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生雨夜渡暗河2
话说，何生与阿牛主仆一惊一乍，在密林里面一时走，一时跑，弄的两人是精疲力尽。
先停下来的是何生，他原本发现了一丝异常，便唤阿牛来确认。
结果，却被阿牛吓的又跑了一路，现在正扶着他直喘气。
“你这个小厮，我只是让你看看新坟，是否感觉有些奇怪，倒被你吓了一路。”
阿牛也是喘的厉害，“少爷...哪里有何异常....我只是...被那倒下的...幡...吓住了嘛。”
少爷嘿嘿一笑，拍了拍阿牛瘦弱的肩膀，“我原有些奇怪...刚刚那个坟...怎么和我们进密林时....那个新坟...有些相像罢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嘿...”
何生此时还能轻笑几声，说明刚才这一路小跑之后，多了些胆气。
但阿牛却没有立即回答何生，片刻之后，只传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我...也觉得...像...像...”
何生有些饿了，正想从阿牛的前衣里拿出一个烧饼，听到阿牛的话，哂笑道：
“嘿，是吧，我觉得刚才那坟确实和之前见过的新坟很像。”
“不是...少爷...我...我是说...这座坟...”
阿牛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
何生有些奇怪，便停下了翻找的动作，看了看小仆，发现他此刻正僵直着身体，仿佛魔怔一样，看着前方。
顺着阿牛的视线，何生也看向了道路的右侧，原来不远处也有一座新坟：
新鲜的黄土，满地撒落的黄白纸钱，两根矗立的招魂幡在坟头两侧，关键是，其中一根...
其中一根也倒在了坟上，而且...幡也盖在了坟头。
和刚才的那坟，一模一样....
......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然后闷的一声，雷声滚滚而来。
何生睁大了双眼，莫大的恐惧笼罩住全身，喉咙里仿佛被何物堵住一般，发不出一丝声响。
闪电一瞬间让密林亮如白昼，模样更加可怖。
何生颤抖的双手用力扶着小仆的肩膀，发现他也在瑟瑟发抖。
主仆两人很有默契，不敢吭声，撒腿继续往前跑去。
这次两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
看着路旁右侧那座又出现的新坟，主仆两人实在是跑不动了，正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少爷...这怕是老人说的...鬼打墙...”小仆开始说话了。
“好像是...好像是的...这一路...我们已经...见过四次它了。”
少爷看着新坟，这个“它”指的就是这座坟了。
小仆也盯着新坟，说：“那...少爷...我们怎么办？”
被折腾了这一路，少爷也没有之前那么怕了，毕竟是个读书人，心里并没有那么些怪力乱神的想法。
“鬼打墙...应该就是迷路了...我们不要怕。”
阿牛一直对自家少爷很是佩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真的放松了不少。
“少爷...要不我们回头走走？”
小仆确实是聪明伶俐，既然刚进密林时，就看到这座新坟，那代表入口就在附近。
“这...”这回换少爷心里没底了，小仆的心思他知道，但是...
但是自小家里人就说，夜里过坟地，不要走回头路，因为...回头有鬼！
呸呸呸，小仆干呸了几口，想是也想到了这句话。
江南之地，古时都有老话。
比如过坟地要目不斜视，更不可走回头路，否则易被野鬼迷惑。
虽说是迷信之言，但此禁忌大多在人心头已根深蒂固，不可触犯。
走也走不出去，两人干脆便不走了，歇在原地休息，小仆还拿出了两个烧饼，和少爷一起就着雨水充饥。
一盏茶之后，两人都恢复了些体力，便又开始思考如何离开此地。
想来想去，似乎又只有回头这一条路。
两人万般纠结，思虑再三，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回头，走走看！
虽然回头也有可能遇到“鬼打墙”，但总要试试的。
正当两人回头准备行路之时，突然发现后路有微弱的火光正往这边过来，像是....防风的油灯。
主仆两人欣喜若狂，便迎了上去。
走出一里地之后，果不其然的，就看见三个人披着雨衣斗笠，提着油灯向这边走来。
提油灯的人领头，黑衣黑裤，还用黑布包了脸，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两只眼睛，想来是因为密林里水汽太大之故。
后面两人都是男子，打扮普通，何生并不认识，看穿着当是附近的乡民。
其中一名男子姓邱，看到何生主仆，十分友好，笑着说道：“公子是否也是迷路了？”
