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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案情分析

    武靖本以为,在探知苍山七虎的人全部“撤退”后,铁青会很快来报喜。岂料,连着两天都没动静。

    他好几次都想下山去问个清楚,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一来,屠戮刚结束那会儿,蓝衣人向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瞥,实在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慑,让他不得不怀疑蓝衣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他甚至有点歇斯底里地认为,蓝衣人此时就藏匿在附近,只要他一离开思过岩,蓝衣人很可能随时会杀了他灭口。

    二来,武靖已经猜到,此时大师姐若云和陆师叔估计正在搞秋后算账那一套,作为喜欢四处惹事生非的大侠女铁青,眼下只怕自身难保。在没有对好口供的情况下,自己如果贸然下去,非但帮不了她什么忙,甚至很可能会让她罪加一等。

    果不其然,两天后的晚上,若云、铁青和四师兄沐羽生穿着夜行衣,各骑一匹马出了一趟青云院,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三人的马背上还多了一个大布袋。

    哦,对了,铁青的头耷拉着,完全没了以往那种盖世女侠的风采。

    很明显,她已经招供了!

    次日一早,往日不可一世的河东狮姐就自带草席被子衣物等日用品,垂头丧气住进了思过岩天字二号牢房。

    这种时候,作为过来人,武靖当然不会傻乎乎去触霉头,甚至连招呼都不敢打。

    平静和沉默,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啊!

    果然,在天字二号牢房闷了整整一个白天的铁青,到了晚上,终于像火山喷发一样,乱吼乱叫,还将卧室里能抓起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扔到外面。

    足足让她发泄了大半个时辰,武靖才敢现身,在观景台默默收拾残局。

    “我的M呀,简直太残暴了!”

    当蹲在地上,拾起那个切口齐刷刷的木雕狮子头时,武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浑身打了好几个冷战。

    作为资深暖男,收拾残局的事情,他前世当然做过不少,但从未见过如此残暴的行为。这一刻,武靖心里甚至第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死铁柱,你给我起来!”

    河东狮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就站在离武靖不到一米的地方。

    “不是吧?大姐,我......我只是好心帮你收拾一下而已,你该不会像对木雕狮子一样对待我吧?”武靖小声嘀咕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站起来。

    “快把东西扔掉!”铁青仍是恶狠狠的口气。

    武靖用无辜的眼神瞄了一下铁青,终于乖乖放下刚刚叠好的被子和那只木雕狮子头,双手抱头,双腿微微打开,扎了个小马步,闭着眼睛迎接不可避免的家暴。

    “很多时候,男人的肉沙包才是解放女人天性的最佳道具!”

    这句话是前世某个长期被妻子家暴的著名男明星的格言,武靖深以为然。

    可他万万没想到,强悍无比的河东狮姐竟秒变受尽委屈的小绵羊,整个身子直接扑进武靖怀里,双手死死抱紧武靖的腰腹,嚎啕大哭一阵后,终于一边哭一边倾诉苦水道:

    “呜呜呜.....我也是为了咱们院里着想呀,去年这个时候,院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那天我在竹林里发现了两个箱子,里边装满了碎银,于是......于是我就把它藏了起来,呜呜呜.....”

    三师姐,这个尺度好像有点大了......对于铁青这个亲密无间的举动,武靖毫无思想准备,浑身触电一般哆嗦,好一会儿才松开抱着头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道:

    “三.....三师姐,你.....你能不能松开一点点啊?你这样,我.....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就不!死铁柱,都是你害的,无端端要学什么骑马,要不是这样,我根本不会走那条道,根本不会碰上苍山七虎的人。呜呜呜......我哪知道那两个木箱,除了上边那层是碎银外,底下装的全是金条啊?而且,那些金条,竟然都刻着官印。大师姐说,这件事情很可能会让全院上下送了命。呜呜呜......柱子,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啊?刻着官印的金条?怎么会这样?”武靖大吃一惊。

    他之前一直猜测,那两个木箱子装的应该是苍山七虎从客商那里抢劫来的不义之财,拿来花花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江湖上黑吃黑是常有的事,而且以当天晚上那种情景,只能算苍山七虎他们行了八辈子都不可能撞上的大霉运,简直是白送的。

