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龙城的双阳河边有着一条沿河而建的长长的道路。一排排整齐的杨树树冠把道路遮得严严实实，走在路上一点太阳也晒不到，树下隔不多远就有一个个的木椅供游人休息赏景。陈青山与吴正飞坐在同一条长椅上，“撤退还顺利吧？”
“很顺利，这次多亏了你，你的情报太及时了。”“谢什么。我们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本来就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对了，送情报的那个人是谁呀？”“日军司令部的翻译官李兴宇。”“你怎么让他来送情况？”“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龟田让我去宪兵队配合冈崎行动，谁知道冈崎的行动就是围剿回春堂。冈崎为了防止行动泄密，要求任何人不许离开宪兵队。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好遇到李兴宇来宪兵队取文件。托他去送情报，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是呀，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使冒险也必须一试。”
吴正飞有点不放心，“你估计这个李兴宇知道你的身份吗？”“应该是不知道。他又不是我们的人，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他还会给我们送情报吗？因为这样做有可能会把怀疑吸引到他自己的身上。”“你看这个人可靠不可靠？”“现在看来是可靠的。鬼子围剿回春堂行动失败，他大致已经猜测到了我的身份。但是我还好好地活在这里，说明他并没有告密。”“尽管他暂时没有告密，但还是说明你已经暴露了，我看你还是撤退吧。”
陈青山想了想，“撤退？不。我们打入敌人内部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呀，而且我还救过龟田的命。龟田还是比较信任我的，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信任都是有限度的，日本人什么时候真正信任过中国人。”“这倒是。”
吴正飞又问道，“有没有可能把李兴宇争取过来，为我所用？”“可以试试。毕竟这一次的行为说明，他起码还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不过，我看他也有可能是那个。”“哪个？”
陈青山伸出四个手指，吴正飞会意的一笑。
吴正飞：“今天找你还有一件事。”
陈青山：“请讲。”
“接到上峰电示，为了配合正面战场，指示我们近期要在龙城搞出点动静，以影响、迟滞鬼子的进攻。”“需要我做什么？”“需要你提供一些有行动价值的情报。”“好。”
卫青端庄在客厅沙发上，嘴上叼着哈瓦那雪茄，手里端着茶杯。卫玥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背着个白色单肩包进了大门。见到爸爸，卫玥径直走过来，“爸爸，我下班了。”
“噢，今天回来挺早呀。过来坐坐。”“今天一连做了几台手术，有点累了，院长让我早点回来休息。”“好呀好呀。医院的情况怎么样？”
卫玥放下背包坐到沙发上，“医院的人都挺好的，院长对我也很关照，这一定是您的功劳吧？”“没有，没有。我只是在你去医院上班这件事和他们打过招呼，其他的……”“谢谢爸爸。我一定会在这好好干的，因为我发现这家医院医生缺得很多。就拿我们外科来说吧，医生们几乎都没有做过心脏外科的手术。”
卫青看着卫玥，“你在日本不是正好学的是心脏外科吗？在这正好大有用武之处呀。”“我在日本帝国大学医学部主修外科，师从藤野教授，给教授的几例心脏外科手术做过助手。藤野教授是日本心脏外科方面的权威，但我不行不行。”“二丫头还知道谦虚了，好吧，你快回房休息吧。”“嗯，爸，我上楼了哈。”
卫玥起身上了楼梯，刚迈了几步，客厅的电话铃响了。听到电话铃声，吴管家走过去拿起听筒，卫玥也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上听起来。
吴管家：“喂，喂，这是卫府。”
“是皇军呀。对，是下周二，也就是6号下午3点。”“地点在龙城商会会馆。什么？山本大佐要去参加？好，好，我马上通报会长。”“是，是。”
