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欲将轻骑逐
秦扬捏出三支箭矢，利落地搭在弓弦。
三支箭夹在四指中间，双臂轻缓但异常平稳。箭头微微调整，弓弦拉满，发出低沉的铮鸣声。
秦扬锁定了三名最前方的天狼骑，握弓的手指微松。
“就是现在！”
嗖！
箭如流星，目力不及，只见三点寒光！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声惨厉的嚎叫传来，响彻云断山。
箭矢速度之快，仿佛以弓弦施加妖法将敌人镇杀！
其余天狼骑本能地停下来，见到方才秦扬一手行云流水般的三箭齐发，皆心惊胆战。
“三箭三人，这是何等恐怖的箭法！”
“齐射怎会如此迅猛？”
“不能硬冲了，否则会白白被他射杀！”
天狼骑众人原本以为秦扬是砧板上的肥美鱼肉、亡命奔逃的丧家之犬，怎敢想象“猎物”竟然反过来用如此骇人的手段杀死“猎人”。
但天狼骑毕竟颇有作战经验，迅速散开，依托山石、林木掩护，稳健压上来。
秦扬忽然直立起身，拉满弓弦——
“不好，快躲避！”
首当其冲的天狼骑急忙扑倒。可片刻之后，并未听到箭矢射出的声音。
众人纷纷起身查看，借着已经近黑的天色仔细辨认。秦扬刚才躲藏的灌木处，哪里还有人影！
“那人跳下梯崖了，快追！”
天狼骑再次快马加鞭，纷纷冲向梯崖。
前面几人刚到梯崖边，想要查探秦扬向何处逃遁，三人直接被射穿胸口铠甲，惨叫着倒飞出去！
后面赶过来的人见状，赶紧停下，不敢探头观望。
“他应该走了，我们也跳下去追击！”
一名天狼骑给自己壮胆，小心翼翼地匍匐到梯崖边，刚露出半个脑袋——
噗！
箭入颅骨，那名天狼骑喉咙中挤出如锯齿断裂的声音，死在梯崖边。
后面的人心惊之余，又暗自庆幸被狙杀的人不是自己。
天狼骑来了三十余人，没有伤到秦扬半分，就被射杀了七人。他们本以为自己是山林作战的高手，却没想到遇到了真正的山人。
真真假假，到底秦扬还在崖下潜伏狙击，还是已经逃遁下山，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去知道。
天狼骑众人陷入默契的沉默，皆匍匐在梯崖旁。
......
秦扬飞速在山石间攀爬跳跃，如山间老猿一般驾轻就熟。
果不其然，山脚下的路途更加难走，并非陡峭，而是尖石利岩过多，大雪覆盖下若不小心，极易受伤。
方才最后一射让他的箭壶告罄。
但他深谙人心，料定会有一名出头鸟，且将之射杀后其余人定然要退避。
倘若真是短兵相接，敌人杀红眼，悍不畏死，他在山间的地形使用银枪和数十名精锐敌人交手也颇为吃力。
但用弓箭将敌人单点远距离击杀，只会让幸存者愈发胆寒。
虚虚实实才是作战的法门，一味冲杀只是匹夫之勇。
现在秦扬失去了弓箭，就必须脱离天狼骑的射杀范围，利用其疑心快速下山。
只要离开云断山，夜幕反而成了秦扬逃遁的优势，天狼骑手中的利箭将再无威慑！
秦扬动作迅捷，但注意力异常集中。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阶段越容易出岔子。
对手虽然单兵作战能力不及他，但人数众多，所以每一步都必须踏的稳健，每一次翻越一定要全神贯注。
“终于到了！”
夜幕将天际笼罩，前方不足百步处，大片的豁然。
皑皑白雪覆盖在平坦的荒原之上，天地间一片静寂。
秦扬双脚踏上平坦的雪地后，稍稍回头，凭借听力仔细辨别。
看来天狼骑没有迅速追上来，他足以在敌人下山前，消失在对方视野中。
秦扬寻好方向，大步流星地奔驰起来。
纵然雪地上的脚印会暴露他逃跑的路线，但只要脱离了对方弓箭的射程，且速度比对方追击的更快，那又如何？
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沧阳关东西对峙的秦国边防重镇——长雁关。
长雁关和沧阳关相距三百里，是秦国最西的城池。
两关之间隔着函芒平原，数百年来，秦晋两国无数士兵战亡于此。即使平原之上大雪无痕，照样能感受到无尽的肃杀荒凉。