    可眼下,事情牵扯到官府,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好,这两箱金条,正是州府进贡给朝廷的岁奉税银。抢劫朝廷税银,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直接杀头,不株连九族就算万幸了。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九个多月,官府还没追查到苍山七虎头上,说明苍山七虎的保密工作也做得滴水不漏,若前两天的那几个蓝衣人果真已经把苍山七虎的人全干掉了,此事暂时倒也没有太大的纰漏。

    可那八个蓝衣人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呢?他们到底是敌是友?到底出于何种目的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武靖也不管铁青愿不愿意,直接掰开她的手,将她一把推开,第一次用严肃的目光望着她道:

    “三师姐,你冷静一点,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得老老实实回答,因为那非常重要!”

    铁青听了果然擦了擦眼泪,停住了抽泣,用特别奇怪的目光重新打量几遍这个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铁柱”,过了好久才用力点了点头。

    见她的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下来,武靖才把前两天无意中见到的事情告诉铁青。当然,他隐瞒了天眼的事情,只说,依稀看见有几个着披风的人把马路上放哨的四个山匪放倒,之后又见他们潜入了两旁的树林,几分钟后,他们从树林里出来,不知在四具尸体上做了什么手脚,不一会儿那些尸体就不见了。

    铁青听完后,愣了好久才恍然大悟道:

    “哦,天哪!太不可思议了!那应该是巫神教的人,难怪我前天上午去查探时,发现地上有好多血迹,还有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但却没有看见一具尸体,原来却是被他们用药水化了。”

    “三师姐,你觉得那些人,会不会是师傅派来的?”武靖趁机插了一嘴,将经过两天反复推敲得出的可能性最大的猜测抛出来。

    “不!绝不可能!铁柱,你怎么能这么怀疑师傅?要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平常最讨厌打打杀杀这种事情,莫说一下杀这么多人,他在院里时,可是连捕猎都不准我去的。”

    铁青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武靖这一猜测。

    “哦,对不起,三师姐,我确实不应该质疑师傅的人品。只是事情实在过于巧合,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手,那不明显是在帮我们解困吗?”

    根据铁青对师傅的性格描述,其实武靖已经基本将这个推测排除在外,不过他前世毕竟在警务署混过几年,对于案件,只要心里有疑问,惯性使然,还是忍不住就事论事,直陈疑点。

    铁青蹙眉沉思片刻才道:

    “我倒觉得十有八九是他们的仇家。早在去年底我就调查过了,苍山七虎十几年前在江州崛起,最兴旺时手下喽啰近千人,近几年依仗擎天虎五品武力,横行霸道,结了不少仇家,直到去年初他们才开始在鹿州露面,还刚好在离这五十多里的黑风岭落脚。

    柱子,你想啊,若不是为了逃避实力强大的仇家,他们何苦放弃十几年基业,放着富庶的江州不待,偏偏跑到战国九个州中最贫瘠、最荒凉的鹿州来混?”

    被铁青这么一说,武靖也觉得糊涂起来,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也找不到论据来反驳。

    “咳!行了,柱子,不用太费神了。等过几天大师姐气消了,我就跟她说清楚,然后再去树林里找找,如果能找着他们的兵器,对了,还有锣鼓什么的,说明他们就不是撤退,而是全部被巫神教的人杀了。这样的话,任官府怎么查,肯定也不会查到咱们青云院的头上。”

    大概觉得无论苍山七虎还是那两箱金条,如今都对青云院构不成威胁,铁青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

    武靖徐徐点头表示附和,随后想了想,又建议铁青找时间去黑风岭核实一下苍山七虎大本营的情况,以免判断失误,给院里造成不可挽回的凶险局面。

    经过不到半个时辰的案情分析,铁青看武靖的眼神终于从俯视变成了平视,甚至看他的时候,心跳有些加速,双颊还有些微微泛红。

    可惜,对于铁青这些微妙的变化,武靖却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心思仍然全放在那八个蓝衣人身上,虽说已经默认了铁青的推测,但他心里却仍是有些七上八下,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也许是怕影响武靖修炼,虽说同住在思过岩,相隔不到百米,但铁青此后不仅没有主动找过武靖,甚至每次武靖借机过来套近乎,都被她婉言相拒,让武靖觉得好不扫兴。

    三天后,送饭的哑巴叔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院长很快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