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吴正飞、大虎子推门进来，只见郑舒文正趴在桌子上和衣而睡。吴正飞轻轻关上门，但还是弄出了一点声响，郑舒文警惕的跳起来，“谁？”
“对不起啊，舒文，吵醒你了。”“你们怎么才回来？”“你怎么还没走？”“这么大的行动，我就是回去了，难道还能睡得着吗？”“放心吧。这次是和赵忠辉联手，痛快，就是痛快啊！”“顺利吗？”“犹如神助，有如天助呀。”“你能不能先别吹了呀？”“我这不是吹呀。”“还当是当年在金陵大学草坪上听你神侃沈从文吗？”“这是哪跟哪呀？”“我们可不是宁静秋。”“唉唉，打住打住。真没劲，难得这么痛快，还不能让人尽兴。”
“快说说情况吧。”“一句话，忠辉和我都圆满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什么，你和忠辉不是一起去的吗？”“是呀。”“怎么还分别完成了任务？”“对啊，他获得了药品。我呢，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了药品仓库。”“真有你的，这下我好向上峰回复了。”“随你怎么汇报吧。”“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走了。”
吴正飞：“别介，你一走就只剩下大虎子一个听众了都没劲。来，开瓶酒吧简单庆祝一下。”
大虎子：“舒文姐，你现在还真的不能走？”
郑舒文：“咋的了？”
大虎子：“现在敌人一定在疯狂的搜捕抓人，这时候你出去不安全。”
吴正飞：“你看，还是小鬼子给我留住了舒文呀。”
大虎子从酒柜里拿出瓶洋酒，打开，倒了三杯，大家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吴正飞：“痛快，心里真痛快。”
山本办公室，山本和龟田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山本拿着电话听着，龟田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尽管距离比较远，但还是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端日军高层严厉的叱斥声。山本不停地“嗨，嗨”着。
山本重重的掼下电话，“都是一群废物、饭桶。”
龟田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
山本跌坐到椅子上，一把揪下军帽扔在桌子上，“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呀，秋季清乡行动箭在弦上，这药品和物资又……真是天不助我也。”
“老师息怒。”“地下党如此大的行动，美智子难道事先就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之前美智子和我说起过，也引起了我的重视。我昨天还亲自到了红营子物资仓库，给那里增加了兵力。”
山本扭头看着龟田，“昨天还刚刚增加了兵力？”“是。”“增加了多少？”“仓库的兵力增加到皇军12名，皇协军14名。”“为什么不多增加一些呢？”“那里空间狭小，人员再多就安排不下了。”
“一个小小的物资仓库，按理这么多的兵力也是足够了。”“是呀，是呀。”“这么多人，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全歼？”“恰逢夜间，兵力集中在宿舍；事发突然，兵力未能展开。”“问题出在夜间值班执勤的人员身上，为什么不特别强调他们加强警惕性？”“已经反复交代过，可他们还是……”“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是。”“酿成如此大祸，你我都等着接受制裁吧。”“龟田愿接受任何责罚和制裁。”
白天，外面下着小雨，看着这小雨赵忠辉和宁静秋的心情无比愉悦。两个人站在宿舍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
宁静秋：“指挥部来电，指挥部接应药品的人员与小分队会合后，已经带着药品进入了根据地。”“太好了。”
宁静秋扒拉了一下赵忠辉，“昨天晚上我是一宿未眠，甚至有些冲动。”“是吗，你从来都是那么冷静，冲动什么？”“我冷静，可我不是冷血。这么大的动作，我不能身临其境，已经是天大的缺憾了，我连冲动一下也不行了吗？”
宁静秋转身面对着赵忠辉，“当时真想去红营子仓库看看。即使不能亲自参战，能够亲眼看看你们战斗也好啊。”
赵忠辉：“你傻呀，战斗结束后，敌人就会马上封城搜查的。”
“还想去龙城书屋等你们。”“就这么不信任我？”“不是。是高兴，是期盼。”
赵忠辉：“静秋，这次吴正飞和军统龙城站的同志们立了大功。”“算他还有点良心。”“静秋，你说句公道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吴正飞已经值得我们信任？”“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公道的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缕缕思路。”“要我看呀，这还早着呢。就这么一件事，就能说明他心向光明了？”“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是当然。别以为一遇到吴正飞的问题，我就会向着他。”
