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路上[moldflow模流工程师] (三十六)

    6月初的时候终于还是辞工了，在老家待了近一个月。在原来的公司被这样那样杂七杂八的事情搞得好累，正好又在网上找到了一个教模流的老师。模流玩了一年多了却还是只会玩前面一段，后面就不知道如何弄了？自己怎么也搞不明白心中的疑惑，到处查资料又查不到我想要的答案。网上的资料都是些很肤浅的解释，没有说到问题的中心点。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毕竟搞这个的人不像玩UG的那么多的人。现在去人才市场随便抓几个人一问，至少有一个会说是UG模具工程师。但要想抓个玩模流的，还玩得游刃有余的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招模流的公司也不多，人才市场至少五百多家公司，可能只有一两家招模流的。国内的一些公司还不是很重视这一行，招模流的也多是些做出口模具的公司。自己学这个东西的初衷也只是想增加其他方面的技能，只是没想到越玩越起劲，越玩越有兴趣了。求知欲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只是因为玩不明白才越觉得好奇。然而自己也就这倔脾气，越搞不明白的东西就越想搞明白。可惜的是一开始教我模流的槟老师，只教了些最基本的画图分析的方法，并没有告诉我该如何用这个软件去解决问题的方法？再说那个时候用的也是日文版加英文版的软件，自己的脑袋本来就笨，搞得我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命令。我甚至都想先把日文和英文先学会了再来玩这个软件，可又知道自己想学这两种语言没有那么一个灵光闪闪的脑袋就全是白费力。除了自己本身的能力不允许，时间也是不允许我在自己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我需要尽快的从模具工程师中脱身出来，投入到另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中去。既然看不懂文字就只能硬着头皮猛干了，先把那些最基本的操作命令掌握了再说。到现在已经练了一年了，虽然还是不怎么认识那些蚂蚁文字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记住了它长什么样子？是用来干什么的？画图分析的时候想要什么命令？在脑袋里就会浮现那几个英文或者日文字。

    到现在终于把这些基本的操作都练得很熟练了，但是却解决不了问题。这又能有什么用呢？网上的资料和买的一些专门的书籍上都说得不是很明白。还好前段时间在网上找到了这个老师，就住在坪洲附近。他先是叫我去模流公司学学，因为他正在为模流公司培训学员。一问学费，一个月的学习时间学费要5K。哇塞！这么贵，比我工资都还要高。我觉得没必要又从头开始学起来，软件的基本操作都已经玩会了。就只差用他来解决分析出来的问题，再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和金钱了。老师说他是moldflow在中国区的代理，教的东西肯定实用。问我之前是在哪里学的？我说是在西丽的一个叫槟老师的那里，我以为他不会认识槟老师。他说，“原来是他啊，他用的盗版软件。上次我们团队还准备去那里打假罚他的，后来谈好了就没有去了。”于是我就等这个老师准备开学的通知，然而等了两三个月都没有等到通知。每隔一个星期就会问老师开学了没有？生怕开学的时候忘记了叫我去报名。直到前段时间，老师说，他不准备开班了，因为学这个的人实在太少了。他还说，他以前教书的时候整理了一整套资料可以帮助我提高moldflow的能力，问我要不要？我当然要啦！约好了时间去老师家里，他打开光碟的培训大纲给我看了快一个小时。里面讲到的知识正是我所需要的，是我苦思冥想了很久的问题解决方案。我问老师卖给我要多少钱？他说：“100块钱一张，一共五张。不过是有密码的，只能绑定你自己的电脑才可以打开教学视频。”虽然有些不爽，但我还是马上买了下来。

    然后又在网上买了一大堆的资料，准备趁辞工了回老家自己学习。玩了这么久的模流了，不能老是像现在半桶水的样子，总要为这件事做一个了结。这个老师教的是2010的中文版，这当然要比英文版的好学多了。可是2010版因为才出来不久，所以与很多软件都有冲突。由于每个不一样的电脑软件冲突都不同，只能在网上找原因然后一个一个的方法去试。好在在回家之前花了一个多星期时间将这些冲突都自行解决了，不然在家里没有网络。软件冲突的问题解决了，于是天天关在家里学了整整一个月，才把老师写的五张光碟资料学完。我觉得这个资料对我非常的有用，比槟老师教的东西要多多了。能力也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更重要的是终于能用他来解决一些常规的问题了。不过资料还是有些瑕疵，做得还不是很完美。还有很多更关键的技术只能掌握个大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笨了？所以还是看不怎么明白老师所讲的知识。感觉就是那种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比如运水温度的设置问题，保压压力与射出时间的设定。总是拿不准那个度，大了不行，小也不行；有时候又大了行，小了也行。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慢慢琢磨，去问老师也好像不是很愿意理我，可能是嫌我太笨了吧？