秦扬身负银枪，疯狂奔袭了许久，终于停下来暂时休息。
天地间一片黑暗，万籁俱寂，雪花静悄悄地降下。
他连续奔逃作战，必须补充饮水。秦扬捧起地上的雪，塞进嘴里。
一阵冰寒从齿间传来，刺得生疼。但白雪入口，将干涩的喉咙滋润。
忍痛饮下雪水后，秦扬体力恢复不少，并且被冰寒之痛祛除掉困乏之感。
他伸手摸向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用被冻红的手指轻轻打开，取出包裹在其中的烙饼，大口吞咽。
秦扬本意是出发前饱食一通，然后和天狼骑以战养战，夺取物质战马。但杨芳非要连夜摸索着为他准备干粮，虽然她目力刚刚恢复一点点。
“那丫头手艺不错。”
秦扬庆幸带上了烙饼，否则他很可能要后半夜空着肚子在函芒平原上奔逃。
就在他开怀大嚼时，身后云断山方向升起一枚金色烟火。
不多时，沧阳关方向也升起一枚红色的烟火。
“看来沧阳关的天狼骑要来了。”
秦扬迅速起身。
他和师父学习过如何辨认斥候的烟火通信，只响一枚意味着来犯敌人为小股部队。对方不会派出太多人，充其量五百增援。
秦扬心中测算，沧阳关的骑兵从出关到和云断山天狼骑汇合，再沿途追袭，就算他接着奔逃，最多一个时辰照样会被追上——
到时他精疲力尽，被数百骑兵截杀在无处掩藏的平原上，只能引颈就戮。
秦扬并未逃遁，而是在原地养精蓄锐，思考对策。
过了一阵，金色的烟火再次升空，且从距离上看，对方离自己更近了。
“看来对方也担心大雪将脚印覆盖，失去追踪方向，因此才不断追踪并通信给沧阳关的援军。”
再逃下去，只能是必死的局面。
天寒地冻，四下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秦扬已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但他忽然自顾自地笑了笑，调转过身，背向长雁关方向，缓步稳健地原路折返。
既然无法逃走，那就将追踪的天狼骑杀光，再谋生路！
三支箭夹在四指中间，双臂轻缓但异常平稳。箭头微微调整，弓弦拉满，发出低沉的铮鸣声。
秦扬锁定了三名最前方的天狼骑，握弓的手指微松。
“就是现在！”
嗖！
箭如流星，目力不及，只见三点寒光！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声惨厉的嚎叫传来，响彻云断山。
箭矢速度之快，仿佛以弓弦施加妖法将敌人镇杀！
其余天狼骑本能地停下来，见到方才秦扬一手行云流水般的三箭齐发，皆心惊胆战。
“三箭三人，这是何等恐怖的箭法！”
“齐射怎会如此迅猛？”
“不能硬冲了，否则会白白被他射杀！”
天狼骑众人原本以为秦扬是砧板上的肥美鱼肉、亡命奔逃的丧家之犬，怎敢想象“猎物”竟然反过来用如此骇人的手段杀死“猎人”。
但天狼骑毕竟颇有作战经验，迅速散开，依托山石、林木掩护，稳健压上来。
秦扬忽然直立起身，拉满弓弦——
“不好，快躲避！”
首当其冲的天狼骑急忙扑倒。可片刻之后，并未听到箭矢射出的声音。
众人纷纷起身查看，借着已经近黑的天色仔细辨认。秦扬刚才躲藏的灌木处，哪里还有人影！
“那人跳下梯崖了，快追！”
天狼骑再次快马加鞭，纷纷冲向梯崖。
前面几人刚到梯崖边，想要查探秦扬向何处逃遁，三人直接被射穿胸口铠甲，惨叫着倒飞出去！
后面赶过来的人见状，赶紧停下，不敢探头观望。
“他应该走了，我们也跳下去追击！”
一名天狼骑给自己壮胆，小心翼翼地匍匐到梯崖边，刚露出半个脑袋——
噗！
箭入颅骨，那名天狼骑喉咙中挤出如锯齿断裂的声音，死在梯崖边。
后面的人心惊之余，又暗自庆幸被狙杀的人不是自己。
天狼骑来了三十余人，没有伤到秦扬半分，就被射杀了七人。他们本以为自己是山林作战的高手，却没想到遇到了真正的山人。
真真假假，到底秦扬还在崖下潜伏狙击，还是已经逃遁下山，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去知道。
天狼骑众人陷入默契的沉默，皆匍匐在梯崖旁。
......
