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跑了
穿过河南尹府衙庄重而沉稳的大门，
走入大堂中，
堂内梁柱涂着厚厚地朱漆，
柱子表面还盘旋着凶恶可怖的獬豸，
肃杀、压抑之气充斥着整个大堂。
许攸眉眼恬淡，好似尽在掌握，
拱手道：“明府若能秉公执法，
那实在是万民之福。
段校尉难道忍心看着大汉的将士流血又流泪不成？
明明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回了家却还要落得个夫妻分离的悲惨下场？”
说完许攸一踩身边的越骑伍长脚趾，
那伍长便熟练地跪伏哭诉。
司隶校尉段颎端坐在正位之上，
手用力地按在方桌上，
按的他手指发白，
“许子远，非是本府不作为，
这办案断罪要讲究证据，
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
如何能判案？
子远又何必喋喋不休？”
许攸朗声道：“既然如此，
昨日明府何不将曹校尉请来对峙一二？
上午去抓人的衙役至今未归，
可是河南尹有所顾忌？”
段颎面上铁青，
眼前这个许攸真是牙尖嘴利，胆大包天，
竟然敢把他堂堂两千石架在火上烤，
身为凉州三明的段纪明当然知道
这起凌虐部属家眷的案子对大汉军队士气的影响，
这案子自带香艳属性，
他一个处置不好可是能在市井间激起不小的风波，
到时引来天子的质询可就难受了，
他这夹在中间的司隶校尉还不是照样得吃挂落？
真是气煞人也。
还没等段颎发话，
忽然有衙役不合时宜地送来一卷新鲜的案牍。
段颎案前摆着刚送来的简牍，
他打开细细阅读之后，
段颎不由得紧锁眉头，
暗道手真黑，
竟然直接就把这伍长的妻子给自杀了，
这不就成了无头悬案了吗？
段颎意兴阑珊的表情让许攸感觉不妙，
原本对此案件还颇为上心的段纪明怎么忽然变了态度？
人证物证俱存，只要他许攸把事情闹大，
这不就是趁了王甫的心意吗？
可段纪明怎么是这幅表情？
段颎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平淡，
“传唤之时，
曹破石已不见踪迹。
按曹大人所说，其弟早前激怒天子，
被贬为庶人，逐出雒阳城，
如今已经不知去向。
许子远，不如你等就此结案如何？
再折腾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精力。”
听到段颎的话，许攸心中大骂是属兔子的吗？
怎么一点风声就跑？
大长秋的胆子就这么点大？
连个幼弟都不敢保？
两千石的越骑校尉这就不要了？
人跑得了，房子也能跑吗？
随即，许攸压下心中的愤怒：“既要结案，
还请明府封锁曹府，解救忠信之士的家眷。”
“不用救了，人已经自杀了，
府库也已经清空。”
段颎冷漠的话瞬间击溃了那名伍长，
假哭变真哭，
嚎啕大哭起来，
“不可能，我妻胆子那么小，
怎么可能会自杀？
定是那奸贼杀害了我妻！”
伍长的声音如凄如诉，听得段颎心中不是滋味。
许攸面色冷静，带着寒意说道：“明府既有此言，可曾派令史验尸？
若是曹破石那恶贼所为又如何？”
“事实如此，你们既然不信，
那就回去等令史的状子吧。”
说着段颎起身，不给许攸再言语的机会：
“退堂。”
-----------------
退堂后，
许攸等了很久，
也没等到从鬼市出来替何颙报平安的人，
许攸一下明白，此时的何颙恐怕已经落入了危险之中，
“怎么回事？我许攸的运气这么差么？”
许攸匆匆地收拾东西，就往袁绍家赶。
“本初恐怕我们的计划出现了大变故。”
许攸对身着素袍的袁绍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袁绍皱起眉头，不解道：“怎么会呢？
难道王甫和曹节真的是亲密无间？”
“不，段纪明一开始是同意的，今早便派人去拿曹破石了。”
“那是为何？
要是没有王甫的同意，段纪明怎么敢去拿曹节的幼弟？”
许攸咬牙切齿道：
“本初，我们高估曹节的胆子了，
没想到这老兔子碰到点风吹草动就断尾求生，
现在曹破石已经无影无踪了。”
袁绍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怎么可能？
他胆子小，他敢亲身去奉迎天子？
他胆子小，他敢幽杀太后？
他胆子小，他敢和王甫一起怨杀勃海王？”
许攸往身后一撑，声音中满是无奈，
“事实如此，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袁绍起身踱步，口中念叨：“人跑，不要紧，
让段纪明发个海捕文书，传缴天下，
把事情传扬出去，一样能...”
