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好臭好臭
书接上回。
“后圣观？”
年轻道士和刘姓道士都是一愣，他们之前听过后圣观这名头。
“陆道长，叫我王豹就行，后圣观我可听过，是个老道观了，总有好几百年了，比东林寺还要久远吧，普广师傅？”
王豹朝那个年长一些的圆脸和尚示意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回道：
“王施主说的是，后圣观确实建立久远，据闻那观中的陆老观主和我寺的方丈师叔还有些交情，不知陆道长是......”
“那是家父！”
陆焱交友广阔，这点陆道长是了解的，只是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奥，原来如此，贫僧普广，这是我的徒弟元一，都是寺内火房的僧人，今日本来是进城采购些米粮和盐巴，结果糊里糊涂的被带到这里，还说要为县令大人的母亲驱邪，真真的是不知所云....”
普广和尚摆了摆头，又说道：“可怜我那一寺十多口人，今日没有米粮，贫僧又不在寺内，他们可如何是好？”
“什么？和尚你说东林寺如今只有十多口人了？”
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刘道士吃了一惊。
陆道长和王豹也是一脸的错愕。
想那东林寺占地七十亩，农舍佛殿众多，全盛之时僧侣足有五百人，寺内还有高宗皇帝御赐的金匾，圣眷荣宠，就是与神都的白马寺和青龙寺相比，也不遑多让，是淮南道少有的名胜，放眼天下也是大大有名，如今怎么没落的只剩十几人了？
“唉，施主勿惊，去年官府派下人来，收了寺里的土地，又驱散了僧侣，还推到了佛殿，只留了三间小殿给几位师叔和师兄弟居住，方丈师叔看的开，说只要星火尚在，就不要忧虑，只是苦了元一这几个小辈，要照顾寺内这一帮老僧。”
普广和尚说到这里，显得十分落寞，唱了句佛号，又开始低声念经。
被唤作元一的小和尚，见师傅说的动情，眼角便有些湿润，双手合十也唱了句佛号，对师父说：
“弟子们倒是不苦，只是师父与我一日不归，接应的元海师兄，怕是急的不行了，师兄性子刚烈，可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普广听小和尚提到元海，又叹了一口气。
众人听到东林寺如今破败若此，心里都是不好受，即便是身为道人，也难免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刘道士更是长叹：“唉，这世道啊.......怕是要乱了.....”
“哟，刘道长看起来谨慎小心的，也居然敢说这话？”
王豹倒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全然没有落难的感觉。
刘姓道士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陆道长忽然想到一事，便问王豹：“王豹兄弟，贫道听说黄县的县令王大人是个好官哪，怎么如今，做如此蛮横无理之事？”
王豹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瞒陆道长，兄弟我也是一不小心揭的榜，这王大人是不是好官我不知道，只是这事确实透着一股怪异......”
“怪异？”陆道长正要细问，旁边的刘道士又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
“之前王大人只是暗地里在请一些道士帮忙驱邪，并不像现在这样乱抓人，据说是因为先前那帮捉妖人毫无用处，还不小心触怒了邪祟，就越闹越凶，本来邪祟起初只侵扰他的老母亲，后面变本加厉的开始侵扰他和他的家人了....我想大概这就是原因吧，这王大人哪，是病急乱投医了......”
“道士我，只会做些法事，至于这抓妖驱邪嘛，可是不会的，估计过了今晚，咱们就要去蹲大牢了，大家还是想想后事吧...”
“蹲大牢，怎么还要蹲大牢？驱邪不成，就要去蹲大牢？”
陆道长一听就急了，他可是有要事在身的，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蹲了大牢？
“这位道友，你还真别说，咱们今天才五个人，算少的了，据那士卒说，昨天有七个呢，今早全被丢进县里大牢，我看哪，八成是这当官的家里有难言之隐，怕我们走漏风声，故意封口的。”
这刘道士看似不合群，其实是八卦的不得了，这些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陆道长听完就懵了，一脸土色的看向旁边的王豹，想向他求证一下，结果这王豹也是点了下头，吓的陆道长更是担心不已。
酉时中，房门开了，走进来五个士卒，提了几个食盒摆在了桌上，为首的那个士卒对几人说道：“日暮时分，诸位道爷和尚就要去驱邪了，现下呢是吃好喝好，养足精神，我们老爷说了，只要有人能成功办成这事，赏金是一分不会少的，要是办不成呢，可就不好意思了.....”
这士卒嘿嘿冷笑了几声，听的陆道长是心里哇凉，直叹后悔。
士卒走后，五人聚在一起，都是长吁短叹，想着后面的命运，哪有心情吃喝，倒是王豹还是那般乐观，哈哈一笑，说道：
“既如此，大家还是先吃饱吧，就算是明天蹲大牢，也要饱着进去不是？”
........