    在家里自学了整整一个月，过来深圳后还在继续学没有学完的一点资料。这期间，做CNC的邓工看我在家里没事做，他朋友那里又缺人。都叫了我好几次去他朋友那里看看，我都是说不去。说我在学东西，等学完了再说。邓工说，学那个没有用的，找不到对应的工作。但我既然做了就想把它做完，一直拖着就会一直想着还没有做完。后来邓工说，不管以后在不在他朋友那里上班，过去看一下聊下天又没事的。我想着都叫了我那么多次了，再不去一趟也就太不给面子了。公司是在九围，就在我做模具学徒的黄麻布旁边，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太熟悉了。那天过去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暴雨，虽然我有随身带伞的习惯但还是被淋湿透了。和那个老板聊了一下午的天，我只是过去试试的，他却要我马上就上班。下午就给我图在那里画，既然这样那就上班呗。这里是做玩具模具的，很多的做法都与我之前做的手机壳子不一样。一套模具摆了十几个零件，镶件也拆了四五十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已经很努力的画图了，却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出来。我觉得很苦恼，却找不出问题的所在？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工作的效率一下变得这么低了？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便跟老板说，我不适合这里的工作方式。老板宽慰我说：“才刚来两天肯定不习惯，慢慢就会好的。图纸拆不出来没事的，我又没有催你快点画。”我笑着说：“你是没有催我，但我自己会催自己啊。这不是我所想要的，无法接受自己如此没有效率。”做了两天半，一套模具图只出了一大部分的图纸。之前画图的时候都是那么自信的，现在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在这里工作得很头痛，老板叫我慢慢适应但我最终还是撑不下去了。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生病了，也不知道是中暑了还是怎么回事？吃了药躺在床上两天才恢复过来。很久不生病，一旦生病就会很难受。后来邓工说，不喜欢在那里上班的话，他还有很多地方的朋友需要人，叫我过去再试试。我觉得这次没有把事情做好就跑了，有点对不起他就都拒绝了。

    又天天窝在家里看学习资料，想赶紧把剩下的快点学完。期间在附近散步的时候看到一家大厂招模具设计，便拿着简历跑去试试。和主管聊了下天又面试上了，可我上了一天班就觉得不爽了。虽然有七八个设计却全都是助理，只有一个组长和主管是工程师。我觉得这些助理可都是牛人啊！他们不是在3D图里面画模具而是直接在CAD的2D排位图里拆散件，3D里面画个简单的胶位，CNC的也是根据2D拆的散件图开框。我想不明白他们整套工序是如何衔接实现的？所以一直质疑：你们这样的搞法，一天能出几张图啊？并且，这样太容易出错了吧？都是单独拆出来的，装配关系都很难看出来。（很久之后，我从一个台湾人的口中得知：日本人因为没有美国的3D软件，所以他们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画模具图。3D和2D的画图方式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他们公司还教了很久才学会。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3D软件大把的，或许因为正版软件太贵而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吧？）坐在电脑前看了厂里的一些标准件和设计规范，项目的老大过来说：“客户需要模流分析，要写个报告。”这里除了模房经理，就只有我会这个了。他是听说我会这个软件，就直接来找我的。我一下子就来劲了，终于有好玩的东西了，便叫他把我要的资料发了过来。但电脑上的软件都没有装齐，就只有个老版的MPI6.1。我问主管有没有CADdoctor软件？他却反问：“电脑上不是有CAD2004吗？”可这是两个不同的软件好不好啊？跟他说了一会儿感觉我讲不清这中间的不同，就只有在UG里面稍微的修一下了。然后从UG导出修整后的STP文件，准备导进moldflow。可是moldflow怎么连MDL也没有装？套路不一样叫我怎么搞啊？只能导出产品细节最垃圾的IGS了。到中午的时候才把网格全部修好，准备设置参数分析。主管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搞得好？我说最快也得晚上了。下午的时候，经理过来看我还没有搞出来就说：“不用搞得那么复杂。”我就觉得奇怪了，项目经理不是说要翘曲的结果吗？不这样搞，还能怎么搞？经理把我叫过去看了他的分析流程，我就彻底无语了。曲面破面根本连修都不修，直接IGE进moldflow，然后用软件自带的自动划分网格再稍微细化了一下。充填分析则全部都是用的软件自动设置，得出充填时间、压力、气穴、溶接痕的结果直接写入报告。我说：“这个报告写得也太草率了吧？全部都是软件自动设置出来的结果。”经理说：“客户不需要那么标准的，有个报告就可以了。”这样的做法我一年前就会了，这跟没分析一样啊。我甚至相信经理拿着产品凭着多年的经验就能估算出这些结果来，只不过用软件简单跑一下显得专业一点而已。