赵忠辉：“不过，我看他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他怎么了？”“战斗结束后，我叫他一起撤，他却说了一句话。”“什么话？”“他说我的任务结束了，而他的任务才刚刚开始。”“什么意思？”“说完这句话，他就返回到仓库里到处浇上汽油点了一把火，把仓库给烧了。”“然后呢？”“然后就和我们一起撤退了。”
宁静秋笑了笑，“你呀，还是老同学呢，你还不了解他？”
“怎么说？”“很有可能这次行动之前他没有上报，军统而是给了他别的任务，但一定也与药品有关。”“我越听越糊涂了。”“我也是猜测哈。”“你说。”“军统很有可能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毁掉这批药品。”“所以……”“所以你得到了药品，他烧掉了仓库，这不大家都完成了任务？”“真有他的。到底是兄弟，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呀。这个好兄弟没有变。”
山本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龟田和新来的宪兵队小队长青木站在办公桌的对面。
山本：“秋季清乡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龙城的治安和清剿工作一定要抓紧。”
龟田、青木“嗨。”
山本：“青木君，你初来龙城，对龙城的治安情况要抓紧了解，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多向龟田君请教。”
青木朝向龟田鞠个躬，“是，请龟田君多多关照。”
龟田：“大家都是天皇陛下的士兵，不必客气。”
山本：“龙城接连发生驻军司令官被刺，胡正东被杀案。特别是红营子物资仓库药品被劫，在整个华中派遣军引起震动，也使我们的颜面扫地。”
龟田：“老师，如有机会，我们一定要打个翻身仗。”
山本：“还望你们精诚团结，不遗余力，鼎力相助。”
龟田、青木：“嗨。”
这时门外传来报告声，“报告。”
山本：“进来。”
一名通信兵夹着电报夹推门进来，向山本司令官敬礼，“华中派遣军急电。”
山本接过电报夹打开一看，“嚯”的一声跳将起来。山本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电报，手中的文件夹掉到了脚下的地毯上。
山本用手用力一抹，办公桌上的电话、笔筒、文件、纸张等全部飞到了地上。山本重又跌坐在椅子上，头一歪、张着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龟田和青木见状，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龟田赶忙跑过去抹抹山本的心口，山本这才顺过气来。龟田从地上捡起电报夹，上面写着，“自南通所运之汽柴油，淮阴方向来之钢材煤炭，悉数被敌军截取或损毁，望彻查。”龟田看到电报内容也傻了，出一身冷汗。
山本“查，彻查。”
龟田、青木：“嗨。”
卫青端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一只哈瓦那雪茄放在鼻子下闻着，另一只手托着一把宜兴紫砂壶品茶。龟田、陈青山带着4名荷枪实弹的鬼子进了客厅，见龟田一行进来，卫青没有理会。
“卫会长，怎么如此气定神闲？”“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还是过好每一天吧。”“是呀，你确实来日无多了。”“早已知道。自从被你们盯上了，我就活一天赚一天了。”
龟田凶神恶煞地盯着卫青，“老家伙，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啊？”“老朽何来得意？”“你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确实是一无所知呀。”“龙城商会给皇军筹集的物资全被新四军截了、毁了。”“啊，有这回事？”“难道不是你所为？”“我？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我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是没有这个本事呀。”“我看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卫青非常平静的说道，“上次见面时我就提醒过你，你说运输线路都在你们的控制范围内，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我今天来就是要问问你。上次你说正常情况下，物资不日将安抵龙城。那么你是否早就知道情况不正常了？”“我没有先见之明。我只是个商人，早年练过把式押过镖。之所以我能成就这番家业，是因为我历来对商路上的风险都比别人看得重几分。”“仅仅如此？”“难道还有别的？”
“现在我怀疑就是你提前向新四军透露了船期和线路。”“我？你们不能空口无凭，得有证据。”
龟田一下子抽出军刀指着卫青，“它就是证据。”
卫青：“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龟田挥刀一刺，刺中了卫青的胸膛。龟田又把军刀用力一拧，顿时，卫青胸前的鲜血喷涌而出。
