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201房间。杜月明、蒋光照从202房间徐午德那回来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杜月明先问上了话，“蒋兄，特派员走了吗？”“已经走了，刚才我就听到下面的关门声了。”“蒋兄，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保证特派员的安全。而特派员不顾个人安危，每天夜晚都要出去深入了解情况，精神可嘉。我们可不能在家睡大觉啊。”“特派员体恤下属，不让我们随行参加行动呀，那可怎么办？”“他不让我们随行，我们就不作为了吗？我们可以对他进行暗中保护，保护特派员的安全可是我们第一位的任务呀。”“我看可以。”“走。咱们悄悄地跟上，别让特派员发现我们就是了。”
杜月明、蒋光照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门，撑起雨伞远远地跟上了徐午德。
杜月明、蒋光照远远地跟着徐午德。徐午德招手上了一辆人力车，杜月明、蒋光照也要了一辆人力车，就这样两辆人力车一前一后的跑着。前车一直到了白马路樱花居酒屋门前才停下。徐午德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就进了樱花居酒屋。此时杜月明、蒋光照也远远的下了车，逐渐的向樱花居酒屋靠拢。
杜月明：“咱们也别太靠近了，就在这里对特派员实施保护。”
蒋光照：“明白。”
杜月明、蒋光照分别掩藏于两棵大树后，眼睛一直盯着樱花居酒屋的方向。
樱花居酒屋里面，徐午德摇头晃脑地走进一个包间。包间里榻榻米上有一个矮腿四方桌，桌上有几壶清酒和几个菜碟。两个衣衫单薄的日本女人已经跪在榻榻米上，见到徐午德进来，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两个日本女人替徐午德宽衣解带后，徐午德盘腿坐下。一个日本女人坐到徐午德的大腿上给他倒上了酒。徐午德就势把这个为他倒酒的日本女人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个包间里从此就没有断过滛荡的笑声。
樱花居酒屋门前的两棵大树后。尽管杜月明、蒋光照打着雨伞，但他们的裤管甚至上衣的下摆还是湿透了，在秋夜里冷得浑身发抖。
蒋光照：“杜兄，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反正特派员也不让我们过来。”
杜月明：“也行，还不知道他啥时候出来呢。”
正说着樱花居酒屋的大门打开了，徐午德走了出来。开门的当口还能清楚地看到里边有两个花枝招展的日本女人拱手相送。
徐午德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招手上了一辆人力车。车一走远，杜月明、蒋光照也招手上了另一辆的人力车。人力车到了怡红院门口，老鸨满脸堆笑地在门口迎接着客人。徐午德用雨伞挡住脸，又拉了拉衣领，压低了帽檐，快步走到怡红院门口高大的牌楼下。老鸨迎上前来刚要说话。徐午德手一挥，吓了老鸨一跳，徐午德抬腿跨进了怡红院。
白天，一辆人力车在河沿巷街道上行驶，赵忠辉坐在车上看着街道两旁，生怕错过了河沿巷76号。
赵忠辉：“师傅，河沿巷76号哈，别跑过了。”
人力车夫：“知道，错不了。”
到了76号门前。人力车夫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就这了，没错吧？”
赵忠辉：“是，是。”赵忠辉下了车，左右看了一下，就躬下腰敲了敲门。
丁顺家的堂柜上摆放了一幅宁静秋的黑白照片，照片前面点了三支蜡烛，蜡烛旁摆放了两个盆碟。一个盘里倒扣着一碗米饭，一个盘里放了一条红烧鲫鱼。这些的旁边还有一个香炉，几柱供香在香炉里冒着香烟。
丁顺一身黑衣打扮，站在堂柜前向着宁静秋的照片行礼。丁顺低着头，久久地也没有抬起来。显然，丁顺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
约二十年前，宁家庄村头地里，冬，夜，晴。
一个冬天的夜晚，月朗星稀。宁家庄村头的一片地里，长满了尺把高的蒲公英。几个孩子头上戴着自己编织的树枝、草叶帽子，腰上缠着一根草绳当做武装带。他们在蒲公英地里匍匐前进，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田埂上，此人就是儿时的丁顺。这是因为丁顺幼年丧父，家境贫寒，连小孩子都对他另眼相看，谁也不愿把他拉到自己的一伙里进行游戏。
