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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提携

    东平王爷来了?

    赖大家的一句话仿若一道惊雷,着实震惊了贾府众人。

    王爷居然亲自来给贾母过寿,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按理来说。

    既非大寿,关系好人家的派个夫人来也就够了。

    只要人到礼到,贾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维持着往来关系便可。

    可今日不知为何,东平郡王竟亲自来此。

    这如何能不让贾府众人感到惊讶。

    来不及多想,只听贾母出声对贾赦等人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迎接王爷去!”

    贾赦几人听了连忙称是。

    随即赶忙动身。

    可还没等几人走上几步,便听有人高声道。

    “哈哈哈!老太君不必如此,本王突然来访,还望老太君不要怪罪!”

    来人正是穆莳。

    贾赦几人见了,赶忙上前屈身行礼道:“臣贾赦、贾政、贾珍叩见王爷!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而穆莳听了则是摆摆手道:“哎!免礼免礼,今日老太君寿辰,又何必讲究那么多俗矩,倒是本王没能事先发个拜帖,唐突造访,诸位可莫要怪罪啊,哈哈哈!”

    “王爷说笑了,王爷还请上座”。

    交谈几句后,贾府的几位老爷也开始邀请穆莳落座。

    因为穆莳是客,所以贾母居主位,穆莳次之,位于贾母之左。

    而之前的邢夫人和王夫人所坐的地方,则是换成了贾赦、贾政、贾珍几人。

    毕竟王爷来了,他们也得陪着不是。

    再加上穆莳本就是个性子不大正经的,几番交谈下,众人之间的气氛倒也是逐渐轻松起来。

    许久之后,戏也看了,家常也唠了,眼见着穆莳许久不表明来意。

    贾母终于是忍不住问道:“王爷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见贾母终于问起此事。

    穆莳思虑片刻后沉声说道:“嗯……确实是有些事,不过与本王关系不大,或者说是与老王爷和先荣国有关”。

    “与先荣国有关?”

    听到穆莳的话,贾母和几位老爷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毕竟老荣国公已经去世多年。

    不说别人,就是他们几个当儿子的,都已经连其相貌都快记不得了,这怎么现在还能和东平王府扯上关系。

    但既然穆莳这么说了。

    几人也只是互相看了看,接着又望向了穆莳,静待穆莳接着说下去。

    穆莳见众人如此。

    则是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而后继续对几人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前几日,本王在收拾老爷子的遗物时,无意之中,竟发现了一本记载着当年往事的日记,其内容便与先荣国有关。

    据日记记载。

    当年老爷子在黑辽抗击厄罗斯鞑子入侵之时,与先荣国曾有过一段并肩作战的日子。

    老爷子曾被设计伏击,被围于一处山坳之中,所率部下损失惨重,幸得先荣国率部驰援,这才反败为胜,击退了厄罗斯鞑子。

    本王初次见到此日记,也是震惊不已。

    没想到两家先辈还有过这么一段渊源,这才想着趁老太君寿诞,前来拜访一番,以后你我两家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是”。

    穆莳说完后,便浅浅的吃了一口茶。

    随即又望向了被惊呆了的贾府众人。

    只见贾赦,贾政,贾珍等人听完此事早已瞪大了双眼,就连贾母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贾代善救过老王爷?

    怎么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他们都没听贾代善提起过呢?

    而且两家的关系这些年来一直不温不火的。

    若是真有此事,怎么以前二人不多走动走动,反倒要记载在日记上,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想到此处。

    贾赦口快道:“王爷是从何处得到此日记的?怎么我们贾家的人都没听说过此事?”