龟田：“你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已经说得太多的了。”
吴管家及卫家佣人们见到卫青被刺，纷纷叫嚷起来，“卫老爷、卫老爷”。“你们不能平白无故就杀人了。”
小兰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去叫卫玥。
龟田抽出军刀，在卫青的身上擦拭刀尖上的血，嘴上露出狰狞的丑笑。卫青的胸前鲜血直流，他用尽最后，最后的一点力气说道，“你们无耻，你们必败，中国必胜。”
卫青头一低气绝而亡。吴管家和佣人们哀嚎一片，“老爷，老爷。”
卫玥正在自己的卧室里看书，她已经听到龟田来府的声音，只是不想见到这个魔鬼才没有下楼。突然小兰撞开了她的房门，“二小姐，二小姐，老爷他……”
卫玥一把扶住小兰，“小兰，慢点说，老爷怎么了？”小兰：“你快下去看看吧。”说着小兰瘫倒在地。
卫玥顾不上小兰了，迅速起身跑向客厅。卫玥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连滚带爬的跑到卫青身旁。卫玥用手试了一下父亲的鼻息，又搭了一下父亲的脉搏，卫玥知道父亲已经过世。
卫玥愤怒地吼道，“你们这是魔鬼，是强盗，你们要给我父亲一个说法。”
龟田瞪着卫玥猛地抽出了军刀，刀尖抵在了卫玥的胸前。卫玥面不改色，没有退让半步，“你今天就把我一起杀了吧！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你想挑衅我的底线？”“魔鬼就是魔鬼，死在你的刀下，真是我的耻辱。”“你这是在找死！”“来吧，动手吧！”
龟田把军刀向前刺了一下，还把刀尖一转，顿时卫玥的胸前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不是不能杀你，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杀你，而是因为你现在对皇军暂时还有点用。你一定要给我记住，你的命已经记在了我的军刀上，我会随时来取。”“你……今天不杀我你就是懦夫。即使你今天不杀我，我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
吴管家和仆人们拼命的把卫玥往后面拉，卫玥却直把身子向前倾。卫玥义愤填膺，奋不顾身，大义凛然的昂首站立在龟田的面前。龟田把军刀一收，带着陈青山和鬼子们离开了卫府。
卫玥顾不得胸前正在流血，一下子伏在父亲身前，大声的叫着，“爸，爸，你死得冤呀，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呀。”
“对不起啊，舒文，吵醒你了。”“你们怎么才回来？”“你怎么还没走？”“这么大的行动，我就是回去了，难道还能睡得着吗？”“放心吧。这次是和赵忠辉联手，痛快，就是痛快啊！”“顺利吗？”“犹如神助，有如天助呀。”“你能不能先别吹了呀？”“我这不是吹呀。”“还当是当年在金陵大学草坪上听你神侃沈从文吗？”“这是哪跟哪呀？”“我们可不是宁静秋。”“唉唉，打住打住。真没劲，难得这么痛快，还不能让人尽兴。”
“快说说情况吧。”“一句话，忠辉和我都圆满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什么，你和忠辉不是一起去的吗？”“是呀。”“怎么还分别完成了任务？”“对啊，他获得了药品。我呢，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了药品仓库。”“真有你的，这下我好向上峰回复了。”“随你怎么汇报吧。”“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走了。”
吴正飞：“别介，你一走就只剩下大虎子一个听众了都没劲。来，开瓶酒吧简单庆祝一下。”
大虎子：“舒文姐，你现在还真的不能走？”
郑舒文：“咋的了？”
大虎子：“现在敌人一定在疯狂的搜捕抓人，这时候你出去不安全。”
吴正飞：“你看，还是小鬼子给我留住了舒文呀。”
大虎子从酒柜里拿出瓶洋酒，打开，倒了三杯，大家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吴正飞：“痛快，心里真痛快。”
山本办公室，山本和龟田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山本拿着电话听着，龟田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尽管距离比较远，但还是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端日军高层严厉的叱斥声。山本不停地“嗨，嗨”着。
山本重重的掼下电话，“都是一群废物、饭桶。”
龟田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
山本跌坐到椅子上，一把揪下军帽扔在桌子上，“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呀，秋季清乡行动箭在弦上，这药品和物资又……真是天不助我也。”
