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外
“自强！快！去公社开会了！”梁瑞生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拉着自强去公社。
“你这是咋了嘛，着什么急？”自强说道。
“县上的文件下来了！说是要搞承包了！你快点！”梁瑞生着急地说道。自强一听，立马放下锄头，和梁瑞生一起跑向公社。公社的其他生产队长也到了，大家都热火朝天地讨论，这土地承包是个啥意思，到底应该怎么搞。县里的文件并不明确，只是要求各个公社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开展，最主要的是要合理公正，坚决不能走老路。这又给大家出了难题，没有明确的指示，大家都无法把握，到底开展到什么程度。经过几天的商量，大家决定还是要慢慢来，不能太过激进，先包产到组，说不定明天又有什么新的变化。
自强并不这样认为，他想，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文件，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大干一场，于是召集队里各家各户开个会，主要就是划分土地，直接承包到户，每家只负责耕种分到的区域，这对自强来说是件高兴的事情，为自己的土地卖力干活，大家的积极性都无比高涨，可眼下的难题是，要怎么划分这些参差不一的土地，才能让大家都没意见呢？自强还得好好思考一番。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将土地按等级分好，每个等级的土地都划分成相同大小的面积，这样就可以给每家每户分到不同等级的相同面积的土地，于是他马上找梁瑞生商量。但梁瑞生立即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这样划分是比较公平，但是土地太分散，每户要分得好几块，这样一来下地就成了问题，总不能让大家一天到晚从东头跑到西头干活吧，而且每家的劳动人口不一样，就像贺金兰家，只有她和儿子两人，根本用不着那么多土地。自强一听也有道理，不能完全按土地的等级和大小划分，也得考虑到大家的方便，于是两人一同商量，从天亮聊到天黑，依然没有确定下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自川来到生产队叫自强回家吃饭，自强和瑞生还在生产队商量分地的事情，看到自川来才意识到天色不早了，他们一同回江家吃了晚饭，一路上还在聊个没完。自川在一旁听得出神，心想果然队长可不是能随便当的，还好有梁瑞生可以商量。吃罢饭后，自秀去了同学家疯玩，自川和瑞生一同回家，一路上梁瑞生还在滔滔不绝，他将白天的计划又理了一遍，反复地考虑每一个细节，自川第一次觉得，其实梁瑞生也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终于到了这一天，自强召集生产队的队员开大会，准备正式讨论土地划分的事。自强提出，先将土地按不同等级划分成面积相等的若干份，再结合各家各户的人口数量，劳动力数量进行分配，对于人数较少，劳动力少的人家，分到的面积较少，人口较多的户分到的土地较多。另外，将生产队现有的财产清点一番，如果分到的三等地较多，则可以补偿这些牲畜和农具，让大家自由选择。自强和瑞生都以身作则，让大家先选，并且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工作，鼓动大家尽可能地照顾一下孤寡老人。大家纷纷同意这样的决策，但即使这样，大家仍然都想要一等地，没有办法，自强只好提出抓阄决定，抓住什么就是什么，谁也别反悔。大家一时争执不下，又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好同意。抓阄前每个人都按了手印，绝不反悔，等到结果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没有办法，这可不是儿戏，都是按了手印的。
谁知，此时有人质疑自强，认为自川并不是江家的人，也不是本村的人口，自然不能算。梁瑞生一听便为自强打抱不平，认为自川虽然之前不在村里住，但现在也是江家的一份子，如果少算一个人的土地，那江家以后的生活负担太重。但就算是平日里最亲爱的乡亲，此刻也丝毫不退让，没有办法，自强只好同意，将一部分地让了出去。分地的事情就这样吵吵闹闹地结束了，虽然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但总归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只要辛勤劳动就可以有好生活了。自此，家家户户都打起精神，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下地，毕竟多劳多得，偷懒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自川许久没有见到李新岩。最近由于承包的事弄得各村都沸沸扬扬，听说邻村因为划分土地的问题，两家人在村支书家里打架，开始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执，后来演变成了两家人的斗殴，村支书都受伤了，自川有点担心李新岩，但又不敢贸然地去找他，只能从自强和梁瑞生的口中打听。
“看来我们队真是不赖，邻村二队都是些难缠的人。村支书家里被砸的乱七八糟，李新岩和他爹去拉架，头上被砸了一石头，都去卫生院了。”晚饭的时候，自强谈论道。自川听到李新岩受伤了，心里一阵紧张，原来，邻村二队有两户因为不满分地结果，去支书家里争论，结果两家人打了起来，李新岩去拉架却被砸住了脑袋，支书看到宝贝儿子被打，一气之下也动了武，最终有六个人受了伤被送到了卫生院，李新岩现在还住在卫生院观察情况呢。