    “怎么?恩侯可是疑此事有假?以为本王是编来消遣你们的不成?你若是不信,那日记就在本王的王府里,你随我去一趟便知有没有此事了”。

    “不敢,不敢,贾赦妄语,还望王爷勿要怪罪”。

    轻瞥了眼贾赦后,穆莳又开口道:“其实也不光是你们,本王也是最近才得知此事,至于老王爷为何隐而不告,想来也是为名声所累罢了”。

    听到穆梓这么说,贾府众人也勉强接受了这套说辞。

    毕竟老王爷一生战功无数,鲜有落败。

    被厄罗斯鞑子设计伏击,困在山坳里,也着实不算光彩。

    乍一听之下,就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一样。

    没等几人细细思考,这时只见穆莳又开口说道:“既然先辈们结下了这个善因,那自然要由我们来结下这个善果。

    不然传出去,我们东平王府还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不知荣国府现如今男丁几何?可否都叫来让我见见?若是不弃,便由我东平王府择一人加以培养,诸位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

    更是惊得贾府众人久久回不过神。

    要知道东平王府可不是他们贾家这样的空壳子,无论是边关还是京营,东平王府可都是有人的。

    眼下穆莳抛出这么个橄榄枝,怎能不让他们感到惊喜。

    而后只听贾母对鸳鸯急道:“快!叫宝玉来!”

    贾政听了也对鸳鸯说道:“把家里的几个哥儿都叫来,让他们快点!”

    鸳鸯听了赶忙称是,随即快步走出了戏楼。

    过了半晌后才领着几个身影走了回来。

    看着眼前的两大一小,穆莳也是不由得惊呼道:“这,贵府怎人丁凋零至此?”

    很难想象一个国公府里居然只有三个男丁。

    见穆莳如此诧异,贾政赶忙解释道:“其实我还有一孙儿,不过实在太小了。

    赦老爷房里也还有二子,长子名为贾琏,只是如今已任于五品同知多年,实在是不大合适。

    至于次子……鸳鸯!琮哥儿呢?怎不见他来?”

    想到贾赦的那个二儿子,贾政也是忙向鸳鸯询问。

    可鸳鸯听了,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片刻后说道:“琮三爷犯了恶疾,眼下在床上卧病,不能前来”。

    “恶疾?”

    听了鸳鸯的话贾政一愣,随即便转头看向了贾赦和邢夫人,只见二人此时满脸心虚之色,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开口的念头。

    当下心中便也明白了几分。

    他这位大哥打儿子一向没轻没重,这次怕是又下手狠了,要是贾琮真来到此处,那该让人家王爷怎么想?

    倒不如称病不来。

    这时只听穆莳摆手说道:“罢了!既是卧病在床,还是先调养身体为好,你们几个且上前来,教本王好好看看”。

    而这边的贾宝玉,贾琼,贾环三人听了也是赶忙上前行礼。

    不论里子。

    单论外貌来说,贾家的人那是没得挑。

    不论贾琏还是贾宝玉,俱是风流公子哥儿。

    贾琼虽是相貌与二人不分伯仲,但身上却有一股子与贾府格格不入的气质,冷不丁一瞧,但也是令人印象深刻。

    只有贾环不同,其实单论相貌来说,贾环比之几人更甚。

    毕竟赵姨娘颜色着实不错。

    不过还是那句话,主要还得看气质。

    被赵姨娘教导久了,贾环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观之令人不喜。

    而穆莳看了看三人后,便冲着贾母点头笑道:“不愧是先荣国的后裔,果然气度不凡”。

    而后又对贾宝玉说道:“你便是那位衔玉而生的贾宝玉?你的那块玉呢?可否让本王瞧瞧?”

    贾宝玉听了赶忙将身上的通灵宝玉取下。

    恭敬的呈与穆莳。

    穆莳接过通灵宝玉后,看了看上面的两行字迹后,不由得开口道。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不错!不错!果然非同凡响!”

    而后又将通灵宝玉送还给了贾宝玉。

    只是不知道穆莳所说的不错,究竟是在说玉还是在说人。

    不过贾母和王夫人可不管这些,在听到穆莳的夸奖后,两人的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就盼着穆莳立即拍板决定。

    而穆莳在看了看贾宝玉后,又对贾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贾琼听了不由得在心里撇了撇嘴。

    这老不正经的还和他玩起角色扮演来了。

    不过面上还是恭敬道:“回禀王爷,晚辈贾琼,这是我们贾府的小辈们为老祖宗贺寿所作的一幅画”。

    “哦?画?快让我看看!”

