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命偿命
那个让程灼永远失去父亲的经理叫周鸿明，正是赛冉的同桌，周棠的爸爸！
他很快被警察抓获，判处死刑！而周棠的母亲是一位家庭主妇名叫张慧茹，她的律师告诉她如果可以获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或许法律会酌情处理，免除死罪！
于是周棠被母亲带着去程灼家小区门口等程灼的母亲刘妤，刘妤对于她们的请求是拒绝的！
就在半个月前她失去了丈夫，而那个杀人犯的妻女如今却堵在她的家门口请求她的原谅，她的心里不仅没能共情她们的“苦难”，甚至对她们的做法感到愤怒！
但作为一名舞蹈老师，良好的行为习惯让她没能将心中的愤恨朝她们发泄出去，在看到她们的时候，她连头也没回朝着单元门走去，而母女俩见状追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程灼因为爸爸的离开本就情绪不佳，那段时间很少出门，他在家除了昏昏欲睡就是在母亲下班之前把菜买回来，做好饭等她。
当他提着菜走到门口时，就看见门口围着一圈人，他透过人群才看到，是周棠母女拉着母亲求她原谅！
程灼知道父亲的去世对母亲影响很大，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母亲一直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照常上班。
而程灼也知道她内心压抑的情绪有多激烈，他又何尝不是，母子俩都为了不让彼此担心，都只能各自在被窝里失声痛哭！
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冲冲走过去用力推开了周棠的母亲，然后将母亲拉到自己身边，以一种极度愤怒的姿态喊道：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母亲离开！
然而这警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第二天周棠的妈妈独自一人再次去了刘妤所在的单位门口堵她！
她情绪激动地拉着刘妤的胳膊说道：
“求你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吧！”
“孩子没了爸爸可怎么活呀，我会努力赚钱尽快把补偿款给你们的，求求你，再给鸿明一次机会，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
她满脸的泪水，面容看上去异常憔悴，疲态尽显，满是茧的双手紧紧拽着刘妤的胳膊跪在地上！
这情形又引来大街上一众路人驻足围观！
刘妤面对她过分的要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她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我就是要他死，我要他偿命，想让我给他机会，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
“你的孩子可怜，那我呢？我的孩子呢？他不可怜吗？”
说到此处，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里打转！
“别再来找我，你找一百次一千次，也是这样的结果！”
“再来骚扰我们母子的生活，别怪我到时候报警！”
说完，她不顾路人的眼神，准备离开，却还是被张慧茹堵住了去路，她异常焦急地说道：
“求求你了，饶了他一会吧，求求你了！”
刘妤再次用力推开她，在红绿灯还剩五秒的时候快速朝对面走去！
身后还传来张慧茹声嘶力竭的喊声：
“我，我替他去死，我替他去死行不行，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刘妤就听见身后传来刺耳的撞击声！
她转身，一排排汽车发生追尾，而刘慧茹就躺在她走过的那条人行道中间，鲜血顺着她的双耳渗出，在马不断扩散，形成刺目血泊！
刘妤没想到她会如此的极端，就这么死了……
她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带着错愕奄奄一息的眼神，然后是失去支撑的手臂，再是从四面八方围上去的路人，最后，警笛声震耳欲聋，充斥着整个大脑！
而她依旧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迈出一步，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和不解以及…负罪感？
程灼一如往常做好饭菜等妈妈回家，没等来妈妈的敲门声，却等来了警察的电话！
他忙穿好衣服打车去了警局，好在母亲没有受伤，但根据警察的描述，她大概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例行询问做笔录的时候，她要么摇头要么不说话！
警察只能打电话给家属让接她回去！
刘妤在这件事上没有被定责，但也因此精神开始失常！
起初只是偶尔半夜惊醒，后来开始经常忘事，再后来，她频繁在狂躁和抑郁情绪间来回横跳，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对她曾经疼爱的儿子拳打脚踢！
程灼带母亲去医院进行治疗，也并没有太大效果！
每当她清醒的时候，看到儿子身上的伤，懊恼，悔恨，疼惜，无力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母子俩只能相依为命，情绪崩溃的时候母子俩只能抱在一起哭，哭过后，程灼还得擦干眼泪，再次振奋起来，准备着承受母亲下一次随时而来的崩溃情绪！
