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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就业

    我随着眼前这个外国人慢慢地前进,他领着我到了一间破旧的平房前,我环顾四周,附近只有一个老奶奶在门口织布,我望着她,她友好地向我点点头,我向她笑笑,前面戈登却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示意我赶紧进去,我看着这比我们公司厕所还破的旧房子,又看着那位叫做戈登的管家,他直直地看着我,没办法,我只好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四周显现出一种诡异的和平气息来,残破的窗户能看到些许的雨后的阳光透进来,映照着空气中的灰尘,床上也满是灰尘和蛛网,旁边的破梳妆台上放着一些我不认识的旧物件,好像是匕首和小十字架的饰品之类的,还有一些看上去就十分恐怖的破碎雕像,我走近看了看,像是一个人的身体上长了张恐怖的章鱼的脸,章鱼的胡须高高翘起,额头部分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先生!衣服和裤子就放在床上,您可以随意更换!”窗外又传来那个管家的声音。

    我看向床上,上面有一套纯灰色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粗糙,我拿手摸了摸,是粗麻材质的。

    刚穿上,戈登就推门进来了。

    “还合身吗?先生?”

    “大小刚合适。”我为难地说:“就是......”

    “怎么了?”

    “这衣服的材质不太好,我感觉我走路时,我的身体像是赤裸着被驴拖着在水泥路上狂奔一样。”

    “您还真会打比方。”戈登笑起来。“衣服的好坏是由自己决定的,您要是有足够的金钱就能买到上好的衣服,就像我一样,瞧我胸前的这个领带,是由上好的丝绸织成的,纺织房的那些老妇人们活生生忙活了两个星期才让它出现在我胸前,看到了吗?是我工作了两个月才得到它的,您也可以像我一样,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然后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说到工作,我认为您现在就应该跟我去看看这个小镇,毕竟这里的人们,从五岁的孩子到濒临死亡的老妇人,这里的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工作职责,当然了,您也不例外!”

    我开玩笑地说道:“那我要是不去呢?”

    戈登忽然冷冷地看着我,威胁地道:“那只能......让您的肉体变成我们农田里肥沃的养料了。少爷不会容忍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工作的行为,这对每一个人都是一种冒犯。”

    我吓傻了,他又缓和了语气说道:“怎么样,现在有精力和我出发去看看吗?”

    刚来就要工作?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刚刚加过班?我内心有点绝望。

    “而且按照正常的剧情,穿越了不是应该先邂逅一位美女然后获得盖世神器经历种种挑战后称霸天下么,我怎么到哪都是996的命......”

    “那么就跟我来吧?”他见我没有说话,以为我是默认了,随即走出了屋子,我无奈地走出屋子,那粗麻衣服磨得我的大腿痛的要命。

    “我觉得我应该先休息一下,大哥,我想好好睡一觉,毕竟天快黑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还被人拿枪指着打了一路。”

    他回头平静地望着我,说道:“我当然会尊重你的选择,那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这所屋子非常不错.......它以前是属于一位修女的,经过多年的祈祷之后,最后她的灵魂选择安息在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这屋死过......有人牺牲在了里面是吗?”

    “是的,当时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微笑着在那床上离开了......晚安先生,那么明天早上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会准时来这里接您。”

    我崩溃了:“能不能......给我换一间房子?她万一回来.....给我祈祷一下子怎么办?”

    “抱歉先生,所有初来乍到者,住的都是这样的屋子,您没有资格抱怨或者逃避,在这里所有的财富都是由自己创造的,暂时还没有免费的新房子可以提供给您。请您在这里休息吧,我不打扰您了,晚安先生。”

    说完,这个矮个子的男人向我鞠了一躬,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只能颤颤巍巍地回到房间里,床上有一只巴掌大的蜘蛛睡得正香,我忍住恐惧,拿起刚刚换下的旧衣服把床上的蜘蛛网和灰尘胡乱地打理一通。

    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我脑海里有太多问题要问了,这个小镇到底在哪里?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袭来,黑暗笼罩了屋子,我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我看向窗外,太阳正刚好升起。

    “转生者先生!该出发了!”