听闻此言，何生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是，是，我主仆两人确实迷路了，正打算返回呢。”
“哈哈哈，我们也一样，幸好遇到这位王大哥。”另外一位陈姓男子指了指提油灯的黑衣男子说道。
“是啊，今日真是鬼天气，这密林之路本不难走，今日倒是蹊跷。”邱姓男子说道。
“返回也是会迷路的，不如一起结伴前行吧，这位王大哥有防风油灯，我们不会再迷路的。”
何生本也不愿回头，看到大家这么多人，早就想搭伴而行了，又听到邱姓男子邀请，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于是，向三位欠了个身子，行了个礼，便打算随着三人往前路继续走。
看到何生主仆二人加入进来，领头的这位王姓大哥倒也没说什么，只看了看两人，便轻轻说道：“走吧。”
此人性子或许天生较淡，何生倒也不以为意。
一路行来，何生与后面的邱、陈两位男子，倒是颇为投机，聊个不停。
毕竟大家都是附近之人，不会有隔阂，况且本地民风淳朴，乡民多热情。
而且，两人在知道何生就是何员外的公子后，是更加殷勤，连称何大善人，还夸奖何生一表人才。
看来何员外的善举，在黄县周围是真的颇得民心。
就连一路一声不吭的王大哥，也是侧目多看了何生几眼。
父亲被人夸奖，何公子自然是高兴的，便让小仆阿牛拿出剩下的烧饼分给三人，以便充饥，补充体力。
邱、陈两位点头谢过，接过烧饼，就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
倒是这位王大哥，向何生点头致谢后，就将烧饼收在前衣里，并没有立刻吃。
众人稍事休息后，便继续赶路。
果不其然，有王大哥带路后，大家这次并没有迷路，半个时辰后，五人便顺利的走出了密林。
只是下了几个时辰的大雨后，渡河河水暴涨，平时可以直接淌过去的渡河，如今可不行了。
众人都有些着急。
这时王大哥说：“我知前方一处水滩较浅，可以渡过，你们随我来。”
此时，众人对王大哥都颇为佩服，毕竟刚刚可是把大家从“鬼打墙”的密林里面带了出来。
于是，众人便点头跟随。
约莫走出一里之后，王大哥突然停下脚步，对邱、陈二人说：“你二人去前方等我，我与何公子说句话就来。”
邱、陈二人有些奇怪，王大哥便说：“何公子是去大龙镇，无需随我等走远路，我指一处近路给他，你二人前方等我，我随后就来。”
想到王大哥或许与何公子有私话要讲，两人便知趣先行，留下他和何生主仆三人。
何生起初也有些奇怪，但听到王大哥的解释，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感觉还是有些怪。
正在思索间，听到这位王大哥说：“月前王屋后村，有一家男子溺水而亡，留下孤儿寡母，无力安葬丈夫，幸好得何员外垂帘，赠钱帛才可入土，王某在这里谢过了。”
何生不知父亲所为，想来事情是有的，便回礼道：
“父亲大人乐善好施，一向如此，你大可不必，大哥莫非是王家亲戚？”
何生的这句问话，王哥并未回答，反而自顾自说道：
“今夜我与那邱、陈二人有事要办，你不可跟随，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你可往南走两里，会见河边有块磨盘大的石头，彼处水浅，公子可过河，当保无虞。”
说完这些话，也不等何生反应，这位王大哥便扭头追赶邱、陈二人而去。
何生愣在当场，体味王大哥话里的意思，心道：莫非这三人是强人？幸好父亲平日常做好事，对方是看着父亲的面上才放过了自己？
阿牛站在旁边，自然也是听不懂这位王哥话里的意思，远远的看到对方赶上邱、陈二人之后，便继续前行，就唤了唤少爷，
“少爷，他们三人走了，我们走不走？”
何生思索片刻，发现自己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庆幸之余，拍了拍胸口，说道：“我们也走吧。”
刚走百步，就听到阿牛说：“少爷，你看，他们居然就在那里过河了。”
原来，阿牛一直好奇他们三人，没走几步就回头看，好在河边是条直路，即便是隔了里许，在此刻还是可以模糊看到。
何生听到小仆之言，也回头望去。
此时，雨已停歇，夜色惨白，与河水倒印，更是明亮。
只见河中远远的有两人正在小心渡水，却不见王大哥。
突然，河水升起一阵大浪，把正在渡水的邱、陈两人瞬间卷进了河里，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的是，大浪过后，也没有见到两人浮出水面呼救，就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
而且，那位王大哥自始至终就未现身。
“这...”何生惊起一身冷汗，这场面太不寻常了。
又想起刚才王大哥之言，更是诡异莫名。
“阿牛...刚才从新坟过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墓碑上的名字。”
“少爷，隔这么远，肯定没有看到的，不过...”