周棠的家境在周鸿明没有被关之前在班里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富裕家庭，周鸿明是他们家以及他的妻子家族里唯一的知识分子！
所以他出事之后，那些本就不怎么富裕的亲戚也帮不上什么忙，去除贪污以及各种罚款赔偿，留给周棠的只有还不清的债务！
奶奶无奈之下只能托大伯变卖家产来偿还程家剩下的赔偿！之后周棠开始了她寄人篱下的生活，只能跟着奶奶住在大伯家！
大娘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虽然周鸿明没少帮衬大伯家，但大娘表面上感激在心，背地里总是对她家说三道四，说白了就是眼红，心理不平衡！
如今她家出了事，她住在大伯家，总能听到大娘那阴阳怪气的话语，话里话外嫌她拖累他们家，吃白饭！
周棠之前家境优渥，家务活也都是妈妈在干，她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零钱花不完！
如今在大娘家洗不出一个完整的碗，干不了一个让大娘顺眼的活！
晚饭过后，看着大娘对着她家的小儿子指桑骂槐，周棠心里不是滋味，她第一次感受到一股陌生情绪，那是自卑！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到妈妈没了，再过几天爸爸也要执行死刑，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地一颗一颗往下掉，此刻的她，心中有着巨大的恐惧和茫然！
伤心过后，她在心里默默决定：第二天再去找程灼求情！
寒假最后一天！
黄昏，窄巷尽头便是一些挤挤挨挨的院落，那里便有程灼的家！
此刻程灼提着一袋菜，从巷子对面的超市出来，来到巷口时，碰到了一脸憔悴的周棠！
对于周棠，程灼是熟悉的，因为她是赛冉的同桌，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但此时的程灼，有那么一瞬间，在她脸上看到了赛冉的影子，那种木木的，呆呆的，略带自卑的神情！
她小心翼翼又有些无措地说道：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
程灼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他没有说话！
接着周棠走到跟前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哭腔道：
“我妈妈也为你爸爸偿命了，你…能不能…别让他死，哪怕永远不出来，但你能不能别让他死，我求你了，我什么也没了！”
程灼沉默半刻回答道：
“你妈替他偿命是她傻，和我们没有关系，谁作的孽谁来还”
说完他准备走，被周棠大声叫住！
“程灼！”
“你就不能念在同学情分上放过我爸吗，我妈妈的死是和你们没关系，可不管你们认不认，她就是因为替我爸偿还人命死的，如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因为他在我爸还有一息尚存的时候没有想过放过他，就连他的尸体都没想放过，我又凭什么原谅他。你妈妈一厢情愿的偿命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想死就死远点儿，而不是死在我妈妈的眼皮底下！”
少年的眼底泛着猩红，语气是那么的冷漠和无情！
许是说得过于重了，周棠在听到母亲的死被他说得一文不值甚至是嫌弃的时候，她心底燃气起无尽的怒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程灼脸上！
“是我看错你了，程灼！”
随后她转身离开！
走出巷子没几步，周棠看见一个25岁左右的男人在等她，他手里拿着一根烟在看到她走近的瞬间猛吸了两口，随后将剩下的半节烟人到了地上用脚踩灭！
那个男的叫王默，是学校对面一家KTV的老板，上学期生日聚会的时候，为了班里同学方便，周棠就近选择了他家！
王默见她的第一眼便看上了她，并给她优惠，后面几次周棠也是因为老板为人热情选择去他家！
周棠对于王默明里暗里的示好是看在眼里的，但她并没有给他回应，因为那时候她还暗恋着程灼，高二和赛冉做同桌也是因为看到她是唯一和程灼走得近的女生。
家中突生变故，周棠的处境不比从前，寄人篱下，还要看大妈的白眼，经济上也拮据了许多，再加上程灼说的那些不留情面的话，这让周棠对王默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
“好巧啊，默哥！”
“是挺巧，路过的时候碰到你们，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周棠在听到后面一句时表情有些复杂，或许是有那么一丝害怕和自卑吧，害怕王默对她的那一丝好感消失，却又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自卑！
王默见周棠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可以帮你！”
“关于你爸爸！”
周棠原本暗淡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透出了一抹明亮！
“虽然不能让他出来，但可以让他不死！”
“真的？”
周棠有些不可置信。
“嗯！”
“但是我有个请求！”
“什么！”
“做我女朋友！”
这个请求是在周棠意料之外的，但她没有太过惊讶！
“为什么？”
“我喜欢你你应该能感受到吧，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只是你从没给过我脸！”
