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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内门

    药童心道“此次好险,那灵猿果然阴险,恶虎反倒不足为惧”。还未及起身,那灵猿挥动荆条,四面八方攻来。药童常年在山岭中穿行,身形最是灵巧不过,左闪右避,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又斗了片刻,一虎一猿配合越发娴熟。药童渐渐落了下风,身上新添了几道口子,受伤的右肩,隐隐作痛,竟不能运转如意,药童大惊“今番莫不要栽在这两头畜生手里”,药叉轮转之际,摸出一颗丹药,吞服而下。这颗丹药有个名堂,乃是门内赐下的保命丹药,短时内可以激发潜力,实力提升三层。只是药力消退后,浑身手足酸软,几日方能恢复。因此,非到最后搏命关头,绝不敢使用此物。

    药童实力陡增三层,身形更为迅捷,左刀右叉,隐隐有风雷之声。一虎一猿也知道到了最后拼命之时,虎吼声中,你来我往,势若疯癫。恰在此时,一阵异香扑鼻,原来是那蛇胆赤炎果成熟了。

    一虎一猿闻到异香,均晓得赤炎果成熟了,更增几分疯狂。药童心道“罢了罢了,此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拼的重伤一场,也需杀此二獠”。故意卖个破绽,身形略缓,那恶虎毕竟是个畜生,不知是计,觑得空档,一记虎扑,竟尔拍飞了药童。药童使出卸力诀,仍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只见药童飞射向灵猿,一叉正中灵猿小腹,当即洞穿灵猿小腹。灵猿巨吼一声,双爪齐出,在药童身上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药童也是勇悍无比,再次借助灵猿一击之力,弹射而回。恶虎不意药童弹回,势道已衰,药童手中匕首已刺入虎背。转瞬之间,一人一虎一猿均已受重创。药童双足落地,一阵酸软,头晕目眩,知道药效快过。再不迟疑,翻身骑跨在虎背上,握住匕首一划,虎背顿时现出一尺来长的血槽,登时软软趴到,鲜血汩汩流出。灵猿见状,倏地转身,径向赤炎果奔去,荆条席卷而出,竟欲采摘赤炎果而去。

    药童如何肯让它得手,双手在虎背一撑,腾跃而起。堪堪追至灵猿身后。异变陡生,灵猿背后仿佛生有一双眼睛般,掷出一石,正中药童左肩。

    药童身形一顿,,一口气顿时泄了。灵猿登时转身,发出吱吱怪叫,荆条一卷,直向药童脖颈处袭来。药童心道“我命休矣”,闭上双目,再也无力反抗。“咻”的一声,却是一支利箭,射中灵猿右臂。灵猿嘶吼一声,荆条偏了数寸,击打在旁边乱石处,碎石横飞。

    “恩公休慌,我来也”,药童听得一声大叫,十余丈外猎户闪身而出,手中连珠箭发,一连三箭射向灵猿。若在平时,灵猿自也不惧此三箭,只是此时力战半日,受伤颇重,已是强弩之末,堪堪避过两箭,第三箭再也无法避过,射入右胸。猎户掣出砍刀,几个阔步,便到了灵猿面前,直劈而出。灵猿后退半步,一石飞出,猎户慌忙横过砍刀,险而又险挡住飞石。

    药童奇道:“大叔,此处甚是危险,为何你还在此处?”猎户尴尬地笑笑道:“富贵险中求,我本已下山,行至半路,又想到那赤炎果既然灵异无比,想必那果树也是好东西,正想待小哥摘得灵果后,寻些灵根回去栽种则个。”药童苦笑道:“大叔谬以,赤炎果成熟后,果树半日后便会凋谢枯死,再无灵气。”

    说话间,灵猿已经晓得,今日之时,必无幸免,不禁凶性大发,怒拔胸口箭枝,随手抛射而出,俯身拾起十余块石头,天女散花般掷向两人。二人慌忙闪躲不迭,身上还是挨了几下。尽管灵猿力衰,二人仍是呼痛不止。猎户也激得凶性大发,蹂身而上,一刀砍在灵猿身上。

