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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论道

    龙全忠长老语气铿锵,说道:“何为道,修道既是修天道,天道也即是人心。诸位修道不向内求,不向己修,反倒一味攀附强者,妄图攀龙附凤,一飞冲天,这是舍本逐末,已是几近魔道。即使一朝显贵,一朝跌倒也是寻常事。”

    他用手一指龙鼎天和龙擎天二人,说道:“擎天天资卓绝,然苦学不倦,终日历练,方才有此惊天一剑。易地而处,各位,在他如此年纪,即使给你一把中品灵剑,可修的成剑遁术?又可使得出方才那惊才绝艳的一剑。若是可以,我定然赐他一把中品灵剑,收他为亲传弟子。”

    说到此处,他一脸热切的望向龙擎天。众人皆知他心意,这是希图收龙擎天作亲传弟子的节奏哈。

    此时,龙擎天已经服下丹药,打坐片刻,缓了过来,闻言恭敬施礼道:“回禀长老,弟子醉心剑道,暂时无暇他顾。”

    众人心忖:龙全忠长老主修兵器乃是风云枪,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与锐金剑果然有些不合,只是龙全忠长老乃是年轻一辈长老中第一人,门中不知有多少人盼望能够成为他的亲传弟子。而且,即使他修习的是枪法,但是术法、道法的造诣也是门中一等一的存在,龙擎天却拿兵器说事,分明是不想成为他的亲传弟子。那么龙擎天的心意就很清楚了,他是想成为族长的亲传弟子,以正大位,所谋甚大。

    龙擎天所思,龙志忠长老如何不知,当下也不强人所难,他转向龙鼎天说道:“鼎天这孩子,门中多有闲言闲语。他虽不能修炼,这些年可从不落人后,天文地理、道藏兵法,无一不精,对于天道的领悟,不在长老之下。就以此次筑基之比而言,他虽有星空秘银项圈相助,单以拳脚所长力克强敌,试问诸位可做得到。”

    众位弟子一听,头颅又低了几分,照啊,如果异地相处,他们可不敢想能够走到这一步。光是想想龙擎天那几剑,尤其是犹如凌迟的几剑,只怕自己一剑也应付不来。

    龙志忠长老又加了一把火,说道:“莫以为神兽幼崽就好驯服。神兽天然傲气傲骨,七祖捕获此神兽幼崽多年,恩威并施,尚未驯服此兽,然鼎天举手投足间,神兽便已认主。此非是大气运大智慧者,不能为也。”

    众位长老颔首称是。龙全忠长老说道:“此次比斗,龙擎天术法占尽上风,龙鼎天则灵宠无敌,这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难办了。我们经过商议,始终好生为难。我且来问二位,你们可愿再次比斗一番。”

    龙鼎天和龙擎天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心有不甘,颔首示意愿意再次比斗一番。

    龙全忠长老又对龙擎天说道:“擎天的锐金剑非经祭炼已不堪使用,我等建议擎天不可再使用锐金剑。你可愿意?”

    龙擎天暗忖:即使让我使用锐金剑也不是龙鼎天灵宠的对手,长老们让我弃剑比斗必有缘故。思忖再三,点头应允。

    龙全忠长老微笑赞许,而后又转头望向龙鼎天,说道:“鼎天,你的灵宠乃是神兽后裔,在此界罕有敌手,你若用它参加比斗,胜之不武,你可愿意亲自下场参加比斗。”

    龙鼎天思忖道:龙擎天受创颇重,灵力最多恢复少许,又没有了锐金剑。而自己本不以灵力见长,加上方才伤口被小金舔过以后,如今竟有愈合之像,自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如果单凭小金胜了龙擎天,众人必然不服。念及此处,也点头应允。

    龙全忠长老笑容更胜,说道:“你们二人乃是我龙门未来之希望,行事定当光明正大,不可投机取巧,一时胜负无须在意,修道修心贵在长远。”

    二人点头称是,龙全忠长老正欲宣布比斗开始。龙擎天忽地举起右手道:“众位长老,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说出来?”

    众人一听,必有缘故,加上此战过后,龙擎天在龙门必有一席之地,如何敢不让他说话,龙全忠长老颔首示意。

    龙擎天一脸刚毅,说道:“诸位,我等修道之人,讲求的是一往无前,为求大道何惜此身,倘若我们在比斗之中瞻前顾后,必然不能全力以赴。既如此,我愿和鼎天立下生死状,一决生死。”

    众人闻言大惊,门内切磋点到为止,如果生死斗必然生死难料。龙晚晴长老蹙眉说道:“擎天,你这孩子,好不晓事,哪有同门切磋,一决生死的,简直是胡闹,休想我等同意。”

    龙擎天说道:“今番有些不同,我和鼎天兄弟,二人实力仅在伯仲之间,谁赢谁输实属正常。如果不能尽心竭力,放手一搏,那个缚手缚脚的必然会输,既如此倒不如不比。”说罢,向台上叩了几个响头,说道:“弟子恳请各位长老应允,在此作个见证。擎天愿意以死证道,无怨无悔。”

    正在众人迟疑间,龙鼎天也跪下磕头道:“擎天哥哥言之有理,想我修道之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和擎天比斗非比寻常,若不能放开手脚反倒失去比斗意义。就让我们二人鲜血,砥砺后人,勇毅前行罢!”

    二人话语,让台上众位长老好生为难,若是一般弟子,他们自是无有不可,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可以。但是这二人身份贵重特殊,加之天资卓绝,任何一人的损伤都是门中不可承受之重。可是若不答应,又恐伤了众人砥砺前行修道之心。

    半晌,龙全忠长老缓缓点头,说道:“果然不愧是我龙门弟子,果然不愧是我辈修道中人。如此这般我先应允了,只是兹事体大,还需族长同意。这样,二位稍息片刻,族长讯息稍瞬既至。”手一招,一只天意鸟已经落在他手中,他在天意鸟耳边轻语数句,天意鸟随即飞走。

    众人皆知,天意鸟乃是灵鸟,唯一功用便是快速传递讯息,从无差池,因此便稍作休息。

    湖边,老道闭目垂钓,是睡非睡。忽地,一只天意鸟落在他的肩头,吱吱喳喳说了数句。老道倏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犹如电光般,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演武台上。

    随即,掐指一算,半晌方道:“这两个孩子都不是短命早夭之人,此次生死斗有惊无险,反而是擎天这孩子还有段机缘,当真是奇哉怪也。既如此,便让他们闹腾去罢。”

    手一挥,天意鸟随即飞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龙全忠长老肩头。众人见它叽叽喳喳在龙志忠长老耳边低语数句,随即龙志忠长老抬起了头,眉眼都舒展了开来,说道:“众位弟子听令,族长方才已知此处生死斗一事。他老人家说了,我龙门弟子就需要此等不避艰险,看淡生死的求道之心,故此他应允了此次比斗。”

    他转向龙鼎天和龙擎天二人说道:“你二人可是想的清楚,一旦签下生死状,只能是不死不休,直到一方死去方可罢手。当然,如果一方愿意认输,我等也可答应。”

    龙鼎天和龙擎天二人再次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求道之心,再多的言语已经不再需要。二人在生死状中签下自己姓名,掷笔大笑道:“今番我二人终于可以打个痛快了。”

    龙鼎天也说道:“你我二人并无私仇,只是为了求道,如今得偿所愿,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