要是以前，以周棠的性格，她是不会对他的这些话有太大反应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默哥抬举我了，我只是个高中生，哪敢不给你脸！”
王默对于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有一丝意外！嘴角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像是…猎物掉进陷进的那种得意！
周棠此时的心情很忐忑，她虽然平时和班里同学打成一片，但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几个社会上的人，对于王默的了解也仅仅是几面之缘！
但她已经没有妈妈了，她不想以后连爸爸也没有了！
王默兴许是看出了周棠的疑虑，他走上前一步，低头看向她，预期温柔又耐心地说道：
“你放心，就是偶尔陪我约会吃个饭就行，你依旧可以读书考大学，我也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可以吗？”
周棠再次抬头看他，两人的距离很近，她仰头看着他，虽然没有程灼那样帅气俊朗的脸，但也不丑，而且此时在她心里，王默才是那个愿意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最终，她点头答应！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令程灼开心的是那天回到家母亲是清醒的。
然而第二天晚上母亲说的话让他的心情再次变得异常焦躁！
她居然让程灼原谅周鸿明。那晚，程灼对母亲发了为数不多的脾气。
但在这特殊时刻，就连这脾气他也不敢发太久，因为母亲时刻都有可能犯病！
他独自在屋里平复了半个小时情绪，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决定，才打开房门去找母亲给她道歉！
而母亲告诉他，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话害死了王慧茹，或许放过周鸿明她才能好受一些！
为了母亲，程灼不得不接受这个决定，第二日一大早，程灼就在母亲的催促下去法院提交了谅解书！
从法院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除了觉得对不起父亲，好像没别的了！
可是母亲告诉他，父亲不会怪他！
事实上，在刘妤的心中对周鸿明的恨并不会因为王慧茹的死而消减，但今天去医院回家的途中一个身穿背心膀子上有纹身的男的威胁她如果不出具谅解书，就让程灼和王慧茹一个下场！
刘妤知道自己时常发病，甚至越来越频繁，保不齐哪天儿子出事了，她还在发病，为了程灼的安全，她只能选择照办！
他很快被警察抓获，判处死刑！而周棠的母亲是一位家庭主妇名叫张慧茹，她的律师告诉她如果可以获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或许法律会酌情处理，免除死罪！
于是周棠被母亲带着去程灼家小区门口等程灼的母亲刘妤，刘妤对于她们的请求是拒绝的！
就在半个月前她失去了丈夫，而那个杀人犯的妻女如今却堵在她的家门口请求她的原谅，她的心里不仅没能共情她们的“苦难”，甚至对她们的做法感到愤怒！
但作为一名舞蹈老师，良好的行为习惯让她没能将心中的愤恨朝她们发泄出去，在看到她们的时候，她连头也没回朝着单元门走去，而母女俩见状追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程灼因为爸爸的离开本就情绪不佳，那段时间很少出门，他在家除了昏昏欲睡就是在母亲下班之前把菜买回来，做好饭等她。
当他提着菜走到门口时，就看见门口围着一圈人，他透过人群才看到，是周棠母女拉着母亲求她原谅！
程灼知道父亲的去世对母亲影响很大，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母亲一直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照常上班。
而程灼也知道她内心压抑的情绪有多激烈，他又何尝不是，母子俩都为了不让彼此担心，都只能各自在被窝里失声痛哭！
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冲冲走过去用力推开了周棠的母亲，然后将母亲拉到自己身边，以一种极度愤怒的姿态喊道：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母亲离开！
然而这警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第二天周棠的妈妈独自一人再次去了刘妤所在的单位门口堵她！
她情绪激动地拉着刘妤的胳膊说道：
“求你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吧！”
“孩子没了爸爸可怎么活呀，我会努力赚钱尽快把补偿款给你们的，求求你，再给鸿明一次机会，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
她满脸的泪水，面容看上去异常憔悴，疲态尽显，满是茧的双手紧紧拽着刘妤的胳膊跪在地上！
这情形又引来大街上一众路人驻足围观！
刘妤面对她过分的要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她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我就是要他死，我要他偿命，想让我给他机会，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