自川思来想去，决定去看看李新岩。第二天，她偷偷跑到卫生院，病房里没有人，李新岩躺在床上看书，头上被纱布包着。自川走进病房，李新岩看到她便招呼她坐下，自川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来看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新岩笑着说。
“你怎么样？严重吗？”自川问道。
“不严重，只是有些头疼，大夫说观察到明天，如果没事就可以走了。”李新岩说道。
自川听到他无大碍，也放下心来。
“你说你，来看病人怎么空着手就来了，也没带束花。”李新岩打趣道。自川听到这话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确实想过要带些什么，但又怕显得太过关切，索性什么都没带。
“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自川说道。
“我和你开玩笑的，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李新岩起身说道。
“你这样能走吗？改天再去吧。”自川担心地说。李新岩不顾自川的顾虑，穿好衣服便拉起自川的胳膊向外走去。他们穿过卫生院的后墙，沿着一个小斜坡向上走去，穿过一片枣树林，来到一块小小的平台上。自川从未来过这里，旁边柳树垂髫，遍地是彩色的野花，从这里可以看到村外的马路，可以看到那条小河潺潺地穿过纳会村，村里的小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在玩耍，远处是绵延的群山，一阵风吹来，温暖又舒适。
“原来还有这样美的地方。”自川张开双臂，感受着阳光和微风。李新岩在一旁采了一束野花，他拿到自川面前，自川开心地接过野花。
“小川，做我的女朋友吧。”李新岩说道。
自川一下子怔住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都不曾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却在这样美好的地方，涌来一股巨大的幸福洪流，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跳从未有过这么快。
“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吧。”李新岩的声音很温柔，很低，他站在自川的对面，声音就像附有魔力，回旋在自川的耳边。自川机械地点了点头，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李新岩的眼睛。李新岩正专注地看着自川，看得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正想转过头转移一下注意力，却感到一双温暖的手附在脸上，李新岩的脸逐渐靠近，自川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李新岩就吻了她。
“你这是咋了嘛，着什么急？”自强说道。
“县上的文件下来了！说是要搞承包了！你快点！”梁瑞生着急地说道。自强一听，立马放下锄头，和梁瑞生一起跑向公社。公社的其他生产队长也到了，大家都热火朝天地讨论，这土地承包是个啥意思，到底应该怎么搞。县里的文件并不明确，只是要求各个公社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开展，最主要的是要合理公正，坚决不能走老路。这又给大家出了难题，没有明确的指示，大家都无法把握，到底开展到什么程度。经过几天的商量，大家决定还是要慢慢来，不能太过激进，先包产到组，说不定明天又有什么新的变化。
自强并不这样认为，他想，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文件，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大干一场，于是召集队里各家各户开个会，主要就是划分土地，直接承包到户，每家只负责耕种分到的区域，这对自强来说是件高兴的事情，为自己的土地卖力干活，大家的积极性都无比高涨，可眼下的难题是，要怎么划分这些参差不一的土地，才能让大家都没意见呢？自强还得好好思考一番。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将土地按等级分好，每个等级的土地都划分成相同大小的面积，这样就可以给每家每户分到不同等级的相同面积的土地，于是他马上找梁瑞生商量。但梁瑞生立即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这样划分是比较公平，但是土地太分散，每户要分得好几块，这样一来下地就成了问题，总不能让大家一天到晚从东头跑到西头干活吧，而且每家的劳动人口不一样，就像贺金兰家，只有她和儿子两人，根本用不着那么多土地。自强一听也有道理，不能完全按土地的等级和大小划分，也得考虑到大家的方便，于是两人一同商量，从天亮聊到天黑，依然没有确定下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自川来到生产队叫自强回家吃饭，自强和瑞生还在生产队商量分地的事情，看到自川来才意识到天色不早了，他们一同回江家吃了晚饭，一路上还在聊个没完。自川在一旁听得出神，心想果然队长可不是能随便当的，还好有梁瑞生可以商量。吃罢饭后，自秀去了同学家疯玩，自川和瑞生一同回家，一路上梁瑞生还在滔滔不绝，他将白天的计划又理了一遍，反复地考虑每一个细节，自川第一次觉得，其实梁瑞生也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终于到了这一天，自强召集生产队的队员开大会，准备正式讨论土地划分的事。自强提出，先将土地按不同等级划分成面积相等的若干份，再结合各家各户的人口数量，劳动力数量进行分配，对于人数较少，劳动力少的人家，分到的面积较少，人口较多的户分到的土地较多。另外，将生产队现有的财产清点一番，如果分到的三等地较多，则可以补偿这些牲畜和农具，让大家自由选择。自强和瑞生都以身作则，让大家先选，并且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工作，鼓动大家尽可能地照顾一下孤寡老人。大家纷纷同意这样的决策，但即使这样，大家仍然都想要一等地，没有办法，自强只好提出抓阄决定，抓住什么就是什么，谁也别反悔。大家一时争执不下，又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好同意。抓阄前每个人都按了手印，绝不反悔，等到结果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没有办法，这可不是儿戏，都是按了手印的。