这时，九岁的宁静秋走过来了，“顺子。”“静秋姐。”“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呢？”“他们都不带我玩。”“为什么？”
丁顺一时语塞。宁静秋有点明白了，她一下子跳进了蒲公英地里，看到隐蔽着的孩子就叫“在这里，在这里。”只要看到隐蔽着的就大声的叫喊，“在这，在这。”
那帮孩子看有人捣乱，捉迷藏的游戏是玩不成、进行不下去了，全都从蒲公英地里钻了出来，“静秋姐。”
“你们不要欺负人。顺子也是咱们一个庄上的，你们为什么不带他一起玩呢？”“我们……”“要是不带顺子一起玩，我就让你们也玩不成你。不管你们躲在哪，我就告诉对方。”“好好，我们带顺子一起玩不就得了。”“嗯，可以。”
一个小伙伴上来，拉着丁顺，“顺子，来和我们一伙吧。”
丁顺：“好。”
丁顺高高兴兴的跟着小伙伴去玩了。
宁静秋：“顺子，过来把这油条吃了。吃了油条有劲，你藏起来保准他们找不到你。”
丁顺接过宁静秋递给自己的半根油条，咬了一口，“谢谢静秋姐。”
游戏结束了，丁顺回到家，丁大娘看到丁顺的衣服上是黑一块绿一块的。黑的是粘上了泥土，绿的是因为碾压蒲公英而染上的颜色。看到丁顺身上这么脏，丁大娘不仅没有责怪儿子，反而高兴了，“小伙伴们又带你一起玩了？”“是。”“开心了吧？”“嗯，开心。”“他们怎么又带你玩了呢？”“是静秋姐说他们了，静秋姐还给我油条吃了呢。”“哦，顺子，记住。你是男人，静秋姐是女孩子。今后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要学会护着女人。而不能靠女人替咱们出头，懂了吗？”“娘，我懂了。”
约十多年前，宁家庄宁静秋家，夏，白天，晴。
宁家庄东头老宁家的小院里，黄瓜、丝瓜、豆角满院。一张小桌子旁，宁静秋正在教丁顺识字、写字。此时，宁静秋十四五岁，丁顺十二三岁。
“顺子，这个字念‘人’。”丁顺跟着宁静秋一句一句地说着。
“人。”“就是顶天立地的人。”“顶天立地的人。”“这个字这么写，姐来教你。”
宁静秋手把手的教着丁顺写字。这时静秋妈送来一盆洗净的黄瓜，宁静秋抓起一根黄瓜，一掰两断，递了一截给丁顺，“顺子，来，吃了黄瓜再写。”
九年前，宁家庄村口，秋，白天，晴。
宁家庄村口。丁顺早早的就站在村头的大银杏树下，因为他知道今天是宁静秋去南京上大学的日子。这时，宁静秋在父母及家人的陪伴下，走到了村口。宁静秋也看到了丁顺，宁静秋走过来握着丁顺的手，“顺子，你在家也好好学习。将来也能像姐这样去南京、去扬州、去龙城读书上学。”“可我家……”“你家没钱是吧？等姐有钱了就寄给你。你去买书买笔，好好学习。”“嗯。”
宁静秋回身又和他娘拥抱了一下，宁静秋和大家挥挥手走向了前方。
丁顺站在那里看着宁静秋远去的背影，这个背影从此就深深的刻在了丁顺的心里，再也没有消逝过。
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丁顺没有应答，而是直接过去打开了门。丁顺见到进来的人是赵忠辉，“你是？”
赵忠辉：“我姓赵，我们刚刚见过面的。”
丁顺似乎一下子想起来了，“啊，请进，请进吧。”
赵忠辉走进屋里，看到丁顺给宁静秋设的灵堂。赵忠辉过去上了三柱香，拱手鞠了三个躬。
赵忠辉给宁静秋的牌位上香鞠躬后转身朝向丁顺，“你这么做，不会给你自己添麻烦吧？”
丁顺：“我不在乎了。再说了，日本人都知道这是我家，他们不会进来找事的，皇协军的弟兄们就更不会过来造次了。”
“这样最好。静秋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多年的同志战友。她的牺牲是我们的重大损失，也是我心头永远的痛。”听到赵忠辉这么说，压抑在丁顺心头的痛苦一下子全都迸发出来。丁顺一下子抱住了赵忠辉放声大哭，“大哥。”
赵忠辉轻轻地拍拍丁顺，“兄弟哭吧，我知道你对静秋的感受，哭出来会好受些。”
丁顺哭了一会缓过神来，“大哥，请坐吧。”
赵忠辉拉过一张板凳就坐了下来，“谢谢。我今天来……”
赵忠辉话还没说完，丁顺抢着说，“我也正愁找不到你们呢。”
“我们都和静秋一样，是重信践诺之人。”“知道，知道。和静秋姐一样的人都错不了。”
赵忠辉：“你先说吧，你要找我干什么？”
丁顺：“大哥，我想参加你们。”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尽管静秋姐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共产党、新四军。”“那你为什么要参加新四军？”“我要像静秋姐那样。”“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仅仅是因为对静秋姐的感情，而要加入新四军，我们表示理解但不能接受。”