吴管家走到卫青身边，“老爷，刚才日军司令部来电话。”“我都听到了，耳朵又不聋。”“他们说山本司令官要参加下周二，也就是6号的商会会议。”
听到这，卫青一下重重地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山本要参加？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卫玥回身走到跟前，“爸爸，你怎么跟日本人有什么联系？”
卫青抬起头来，拉着卫玥的手，“丫头，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和日本人做任何联系。”
“那他们为什么找你？”“你有所不知。之前山本已经几次让人给我递话，想让我出任龙城维持会会长。”“那不就成汉奸了吗？”“是呀。我一再推托身体有恙，没有答应。这次他老小子亲自出马，不知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爸，你可得当心呀。”卫青点点头。
龙川码头，一艘货船靠上了码头，船工们赶紧带上缆绳。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和两辆挂着日本太阳旗的卡车一直开到了货船边。龟田从轿车上下来，站在一旁看着。从卡车上跳下的几个鬼子，上船去搬箱子，纸箱上隐约可见“盘尼西林”的字样。日军士兵装完药品，赶紧爬上车，开着卡车离开了码头。
乜家厦，独立团二营。赵忠辉、五连长张庆和战士们扛着缴获的长枪短炮兴高采烈地走进驻地。四连长、六连长和营里其他战士以及乜家厦的群众早早地就站到村口，自动分成两边各成一排。一边鼓掌，一边笑嘻嘻地和凯旋归来的战友们打着招呼。
战士甲：“小六子，这次战斗你打死几个鬼子呀？”
五连小六子边走边摸了下脑袋，“不知道呀。反正我也扔了手榴弹，到底是不是我的手榴弹炸死的那就不知道了。”
战士乙：“敢情你就是个打酱油的呀。”说完他自己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小六子：“我们是整体作战，消灭鬼子是我们五连全体的功劳，不分彼此。”
两旁的群众纷纷往战士们手里塞鸡蛋、馒头等，战士们与群众有说有笑地打着招呼，像一家人一样。
苏团长、张政委和宁静秋也站在欢迎的队伍中。赵忠辉见到他们，一路小跑着过来，立定，敬礼。苏团长、张政委和宁静秋回礼。苏团长、张政委趋前一步，紧紧握着赵忠辉的手。
江兴路距离荷花公园不远，是龙城外国人工作、居住相对集中的地方。一座外形典雅的白色三层小楼被翠绿的林荫掩映。小楼的正门入口处有块擦得锃亮的铜牌，“戴维诊所”四个红字印在铜牌的正中。
一辆人力车快速地驶过来，在小楼门口台阶处停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走下车来，付费。转过身来，是郑舒文。
郑舒文穿着奶白色的圆领连衣裙，连衣裙领口开得有点低，不过领口那一朵小小的蓝色蝴蝶结却恰到好处。郑舒文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纱帽，手里提着一个浅蓝色的小包。
郑舒文推门进入小楼，一个导诊模样的姑娘迎上来，“你好，你是就诊还是找人？”“你好，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招聘护士的广告，今天是来应聘的。”“噢，是这样。实在抱歉，戴维博士有过交待，所有的应聘人员都必须由他亲自面试。可他刚刚走进手术室，要不你改日再来？”“不，那我就在这等他。”
郑舒文左右看看，看到走廊过道上有一条长椅，“我可以坐在那里等博士吗？”“当然可以。我姓叶，你就我小叶吧，有事你再叫我。”“好的，我姓郑，叫郑舒文。小叶，你去忙吧。
陈青山一个人信步走在双阳河边的林荫小道上，尽管外面是烈日高照，但走在这样树冠密盖的小路上却是格外地凉爽。陈青山走到一个长椅上坐下，慢慢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纸片塞进长椅的缝隙中。过了一会，陈青山起身慢悠悠地离去，在距离刚才那把长椅的第三棵大杨树上用粉笔划了个不太显眼的“十”字。
一对年轻男女撑着阳伞从林荫小道的那一头款款走来，他们边走边说，快乐的笑声随着轻风飘到很远很远。当他们走到一棵大杨树旁时，女子瞟了一眼树上划着的“十”字，转头向男子会意一笑，又经过三棵杨树，他们坐到了长椅上。两个人把头靠在一起，低得很低。只见一只女人的小手在长椅下摸索，把一张纸条攥到了手心。两人又坐了不一会，起身依然说笑着向林荫小道的另一端走去。