戊时过，刚到亥时，五人便被士卒们带到了西厅，还未进屋，就见到一群丫鬟仆人跑也似的往外走，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物事，都想要赶紧离开此地。
士卒们站定在五人身后，也不愿往里走。带头的士卒神色慌张，对几人说道：“进去吧，诸位只要今夜能控制住老夫人，就是大功！”
说完，还拔出了刀，对准了几人，然后头朝里面一点，示意几人赶快进去。
陆道长五人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哐当”一声，原来是士卒们锁了门，五人一阵慌乱，便又跑了回来。
“放心，放心，死是死不了的，要是没能耐，只会被吓晕，诸位还是进去安心驱邪吧！”
带头的士卒似乎见惯了此类情况，应付起来颇为熟练，五人听他说的轻松，好似也没有那么怕了，便手携着手，又走了进去。
县衙后房的西厅确实不小，里面共有五、六间房，五人刚走进中厅，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目之所及，房内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里外钉了个严严实实，好似生怕什么东西跑出去一样。
中厅燃了两支红烛，左右各三间房，其中有五间，都被木板封死，独独留了一间，敞开着门帘，里面还传来若有若无的低哼声，十分诡异。
元一小和尚吓的浑身发抖，躲在也是一般浑身发紧的普广身后，大气不敢出。
陆道长和刘道士也不好过，心提到了嗓子眼，还阵阵发毛，场中最镇定的要算王豹了，毕竟是年轻孔武有力的人，还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众人便簇拥着他往里走。
快到那间房的门口时，低哼声越发的清晰，也越发的沉重，似乎里面的人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王豹第一个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就传来了他惊讶的声音：“这就是王老夫人？”
这种时候有人气定神闲的说话了，气氛就没有那么渗人，五人安了安心就陆续走了进去。
陆道长是第二个走进去的，毕竟他怀中揣了阿修画的几张驱邪符，心里多少有些依仗，可一进来，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房内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中间的一个大床，床上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正被人用无数的牛皮绳索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再看床上的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苍白皮肤，满脸皱纹，花白的头发胡乱披散着，眼睛里血红一片，闪着残忍的光芒，看到有人进来了，又张开了嘴，露出还未掉光的几颗牙齿朝五人咆哮。
“怎么这么臭？”
刘道士呸了一声，捂住了鼻子，其他人也闻到一股恶臭的气味，纷纷捂了起来。
“是这老太太身上发出来的，像是死猫的气味，这仆人们是怎么做事的，那大人也不管吗？”
王豹捂住鼻子，走到床边，左看右看。
“我看是这老太太嘴里传出来的才对！”
刘道士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王老太太。
“还真是！”
王豹靠近感受了一下，立马被熏的后退了几步，脑中还一闷差点摔倒，看来这气味不能长闻，众人便撤下了衣襟，压在鼻子上，以防万一。
“哎呀，这老太太脖子上好深的血印哪！”
王豹盯着王老太太的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圣观？”
年轻道士和刘姓道士都是一愣，他们之前听过后圣观这名头。
“陆道长，叫我王豹就行，后圣观我可听过，是个老道观了，总有好几百年了，比东林寺还要久远吧，普广师傅？”
王豹朝那个年长一些的圆脸和尚示意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回道：
“王施主说的是，后圣观确实建立久远，据闻那观中的陆老观主和我寺的方丈师叔还有些交情，不知陆道长是......”
“那是家父！”
陆焱交友广阔，这点陆道长是了解的，只是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奥，原来如此，贫僧普广，这是我的徒弟元一，都是寺内火房的僧人，今日本来是进城采购些米粮和盐巴，结果糊里糊涂的被带到这里，还说要为县令大人的母亲驱邪，真真的是不知所云....”
普广和尚摆了摆头，又说道：“可怜我那一寺十多口人，今日没有米粮，贫僧又不在寺内，他们可如何是好？”
“什么？和尚你说东林寺如今只有十多口人了？”
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刘道士吃了一惊。
陆道长和王豹也是一脸的错愕。
想那东林寺占地七十亩，农舍佛殿众多，全盛之时僧侣足有五百人，寺内还有高宗皇帝御赐的金匾，圣眷荣宠，就是与神都的白马寺和青龙寺相比，也不遑多让，是淮南道少有的名胜，放眼天下也是大大有名，如今怎么没落的只剩十几人了？
“唉，施主勿惊，去年官府派下人来，收了寺里的土地，又驱散了僧侣，还推到了佛殿，只留了三间小殿给几位师叔和师兄弟居住，方丈师叔看的开，说只要星火尚在，就不要忧虑，只是苦了元一这几个小辈，要照顾寺内这一帮老僧。”
普广和尚说到这里，显得十分落寞，唱了句佛号，又开始低声念经。
被唤作元一的小和尚，见师傅说的动情，眼角便有些湿润，双手合十也唱了句佛号，对师父说：
“弟子们倒是不苦，只是师父与我一日不归，接应的元海师兄，怕是急的不行了，师兄性子刚烈，可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普广听小和尚提到元海，又叹了一口气。
众人听到东林寺如今破败若此，心里都是不好受，即便是身为道人，也难免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刘道士更是长叹：“唉，这世道啊.......怕是要乱了.....”
“哟，刘道长看起来谨慎小心的，也居然敢说这话？”
王豹倒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全然没有落难的感觉。
刘姓道士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陆道长忽然想到一事，便问王豹：“王豹兄弟，贫道听说黄县的县令王大人是个好官哪，怎么如今，做如此蛮横无理之事？”
王豹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瞒陆道长，兄弟我也是一不小心揭的榜，这王大人是不是好官我不知道，只是这事确实透着一股怪异......”
