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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苦战

    龙擎天不待自己聚气到最高点便迫不及待发动攻击,皆因他知道,一旦自己聚气完毕,龙鼎天的气势也去到最高点,那时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他心中暗叹:鼎天这小子,堂堂正正的比斗也能弄出这许多的花样,还真是不容小觑。

    龙擎天消失的瞬间,龙鼎天便握指成拳,功聚双目。目力所及之处,龙擎天的身形仿佛也慢了下来。这一次,他不再退避,举步向前。倏忽间,拳头如巨锤击在锐金剑侧。

    咚的一声,如同洪钟大吕,龙擎天再次现出身形,吐出一小口鲜血,说道:“第六剑了”。这次,锐金剑受创颇重,累及他也受了些许内伤。

    只是龙鼎天看起来更凄惨了,右臂一条尺许长,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滴着血珠。

    龙灵儿捂住眼睛,在斗场外声嘶力竭哭道:“两位哥哥,不要打了,就此罢手言和如何?”

    龙鼎天和龙擎天两人相视而笑,龙鼎天说道:“灵儿妹子是个好心肠的。”龙擎天也高声叫道:“龙游天,你先陪灵儿妹子去山谷中抓些灵蝶。”

    龙游天得令,虽然心中对比斗着实紧张在意,可也不敢忤逆龙擎天,半哄半骗灵儿走了。

    芸娘等人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多言,害怕分了龙鼎天心神。其余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龙擎天突然有个怪异的念头:那就是虽然龙鼎天摇摇欲坠,但是今天却未必会输。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往不管形势如何险恶,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输的问题,难道这一次竟然有些不同了么。

    他强行压下心思,决议速战速决,再不能放任龙鼎天成长下去。这一刻,他的心思澄明,晋入剑心通明的境界,心神和锐金剑连为一体,他从未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了锐金剑的喜怒哀乐。锐金剑不再是一把冷冰冰的灵剑,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伙伴。

    锐金剑嘶鸣一声,再次化为一道残影。龙鼎天也决议以快制快,他双足蹬地,腾身而起,迎着锐金剑,再次出拳。

    金丹以下弟子都看不明白了,这两道残影杠上了哈。只有金丹以上的弟子,才看到那电光火石般的碰撞是如何的惊艳,一切的花招都毫无用处,剩下的只是速度的对决。

    残影消散,两人现身。龙擎天口吐鲜血,喃喃自语道:“第七剑了。”

    龙鼎天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伤口纵横交错,可怖之极。他也在不停地问自己:“结束了么,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甚么天选之人。”

    “哇”,倏地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众人望向哭声,正是芸娘怀中的婴儿。原来是芸娘和众人关注比斗,却不防龙凤仪饿了半日,此时哭将起来。

    龙鼎天暗淡的眸子悄然燃起了火光,不,他不能退,一退他就再也与族长接班人无缘,一退就是无底深渊,想想族内多少旁宗弟子,虽然衣食无忧,只是一辈子缺少族内修炼资源的供奉,最后落得惨淡收场。即使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这唯一的嫡亲妹子考虑。一旦他跌落神坛,没有了父母庇护的他们甚至比其他普通弟子还不如。

    龙擎天也并不好受,剑遁术对使用者的要求颇高,虽然他的灵力比一般筑基弟子雄浑数倍,可是锐金剑这柄中品灵器也是一个大吃货,七次使用剑遁术已经消耗了他多半的灵气,加上龙鼎天几次对锐金剑的攻击,也让他受到一些反噬之力。但是他同样没有退路,众多长辈和弟子对他期望甚深,这对他登顶是种助力,可是如果他失去登顶的希望的时候,焉知这些助力不会落井下石。

    龙擎天迅速服下聚气丹,锐金剑遥指龙鼎天,这一次他不会输,他要让对方成为他的剑下亡魂。龙鼎天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放马过来。

    下一刻,锐金剑再次化作残影,龙鼎天也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斗场方圆数百丈,二人相距不过百余丈,这点距离对于二人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

    倏地,两道残影对撞后,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后迅速分开远离。

    龙鼎天这次更加凄惨了,这次左手也废了,无力下垂,一道尺许长的剑痕,从手掌背部直到上臂。鲜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滴落在斗场上。

    斗场外,龙孤天高声叫道:“几位长老,请让我为鼎天哥哥疗伤。”

    龙志忠长老冷冰冰说道:“比斗期间,无关人等无权进入斗场。”

    芸娘心如刀割,可是却无法可想,除了让龙鼎天认输,只是这样一来必然是前功尽弃的下场。

    龙擎天拄着锐金剑,口中一字一句说道:“第八剑了。鼎天少爷,你足可以笑慰平生了。即使对上青云叔,我也没有出动锐金剑,而你是第一个逼我使出锐金剑的人,而且还抗住了八剑。”

    龙鼎天疼的直打哆嗦,但是他也不敢露出一丝退让,只要怯意一生,必输无疑。他知道龙擎天也并不好受,两人只要能坚持多一口气就是赢家。但是如何能坚持多一口气呢,他估摸龙擎天最多也就能使出两剑,但是他现在连一剑也熬不下去了。

    他不能运转灵力,因此无法使用阵法和符箓,其他的兵法韬略在实力面前也毫无用武之地。

    龙擎天温言说道:“鼎天少爷,其实我们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怨,放下你的执念,过来我这边罢。我们兄弟一起携手打天下。”

    龙鼎天心道:这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么。正在此时,他瞧见龙擎天眼角露出狡黠的目光,霎时间明白上当了。

    龙擎天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是不可能认输的,因此故意用言语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发动雷霆一击。

    锐金剑化作残影,激射而来。龙鼎天也咆哮着迎了上去。倏地,两道残影再次分开。

    金丹期以上的弟子看的分明:这次龙鼎天用的是脚,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踢飞了锐金剑,而锐金剑在二者交错的时候,也在龙鼎天的右腿留下一道剑痕。

    锐金剑飞越了百余丈,堪堪到了斗场边缘方才咚的一声插在地上,龙擎天从剑影中跌落出来。这一次,锐金剑受创更重,累及龙擎天吐血数口,跌坐在地。

    龙擎天心知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但当他转过头瞧向龙鼎天的时候,他觉得他又能行了:龙鼎天右腿被锐金剑划开了个大豁口,鲜血澎涌而出,止都止不住。他还完好的左腿勉强站着,只需要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倒。

    龙擎天抓紧时机再次吞下数颗聚气丹,他喘息了一会,丹田中的灵气恢复了一丝,他忍不住想到:这该死的灵气,还是回复的太慢了。

    龙鼎天站立着,只是他仿佛睡着了,眼睛无力的闭上了。多年以后,他想起当天的一战,仍然不寒而栗,这一战是他真正意义的第一战。经过了这场斗战,他才明白斗战的残酷,他有点明白四祖龙慈恩当日的话语了,修仙之路从来没有容易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