    听到贾琼这么说,穆莳也来了兴趣,早就听穆梓夸过贾琼的画作不一般,今天正好见一见。

    贾琼听了,也是双手将画作奉上,供穆莳和贾母观赏。

    看了看那幅贾府行乐图,穆莳也是对贾母感叹道:“啧啧……真是不错,我看着倒有几分西洋画的意思,没想到这孩子的画功竟如此出众”。

    贾母看了这画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本来还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顽闹,没想到竟画的这么出彩,着实令贾母惊讶不已。

    这时又听贾琼说道:“此画并非琼一人所作,乃是府里诸位小姐与琼合力完成,琼万不敢独自居功”。

    见此穆莳则是点头笑道:“你倒是个有心的!”

    随后便略过贾琼,向着躲在最后面的贾环调笑道:“这个我认识,男子汉环四爷”。

    听着穆莳的话,贾环臊红了脸。

    拉着贾琼的衣服,一直往贾琼身后躲,不敢看向穆莳。

    贾政听了穆莳的话一愣,随即对贾环怒斥道:“逆子,你和王爷说什么了,你也敢让王爷叫你一声四爷?”

    “哎!顽笑之语,存周兄不必在意”。

    看着穆莳也是没放在心上,贾政也只好作罢,随即狠狠地瞪了贾环一眼,不再继续言语。

    这时又听穆莳问道:“你们可读了什么书?”

    听到穆莳问起了这些,贾宝玉一脸苦色,随即勉强道:“只读了四书”。

    贾环则是弱弱说了一句:“我才只读到论语”。

    一句话直接把贾政气的黑了脸。

    贾琼也开口道:“晚辈也只读到四书”。

    虽说贾琼不打算通过科举取士,但书贾琼还是读了的。

    毕竟不能当个睁眼瞎不是,否则别人骂你你都不知道,搞不好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况且,他还时常督促贾环读书。

    那他自己当然要以身作则,否则怎么给贾环打榜样。

    见几人这么说,穆莳则是笑道:“那好,我来考考你们,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这一段你们可背得出?”

    听见穆莳这么问,贾宝玉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他哪里看了那么多的书。

    平日里看的诗词歌赋倒是更多一些,若是叫他去作诗,倒还可能憋出几首,可要是考教学问,他还真就记不得多少。

    但眼下穆莳正看着他呢,他也只好绞尽脑汁的回想着。

    片刻后犹豫着说道:“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之其所……”

    随后便犹豫着不吭声了。

    见贾宝玉装死人,王夫人急得上前解释道:“王爷勿怪,孩子太小了,记不得那么多文章,”。

    可在一旁的贾琼听了,却是不由得心中气恼。

    怎么?看不起人是吧?

    虽说他本来还想着照顾下贾宝玉的面子,可王夫人一插嘴,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随即便对穆莳高声道:“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

    不出片刻,便将这一段《大学》所默背而出。

    贾府众人和穆莳听了都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只有王夫人面色不喜,脸色阴沉的很,眼睛一直狠狠的盯着贾琼。

    贾母虽是更希望贾宝玉能涨涨脸面,不过贾琼背出来倒也不错。

    至少没给贾府丢人不是。

    而这边穆莳在观望片刻后,便对贾政说道:“这一位公子倒是颇有些向学之心,着实不错”。

    见此贾政则是赶忙指着贾宝玉说道:“往日里我都教导过他们,可他呢,向来只知道鼓弄些浓词艳曲,我真是臊也臊死了”。

    贾宝玉听了这话,更是满面血色,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贾琼也是听的云里雾里,这怎么还排起高低了?

    其实也不怪贾琼。

    因为贾琼离得远,鸳鸯还来不及细说,只让贾琼赶紧过来,就去东路院找贾琮去了。

    而贾琼也还没来得及找个人问问,刚到了戏楼便被人带了过来。

    眼下就他一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贾琼还是开口道:“王爷勿怪,我这位二哥虽说不爱仕途学问,但却是个极有孝心的,也没老爷说的那么不堪”。

    “哦?怎么个孝法?莫非这画里也有他的功劳?”

    听着穆莳的话,贾琼也是噎了一噎,没见过这么刨根问底的。

    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

    这时只听贾环高声道:“这我知道,这画画的主意就是他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