许攸叹了口气说道：
“发不了，人证物证全没了，
现在成无头悬案了。
那伍长的妻子自杀了，还在等令史检查死因，
估计也是没下文。
还有曹破石府上的东西全都搬空了，
这恐怕只有宫里的人出手才做到。”
袁绍只能无奈的坐下道：“往年也不是没有同样的案子，这次曹节怎么这么小心？
只能说不愧是三朝老狗，鼻子太灵了。
那伯求那边的怎么样？
要是不顺利，就让他赶紧退出来吧。”
许攸一搓胡子，吐出了个让袁绍跳起来的答案，
“何伯求那恐怕也出大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连番不顺下，让袁绍有些心态失衡。
许攸声音凝重：“不知道，何伯求的人根本没按说好的时间前来报信，
而且我问了其他人，他们的人也没出来，
恐怕这鬼市内出了大变故。”
袁绍听到这消息，先前的不安反而消失了，
“子远既然是所有人都不能出来，那应该不是伯求遇险，
而且是与鬼市的掌控者有关。
现在既然出不得，那鬼市还能进人吗？”
许攸见到袁绍在重重坏消息的冲击下不仅没崩溃，
还能冷静思考眼中的赞赏已是藏不住，
“本初所料不差，确实还能进，
只是我们的入境奇砂已经没有了。
本来一切顺利，不知究竟是哪一步出错。”
许攸恨恨地给袁绍解释。
袁绍疑惑地问道：“虽然送给了宋家一部分，作为联手的信物，
但应该还剩下一些啊？”
许攸拱手苦笑道：“哪些出货之人也不知是怎么分辨的，竟然一粒奇砂都不卖给我等，
我还是托了几层朋友才弄到一些。
除了送给执金吾的，
伯求以防万一，将剩下的都带进去。”
袁绍轻抚摸额头，思考了一会，
“此事恐怕要麻烦孟德了，
孟德是宦官之后，他应该能弄来一些。”
许攸轻搓了一下鼻尖，
“孟德恐怕也难，
他不是整天和我们混在一起吗？
那些人恐怕也会将他算在我们一党。”
袁绍拳掌相击，笃定地说道：“不会的，孟德在怎么闹，
看在曹腾的面子上，他们都不会计较。
曹破石的事我托人去城西找张孟卓，
他肯定有办法。
孟德那，就劳烦子远你多跑一趟。”
走入大堂中，
堂内梁柱涂着厚厚地朱漆，
柱子表面还盘旋着凶恶可怖的獬豸，
肃杀、压抑之气充斥着整个大堂。
许攸眉眼恬淡，好似尽在掌握，
拱手道：“明府若能秉公执法，
那实在是万民之福。
段校尉难道忍心看着大汉的将士流血又流泪不成？
明明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回了家却还要落得个夫妻分离的悲惨下场？”
说完许攸一踩身边的越骑伍长脚趾，
那伍长便熟练地跪伏哭诉。
司隶校尉段颎端坐在正位之上，
手用力地按在方桌上，
按的他手指发白，
“许子远，非是本府不作为，
这办案断罪要讲究证据，
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
如何能判案？
子远又何必喋喋不休？”
许攸朗声道：“既然如此，
昨日明府何不将曹校尉请来对峙一二？
上午去抓人的衙役至今未归，
可是河南尹有所顾忌？”
段颎面上铁青，
眼前这个许攸真是牙尖嘴利，胆大包天，
竟然敢把他堂堂两千石架在火上烤，
身为凉州三明的段纪明当然知道
这起凌虐部属家眷的案子对大汉军队士气的影响，
这案子自带香艳属性，
他一个处置不好可是能在市井间激起不小的风波，
到时引来天子的质询可就难受了，
他这夹在中间的司隶校尉还不是照样得吃挂落？
真是气煞人也。
还没等段颎发话，
忽然有衙役不合时宜地送来一卷新鲜的案牍。
段颎案前摆着刚送来的简牍，
他打开细细阅读之后，
段颎不由得紧锁眉头，
暗道手真黑，
竟然直接就把这伍长的妻子给自杀了，
这不就成了无头悬案了吗？
段颎意兴阑珊的表情让许攸感觉不妙，
原本对此案件还颇为上心的段纪明怎么忽然变了态度？
人证物证俱存，只要他许攸把事情闹大，
这不就是趁了王甫的心意吗？
可段纪明怎么是这幅表情？
段颎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平淡，
“传唤之时，
曹破石已不见踪迹。
按曹大人所说，其弟早前激怒天子，
被贬为庶人，逐出雒阳城，
如今已经不知去向。
许子远，不如你等就此结案如何？
再折腾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精力。”
听到段颎的话，许攸心中大骂是属兔子的吗？
怎么一点风声就跑？