秦扬飞速在山石间攀爬跳跃，如山间老猿一般驾轻就熟。
果不其然，山脚下的路途更加难走，并非陡峭，而是尖石利岩过多，大雪覆盖下若不小心，极易受伤。
方才最后一射让他的箭壶告罄。
但他深谙人心，料定会有一名出头鸟，且将之射杀后其余人定然要退避。
倘若真是短兵相接，敌人杀红眼，悍不畏死，他在山间的地形使用银枪和数十名精锐敌人交手也颇为吃力。
但用弓箭将敌人单点远距离击杀，只会让幸存者愈发胆寒。
虚虚实实才是作战的法门，一味冲杀只是匹夫之勇。
现在秦扬失去了弓箭，就必须脱离天狼骑的射杀范围，利用其疑心快速下山。
只要离开云断山，夜幕反而成了秦扬逃遁的优势，天狼骑手中的利箭将再无威慑！
秦扬动作迅捷，但注意力异常集中。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阶段越容易出岔子。
对手虽然单兵作战能力不及他，但人数众多，所以每一步都必须踏的稳健，每一次翻越一定要全神贯注。
“终于到了！”
夜幕将天际笼罩，前方不足百步处，大片的豁然。
皑皑白雪覆盖在平坦的荒原之上，天地间一片静寂。
秦扬双脚踏上平坦的雪地后，稍稍回头，凭借听力仔细辨别。
看来天狼骑没有迅速追上来，他足以在敌人下山前，消失在对方视野中。
秦扬寻好方向，大步流星地奔驰起来。
纵然雪地上的脚印会暴露他逃跑的路线，但只要脱离了对方弓箭的射程，且速度比对方追击的更快，那又如何？
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沧阳关东西对峙的秦国边防重镇——长雁关。
长雁关和沧阳关相距三百里，是秦国最西的城池。
两关之间隔着函芒平原，数百年来，秦晋两国无数士兵战亡于此。即使平原之上大雪无痕，照样能感受到无尽的肃杀荒凉。
秦扬身负银枪，疯狂奔袭了许久，终于停下来暂时休息。
天地间一片黑暗，万籁俱寂，雪花静悄悄地降下。
他连续奔逃作战，必须补充饮水。秦扬捧起地上的雪，塞进嘴里。
一阵冰寒从齿间传来，刺得生疼。但白雪入口，将干涩的喉咙滋润。
忍痛饮下雪水后，秦扬体力恢复不少，并且被冰寒之痛祛除掉困乏之感。
他伸手摸向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用被冻红的手指轻轻打开，取出包裹在其中的烙饼，大口吞咽。
秦扬本意是出发前饱食一通，然后和天狼骑以战养战，夺取物质战马。但杨芳非要连夜摸索着为他准备干粮，虽然她目力刚刚恢复一点点。
“那丫头手艺不错。”
秦扬庆幸带上了烙饼，否则他很可能要后半夜空着肚子在函芒平原上奔逃。
就在他开怀大嚼时，身后云断山方向升起一枚金色烟火。
不多时，沧阳关方向也升起一枚红色的烟火。
“看来沧阳关的天狼骑要来了。”
秦扬迅速起身。
他和师父学习过如何辨认斥候的烟火通信，只响一枚意味着来犯敌人为小股部队。对方不会派出太多人，充其量五百增援。
秦扬心中测算，沧阳关的骑兵从出关到和云断山天狼骑汇合，再沿途追袭，就算他接着奔逃，最多一个时辰照样会被追上——
到时他精疲力尽，被数百骑兵截杀在无处掩藏的平原上，只能引颈就戮。
秦扬并未逃遁，而是在原地养精蓄锐，思考对策。
过了一阵，金色的烟火再次升空，且从距离上看，对方离自己更近了。
“看来对方也担心大雪将脚印覆盖，失去追踪方向，因此才不断追踪并通信给沧阳关的援军。”
再逃下去，只能是必死的局面。
天寒地冻，四下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秦扬已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但他忽然自顾自地笑了笑，调转过身，背向长雁关方向，缓步稳健地原路折返。
既然无法逃走，那就将追踪的天狼骑杀光，再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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