    戈登推开房门,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我不情愿地爬起来,一阵剧痛袭来,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大腿已经在一个夜晚的辗转乃眠中被磨破了。

    跟着他穿过满是破旧平房的住宅区,一大片冒着浓烟的工业区赫然展现在我眼前,耳中满是叮叮当当的金属敲打声,大大小小的马和骡子拉着金属和铠甲匆匆忙忙地奔向远方,每个房前都放着一个或几个铁锭,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指导着学徒样子的年轻人们在铁砧上忙活着,显得十分繁忙。

    “看见了吗先生?如果说小镇的血液是每位到来的战士们,那么这些日夜产出的钢铁就是支撑着小镇存活的骨骼,人类的皮肤脆弱无比,还好阿瑞斯赐予了我们冶铁的技术,支撑这我们在这里奋战至死......”

    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这一堆,于是我打断他说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关于工作......”

    “哦,请原谅我这个喜欢赞美事物的坏毛病,现在请让我向你正式地介绍有关冶铁的工作,首先最为基本也最为重要的就是冶铁学徒,一个好的学徒将来可以成长为一名保护千百万战士不受怪物侵害的大师......你有兴趣吗?”

    “请直接说说平常要干些什么就好了。”

    戈登笑起来:“看来您是一位干脆利落的人,那么请让博加·鲁德内夫——我们这里极其出名的一位大师向您介绍吧!”说完,他就向一位远处的壮汉招了招手:“鲁德内夫先生!麻烦占用您的一点时间,好吗?”

    壮汉转过头来,他拍了拍他旁边的年轻人,说了一声:“我会来检查的,记住我说的那些!”年轻人点了点头,壮汉就向我们走了过来。

    戈登介绍道:“这位i就是鲁德内夫先生......请您详细和他说说吧,一位合格的学徒要经过怎样的历练?”

    博加·鲁德内夫挠了挠头,看着我说道:“你看上去不太像这里的人啊,长着一张陌生的东方面孔。”

    戈登连忙说道:“他是转生者。”

    鲁德内夫听完后不屑地耸了耸肩说道:“哦?这就很稀奇了,少爷没有选择救一个战士或者牧师,反倒选择了这样一位从其他世界漂流过来......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难道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我内心有点不服气:“你们外国人会说中国话更特殊,各个都和外交大使一样。”

    戈登在旁边打圆场说道:“请您还是着重和我们介绍一些关于工作的事情吧?”

    “好吧,首先我要和你说的是,冶铁最注重的是力量,没有合格的压力根本无法锻造出坚硬的钢铁!在最基本的事情开始之前,你首先要先锻炼自己的力量,然后开始学习冶铁的艺术,有一个步骤出错,对那些商队辛辛苦苦运回来的矿石来说都是一种亵渎!你要调整自己的耐心,让你的手和你的心灵全部融合并将它们浇筑在你的铁锭上。”

    “那具体要怎么做呢?”我问道。

    “很简单,过分的磨砺和管饱的肉类是力量的父母,我们这里每天都会有足够新鲜的肉类和粮食供给,但要享受这些就要付出更多!”

    他转过身指向远处:“你能拿得动那边的铁锭吗?每个学徒都会在起床时,拿着这个绕着街道跑一圈,尽管在搬运的时候......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压断他们的脊梁,但毫无疑问的是,坚持上三个月之后,他们都获得了足够的力量,而那就是一个基本的学徒所需要的,过去把那个铁锭搬起来,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加入我们!”

    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有半人高的铁锭就摆放在那里,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了过去,试着推了推铁锭,它根本纹丝不动,这看上去就有几乎两百斤重。

    我大喊一声,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这铁锭纹丝不动,我有点生气,就回头和戈登抱怨道:“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举起来的吧?”

