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朱元璋虽然感觉这事有蹊跷，但是之前马皇后不愿意接受治疗，现在却愿意吃这小竖子送的药，而且病情确实有所好转，这让他没有理由再反对。
况且自己还要赶着去上早朝呢，大臣们都等着，没时间为一个孩子的事跟皇后掰扯。
“既然妹子好些了，让允熥搬过来陪你也好。”
“你好好养着，等咱有空了再来瞧你。”
这时，毛骧带着一个麽麽和一名小太监出现在门口，“陛下，服伺朱允熥的人带来了。”
朱元璋摆摆手，“不急，等咱有空再说吧，让他们回去收拾一下，从今天起朱允熥搬到坤宁宫东北角那个院子。”
刚才之所以着急审他们，是担心药有问题，既然马皇后已经好些，那就不急着审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万一背后真有人指使，那么朱允熥身边的人很可能已经被人收买。
现在把他们抓起来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先假装不知。
再狡猾的狐狸都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一旦背后那个人有行动，自己就可以把他揪出来。
自从大明开国以来，朱元璋每天早上寅时正刻准时到奉天门前上早朝，在京所有官员都必须参加，这就是传说中的御门听政。
老朱同志精力旺盛，虽然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晚上睡得比狗晚，但是早上他仍然起得比鸡早。
每天早朝他都是准时到达，让大臣们压力山大。
可是今天朱元璋却破天荒地迟到了一刻钟，而且龙袍下摆还皱巴巴的像块抹布。
百官都觉得奇怪，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璋在奉天门前那张龙椅子上刚坐定，一向以敢于直言出名的吏部侍郎茹太素立即站了出来。
“陛下，君子之修身也，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没等他把话说完，朱元璋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咱没功夫听你拐弯抹角扯闲篇，说人话！”
要是不制止，这厮又要开启万言大篇，东拉西扯的，估计一个时辰都说不完。
当初就是因为他废话太多，一件几百字就可以说清楚的事非要从上古扯到三皇五帝绕一大圈，害得自己看了两个时辰都没看完，气得把他痛揍了一顿。
怎奈这老头记吃不记打，臭毛病还是不改，他这暴脾气又快压不住了。
听到朱老板的话，茹太素感觉身子的某个部位条件反射般隐隐作疼。
为了保住屁股，他只好忍痛把前面铺垫的万言大篇省略掉，直接进入正题。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却衣冠不整，龙袍皱得像块抹布，这不符合你九五之尊的尊贵形象啊。”
闻言，朱元璋下意识地低头查看自己的龙袍，果然发现下摆确实皱巴巴粘乎乎的。
都是朱允熥那小混球干的好事，刚才赶着来上早朝，忘记回去换身衣服了。
朱元璋抬眸冷冷瞥了茹太素一眼，“茹卿家，你家孩子不哭的吗？”
茹太素一愣，“回陛下，是孩子都会哭，臣的孩子自然不例外。”
“你家孩子哭的时候会不会眼泪和鼻涕一齐下？”
“回陛下，会的。”
“那你家孩子流鼻涕眼泪的时候，你会帮他擦吗？”
“啊……这……”茹太素一时语塞，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朱老板带进沟里了。
皇上这龙袍应该是被哪个熊孩子弄脏的，自己要是说会给孩子擦鼻涕，就不能怪皇上衣衫不整。
要是说不给孩子擦，那就是父不慈子不孝，反正怎么回答都不对。
果然，朱元璋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当长辈的看到自家孩子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不帮他擦，你还是人吗？”
“咱在来上朝的路上关心一下自家的孩子，有什么错？”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被老朱这番话惊呆了，合着皇上今天没有准时上朝是哄孩子去了？
大家都在心中暗忖，到底哪个皇子那么受宠，能让皇上心甘情愿拿龙袍给他擦鼻涕？
可是茹太素仍不死心，“陛下乃一国之君，应该以国事为重……”
“你说的道理咱都知道，可是一个人如果连自家孩子都不疼，怎么能指望他心系天下百姓？”
朱元璋知道这厮轴劲又犯了，必须中止这个话题，否则自己的耳朵又要遭罪。
随即他将话锋一转，“好了，家事就说到这，下面讨论国事。”
“昨天夜里收到紧急奏报，朝廷派去云南招抚梁王的钦差再次被杀，你等说说该怎么办吧？”
听到这话，众官员果然没有心思继续纠缠朱老板的形象问题。
这梁王叫把匝剌瓦尔密，是忽必烈的第五子云南王忽哥赤后裔，统治区域以昆明为中心。
虽然元朝已经被朱元璋灭掉十几年了，可那家伙仍然不肯臣服，自恃天高皇地远，坚持跟大明对抗。
还有大理的段氏，虽然曾经直属北元政府管辖，但一直处在半独立状态，与梁王政权之间不时发生武装冲突，现在同样不肯臣服大明。