“什么...”
“招魂幡上好像写了个王字。”
......
“这次是真撞鬼了！”何生想了想刚才王哥和他说的那两句话。
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扭头就往南边跑去，小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少爷后面跑。
待跑了两里地后，两人果然看到河边一个磨盘大的石头，阿牛过去试了试水，确实很浅，仅仅没过小仆的鞋面。
两人正准备渡河，忽然听到喵呜一声，原来河边一根木头上正抱着一只黄猫，在水上挣扎，想来是猫想过河，但又过不去，差点淹死。
何生想到今夜是父亲日间常行善举才侥幸活命，便生了怜悯之心，抱起黄猫，同小仆渡河而去。
回到家后，何生将今夜之事与父亲讲起。
何员外想起月前，确实赠了钱帛与王屋后村一家，让其安葬不幸落水的丈夫。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何员外说：“那王家丈夫早年间还在我家店铺做过帮工，人也十分勤快，娶妻后，便回家种田，你那时还小，自然是没见过的。”
“月前，王家村正便来找我，告知此事，还说王家丈夫死的十分蹊跷，因为他水性其实很好，不应该溺水而亡。”
“现在看来，那邱、陈二人当是害死王家丈夫的真凶，他这番回来是找他二人索命的。”
何生点头称是。
经历此番，何生十分庆幸，从此便收心在家读书，修身养性，可半月之后，他还是病倒了。
何生病症奇怪，每日痴语，日渐消瘦，都说是中邪了。
何员外遍寻名医，都是药石不济。
最后听说梅县据龙山后圣观有位陆道长，道法高深，还擅长堪舆驱鬼之术，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着人去请。
先停下来的是何生，他原本发现了一丝异常，便唤阿牛来确认。
结果，却被阿牛吓的又跑了一路，现在正扶着他直喘气。
“你这个小厮，我只是让你看看新坟，是否感觉有些奇怪，倒被你吓了一路。”
阿牛也是喘的厉害，“少爷...哪里有何异常....我只是...被那倒下的...幡...吓住了嘛。”
少爷嘿嘿一笑，拍了拍阿牛瘦弱的肩膀，“我原有些奇怪...刚刚那个坟...怎么和我们进密林时....那个新坟...有些相像罢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嘿...”
何生此时还能轻笑几声，说明刚才这一路小跑之后，多了些胆气。
但阿牛却没有立即回答何生，片刻之后，只传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我...也觉得...像...像...”
何生有些饿了，正想从阿牛的前衣里拿出一个烧饼，听到阿牛的话，哂笑道：
“嘿，是吧，我觉得刚才那坟确实和之前见过的新坟很像。”
“不是...少爷...我...我是说...这座坟...”
阿牛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
何生有些奇怪，便停下了翻找的动作，看了看小仆，发现他此刻正僵直着身体，仿佛魔怔一样，看着前方。
顺着阿牛的视线，何生也看向了道路的右侧，原来不远处也有一座新坟：
新鲜的黄土，满地撒落的黄白纸钱，两根矗立的招魂幡在坟头两侧，关键是，其中一根...
其中一根也倒在了坟上，而且...幡也盖在了坟头。
和刚才的那坟，一模一样....