“你的孩子可怜，那我呢？我的孩子呢？他不可怜吗？”
说到此处，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里打转！
“别再来找我，你找一百次一千次，也是这样的结果！”
“再来骚扰我们母子的生活，别怪我到时候报警！”
说完，她不顾路人的眼神，准备离开，却还是被张慧茹堵住了去路，她异常焦急地说道：
“求求你了，饶了他一会吧，求求你了！”
刘妤再次用力推开她，在红绿灯还剩五秒的时候快速朝对面走去！
身后还传来张慧茹声嘶力竭的喊声：
“我，我替他去死，我替他去死行不行，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刘妤就听见身后传来刺耳的撞击声！
她转身，一排排汽车发生追尾，而刘慧茹就躺在她走过的那条人行道中间，鲜血顺着她的双耳渗出，在马不断扩散，形成刺目血泊！
刘妤没想到她会如此的极端，就这么死了……
她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带着错愕奄奄一息的眼神，然后是失去支撑的手臂，再是从四面八方围上去的路人，最后，警笛声震耳欲聋，充斥着整个大脑！
而她依旧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迈出一步，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和不解以及…负罪感？
程灼一如往常做好饭菜等妈妈回家，没等来妈妈的敲门声，却等来了警察的电话！
他忙穿好衣服打车去了警局，好在母亲没有受伤，但根据警察的描述，她大概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例行询问做笔录的时候，她要么摇头要么不说话！
警察只能打电话给家属让接她回去！
刘妤在这件事上没有被定责，但也因此精神开始失常！
起初只是偶尔半夜惊醒，后来开始经常忘事，再后来，她频繁在狂躁和抑郁情绪间来回横跳，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对她曾经疼爱的儿子拳打脚踢！
程灼带母亲去医院进行治疗，也并没有太大效果！
每当她清醒的时候，看到儿子身上的伤，懊恼，悔恨，疼惜，无力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母子俩只能相依为命，情绪崩溃的时候母子俩只能抱在一起哭，哭过后，程灼还得擦干眼泪，再次振奋起来，准备着承受母亲下一次随时而来的崩溃情绪！
周棠的家境在周鸿明没有被关之前在班里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富裕家庭，周鸿明是他们家以及他的妻子家族里唯一的知识分子！
所以他出事之后，那些本就不怎么富裕的亲戚也帮不上什么忙，去除贪污以及各种罚款赔偿，留给周棠的只有还不清的债务！
奶奶无奈之下只能托大伯变卖家产来偿还程家剩下的赔偿！之后周棠开始了她寄人篱下的生活，只能跟着奶奶住在大伯家！
大娘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虽然周鸿明没少帮衬大伯家，但大娘表面上感激在心，背地里总是对她家说三道四，说白了就是眼红，心理不平衡！
如今她家出了事，她住在大伯家，总能听到大娘那阴阳怪气的话语，话里话外嫌她拖累他们家，吃白饭！
周棠之前家境优渥，家务活也都是妈妈在干，她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零钱花不完！
如今在大娘家洗不出一个完整的碗，干不了一个让大娘顺眼的活！
晚饭过后，看着大娘对着她家的小儿子指桑骂槐，周棠心里不是滋味，她第一次感受到一股陌生情绪，那是自卑！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到妈妈没了，再过几天爸爸也要执行死刑，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地一颗一颗往下掉，此刻的她，心中有着巨大的恐惧和茫然！
伤心过后，她在心里默默决定：第二天再去找程灼求情！
寒假最后一天！
黄昏，窄巷尽头便是一些挤挤挨挨的院落，那里便有程灼的家！
此刻程灼提着一袋菜，从巷子对面的超市出来，来到巷口时，碰到了一脸憔悴的周棠！
对于周棠，程灼是熟悉的，因为她是赛冉的同桌，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但此时的程灼，有那么一瞬间，在她脸上看到了赛冉的影子，那种木木的，呆呆的，略带自卑的神情！
她小心翼翼又有些无措地说道：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
程灼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他没有说话！
接着周棠走到跟前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哭腔道：
“我妈妈也为你爸爸偿命了，你…能不能…别让他死，哪怕永远不出来，但你能不能别让他死，我求你了，我什么也没了！”
程灼沉默半刻回答道：
“你妈替他偿命是她傻，和我们没有关系，谁作的孽谁来还”
说完他准备走，被周棠大声叫住！
“程灼！”