丁顺：“不，不。我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也不是不懂事理。我身在鬼子堆里，每天看到的、听到的无不敲打着自己的灵魂。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不能就这样活着。所以，我从来不让自己的手下祸害老百姓。”
赵忠辉：“你的情况静秋牺牲前也和我说了不少。对你多次冒险帮助我们，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那些都是静秋姐交代我的，我义无反顾。”“尽管那些事情，你都是冲着静秋才去做的，带有浓厚的个人色彩，但同时也表示你还保有一颗正直勇敢的心。”“那是，那是。”
赵忠辉：“是你一个人想过来，还是？”
丁顺：“最起码仇三、贺四两兄弟肯定会跟着我的。队里的其他兄弟其实也早有异心，只是我还没有和他们说过。”
“好，丁顺兄弟。我代表新四军方面正式和你说，我们接受你的意愿，但认为目前你还是继续留在敌营更为有利。”“什么意思？”“就是虽然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但还要继续穿着这身皮，做着和以前同样的事。”“明白，就是白皮红心。”“不要急着去做其他人的工作，成熟一个发展一个。首先要以确保自身的安全为主。”“明白，明白。”
赵忠辉又问道，“那天晚上回去后日本人没找你们的麻烦吗？”
丁顺：“没有。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三人参加了当晚美智子去教会学校的抓捕行动。”
赵忠辉：“怎么回事？”
丁顺：“当晚我们的任务是在街面搜捕。美智子带着卡车向学子街方向赶去的过程中，偶然看到我们正在街道上进行搜查。美智子担心自己带的兵力不够，便临时叫上我们一起去了。而且一同去的便衣和侦测车上的日本人全都被你们打死了，这样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们也一起去过现场。你们撤退之后，我们也开溜了，继续装模作样地到街面上进行搜捕。到现在连个找我们问话的人都没有。”
赵忠辉：“这就好，以后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谢谢大哥。”“最近，我们可能要有一个行动，到时候需要你的配合。”“既然我已经申请加入了新四军，一切都听你的。”“好，你就听通知吧。”“哎。”
杜月明、蒋光照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门，撑起雨伞远远地跟上了徐午德。
杜月明、蒋光照远远地跟着徐午德。徐午德招手上了一辆人力车，杜月明、蒋光照也要了一辆人力车，就这样两辆人力车一前一后的跑着。前车一直到了白马路樱花居酒屋门前才停下。徐午德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就进了樱花居酒屋。此时杜月明、蒋光照也远远的下了车，逐渐的向樱花居酒屋靠拢。
杜月明：“咱们也别太靠近了，就在这里对特派员实施保护。”
蒋光照：“明白。”
杜月明、蒋光照分别掩藏于两棵大树后，眼睛一直盯着樱花居酒屋的方向。
樱花居酒屋里面，徐午德摇头晃脑地走进一个包间。包间里榻榻米上有一个矮腿四方桌，桌上有几壶清酒和几个菜碟。两个衣衫单薄的日本女人已经跪在榻榻米上，见到徐午德进来，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两个日本女人替徐午德宽衣解带后，徐午德盘腿坐下。一个日本女人坐到徐午德的大腿上给他倒上了酒。徐午德就势把这个为他倒酒的日本女人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个包间里从此就没有断过滛荡的笑声。
樱花居酒屋门前的两棵大树后。尽管杜月明、蒋光照打着雨伞，但他们的裤管甚至上衣的下摆还是湿透了，在秋夜里冷得浑身发抖。
蒋光照：“杜兄，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反正特派员也不让我们过来。”
杜月明：“也行，还不知道他啥时候出来呢。”
正说着樱花居酒屋的大门打开了，徐午德走了出来。开门的当口还能清楚地看到里边有两个花枝招展的日本女人拱手相送。
