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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试探

    陈珪上前先一礼,开口道:“见过德然,我乃是徐州陈汉瑜。”

    刘仁急忙站起身来,弯腰一礼,客气道:“汉瑜兄长,

    宴饮这才开始,不知道兄长前来有什么指教?”

    陈珪:“我听曹孟德说德然今年不过弱冠?”

    “大概是吧?”

    陈珪语气变得生冷:“德然不会是说笑吧?哪有人会不记得自己的生辰?”

    刘仁心想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索性不说。

    陈珪感觉有被轻视,又说:“依着宴饮间的规矩,饮酒时要行雅令,不知德然可有捷才?”

    在汉代宴饮,大多行令助兴,

    天文地理,文人轶事,无所不涉,娱乐色彩浓厚。

    汉武帝就曾经在重修的柏梁台上大宴群臣,令二千石有能为七言诗的大臣上坐,

    即兴联句,这就是流传后世的著名《柏梁台诗》。

    《柏梁台》诗每句押韵,一韵到底,故云“列韵”。

    而文人多是行雅令,最是可以考验出宾客的知识面是否广博,才思是否敏捷。

    刘仁一听就明白了,怕什么来什么,这是想考验他的文学造诣。

    他真要和这帮子名士行酒令,那真的玩完,

    他顶天也就能背一背唐诗三百首了。

    只是他不明白,这陈珪又是为的什么?

    你一个大人要来为难他一个十三岁的小孩?

    刘仁目光躲闪,装傻道:“汉瑜兄长,我刘仁只不过是一十三顽童,既不能饮酒,也不通诗赋...”

    这装傻充愣的模样,看得陈珪火起,压抑着情绪闷声道:“我听曹孟德说,德然已然成功体悟天心,想必是于经学上大有成就了吧?”

    陈珪跨越整个主厅,前来见刘仁,

    把周围的名士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连主位上的卢植都被惊动了起来,嘴角抿着笑意,

    一旁的刘琰更是嚼着饼和孙乾一般,竖起耳朵倾听事件发展。

    刘仁暗道不妙,这下他被这大嘴巴曹操给害惨了。

    曹老板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不知汉瑜兄长所说的体悟天心所为何事?

    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刘仁天真烂漫的模样越发像一个无知少年。

    看刘仁笑得如此懵懂,陈珪皱眉头,口中却是不带感情道:“如果德然常在北州,不知体悟天心倒也罢了。

    只是听曹孟德说德然你不修内气、不修法力,

    单人独剑只身进入袁公路兵势,

    而后一剑破阵。

    如果德然不是已经体悟天心,觉醒天慧奇技又是如何办到?

    又是如何办到?可否为我解惑?。”

    刘仁瞪大了眼睛好像陈珪所说之人,他完全不认识般。

    众名士看见这反应心中也开始摸不准了,也许这刘仁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少年,

    这整件事从头到尾只是曹操一手导演的闹剧?

    毕竟都是雒阳圈子里一块长起来的,

    曹操这里一路过来不知做了多少混账事,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什么飞鹰斗狗,马路纵车都是小事。

    比较过分的,

    如,半夜翻进中常侍张让家里练武,

    再如,纠结了一帮小混蛋在人家结婚当天,把新娘子偷了出来...

    尤其是蔡邕,他联想到自己弟子的丰功伟绩,脸上的笑容更是由轻松,变得僵硬,由僵硬变得垮塌,

    最后他不由得低声叹道:“孟德啊,孟德,你可害煞为师了。”

    卢植倒是带着笑意,又饮下一碗酒。

    陈珪当众把这事挑明,就是想看这曹孟德口中的神童是怎么为自己正名的,

    要知道,自天子登基以来,明面上得证天心的贤达,都是有数的,

    更别论因为阉宦掀起的党锢之祸,先贤纷纷陨落。

    如今大汉拥有奇技之人,都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

    而这以十三岁的弱冠之龄便觉醒天慧奇技的少年,如果只是曹孟德的妄言,

    那么将来国朝最年轻的觉醒者的名号,

    这震动朝野之人,就只能是他陈汉瑜!

    刘琰灌了一大口酒,

    这下终于咽下口中的饼子,

    他看着在陈珪的言语质问下显得不知所措的刘仁,

    忍不住冷笑一声插话道:“这事关子干师伯的恩荣,琰不得不说上一句。”

    他说着,站起身来,向众人拱手行礼。

    刘琰笑得很好看,但是在刘仁眼里却是越发可恶,

    刘仁不知道刘琰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但他可以肯定这刘威硕绝对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因此他从这边来考量,

    也许还是直接展示天慧奇技的能力,

    掀桌比较容易解决问题。

    就在刘琰站起来同时,刘备也伸出手想将刘琰捉回案几前。

    不知是先前内气消耗过度还没恢复,手速不够快,

    让刘琰说出了声:“德然一看就是天生质朴,不善说假话的模样。

    德然说他不曾有过体悟天心,那又何来觉醒天慧奇技?

    这宴前的闹剧,只不过是曹孟德为了一己之私,

    扯伯喈先生大旗,为向阉宦献媚的造势罢了。”

    曹操听得此言,气的眼睛更小了,正要上前驳斥。

    便见着刘琰身旁的孙乾,拱手搭腔:“威硕师兄,这又做何解?我怎么没听明白啊?”

    刘琰端起一碗酒饮下,神情有些飞扬,

    “那曹孟德本就是宦官之后,自然是对皇宫密闻了如指掌,

    天子失德,招致上天怨愤,

    熹平年以来连年大旱,民不聊生,

    北胡、羌狄、南蛮接连入寇,反叛,

    如今天子只怕在那宫室中早已惴惴不安,

    如果不是贪图那文教之德,不然如何又突然重启了多年前的修经之圣举?

    现今要是出个大汉立国以来未有之先例,

    岂不是上天降下之祥瑞?

    天子岂有不爱之理?

    献上此祥瑞的曹孟德不就此平步青云?

    以后怕是三公都有得他当。”

    这番慷慨陈词,使得席间为之一静。

    这时袁术的公鸭嗓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

    “既然你觉得德然的天赋奇技是假的,那好我问你,

    德然一弱冠少年,不修习任何外力,又是如何能破得我的大戟士之阵?

    德然给他们亮个相,好好震一下这群没见过世面的。”

    众人目光一下就被引到刘仁身上,

    “掀桌是吧?”

    刘仁浑身用力,

    后背一挺,

    想要激发之前在云气之阵中的奇妙感觉,

    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