大长秋的胆子就这么点大？
连个幼弟都不敢保？
两千石的越骑校尉这就不要了？
人跑得了，房子也能跑吗？
随即，许攸压下心中的愤怒：“既要结案，
还请明府封锁曹府，解救忠信之士的家眷。”
“不用救了，人已经自杀了，
府库也已经清空。”
段颎冷漠的话瞬间击溃了那名伍长，
假哭变真哭，
嚎啕大哭起来，
“不可能，我妻胆子那么小，
怎么可能会自杀？
定是那奸贼杀害了我妻！”
伍长的声音如凄如诉，听得段颎心中不是滋味。
许攸面色冷静，带着寒意说道：“明府既有此言，可曾派令史验尸？
若是曹破石那恶贼所为又如何？”
“事实如此，你们既然不信，
那就回去等令史的状子吧。”
说着段颎起身，不给许攸再言语的机会：
“退堂。”
-----------------
退堂后，
许攸等了很久，
也没等到从鬼市出来替何颙报平安的人，
许攸一下明白，此时的何颙恐怕已经落入了危险之中，
“怎么回事？我许攸的运气这么差么？”
许攸匆匆地收拾东西，就往袁绍家赶。
“本初恐怕我们的计划出现了大变故。”
许攸对身着素袍的袁绍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袁绍皱起眉头，不解道：“怎么会呢？
难道王甫和曹节真的是亲密无间？”
“不，段纪明一开始是同意的，今早便派人去拿曹破石了。”
“那是为何？
要是没有王甫的同意，段纪明怎么敢去拿曹节的幼弟？”
许攸咬牙切齿道：
“本初，我们高估曹节的胆子了，
没想到这老兔子碰到点风吹草动就断尾求生，
现在曹破石已经无影无踪了。”
袁绍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怎么可能？
他胆子小，他敢亲身去奉迎天子？
他胆子小，他敢幽杀太后？
他胆子小，他敢和王甫一起怨杀勃海王？”
许攸往身后一撑，声音中满是无奈，
“事实如此，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袁绍起身踱步，口中念叨：“人跑，不要紧，
让段纪明发个海捕文书，传缴天下，
把事情传扬出去，一样能...”
许攸叹了口气说道：
“发不了，人证物证全没了，
现在成无头悬案了。
那伍长的妻子自杀了，还在等令史检查死因，
估计也是没下文。
还有曹破石府上的东西全都搬空了，
这恐怕只有宫里的人出手才做到。”
袁绍只能无奈的坐下道：“往年也不是没有同样的案子，这次曹节怎么这么小心？
只能说不愧是三朝老狗，鼻子太灵了。
那伯求那边的怎么样？
要是不顺利，就让他赶紧退出来吧。”
许攸一搓胡子，吐出了个让袁绍跳起来的答案，
“何伯求那恐怕也出大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连番不顺下，让袁绍有些心态失衡。
许攸声音凝重：“不知道，何伯求的人根本没按说好的时间前来报信，
而且我问了其他人，他们的人也没出来，
恐怕这鬼市内出了大变故。”
袁绍听到这消息，先前的不安反而消失了，
“子远既然是所有人都不能出来，那应该不是伯求遇险，
而且是与鬼市的掌控者有关。
现在既然出不得，那鬼市还能进人吗？”
许攸见到袁绍在重重坏消息的冲击下不仅没崩溃，
还能冷静思考眼中的赞赏已是藏不住，
“本初所料不差，确实还能进，
只是我们的入境奇砂已经没有了。
本来一切顺利，不知究竟是哪一步出错。”
许攸恨恨地给袁绍解释。
袁绍疑惑地问道：“虽然送给了宋家一部分，作为联手的信物，
但应该还剩下一些啊？”
许攸拱手苦笑道：“哪些出货之人也不知是怎么分辨的，竟然一粒奇砂都不卖给我等，
我还是托了几层朋友才弄到一些。
除了送给执金吾的，
伯求以防万一，将剩下的都带进去。”
袁绍轻抚摸额头，思考了一会，
“此事恐怕要麻烦孟德了，
孟德是宦官之后，他应该能弄来一些。”
许攸轻搓了一下鼻尖，
“孟德恐怕也难，
他不是整天和我们混在一起吗？
那些人恐怕也会将他算在我们一党。”
袁绍拳掌相击，笃定地说道：“不会的，孟德在怎么闹，
看在曹腾的面子上，他们都不会计较。
曹破石的事我托人去城西找张孟卓，
他肯定有办法。
孟德那，就劳烦子远你多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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