特高课龟田办公室。龟田和美智子坐在小酒桌旁。一人端着一个高脚玻璃酒杯，里面有少许红酒。
龟田轻轻地晃晃杯中的红酒，“那个女新四军开口了吗？”“师兄是说唐绾儿？”“当然。”“是开口了，但全是废话，一句有用的也没有。”“耐心些嘛，只要开口了，就有办法。”“我看未必。这个唐绾儿小小年纪，却非常顽固。”
美智子咂了口红酒，顿了顿，“有时我经常在想，还真不得不佩服共产党。”“师妹有何高见？”“师兄你想，像唐绾儿这样眉清目秀、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是什么力量使她变得如此坚强？又是些什么人、采取什么方法教育改变了这个姑娘？”“这……”“她毕竟才只有24岁，却已经至少为共产党工作了5年。短短的几年她就变得如此强大，想起来实在是可怕。”“她不算什么。我们大日本帝国不是也有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子吗？”
美智子像似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因为战争，如果不是因为是对手，我多么想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成为朋友呀。”“可是，唐绾儿现在却不这样认为。”
龟田扭头对着美智子问道，“那个唐绾儿，你准备怎么处理？”“留着吧，也许没用，也许还会有用。”“嗯，就算手上多留一张牌吧，今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美智子转过身对着龟田，“师兄，我今天来，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听听你的见解。”“师妹，说说看。”“唐绾儿来龙城是新四军通过电台发到一枝春茶楼的。收报那天我们正好突袭茶楼，收报员当场死了，密码本烧了，电报纸是我们从正在燃烧的火盆里抢出来的。这说明什么？”“难道这说明唐绾儿来龙城的消息，除了那个当场死了的报务员，外人还无人知晓？”“对。因为收报员还没来得及向外传递这个情报。”
美智子呷了一小口红酒，“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想法。”“什么想法？”“由我替代唐绾儿打入龙城地下党！”
“很顺利，这次多亏了你，你的情报太及时了。”“谢什么。我们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本来就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对了，送情报的那个人是谁呀？”“日军司令部的翻译官李兴宇。”“你怎么让他来送情况？”“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龟田让我去宪兵队配合冈崎行动，谁知道冈崎的行动就是围剿回春堂。冈崎为了防止行动泄密，要求任何人不许离开宪兵队。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好遇到李兴宇来宪兵队取文件。托他去送情报，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是呀，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使冒险也必须一试。”
吴正飞有点不放心，“你估计这个李兴宇知道你的身份吗？”“应该是不知道。他又不是我们的人，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他还会给我们送情报吗？因为这样做有可能会把怀疑吸引到他自己的身上。”“你看这个人可靠不可靠？”“现在看来是可靠的。鬼子围剿回春堂行动失败，他大致已经猜测到了我的身份。但是我还好好地活在这里，说明他并没有告密。”“尽管他暂时没有告密，但还是说明你已经暴露了，我看你还是撤退吧。”
陈青山想了想，“撤退？不。我们打入敌人内部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呀，而且我还救过龟田的命。龟田还是比较信任我的，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信任都是有限度的，日本人什么时候真正信任过中国人。”“这倒是。”