......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然后闷的一声，雷声滚滚而来。
何生睁大了双眼，莫大的恐惧笼罩住全身，喉咙里仿佛被何物堵住一般，发不出一丝声响。
闪电一瞬间让密林亮如白昼，模样更加可怖。
何生颤抖的双手用力扶着小仆的肩膀，发现他也在瑟瑟发抖。
主仆两人很有默契，不敢吭声，撒腿继续往前跑去。
这次两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
看着路旁右侧那座又出现的新坟，主仆两人实在是跑不动了，正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少爷...这怕是老人说的...鬼打墙...”小仆开始说话了。
“好像是...好像是的...这一路...我们已经...见过四次它了。”
少爷看着新坟，这个“它”指的就是这座坟了。
小仆也盯着新坟，说：“那...少爷...我们怎么办？”
被折腾了这一路，少爷也没有之前那么怕了，毕竟是个读书人，心里并没有那么些怪力乱神的想法。
“鬼打墙...应该就是迷路了...我们不要怕。”
阿牛一直对自家少爷很是佩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真的放松了不少。
“少爷...要不我们回头走走？”
小仆确实是聪明伶俐，既然刚进密林时，就看到这座新坟，那代表入口就在附近。
“这...”这回换少爷心里没底了，小仆的心思他知道，但是...
但是自小家里人就说，夜里过坟地，不要走回头路，因为...回头有鬼！
呸呸呸，小仆干呸了几口，想是也想到了这句话。
江南之地，古时都有老话。
比如过坟地要目不斜视，更不可走回头路，否则易被野鬼迷惑。
虽说是迷信之言，但此禁忌大多在人心头已根深蒂固，不可触犯。
走也走不出去，两人干脆便不走了，歇在原地休息，小仆还拿出了两个烧饼，和少爷一起就着雨水充饥。
一盏茶之后，两人都恢复了些体力，便又开始思考如何离开此地。
想来想去，似乎又只有回头这一条路。
两人万般纠结，思虑再三，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回头，走走看！
虽然回头也有可能遇到“鬼打墙”，但总要试试的。
正当两人回头准备行路之时，突然发现后路有微弱的火光正往这边过来，像是....防风的油灯。
主仆两人欣喜若狂，便迎了上去。
走出一里地之后，果不其然的，就看见三个人披着雨衣斗笠，提着油灯向这边走来。
提油灯的人领头，黑衣黑裤，还用黑布包了脸，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两只眼睛，想来是因为密林里水汽太大之故。
后面两人都是男子，打扮普通，何生并不认识，看穿着当是附近的乡民。
其中一名男子姓邱，看到何生主仆，十分友好，笑着说道：“公子是否也是迷路了？”
听闻此言，何生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是，是，我主仆两人确实迷路了，正打算返回呢。”
“哈哈哈，我们也一样，幸好遇到这位王大哥。”另外一位陈姓男子指了指提油灯的黑衣男子说道。
“是啊，今日真是鬼天气，这密林之路本不难走，今日倒是蹊跷。”邱姓男子说道。
“返回也是会迷路的，不如一起结伴前行吧，这位王大哥有防风油灯，我们不会再迷路的。”
何生本也不愿回头，看到大家这么多人，早就想搭伴而行了，又听到邱姓男子邀请，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于是，向三位欠了个身子，行了个礼，便打算随着三人往前路继续走。
看到何生主仆二人加入进来，领头的这位王姓大哥倒也没说什么，只看了看两人，便轻轻说道：“走吧。”
此人性子或许天生较淡，何生倒也不以为意。
一路行来，何生与后面的邱、陈两位男子，倒是颇为投机，聊个不停。
毕竟大家都是附近之人，不会有隔阂，况且本地民风淳朴，乡民多热情。
而且，两人在知道何生就是何员外的公子后，是更加殷勤，连称何大善人，还夸奖何生一表人才。
看来何员外的善举，在黄县周围是真的颇得民心。
就连一路一声不吭的王大哥，也是侧目多看了何生几眼。
父亲被人夸奖，何公子自然是高兴的，便让小仆阿牛拿出剩下的烧饼分给三人，以便充饥，补充体力。
邱、陈两位点头谢过，接过烧饼，就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
倒是这位王大哥，向何生点头致谢后，就将烧饼收在前衣里，并没有立刻吃。
众人稍事休息后，便继续赶路。
果不其然，有王大哥带路后，大家这次并没有迷路，半个时辰后，五人便顺利的走出了密林。
只是下了几个时辰的大雨后，渡河河水暴涨，平时可以直接淌过去的渡河，如今可不行了。
众人都有些着急。
这时王大哥说：“我知前方一处水滩较浅，可以渡过，你们随我来。”
此时，众人对王大哥都颇为佩服，毕竟刚刚可是把大家从“鬼打墙”的密林里面带了出来。