    灵猿身上黑黝黝的,皮光水滑,毛皮甚为坚韧,一刀下去,只留下浅浅一道口子。灵猿怒吼连连,一掌拍飞猎户砍刀,双手抓住猎户,便欲将其一撕两半。猎户大惊“好端端地,我却为何贪这便宜,今番真滴要命丧荒野了”。

    “孽畜敢尔”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大喝,一个道人迅如奔雷疾驰而至,一柄药叉后发先至,竟然洞穿了灵猿右胸。灵猿长嘶一声,软软瘫倒,猎户也被抛跌一旁。

    道人奔至近前,扶起药童,倒出一颗药丸,助他服下,又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药童见那道人,便要起身行礼,口中道:“义父,如何惊动了你老人家,愧杀我也。”那道人道:“我儿无须多礼,好生休息,待化解了药力,几日便好。”

    猎户瞧那道人约三十许人,眉眼修长,穿着一袭青色道袍,道袍胸口上绣着龙纹,显得庄重而华美。道袍的袖口却是三个药果模样,更显得他飘逸出尘。他的腰间系着一油光发亮的药葫芦,确是有些年头了,散发着神秘的丹丸药香。

    猎户急忙行礼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道人虚扶,口中说道:“居士不必多礼,适才多得你救了我儿,我还未曾多谢你咧”。猎户忙口称不敢。道人又询问药童,方知此事前因后果,不由得一阵后怕,道:“我儿好不晓事,须知守护灵果之异兽非是凡种,即便未成年,也是凶险异常,下次切勿如此行险。”说话间,道人袍袖挥出,几枚赤炎果霎时便到了面前,左手一抖一个玉盒出现在掌心处,恰巧接着赤炎果。

    药童连称不敢,问道:“不知义父如何到此?”道人说道:“今日,我觅得一上品丹药,正合我儿服用,便去草庐寻找我儿,不意发现我儿离谷痕迹,于是一路追来,恰好来的正是时候。”

    道人转身又向猎户道:“居士今日既救了我儿,又帮我儿寻得赤炎果,此果本应分你一个,只是居士并不修道,对你而言亦无甚用处,若强留之,反遭祸患,不若赠与我等”。猎户如何敢与之争辩,连称但凭道长处置。

    道长见他面色,已知他心意,道:“我往日在外行走,机缘巧合下得到一短剑,名唤若水,今日便赠与你罢”。言罢,从随身处掏出一把短剑。只见那短剑非金非铁,剑柄镂空,雕有水纹,缓缓拔出短剑,刀刃细长柔和,手指弹之,宛如水流,峥嵘有声,散发着淡淡的波纹。猎户一见,便知是把绝世好剑,慌忙叩谢不已。

    道人又从身上掏出一颗珠子道:“这颗珠子乃是我十余年前,前往东海历练,杀了海边一头巨蚌所得,虽无甚灵异处,胜在奇大浑圆无比,也可卖的些许银钱。”又掏出数十两黄金一并赠给猎户道:“此等俗物,与我等无益,或可帮补你一二,虽不及赤炎果多矣,亦可略表我心意”。

    道人最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道:“你我相识一场,也是有缘,这个瓶内有三颗丹丸,对常人有医白骨、药死人之功效,居士不妨留着,或许异日另有用途也未可知。”

    而后不待猎户多言,便道:“此间事了,我便送你下山罢”。左手提起药童,右手提起猎户,浑似无物一般,几个纵跃,比之药童迅捷数倍有余。不多时,已将猎户送至村外。猎户心道想我爬山半日,道长不过几个呼吸便到了,不禁啧啧称奇。道人轻轻放下猎户,拱手行礼,就此道别。

    猎户一阵恍惚,恍如南柯一梦,直至见到身上物品,方才醒觉。猎户得此大机缘,后来奇遇不断,暂且不提。

    道人先回山中,收拾一虎一猿尸体,又清理了一番,即令后人前来,也未能看出当日这里竟然有两头灵兽因灵果现世而争斗。随后携带药童经由秘道回到药谷。回到药谷后,一面痛责药童私自交接外人私自出谷,一面嘱咐药童好好休养修道,并留下丹药若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