魔法阵一些错误的地方进行优化和整改，咒文也要替换成相应使徒的咒文，理论上是能做到的！”
无比流畅的解释也表明了白泽其实早就构思过、考虑过如何对付使徒这样的物种了。
不止一次！
甚至他也早就接触过这些知识了。
几乎也只有他一个人接触过，这些不属于人类，也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掌握的力量。
白泽会这么确信只有他，他也一定能做到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早就不算是人类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球体在扫描他的时候会出现警报。
这也是为什么李青璇会说……
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看着完全没有搞明白刚刚那些话的苏允禾，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简单的又解释了一句：
“我需要一个很熟悉沙漠的帮手，所以得先去救那个赵曼婷！”
注意到苏允禾的眸子终于亮了起来，白泽也笑了笑。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主动做出这种选择。
看向那漫无边际的黄沙，白泽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这风也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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