于是，众人便点头跟随。
约莫走出一里之后，王大哥突然停下脚步，对邱、陈二人说：“你二人去前方等我，我与何公子说句话就来。”
邱、陈二人有些奇怪，王大哥便说：“何公子是去大龙镇，无需随我等走远路，我指一处近路给他，你二人前方等我，我随后就来。”
想到王大哥或许与何公子有私话要讲，两人便知趣先行，留下他和何生主仆三人。
何生起初也有些奇怪，但听到王大哥的解释，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感觉还是有些怪。
正在思索间，听到这位王大哥说：“月前王屋后村，有一家男子溺水而亡，留下孤儿寡母，无力安葬丈夫，幸好得何员外垂帘，赠钱帛才可入土，王某在这里谢过了。”
何生不知父亲所为，想来事情是有的，便回礼道：
“父亲大人乐善好施，一向如此，你大可不必，大哥莫非是王家亲戚？”
何生的这句问话，王哥并未回答，反而自顾自说道：
“今夜我与那邱、陈二人有事要办，你不可跟随，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你可往南走两里，会见河边有块磨盘大的石头，彼处水浅，公子可过河，当保无虞。”
说完这些话，也不等何生反应，这位王大哥便扭头追赶邱、陈二人而去。
何生愣在当场，体味王大哥话里的意思，心道：莫非这三人是强人？幸好父亲平日常做好事，对方是看着父亲的面上才放过了自己？
阿牛站在旁边，自然也是听不懂这位王哥话里的意思，远远的看到对方赶上邱、陈二人之后，便继续前行，就唤了唤少爷，
“少爷，他们三人走了，我们走不走？”
何生思索片刻，发现自己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庆幸之余，拍了拍胸口，说道：“我们也走吧。”
刚走百步，就听到阿牛说：“少爷，你看，他们居然就在那里过河了。”
原来，阿牛一直好奇他们三人，没走几步就回头看，好在河边是条直路，即便是隔了里许，在此刻还是可以模糊看到。
何生听到小仆之言，也回头望去。
此时，雨已停歇，夜色惨白，与河水倒印，更是明亮。
只见河中远远的有两人正在小心渡水，却不见王大哥。
突然，河水升起一阵大浪，把正在渡水的邱、陈两人瞬间卷进了河里，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的是，大浪过后，也没有见到两人浮出水面呼救，就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
而且，那位王大哥自始至终就未现身。
“这...”何生惊起一身冷汗，这场面太不寻常了。
又想起刚才王大哥之言，更是诡异莫名。
“阿牛...刚才从新坟过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墓碑上的名字。”
“少爷，隔这么远，肯定没有看到的，不过...”
“什么...”
“招魂幡上好像写了个王字。”
......
“这次是真撞鬼了！”何生想了想刚才王哥和他说的那两句话。
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扭头就往南边跑去，小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少爷后面跑。
待跑了两里地后，两人果然看到河边一个磨盘大的石头，阿牛过去试了试水，确实很浅，仅仅没过小仆的鞋面。
两人正准备渡河，忽然听到喵呜一声，原来河边一根木头上正抱着一只黄猫，在水上挣扎，想来是猫想过河，但又过不去，差点淹死。
何生想到今夜是父亲日间常行善举才侥幸活命，便生了怜悯之心，抱起黄猫，同小仆渡河而去。
回到家后，何生将今夜之事与父亲讲起。
何员外想起月前，确实赠了钱帛与王屋后村一家，让其安葬不幸落水的丈夫。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何员外说：“那王家丈夫早年间还在我家店铺做过帮工，人也十分勤快，娶妻后，便回家种田，你那时还小，自然是没见过的。”
“月前，王家村正便来找我，告知此事，还说王家丈夫死的十分蹊跷，因为他水性其实很好，不应该溺水而亡。”
“现在看来，那邱、陈二人当是害死王家丈夫的真凶，他这番回来是找他二人索命的。”
何生点头称是。
经历此番，何生十分庆幸，从此便收心在家读书，修身养性，可半月之后，他还是病倒了。
何生病症奇怪，每日痴语，日渐消瘦，都说是中邪了。
何员外遍寻名医，都是药石不济。
最后听说梅县据龙山后圣观有位陆道长，道法高深，还擅长堪舆驱鬼之术，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着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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