    下午忙完了分析报告就叫我改模，发了一个车载音响的外壳给我。那台旧电脑，我打开图就花了两个小时。以为电脑死机了，等转出图的时候才看出来有上千个孔啊！并且只有孔位置的片体图形，还全部都是曲面的，要求把所有的孔改成实物的样子。我旋转了一下图纸就卡了快半个小时，简直要崩溃了。一个孔还是4个面的那种，然后再前后模对半分，就变成了每个孔8个面。我觉得这本应该是实体的，经理导出来给我的时候可能搞错格式了？本想自己再重新导出，可是找不到文件也找不到经理。只有硬着头皮干了，我当时也是傻了吧唧的，怎么没想到叫主管打个电话问一下图纸？修图就修到晚上10点才勉强把后模改完，可是还有前模啊！我就跟组长说：“我搞不了，要找文件找不到，找人也找不到。”更大的问题是一想到以后也要跟他们一样不能画全3D，必须在2D里面拆散件就很头痛。这不是进步而是退步了，我为什么要浪费这样的时间去学如何在2D里面费时的画图？搞不明白，明明在3D里面画图就很快，为什么他们有简单的方法不用却要用这么麻烦又容易出错的方法画图？隔了两天，主管见我没有过去就给我打电话。非要叫我过去再聊聊，跟我讲了一个多小时的道理，还说要给我时间去适应。可我还是不想去，因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简单的方法不用，要去适应那么繁琐的做事方式呢？后来经理也打电话叫我过去，说那里没有人会搞模流。他是经理，有好多事情要去做，没有时间弄这些资料。至于那些助理都是从模房和注塑车间提上来的，本来就没有什么文化。不怎么会画3D，只能教他们先在2D里面拆。讲了那么多，我也只有再去试一试了，顺便看看到底要怎么做？去那里又是改模，一套日本的模具，所以产品的要求很高。材料又是流动性很好的尼龙加玻纤，样板上的十几个镶件全部都跑披风。说是从去年修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好，客户都做死了。其实改图是很快的，我一个小时就做出来了。但是他们看了我的图说：“还要添加成组件，替换掉以前的图。”我添加来添加去，都不知道哪个改了哪个没有改？有必要添加成组件吗？分层就已经够了啊，怎么要搞得这么麻烦？做成一个个的组件后在公共盘上就到处都是文件，只做一个图不是很干净整洁吗？我找图档都找了好久，然后一个个的改。就这样找图档改图档再添加文件，搞到晚上10点才把18张图纸出出来，实在太没有效率了。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跟主管讲了，我实在不习惯这么繁琐的做事方式，真的不想在这里做了。午休的时候又跟我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但我已经决定了就不改了。做得一点也不开心，头都大了几个。但我还是将那套日本模做到晚上给他赶出来了，因为只有我知道哪些地方改动了，不继续做完就太没道德了。

    现在又天天在家里继续学没有学完的东西，找工作的事情还是急不得。就算暂时找不到也没事，就当是再休息一下也好，关键是要开心！不过高兴的是，我终于摸清模流的最后几个没有头绪的调试方法了。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热流道针阀调保压的问题了，由于没有做过热流道的模具，很多资料上连提都没有提过这方面的知识。自学起来有点难搞，先慢慢研究吧。等学完所有的教程就可以为这件事画个句号，安安心心的去找工作了。

    于2012年7月23日

    我也不知道一直坚持的“不合适就不必再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和总结。虽然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有收获，但是每一次收获都必须努力，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不可逆转。所以不管如何也都要至少先努力一番，至于结果已经显得不再有多么重要。我无需立刻就要看到遥远的路尽头，只需看到可以抵达那里的路就好了。

    感谢你看到了这里！我就是黄小利，一个被工程师事业耽误了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