徐午德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招手上了一辆人力车。车一走远，杜月明、蒋光照也招手上了另一辆的人力车。人力车到了怡红院门口，老鸨满脸堆笑地在门口迎接着客人。徐午德用雨伞挡住脸，又拉了拉衣领，压低了帽檐，快步走到怡红院门口高大的牌楼下。老鸨迎上前来刚要说话。徐午德手一挥，吓了老鸨一跳，徐午德抬腿跨进了怡红院。
白天，一辆人力车在河沿巷街道上行驶，赵忠辉坐在车上看着街道两旁，生怕错过了河沿巷76号。
赵忠辉：“师傅，河沿巷76号哈，别跑过了。”
人力车夫：“知道，错不了。”
到了76号门前。人力车夫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就这了，没错吧？”
赵忠辉：“是，是。”赵忠辉下了车，左右看了一下，就躬下腰敲了敲门。
丁顺家的堂柜上摆放了一幅宁静秋的黑白照片，照片前面点了三支蜡烛，蜡烛旁摆放了两个盆碟。一个盘里倒扣着一碗米饭，一个盘里放了一条红烧鲫鱼。这些的旁边还有一个香炉，几柱供香在香炉里冒着香烟。
丁顺一身黑衣打扮，站在堂柜前向着宁静秋的照片行礼。丁顺低着头，久久地也没有抬起来。显然，丁顺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
约二十年前，宁家庄村头地里，冬，夜，晴。
一个冬天的夜晚，月朗星稀。宁家庄村头的一片地里，长满了尺把高的蒲公英。几个孩子头上戴着自己编织的树枝、草叶帽子，腰上缠着一根草绳当做武装带。他们在蒲公英地里匍匐前进，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田埂上，此人就是儿时的丁顺。这是因为丁顺幼年丧父，家境贫寒，连小孩子都对他另眼相看，谁也不愿把他拉到自己的一伙里进行游戏。
这时，九岁的宁静秋走过来了，“顺子。”“静秋姐。”“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呢？”“他们都不带我玩。”“为什么？”
丁顺一时语塞。宁静秋有点明白了，她一下子跳进了蒲公英地里，看到隐蔽着的孩子就叫“在这里，在这里。”只要看到隐蔽着的就大声的叫喊，“在这，在这。”
那帮孩子看有人捣乱，捉迷藏的游戏是玩不成、进行不下去了，全都从蒲公英地里钻了出来，“静秋姐。”
“你们不要欺负人。顺子也是咱们一个庄上的，你们为什么不带他一起玩呢？”“我们……”“要是不带顺子一起玩，我就让你们也玩不成你。不管你们躲在哪，我就告诉对方。”“好好，我们带顺子一起玩不就得了。”“嗯，可以。”
一个小伙伴上来，拉着丁顺，“顺子，来和我们一伙吧。”
丁顺：“好。”
丁顺高高兴兴的跟着小伙伴去玩了。
宁静秋：“顺子，过来把这油条吃了。吃了油条有劲，你藏起来保准他们找不到你。”
丁顺接过宁静秋递给自己的半根油条，咬了一口，“谢谢静秋姐。”
游戏结束了，丁顺回到家，丁大娘看到丁顺的衣服上是黑一块绿一块的。黑的是粘上了泥土，绿的是因为碾压蒲公英而染上的颜色。看到丁顺身上这么脏，丁大娘不仅没有责怪儿子，反而高兴了，“小伙伴们又带你一起玩了？”“是。”“开心了吧？”“嗯，开心。”“他们怎么又带你玩了呢？”“是静秋姐说他们了，静秋姐还给我油条吃了呢。”“哦，顺子，记住。你是男人，静秋姐是女孩子。今后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要学会护着女人。而不能靠女人替咱们出头，懂了吗？”“娘，我懂了。”
约十多年前，宁家庄宁静秋家，夏，白天，晴。
宁家庄东头老宁家的小院里，黄瓜、丝瓜、豆角满院。一张小桌子旁，宁静秋正在教丁顺识字、写字。此时，宁静秋十四五岁，丁顺十二三岁。
“顺子，这个字念‘人’。”丁顺跟着宁静秋一句一句地说着。
“人。”“就是顶天立地的人。”“顶天立地的人。”“这个字这么写，姐来教你。”
宁静秋手把手的教着丁顺写字。这时静秋妈送来一盆洗净的黄瓜，宁静秋抓起一根黄瓜，一掰两断，递了一截给丁顺，“顺子，来，吃了黄瓜再写。”
九年前，宁家庄村口，秋，白天，晴。
宁家庄村口。丁顺早早的就站在村头的大银杏树下，因为他知道今天是宁静秋去南京上大学的日子。这时，宁静秋在父母及家人的陪伴下，走到了村口。宁静秋也看到了丁顺，宁静秋走过来握着丁顺的手，“顺子，你在家也好好学习。将来也能像姐这样去南京、去扬州、去龙城读书上学。”“可我家……”“你家没钱是吧？等姐有钱了就寄给你。你去买书买笔，好好学习。”“嗯。”
宁静秋回身又和他娘拥抱了一下，宁静秋和大家挥挥手走向了前方。
丁顺站在那里看着宁静秋远去的背影，这个背影从此就深深的刻在了丁顺的心里，再也没有消逝过。