最初朱元璋其实想以和平方式解决云南问题，所以采用了招抚的政策，先发出圣旨，让梁王和西南各地土司入朝称臣。
只要梁王归顺大明就可以既往不咎，他甚至可以仍旧镇守云南，地方土司也可以继续去做他们的土皇帝。
然而，大明几次派使者前去谈判，全被他们杀害。
肖小之地竟然不把大明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臣们纷纷出列，各抒己见，虽然有部分文臣仍然反对开战，希望用怀柔政策感化他们，但是大部分人的意见都是出兵讨伐，这跟朱元璋的想法不谋而合。
确定了出兵的政策之后，接下去就是商量派谁去，以及军事动员和物资调配的问题，这需要兵部和户部共同协调。
散了早朝之后，朱元璋让兵部赵仁和户部尚书曾泰留下商量备战事宜。
那边厢，刚逃过一顿鞋底子的朱允熥喜滋滋离开坤宁宫，准备收拾收拾搬新家。
没走多远，迎面就看到朱允炆从春和宫方向朝这边走来。
看到他，朱允炆远远便停住脚步，生怕跟他靠得太近沾染晦气。
“弟，父王和母妃不是让你在自己屋里呆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朱允熥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凭什么不让我出来？”
这家伙竟然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朱允炆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你是天煞孤星，出来会克死人的。”
朱允熥歪着小脑袋反问，“那我怎么还没克死你？”
“你……”朱允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气急败坏地搬出朱元璋，“皇爷爷都下旨不许你进坤宁宫了，你竟然敢私自进去，这是抗旨你知道吗？”
“抗旨是神马冬冬？”朱允熥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就是……”其实朱允炆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记得上学的时候先生跟自己解释过，“抗旨就是违反皇爷爷的旨意，这可是重罪。”
“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就应该早些阻止我，而不是等到我犯了错才来说，真是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朱允熥说完迈着小短腿蹦蹦跳跳走了。
况且自己还要赶着去上早朝呢，大臣们都等着，没时间为一个孩子的事跟皇后掰扯。
“既然妹子好些了，让允熥搬过来陪你也好。”
“你好好养着，等咱有空了再来瞧你。”
这时，毛骧带着一个麽麽和一名小太监出现在门口，“陛下，服伺朱允熥的人带来了。”
朱元璋摆摆手，“不急，等咱有空再说吧，让他们回去收拾一下，从今天起朱允熥搬到坤宁宫东北角那个院子。”
刚才之所以着急审他们，是担心药有问题，既然马皇后已经好些，那就不急着审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万一背后真有人指使，那么朱允熥身边的人很可能已经被人收买。
现在把他们抓起来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先假装不知。
再狡猾的狐狸都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一旦背后那个人有行动，自己就可以把他揪出来。
自从大明开国以来，朱元璋每天早上寅时正刻准时到奉天门前上早朝，在京所有官员都必须参加，这就是传说中的御门听政。
老朱同志精力旺盛，虽然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晚上睡得比狗晚，但是早上他仍然起得比鸡早。
每天早朝他都是准时到达，让大臣们压力山大。
可是今天朱元璋却破天荒地迟到了一刻钟，而且龙袍下摆还皱巴巴的像块抹布。
百官都觉得奇怪，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璋在奉天门前那张龙椅子上刚坐定，一向以敢于直言出名的吏部侍郎茹太素立即站了出来。
“陛下，君子之修身也，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没等他把话说完，朱元璋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咱没功夫听你拐弯抹角扯闲篇，说人话！”
要是不制止，这厮又要开启万言大篇，东拉西扯的，估计一个时辰都说不完。
当初就是因为他废话太多，一件几百字就可以说清楚的事非要从上古扯到三皇五帝绕一大圈，害得自己看了两个时辰都没看完，气得把他痛揍了一顿。
怎奈这老头记吃不记打，臭毛病还是不改，他这暴脾气又快压不住了。
听到朱老板的话，茹太素感觉身子的某个部位条件反射般隐隐作疼。
为了保住屁股，他只好忍痛把前面铺垫的万言大篇省略掉，直接进入正题。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却衣冠不整，龙袍皱得像块抹布，这不符合你九五之尊的尊贵形象啊。”