“你就不能念在同学情分上放过我爸吗，我妈妈的死是和你们没关系，可不管你们认不认，她就是因为替我爸偿还人命死的，如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因为他在我爸还有一息尚存的时候没有想过放过他，就连他的尸体都没想放过，我又凭什么原谅他。你妈妈一厢情愿的偿命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想死就死远点儿，而不是死在我妈妈的眼皮底下！”
少年的眼底泛着猩红，语气是那么的冷漠和无情！
许是说得过于重了，周棠在听到母亲的死被他说得一文不值甚至是嫌弃的时候，她心底燃气起无尽的怒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程灼脸上！
“是我看错你了，程灼！”
随后她转身离开！
走出巷子没几步，周棠看见一个25岁左右的男人在等她，他手里拿着一根烟在看到她走近的瞬间猛吸了两口，随后将剩下的半节烟人到了地上用脚踩灭！
那个男的叫王默，是学校对面一家KTV的老板，上学期生日聚会的时候，为了班里同学方便，周棠就近选择了他家！
王默见她的第一眼便看上了她，并给她优惠，后面几次周棠也是因为老板为人热情选择去他家！
周棠对于王默明里暗里的示好是看在眼里的，但她并没有给他回应，因为那时候她还暗恋着程灼，高二和赛冉做同桌也是因为看到她是唯一和程灼走得近的女生。
家中突生变故，周棠的处境不比从前，寄人篱下，还要看大妈的白眼，经济上也拮据了许多，再加上程灼说的那些不留情面的话，这让周棠对王默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
“好巧啊，默哥！”
“是挺巧，路过的时候碰到你们，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周棠在听到后面一句时表情有些复杂，或许是有那么一丝害怕和自卑吧，害怕王默对她的那一丝好感消失，却又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自卑！
王默见周棠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可以帮你！”
“关于你爸爸！”
周棠原本暗淡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透出了一抹明亮！
“虽然不能让他出来，但可以让他不死！”
“真的？”
周棠有些不可置信。
“嗯！”
“但是我有个请求！”
“什么！”
“做我女朋友！”
这个请求是在周棠意料之外的，但她没有太过惊讶！
“为什么？”
“我喜欢你你应该能感受到吧，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只是你从没给过我脸！”
要是以前，以周棠的性格，她是不会对他的这些话有太大反应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默哥抬举我了，我只是个高中生，哪敢不给你脸！”
王默对于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有一丝意外！嘴角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像是…猎物掉进陷进的那种得意！
周棠此时的心情很忐忑，她虽然平时和班里同学打成一片，但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几个社会上的人，对于王默的了解也仅仅是几面之缘！
但她已经没有妈妈了，她不想以后连爸爸也没有了！
王默兴许是看出了周棠的疑虑，他走上前一步，低头看向她，预期温柔又耐心地说道：
“你放心，就是偶尔陪我约会吃个饭就行，你依旧可以读书考大学，我也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可以吗？”
周棠再次抬头看他，两人的距离很近，她仰头看着他，虽然没有程灼那样帅气俊朗的脸，但也不丑，而且此时在她心里，王默才是那个愿意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最终，她点头答应！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令程灼开心的是那天回到家母亲是清醒的。
然而第二天晚上母亲说的话让他的心情再次变得异常焦躁！
她居然让程灼原谅周鸿明。那晚，程灼对母亲发了为数不多的脾气。
但在这特殊时刻，就连这脾气他也不敢发太久，因为母亲时刻都有可能犯病！
他独自在屋里平复了半个小时情绪，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决定，才打开房门去找母亲给她道歉！
而母亲告诉他，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话害死了王慧茹，或许放过周鸿明她才能好受一些！
为了母亲，程灼不得不接受这个决定，第二日一大早，程灼就在母亲的催促下去法院提交了谅解书！
从法院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除了觉得对不起父亲，好像没别的了！
可是母亲告诉他，父亲不会怪他！
事实上，在刘妤的心中对周鸿明的恨并不会因为王慧茹的死而消减，但今天去医院回家的途中一个身穿背心膀子上有纹身的男的威胁她如果不出具谅解书，就让程灼和王慧茹一个下场！
刘妤知道自己时常发病，甚至越来越频繁，保不齐哪天儿子出事了，她还在发病，为了程灼的安全，她只能选择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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