“怪异？”陆道长正要细问，旁边的刘道士又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
“之前王大人只是暗地里在请一些道士帮忙驱邪，并不像现在这样乱抓人，据说是因为先前那帮捉妖人毫无用处，还不小心触怒了邪祟，就越闹越凶，本来邪祟起初只侵扰他的老母亲，后面变本加厉的开始侵扰他和他的家人了....我想大概这就是原因吧，这王大人哪，是病急乱投医了......”
“道士我，只会做些法事，至于这抓妖驱邪嘛，可是不会的，估计过了今晚，咱们就要去蹲大牢了，大家还是想想后事吧...”
“蹲大牢，怎么还要蹲大牢？驱邪不成，就要去蹲大牢？”
陆道长一听就急了，他可是有要事在身的，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蹲了大牢？
“这位道友，你还真别说，咱们今天才五个人，算少的了，据那士卒说，昨天有七个呢，今早全被丢进县里大牢，我看哪，八成是这当官的家里有难言之隐，怕我们走漏风声，故意封口的。”
这刘道士看似不合群，其实是八卦的不得了，这些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陆道长听完就懵了，一脸土色的看向旁边的王豹，想向他求证一下，结果这王豹也是点了下头，吓的陆道长更是担心不已。
酉时中，房门开了，走进来五个士卒，提了几个食盒摆在了桌上，为首的那个士卒对几人说道：“日暮时分，诸位道爷和尚就要去驱邪了，现下呢是吃好喝好，养足精神，我们老爷说了，只要有人能成功办成这事，赏金是一分不会少的，要是办不成呢，可就不好意思了.....”
这士卒嘿嘿冷笑了几声，听的陆道长是心里哇凉，直叹后悔。
士卒走后，五人聚在一起，都是长吁短叹，想着后面的命运，哪有心情吃喝，倒是王豹还是那般乐观，哈哈一笑，说道：
“既如此，大家还是先吃饱吧，就算是明天蹲大牢，也要饱着进去不是？”
........
戊时过，刚到亥时，五人便被士卒们带到了西厅，还未进屋，就见到一群丫鬟仆人跑也似的往外走，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物事，都想要赶紧离开此地。
士卒们站定在五人身后，也不愿往里走。带头的士卒神色慌张，对几人说道：“进去吧，诸位只要今夜能控制住老夫人，就是大功！”
说完，还拔出了刀，对准了几人，然后头朝里面一点，示意几人赶快进去。
陆道长五人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哐当”一声，原来是士卒们锁了门，五人一阵慌乱，便又跑了回来。
“放心，放心，死是死不了的，要是没能耐，只会被吓晕，诸位还是进去安心驱邪吧！”
带头的士卒似乎见惯了此类情况，应付起来颇为熟练，五人听他说的轻松，好似也没有那么怕了，便手携着手，又走了进去。
县衙后房的西厅确实不小，里面共有五、六间房，五人刚走进中厅，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目之所及，房内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里外钉了个严严实实，好似生怕什么东西跑出去一样。
中厅燃了两支红烛，左右各三间房，其中有五间，都被木板封死，独独留了一间，敞开着门帘，里面还传来若有若无的低哼声，十分诡异。
元一小和尚吓的浑身发抖，躲在也是一般浑身发紧的普广身后，大气不敢出。
陆道长和刘道士也不好过，心提到了嗓子眼，还阵阵发毛，场中最镇定的要算王豹了，毕竟是年轻孔武有力的人，还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众人便簇拥着他往里走。
快到那间房的门口时，低哼声越发的清晰，也越发的沉重，似乎里面的人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王豹第一个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就传来了他惊讶的声音：“这就是王老夫人？”
这种时候有人气定神闲的说话了，气氛就没有那么渗人，五人安了安心就陆续走了进去。
陆道长是第二个走进去的，毕竟他怀中揣了阿修画的几张驱邪符，心里多少有些依仗，可一进来，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房内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中间的一个大床，床上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正被人用无数的牛皮绳索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再看床上的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苍白皮肤，满脸皱纹，花白的头发胡乱披散着，眼睛里血红一片，闪着残忍的光芒，看到有人进来了，又张开了嘴，露出还未掉光的几颗牙齿朝五人咆哮。
“怎么这么臭？”
刘道士呸了一声，捂住了鼻子，其他人也闻到一股恶臭的气味，纷纷捂了起来。
“是这老太太身上发出来的，像是死猫的气味，这仆人们是怎么做事的，那大人也不管吗？”
王豹捂住鼻子，走到床边，左看右看。
“我看是这老太太嘴里传出来的才对！”
刘道士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王老太太。
“还真是！”
王豹靠近感受了一下，立马被熏的后退了几步，脑中还一闷差点摔倒，看来这气味不能长闻，众人便撤下了衣襟，压在鼻子上，以防万一。
“哎呀，这老太太脖子上好深的血印哪！”
王豹盯着王老太太的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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