闻言，朱元璋下意识地低头查看自己的龙袍，果然发现下摆确实皱巴巴粘乎乎的。
都是朱允熥那小混球干的好事，刚才赶着来上早朝，忘记回去换身衣服了。
朱元璋抬眸冷冷瞥了茹太素一眼，“茹卿家，你家孩子不哭的吗？”
茹太素一愣，“回陛下，是孩子都会哭，臣的孩子自然不例外。”
“你家孩子哭的时候会不会眼泪和鼻涕一齐下？”
“回陛下，会的。”
“那你家孩子流鼻涕眼泪的时候，你会帮他擦吗？”
“啊……这……”茹太素一时语塞，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朱老板带进沟里了。
皇上这龙袍应该是被哪个熊孩子弄脏的，自己要是说会给孩子擦鼻涕，就不能怪皇上衣衫不整。
要是说不给孩子擦，那就是父不慈子不孝，反正怎么回答都不对。
果然，朱元璋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当长辈的看到自家孩子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不帮他擦，你还是人吗？”
“咱在来上朝的路上关心一下自家的孩子，有什么错？”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被老朱这番话惊呆了，合着皇上今天没有准时上朝是哄孩子去了？
大家都在心中暗忖，到底哪个皇子那么受宠，能让皇上心甘情愿拿龙袍给他擦鼻涕？
可是茹太素仍不死心，“陛下乃一国之君，应该以国事为重……”
“你说的道理咱都知道，可是一个人如果连自家孩子都不疼，怎么能指望他心系天下百姓？”
朱元璋知道这厮轴劲又犯了，必须中止这个话题，否则自己的耳朵又要遭罪。
随即他将话锋一转，“好了，家事就说到这，下面讨论国事。”
“昨天夜里收到紧急奏报，朝廷派去云南招抚梁王的钦差再次被杀，你等说说该怎么办吧？”
听到这话，众官员果然没有心思继续纠缠朱老板的形象问题。
这梁王叫把匝剌瓦尔密，是忽必烈的第五子云南王忽哥赤后裔，统治区域以昆明为中心。
虽然元朝已经被朱元璋灭掉十几年了，可那家伙仍然不肯臣服，自恃天高皇地远，坚持跟大明对抗。
还有大理的段氏，虽然曾经直属北元政府管辖，但一直处在半独立状态，与梁王政权之间不时发生武装冲突，现在同样不肯臣服大明。
最初朱元璋其实想以和平方式解决云南问题，所以采用了招抚的政策，先发出圣旨，让梁王和西南各地土司入朝称臣。
只要梁王归顺大明就可以既往不咎，他甚至可以仍旧镇守云南，地方土司也可以继续去做他们的土皇帝。
然而，大明几次派使者前去谈判，全被他们杀害。
肖小之地竟然不把大明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臣们纷纷出列，各抒己见，虽然有部分文臣仍然反对开战，希望用怀柔政策感化他们，但是大部分人的意见都是出兵讨伐，这跟朱元璋的想法不谋而合。
确定了出兵的政策之后，接下去就是商量派谁去，以及军事动员和物资调配的问题，这需要兵部和户部共同协调。
散了早朝之后，朱元璋让兵部赵仁和户部尚书曾泰留下商量备战事宜。
那边厢，刚逃过一顿鞋底子的朱允熥喜滋滋离开坤宁宫，准备收拾收拾搬新家。
没走多远，迎面就看到朱允炆从春和宫方向朝这边走来。
看到他，朱允炆远远便停住脚步，生怕跟他靠得太近沾染晦气。
“弟，父王和母妃不是让你在自己屋里呆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朱允熥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凭什么不让我出来？”
这家伙竟然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朱允炆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你是天煞孤星，出来会克死人的。”
朱允熥歪着小脑袋反问，“那我怎么还没克死你？”
“你……”朱允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气急败坏地搬出朱元璋，“皇爷爷都下旨不许你进坤宁宫了，你竟然敢私自进去，这是抗旨你知道吗？”
“抗旨是神马冬冬？”朱允熥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就是……”其实朱允炆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记得上学的时候先生跟自己解释过，“抗旨就是违反皇爷爷的旨意，这可是重罪。”
“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就应该早些阻止我，而不是等到我犯了错才来说，真是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朱允熥说完迈着小短腿蹦蹦跳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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