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丁顺没有应答，而是直接过去打开了门。丁顺见到进来的人是赵忠辉，“你是？”
赵忠辉：“我姓赵，我们刚刚见过面的。”
丁顺似乎一下子想起来了，“啊，请进，请进吧。”
赵忠辉走进屋里，看到丁顺给宁静秋设的灵堂。赵忠辉过去上了三柱香，拱手鞠了三个躬。
赵忠辉给宁静秋的牌位上香鞠躬后转身朝向丁顺，“你这么做，不会给你自己添麻烦吧？”
丁顺：“我不在乎了。再说了，日本人都知道这是我家，他们不会进来找事的，皇协军的弟兄们就更不会过来造次了。”
“这样最好。静秋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多年的同志战友。她的牺牲是我们的重大损失，也是我心头永远的痛。”听到赵忠辉这么说，压抑在丁顺心头的痛苦一下子全都迸发出来。丁顺一下子抱住了赵忠辉放声大哭，“大哥。”
赵忠辉轻轻地拍拍丁顺，“兄弟哭吧，我知道你对静秋的感受，哭出来会好受些。”
丁顺哭了一会缓过神来，“大哥，请坐吧。”
赵忠辉拉过一张板凳就坐了下来，“谢谢。我今天来……”
赵忠辉话还没说完，丁顺抢着说，“我也正愁找不到你们呢。”
“我们都和静秋一样，是重信践诺之人。”“知道，知道。和静秋姐一样的人都错不了。”
赵忠辉：“你先说吧，你要找我干什么？”
丁顺：“大哥，我想参加你们。”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尽管静秋姐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共产党、新四军。”“那你为什么要参加新四军？”“我要像静秋姐那样。”“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仅仅是因为对静秋姐的感情，而要加入新四军，我们表示理解但不能接受。”
丁顺：“不，不。我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也不是不懂事理。我身在鬼子堆里，每天看到的、听到的无不敲打着自己的灵魂。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不能就这样活着。所以，我从来不让自己的手下祸害老百姓。”
赵忠辉：“你的情况静秋牺牲前也和我说了不少。对你多次冒险帮助我们，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那些都是静秋姐交代我的，我义无反顾。”“尽管那些事情，你都是冲着静秋才去做的，带有浓厚的个人色彩，但同时也表示你还保有一颗正直勇敢的心。”“那是，那是。”
赵忠辉：“是你一个人想过来，还是？”
丁顺：“最起码仇三、贺四两兄弟肯定会跟着我的。队里的其他兄弟其实也早有异心，只是我还没有和他们说过。”
“好，丁顺兄弟。我代表新四军方面正式和你说，我们接受你的意愿，但认为目前你还是继续留在敌营更为有利。”“什么意思？”“就是虽然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但还要继续穿着这身皮，做着和以前同样的事。”“明白，就是白皮红心。”“不要急着去做其他人的工作，成熟一个发展一个。首先要以确保自身的安全为主。”“明白，明白。”
赵忠辉又问道，“那天晚上回去后日本人没找你们的麻烦吗？”
丁顺：“没有。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三人参加了当晚美智子去教会学校的抓捕行动。”
赵忠辉：“怎么回事？”
丁顺：“当晚我们的任务是在街面搜捕。美智子带着卡车向学子街方向赶去的过程中，偶然看到我们正在街道上进行搜查。美智子担心自己带的兵力不够，便临时叫上我们一起去了。而且一同去的便衣和侦测车上的日本人全都被你们打死了，这样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们也一起去过现场。你们撤退之后，我们也开溜了，继续装模作样地到街面上进行搜捕。到现在连个找我们问话的人都没有。”
赵忠辉：“这就好，以后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谢谢大哥。”“最近，我们可能要有一个行动，到时候需要你的配合。”“既然我已经申请加入了新四军，一切都听你的。”“好，你就听通知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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