    那个名叫鲁德内夫的壮汉笑了起来,他随手向远处一个看上去瘦骨嶙峋的年轻人挥挥手说道:“喂!你过来把它搬起来!”

    那个年轻人几乎瘦到了能清晰地看到肋骨的程度,大腿更是夸张到和小腿差不多的地步,看上去真的没什么力气。

    他缓缓地走过来,没有任何犹豫,他走到那个铁锭旁边,仅仅是用了一只手,铁锭便被他举到了空中,他又缓缓地放下,向那个壮汉鞠了一躬,就沉默地离开了。只剩下了在原地瞪大眼睛的我。

    鲁德内夫看着我调侃道:“这位年轻人今天和你一样,刚来城镇报道,和你不同的是,他饱受......肌无力症状的困扰。而他来这里的原因仅仅是想吃饱。”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只剩下了“nb”二字。

    戈登低着头,然后打破沉默说道:“看来他不适合这里.......转生者大多都不具备这个世界的人们最基本的力量,走吧转生者先生,我带你去看看商队吧!那里有许多力量不足但是敢于冒险的人们。”

    我只好灰溜溜地跟着戈登离开,临走时回头我忍不住看了看那个奇怪的壮汉,他正把那块铁锭拿一根手指举起来在空中旋转着!!!

    我吓了一跳,赶紧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又走了不知多久,我们终于在一所看上去十分繁华的大院前停下了,门口的马车川流不息的来来往往着,运着各种各样的我没见过的东西,我好奇的打量着一切,跟随着戈登走进大院,大院两边全是在卸货的马车们,马车夫拉着大大小小的马匹从院中走入走出,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

    戈登带我走进一栋看似不起眼的建筑,刚走到二楼,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人,头戴着形似乌鸦头的奇怪面具,走出来热情地迎接我们。

    “哦,戈登!是你!你这次又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新鲜的血液?”

    “是这位,他是一位极其罕见的转生者,但是遗憾的是......我到现在也并未发现什么他身上的闪光点。”戈登转过身来,对那位黑衣人说道。

    “没有关系!只要是正常人就可加入我们!”黑衣人显得很开心地说道:“请问您有什么身体上的疾病吗?”

    “我?........来的时候头上挨了一棍子算不算?”我有点心虚地说。

    他听罢,马上开心地说道“这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这样,欢迎您的加入!转生者!”说着就要拽我进房中。

    “等等!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问几个问题,就这样开始了?”我礼貌地挣脱他,说道。

    “啊......当然!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和我说,亲爱的转生者先生!”

    我想了一会,问道:“你们这没有什么力量要求吗?比如能拿得动两百斤的铁锭什么的?”

    “只要您拿得动马鞭就可以了”

    “你们既然是商会,就需要用马拉货是吧?可是我不会骑马,更不会驾马车........“

    “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我们的马都是会自己出发停止的,从哪里出发到哪里,这些可爱的马儿都会自己记住的,您只要坐上马车确保我们的东西不会损坏,或者在强盗拦路的时候挥挥马鞭让他们跑快点就可以了,成功去到目的地的时候,您将获得十分优厚的佣金!”

    “马会自己走?这么厉害吗?看来这个世界奇怪的不止那个壮汉......那我觉得还可以哈.......”

    不对!

    “你说什么......强盗!是我来的时候向我开枪的那些人?”

    “我虽然不能确定是他们,但是在路上向人开枪的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了......“戈登插嘴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出去干活的时候,有可能会被那些人拿枪指着?”

    “这是无法避免的,很抱歉。”

    “你们没人管吗?那些强盗,没人去干掉他们?”

    戈登和黑衣人听完后一齐大笑了起来,我不解地看着他们。

    黑衣人大笑着说道:“如果他们真的可以被歼灭的话,我们商会就可以解散去接他们的班了!”

    “别笑好吗?我很严肃。”

    “哦哦哦,当然。”

    但是他们两个还是笑得停不下来,我无语地看着他们。

    “所以意思是我还得玩命?就为了送货是吗?”