谁知，此时有人质疑自强，认为自川并不是江家的人，也不是本村的人口，自然不能算。梁瑞生一听便为自强打抱不平，认为自川虽然之前不在村里住，但现在也是江家的一份子，如果少算一个人的土地，那江家以后的生活负担太重。但就算是平日里最亲爱的乡亲，此刻也丝毫不退让，没有办法，自强只好同意，将一部分地让了出去。分地的事情就这样吵吵闹闹地结束了，虽然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但总归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只要辛勤劳动就可以有好生活了。自此，家家户户都打起精神，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下地，毕竟多劳多得，偷懒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自川许久没有见到李新岩。最近由于承包的事弄得各村都沸沸扬扬，听说邻村因为划分土地的问题，两家人在村支书家里打架，开始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执，后来演变成了两家人的斗殴，村支书都受伤了，自川有点担心李新岩，但又不敢贸然地去找他，只能从自强和梁瑞生的口中打听。
“看来我们队真是不赖，邻村二队都是些难缠的人。村支书家里被砸的乱七八糟，李新岩和他爹去拉架，头上被砸了一石头，都去卫生院了。”晚饭的时候，自强谈论道。自川听到李新岩受伤了，心里一阵紧张，原来，邻村二队有两户因为不满分地结果，去支书家里争论，结果两家人打了起来，李新岩去拉架却被砸住了脑袋，支书看到宝贝儿子被打，一气之下也动了武，最终有六个人受了伤被送到了卫生院，李新岩现在还住在卫生院观察情况呢。
自川思来想去，决定去看看李新岩。第二天，她偷偷跑到卫生院，病房里没有人，李新岩躺在床上看书，头上被纱布包着。自川走进病房，李新岩看到她便招呼她坐下，自川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来看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新岩笑着说。
“你怎么样？严重吗？”自川问道。
“不严重，只是有些头疼，大夫说观察到明天，如果没事就可以走了。”李新岩说道。
自川听到他无大碍，也放下心来。
“你说你，来看病人怎么空着手就来了，也没带束花。”李新岩打趣道。自川听到这话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确实想过要带些什么，但又怕显得太过关切，索性什么都没带。
“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自川说道。
“我和你开玩笑的，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李新岩起身说道。
“你这样能走吗？改天再去吧。”自川担心地说。李新岩不顾自川的顾虑，穿好衣服便拉起自川的胳膊向外走去。他们穿过卫生院的后墙，沿着一个小斜坡向上走去，穿过一片枣树林，来到一块小小的平台上。自川从未来过这里，旁边柳树垂髫，遍地是彩色的野花，从这里可以看到村外的马路，可以看到那条小河潺潺地穿过纳会村，村里的小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在玩耍，远处是绵延的群山，一阵风吹来，温暖又舒适。
“原来还有这样美的地方。”自川张开双臂，感受着阳光和微风。李新岩在一旁采了一束野花，他拿到自川面前，自川开心地接过野花。
“小川，做我的女朋友吧。”李新岩说道。
自川一下子怔住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都不曾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却在这样美好的地方，涌来一股巨大的幸福洪流，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跳从未有过这么快。
“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吧。”李新岩的声音很温柔，很低，他站在自川的对面，声音就像附有魔力，回旋在自川的耳边。自川机械地点了点头，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李新岩的眼睛。李新岩正专注地看着自川，看得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正想转过头转移一下注意力，却感到一双温暖的手附在脸上，李新岩的脸逐渐靠近，自川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李新岩就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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