吴正飞又问道，“有没有可能把李兴宇争取过来，为我所用？”“可以试试。毕竟这一次的行为说明，他起码还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不过，我看他也有可能是那个。”“哪个？”
陈青山伸出四个手指，吴正飞会意的一笑。
吴正飞：“今天找你还有一件事。”
陈青山：“请讲。”
“接到上峰电示，为了配合正面战场，指示我们近期要在龙城搞出点动静，以影响、迟滞鬼子的进攻。”“需要我做什么？”“需要你提供一些有行动价值的情报。”“好。”
卫青端庄在客厅沙发上，嘴上叼着哈瓦那雪茄，手里端着茶杯。卫玥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背着个白色单肩包进了大门。见到爸爸，卫玥径直走过来，“爸爸，我下班了。”
“噢，今天回来挺早呀。过来坐坐。”“今天一连做了几台手术，有点累了，院长让我早点回来休息。”“好呀好呀。医院的情况怎么样？”
卫玥放下背包坐到沙发上，“医院的人都挺好的，院长对我也很关照，这一定是您的功劳吧？”“没有，没有。我只是在你去医院上班这件事和他们打过招呼，其他的……”“谢谢爸爸。我一定会在这好好干的，因为我发现这家医院医生缺得很多。就拿我们外科来说吧，医生们几乎都没有做过心脏外科的手术。”
卫青看着卫玥，“你在日本不是正好学的是心脏外科吗？在这正好大有用武之处呀。”“我在日本帝国大学医学部主修外科，师从藤野教授，给教授的几例心脏外科手术做过助手。藤野教授是日本心脏外科方面的权威，但我不行不行。”“二丫头还知道谦虚了，好吧，你快回房休息吧。”“嗯，爸，我上楼了哈。”
卫玥起身上了楼梯，刚迈了几步，客厅的电话铃响了。听到电话铃声，吴管家走过去拿起听筒，卫玥也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上听起来。
吴管家：“喂，喂，这是卫府。”
“是皇军呀。对，是下周二，也就是6号下午3点。”“地点在龙城商会会馆。什么？山本大佐要去参加？好，好，我马上通报会长。”“是，是。”
吴管家走到卫青身边，“老爷，刚才日军司令部来电话。”“我都听到了，耳朵又不聋。”“他们说山本司令官要参加下周二，也就是6号的商会会议。”
听到这，卫青一下重重地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山本要参加？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卫玥回身走到跟前，“爸爸，你怎么跟日本人有什么联系？”
卫青抬起头来，拉着卫玥的手，“丫头，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和日本人做任何联系。”
“那他们为什么找你？”“你有所不知。之前山本已经几次让人给我递话，想让我出任龙城维持会会长。”“那不就成汉奸了吗？”“是呀。我一再推托身体有恙，没有答应。这次他老小子亲自出马，不知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爸，你可得当心呀。”卫青点点头。
龙川码头，一艘货船靠上了码头，船工们赶紧带上缆绳。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和两辆挂着日本太阳旗的卡车一直开到了货船边。龟田从轿车上下来，站在一旁看着。从卡车上跳下的几个鬼子，上船去搬箱子，纸箱上隐约可见“盘尼西林”的字样。日军士兵装完药品，赶紧爬上车，开着卡车离开了码头。
乜家厦，独立团二营。赵忠辉、五连长张庆和战士们扛着缴获的长枪短炮兴高采烈地走进驻地。四连长、六连长和营里其他战士以及乜家厦的群众早早地就站到村口，自动分成两边各成一排。一边鼓掌，一边笑嘻嘻地和凯旋归来的战友们打着招呼。
战士甲：“小六子，这次战斗你打死几个鬼子呀？”
五连小六子边走边摸了下脑袋，“不知道呀。反正我也扔了手榴弹，到底是不是我的手榴弹炸死的那就不知道了。”
战士乙：“敢情你就是个打酱油的呀。”说完他自己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小六子：“我们是整体作战，消灭鬼子是我们五连全体的功劳，不分彼此。”
两旁的群众纷纷往战士们手里塞鸡蛋、馒头等，战士们与群众有说有笑地打着招呼，像一家人一样。
苏团长、张政委和宁静秋也站在欢迎的队伍中。赵忠辉见到他们，一路小跑着过来，立定，敬礼。苏团长、张政委和宁静秋回礼。苏团长、张政委趋前一步，紧紧握着赵忠辉的手。
江兴路距离荷花公园不远，是龙城外国人工作、居住相对集中的地方。一座外形典雅的白色三层小楼被翠绿的林荫掩映。小楼的正门入口处有块擦得锃亮的铜牌，“戴维诊所”四个红字印在铜牌的正中。