    “生命在这里,其实和那些捆绑货物的绳子是同样的价值。”

    我沉默了。

    黑衣人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强盗是用的真枪?昨天晚上的事情........不会是什么考验我的吧?”

    黑衣人和戈登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看着我说道:“我不知道.......您问这个问题的动机是什么?可能.........您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可能所谓的强盗和我们这个世界的小孩子玩扮演游戏一样,但是遗憾的是在这个世界里,这些蛆虫会为了一顿饱饭毫不留情地使用他们的武器粉碎您的头颅。”

    我看向戈登,戈登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缓缓地补充道:“这个世界......每个生命都在为了活着而用自己的方式前进着,不管是那些怪物还是这些强盗,还是我们。”

    “那我能不去吗?”我颤颤巍巍的说道。

    “哦,当然!这是您的选择,我无权阻拦。”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转身往外走去。

    命只有一次,谁知道我下次死了还会不会有个老头从棺材里把我救活,我没有必要冒这种级别的风险。

    戈登追上我说道:“看来......您不是很愿意冒险,那么我们去农场吧,那里有......“

    我打断他:“我想问问你,戈登,所以你说昨天下午那些人们为什么会抢劫我,我身上其实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吧?”

    “哦,您是说您来的时候被强盗抢劫这件事?”

    “是的,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是转生者......所以想劫走我开发什么特殊的邪恶计划.......”

    戈登楞住了,说道:“不不不,我想说的是,您可能.......确实不值钱,而且那些强盗绝对没有知晓您是转生者的渠道,但是.........您可以想想那辆马车,车身是由金属打造的,他们可以带回去将其打造为自己的铠甲,还有那位马车夫,一位熟练的马车夫价值简直比一马车黄金还要珍贵,他可以帮助你在撤退时免受敌人的追击......还有每位马车夫身上的雨衣也十分珍贵,能保护他在雨天和雷暴天气下不受雨水的干扰,雨衣的价值相当于一箱金币,总的来说,强盗不排除有专门为您而来的可能,但是我觉得他们为其他的东西搏命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

    “啊.....好吧我知道了。”

    “那我们就接着出发,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去农场,没错,我不得不向您推荐农场的工作,看上去非常适合您,没有冒风险的可能,也没有力量的要求,每天只需要按时起床按时浇灌农作物长大就可以了,除了有些劳累也没什么......”

    “去农场?当农民吗?”

    “是的。”

    “还是算了吧......我好歹念了几年书......”

    听完我说的话,戈登立刻严肃地说道:“无意冒犯先生,但我想说的是:知识并非职业的垫脚石,相反,我们这个小镇每个有知识的人都在为了保护这些农民而存在........在这里没有职业的高低之分,每个人都是我们可以看见第二天的阳光的必要保证,您的这种想法十分危险......拥有了知识并非不能为了土壤而活,请您正视自己的位置.......”

    “啊......不好意思,我可能习惯这么想了。”

    “这就好,先生,所以我宁愿相信您是不肯承受体力上的苦楚,那么我觉得图书馆管理员对你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需要高额的脑力劳动,并且您不能损毁这些珍贵的书籍......“

    我听着戈登在这里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着,忽然灵机一动对他说道:“你觉得我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嘛?”

    戈登愣住了,“所以您是想成为像我一样的管家........是吗?”

    “你看,我今天跟着你到处走一天,我发现你的工作就是只需要带着别人找工作就好了,我觉得带别人找工作的这个工作就不错哈?”

    戈登皱起眉头说道:“其实这份工作并没有您想的那么轻松,我带您来也只是因为您极其稀少的转生者的特殊身份罢了,我们只是想努力让每个陌生的生命更快的适应这个世界,如果您是这个世界的人来到了这里,我将不会腾出我的时间来引导您。”

    “可是我觉得你确实很轻松。”我还是有点固执地说道。

    “好吧,我尊重你,我会马上带你去见她的。”

    “见谁?”

    “卡普兰........提瑞斯·卡普兰,我的顶头上司,也是少爷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