“老师息怒。”“地下党如此大的行动，美智子难道事先就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之前美智子和我说起过，也引起了我的重视。我昨天还亲自到了红营子物资仓库，给那里增加了兵力。”
山本扭头看着龟田，“昨天还刚刚增加了兵力？”“是。”“增加了多少？”“仓库的兵力增加到皇军12名，皇协军14名。”“为什么不多增加一些呢？”“那里空间狭小，人员再多就安排不下了。”
“一个小小的物资仓库，按理这么多的兵力也是足够了。”“是呀，是呀。”“这么多人，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全歼？”“恰逢夜间，兵力集中在宿舍；事发突然，兵力未能展开。”“问题出在夜间值班执勤的人员身上，为什么不特别强调他们加强警惕性？”“已经反复交代过，可他们还是……”“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是。”“酿成如此大祸，你我都等着接受制裁吧。”“龟田愿接受任何责罚和制裁。”
白天，外面下着小雨，看着这小雨赵忠辉和宁静秋的心情无比愉悦。两个人站在宿舍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
宁静秋：“指挥部来电，指挥部接应药品的人员与小分队会合后，已经带着药品进入了根据地。”“太好了。”
宁静秋扒拉了一下赵忠辉，“昨天晚上我是一宿未眠，甚至有些冲动。”“是吗，你从来都是那么冷静，冲动什么？”“我冷静，可我不是冷血。这么大的动作，我不能身临其境，已经是天大的缺憾了，我连冲动一下也不行了吗？”
宁静秋转身面对着赵忠辉，“当时真想去红营子仓库看看。即使不能亲自参战，能够亲眼看看你们战斗也好啊。”
赵忠辉：“你傻呀，战斗结束后，敌人就会马上封城搜查的。”
“还想去龙城书屋等你们。”“就这么不信任我？”“不是。是高兴，是期盼。”
赵忠辉：“静秋，这次吴正飞和军统龙城站的同志们立了大功。”“算他还有点良心。”“静秋，你说句公道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吴正飞已经值得我们信任？”“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公道的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缕缕思路。”“要我看呀，这还早着呢。就这么一件事，就能说明他心向光明了？”“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是当然。别以为一遇到吴正飞的问题，我就会向着他。”
赵忠辉：“不过，我看他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他怎么了？”“战斗结束后，我叫他一起撤，他却说了一句话。”“什么话？”“他说我的任务结束了，而他的任务才刚刚开始。”“什么意思？”“说完这句话，他就返回到仓库里到处浇上汽油点了一把火，把仓库给烧了。”“然后呢？”“然后就和我们一起撤退了。”
宁静秋笑了笑，“你呀，还是老同学呢，你还不了解他？”
“怎么说？”“很有可能这次行动之前他没有上报，军统而是给了他别的任务，但一定也与药品有关。”“我越听越糊涂了。”“我也是猜测哈。”“你说。”“军统很有可能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毁掉这批药品。”“所以……”“所以你得到了药品，他烧掉了仓库，这不大家都完成了任务？”“真有他的。到底是兄弟，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呀。这个好兄弟没有变。”
山本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龟田和新来的宪兵队小队长青木站在办公桌的对面。
山本：“秋季清乡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龙城的治安和清剿工作一定要抓紧。”
龟田、青木“嗨。”
山本：“青木君，你初来龙城，对龙城的治安情况要抓紧了解，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多向龟田君请教。”
青木朝向龟田鞠个躬，“是，请龟田君多多关照。”
龟田：“大家都是天皇陛下的士兵，不必客气。”
山本：“龙城接连发生驻军司令官被刺，胡正东被杀案。特别是红营子物资仓库药品被劫，在整个华中派遣军引起震动，也使我们的颜面扫地。”
龟田：“老师，如有机会，我们一定要打个翻身仗。”
山本：“还望你们精诚团结，不遗余力，鼎力相助。”
龟田、青木：“嗨。”
这时门外传来报告声，“报告。”
山本：“进来。”
一名通信兵夹着电报夹推门进来，向山本司令官敬礼，“华中派遣军急电。”
山本接过电报夹打开一看，“嚯”的一声跳将起来。山本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电报，手中的文件夹掉到了脚下的地毯上。
山本用手用力一抹，办公桌上的电话、笔筒、文件、纸张等全部飞到了地上。山本重又跌坐在椅子上，头一歪、张着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龟田和青木见状，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龟田赶忙跑过去抹抹山本的心口，山本这才顺过气来。龟田从地上捡起电报夹，上面写着，“自南通所运之汽柴油，淮阴方向来之钢材煤炭，悉数被敌军截取或损毁，望彻查。”龟田看到电报内容也傻了，出一身冷汗。