一辆人力车快速地驶过来，在小楼门口台阶处停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走下车来，付费。转过身来，是郑舒文。
郑舒文穿着奶白色的圆领连衣裙，连衣裙领口开得有点低，不过领口那一朵小小的蓝色蝴蝶结却恰到好处。郑舒文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纱帽，手里提着一个浅蓝色的小包。
郑舒文推门进入小楼，一个导诊模样的姑娘迎上来，“你好，你是就诊还是找人？”“你好，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招聘护士的广告，今天是来应聘的。”“噢，是这样。实在抱歉，戴维博士有过交待，所有的应聘人员都必须由他亲自面试。可他刚刚走进手术室，要不你改日再来？”“不，那我就在这等他。”
郑舒文左右看看，看到走廊过道上有一条长椅，“我可以坐在那里等博士吗？”“当然可以。我姓叶，你就我小叶吧，有事你再叫我。”“好的，我姓郑，叫郑舒文。小叶，你去忙吧。
陈青山一个人信步走在双阳河边的林荫小道上，尽管外面是烈日高照，但走在这样树冠密盖的小路上却是格外地凉爽。陈青山走到一个长椅上坐下，慢慢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纸片塞进长椅的缝隙中。过了一会，陈青山起身慢悠悠地离去，在距离刚才那把长椅的第三棵大杨树上用粉笔划了个不太显眼的“十”字。
一对年轻男女撑着阳伞从林荫小道的那一头款款走来，他们边走边说，快乐的笑声随着轻风飘到很远很远。当他们走到一棵大杨树旁时，女子瞟了一眼树上划着的“十”字，转头向男子会意一笑，又经过三棵杨树，他们坐到了长椅上。两个人把头靠在一起，低得很低。只见一只女人的小手在长椅下摸索，把一张纸条攥到了手心。两人又坐了不一会，起身依然说笑着向林荫小道的另一端走去。
特高课龟田办公室。龟田和美智子坐在小酒桌旁。一人端着一个高脚玻璃酒杯，里面有少许红酒。
龟田轻轻地晃晃杯中的红酒，“那个女新四军开口了吗？”“师兄是说唐绾儿？”“当然。”“是开口了，但全是废话，一句有用的也没有。”“耐心些嘛，只要开口了，就有办法。”“我看未必。这个唐绾儿小小年纪，却非常顽固。”
美智子咂了口红酒，顿了顿，“有时我经常在想，还真不得不佩服共产党。”“师妹有何高见？”“师兄你想，像唐绾儿这样眉清目秀、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是什么力量使她变得如此坚强？又是些什么人、采取什么方法教育改变了这个姑娘？”“这……”“她毕竟才只有24岁，却已经至少为共产党工作了5年。短短的几年她就变得如此强大，想起来实在是可怕。”“她不算什么。我们大日本帝国不是也有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子吗？”
美智子像似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因为战争，如果不是因为是对手，我多么想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成为朋友呀。”“可是，唐绾儿现在却不这样认为。”
龟田扭头对着美智子问道，“那个唐绾儿，你准备怎么处理？”“留着吧，也许没用，也许还会有用。”“嗯，就算手上多留一张牌吧，今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美智子转过身对着龟田，“师兄，我今天来，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听听你的见解。”“师妹，说说看。”“唐绾儿来龙城是新四军通过电台发到一枝春茶楼的。收报那天我们正好突袭茶楼，收报员当场死了，密码本烧了，电报纸是我们从正在燃烧的火盆里抢出来的。这说明什么？”“难道这说明唐绾儿来龙城的消息，除了那个当场死了的报务员，外人还无人知晓？”“对。因为收报员还没来得及向外传递这个情报。”
美智子呷了一小口红酒，“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想法。”“什么想法？”“由我替代唐绾儿打入龙城地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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