山本“查，彻查。”
龟田、青木：“嗨。”
卫青端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一只哈瓦那雪茄放在鼻子下闻着，另一只手托着一把宜兴紫砂壶品茶。龟田、陈青山带着4名荷枪实弹的鬼子进了客厅，见龟田一行进来，卫青没有理会。
“卫会长，怎么如此气定神闲？”“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还是过好每一天吧。”“是呀，你确实来日无多了。”“早已知道。自从被你们盯上了，我就活一天赚一天了。”
龟田凶神恶煞地盯着卫青，“老家伙，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啊？”“老朽何来得意？”“你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确实是一无所知呀。”“龙城商会给皇军筹集的物资全被新四军截了、毁了。”“啊，有这回事？”“难道不是你所为？”“我？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我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是没有这个本事呀。”“我看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卫青非常平静的说道，“上次见面时我就提醒过你，你说运输线路都在你们的控制范围内，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我今天来就是要问问你。上次你说正常情况下，物资不日将安抵龙城。那么你是否早就知道情况不正常了？”“我没有先见之明。我只是个商人，早年练过把式押过镖。之所以我能成就这番家业，是因为我历来对商路上的风险都比别人看得重几分。”“仅仅如此？”“难道还有别的？”
“现在我怀疑就是你提前向新四军透露了船期和线路。”“我？你们不能空口无凭，得有证据。”
龟田一下子抽出军刀指着卫青，“它就是证据。”
卫青：“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龟田挥刀一刺，刺中了卫青的胸膛。龟田又把军刀用力一拧，顿时，卫青胸前的鲜血喷涌而出。
龟田：“你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已经说得太多的了。”
吴管家及卫家佣人们见到卫青被刺，纷纷叫嚷起来，“卫老爷、卫老爷”。“你们不能平白无故就杀人了。”
小兰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去叫卫玥。
龟田抽出军刀，在卫青的身上擦拭刀尖上的血，嘴上露出狰狞的丑笑。卫青的胸前鲜血直流，他用尽最后，最后的一点力气说道，“你们无耻，你们必败，中国必胜。”
卫青头一低气绝而亡。吴管家和佣人们哀嚎一片，“老爷，老爷。”
卫玥正在自己的卧室里看书，她已经听到龟田来府的声音，只是不想见到这个魔鬼才没有下楼。突然小兰撞开了她的房门，“二小姐，二小姐，老爷他……”
卫玥一把扶住小兰，“小兰，慢点说，老爷怎么了？”小兰：“你快下去看看吧。”说着小兰瘫倒在地。
卫玥顾不上小兰了，迅速起身跑向客厅。卫玥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连滚带爬的跑到卫青身旁。卫玥用手试了一下父亲的鼻息，又搭了一下父亲的脉搏，卫玥知道父亲已经过世。
卫玥愤怒地吼道，“你们这是魔鬼，是强盗，你们要给我父亲一个说法。”
龟田瞪着卫玥猛地抽出了军刀，刀尖抵在了卫玥的胸前。卫玥面不改色，没有退让半步，“你今天就把我一起杀了吧！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你想挑衅我的底线？”“魔鬼就是魔鬼，死在你的刀下，真是我的耻辱。”“你这是在找死！”“来吧，动手吧！”
龟田把军刀向前刺了一下，还把刀尖一转，顿时卫玥的胸前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不是不能杀你，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杀你，而是因为你现在对皇军暂时还有点用。你一定要给我记住，你的命已经记在了我的军刀上，我会随时来取。”“你……今天不杀我你就是懦夫。即使你今天不杀我，我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
吴管家和仆人们拼命的把卫玥往后面拉，卫玥却直把身子向前倾。卫玥义愤填膺，奋不顾身，大义凛然的昂首站立在龟田的面前。龟田把军刀一收，带着陈青山和鬼子们离开了卫府。
卫玥顾不得胸前正在流血，一下子伏在父亲身前，大声的叫着，“爸，爸，你死得冤呀，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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