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收回凤印
昏暗的皇城司狱中。
身材纤瘦，手指细长，面容十分猥琐的亲事官名叫廖浣，只见他抱拳道：“使尊，您有何事吩咐属下？”
王怀节背对着他说道：“廖典刑，宫里来了两位犯事的宫女，东西没吐干净，狱吏中你最擅长刑讯女子，可有把握？”
廖浣咧嘴笑道：“卑职当然有把握，不知使尊急否？”
王怀节皱眉：“最快多久？”
“这……卑职不敢保证，若是让我随意用刑，我最少……两个时辰？”
“不可伤其表里。”
“那得三个时辰。”
“给你一个时辰。”
“使尊，时间太少了，很多手段用不出来。”
“加一刻。”
“使尊，不够啊，再加半个时辰？”
“加两刻。”
“卑职遵命，人在哪里？”
“黄字三号、黄字七号刑房。”
……
不到一个时辰，廖浣拿着写好画了押的口供向王怀节复命。
“使尊，审清楚了，竹桃小娘子说是尚郡君指使她写纸条诬陷的。朱羽小娘子说是坤宁殿里的那位指使她密告府尊。这是口供。”一边说，廖浣一边将审问过程汇报给王怀节。
王怀节看了一遍，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审出来了？”
廖浣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她们胆子竟这般小，我就给她们讲了一個故事，然后各自给了一张纸一支笔，跟她们说：谁先交代，我就让谁清清白白的走出牢房，交代晚了的那个，我就把她扒光了扔到乞丐堆里享受三天。结果不到一个时辰，两位小娘子就都写好口供画押了。”
王怀节眼中带着一些赞赏：“做的不错，去领赏吧。”
“谢使尊，卑职告退。”廖浣抱拳行礼，躬身离开。
王怀节疾步走出皇城司狱，向张茂则和任守忠说明情况。
张茂则有些不相信，于是三人又返回狱中，亲自进到关押两个宫女的牢房中视察了一番。
刑房内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气味，二女身上除了衣裙有些脏乱，脸上有些许泪痕外，再无其它异常。
三人不再停留，赶紧返回禁中，向赵祯复命。
……
灯火通明的福宁殿内，赵祯身穿棕色常服坐在龙椅上，身前的书案上摆着两名宫女的口供，看着文字，赵祯的眉头逐渐皱起。
台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均是低着头看脚，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赵祯看完，抬头看向三人：“这个竹桃下午还说无人指使，怎么到了晚上就翻供了？你们是不是动刑了？”
王怀节赶紧行礼回答：“回官家，臣等不敢，臣只是言语吓唬了几句，没有真的动刑，这一点，张供奉和任供奉可以为臣作证。”
赵祯看向另外二人。
“回官家，臣可以作证，确实没有动刑。”任守忠抢先说道。
“官家，确实如此。”张茂则随后说道。
赵祯点了点头，不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既然如此……”赵祯手指轻叩桌面：“任守忠，你带人去知会琳琅阁和幼薇阁收拾细软，明日一早，派马车将尚娘子和杨娘子送出宫外，别宅安置，告诉她们安心住着，朕有时间会去看她们。”
“坤宁殿那里……张茂则，你去将皇后的凤印收上来。王怀节，你带上亲从官将坤宁殿围住，在朕没有下令解禁之前，任何人不准外出，衣食所需差人定时派送。”
“臣遵旨。”三人各自领命而去。
殿内再次剩下赵祯一人。
他看着两张口供，有些头疼。
“身为皇后，不给朕平息后宫纷争，反而主动挑起事端，有这么个皇后，别指望生儿子了。”
赵祯心中再次想起历史上的那个曹氏。
宋仁宗一生纳了多少妃嫔？单说有位份的便十几个，没有位份的更是数不清，后宫之中这么多女人，也没见曹氏有任何争风吃醋的迹象，一心为仁宗治理内廷，调解各位娘子之间的纠纷，简直是贤内助的典范。
赵祯现在已经没心思再想什么女科的事情了，他现在只想尽快将曹氏纳入宫中。
“大臣们都开始催生了，再不整出点动静，什么改革，什么开拓，都是做梦，连个儿子都没有，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但要想废除皇后，没点有分量的借口是不可能的，这事还得听听吕夷简和晏殊的看法。现在吕夷简没了实权，但影响力还在，晏殊虽然掌着实权，但影响力稍逊，若能得到他二人的赞成，此事便有可能。”
“台谏官怎么办？御史台监察百官，谏院风闻言事，废后诏书一出，就算范仲淹此时不在京城，舆论也肯定控制不住，难道要像历史上那样，将谏官集体贬黜出京？不行，还是得做好二手准备。”
“如果废后阻力太大……那就干脆不废后了，可以效仿明清的皇帝，收了皇后的凤印，将其打入冷宫，然后另选一个皇贵妃，让其代替皇后治理后宫。如此应该可以挡住台谏官。”
“皇贵妃……”赵祯越想，眼中越有精神：“宋朝有官职和差遣分离的制度，官职代表身份地位和享受的待遇，而差遣仅代表事权，这不就和皇贵妃制度很像。”
“皇贵妃位在皇后之下，又在后宫各级妃嫔之上，这不就是前朝的宰相吗，再加上代皇后总摄六宫事务，这不就跟宰相摄政是一个道理。”
“不过皇后和皇贵妃万万不可同时设置，除非皇后薨逝或犯下大错被打入冷宫，否则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争斗起来，危害可就太大了。”
……
坤宁宫。
张茂则说明来意后，郭妙云稳坐的身体恍惚了一下。
“你是说，官家要收了我的凤印？”
“娘娘，臣就是个传话的，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小的。”
郭妙云难以置信：“为什么？就因为本宫让人说了几句那两个贱婢的坏话？我是太后钦点的皇后，我不信官家会为了这些小事就废了我，你让开，我要见官家，我要见官家！”
郭妙云急趋走出了几步，突然脚软着倒在了地上，不一会，便把身子一缩，委屈的抽泣了起来。
司宫令青鸟先去取来凤印，亲手交给张茂则，而后快速走向郭妙云，上前轻轻捋顺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郭妙云就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把头埋进青鸟的怀里，大哭起来。
张茂则不敢多看，拿到凤印后赶紧离开。
待他走后，坤宁殿的正门缓缓关闭，四门依次落锁，宫门墙外，百余名亲从官步履铿锵的走来，将大殿四周重重围住。
关于是否废后的争论，正式开始！
PS：前面第八章提出的‘女科计划’，经过多轮讨论和多次修改后，彻底放弃，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感谢各位读者批评指正！
抱拳！
行礼！
身材纤瘦，手指细长，面容十分猥琐的亲事官名叫廖浣，只见他抱拳道：“使尊，您有何事吩咐属下？”
王怀节背对着他说道：“廖典刑，宫里来了两位犯事的宫女，东西没吐干净，狱吏中你最擅长刑讯女子，可有把握？”
廖浣咧嘴笑道：“卑职当然有把握，不知使尊急否？”
王怀节皱眉：“最快多久？”
“这……卑职不敢保证，若是让我随意用刑，我最少……两个时辰？”
“不可伤其表里。”
“那得三个时辰。”
“给你一个时辰。”
“使尊，时间太少了，很多手段用不出来。”
“加一刻。”
“使尊，不够啊，再加半个时辰？”
“加两刻。”
“卑职遵命，人在哪里？”
“黄字三号、黄字七号刑房。”
……
不到一个时辰，廖浣拿着写好画了押的口供向王怀节复命。
“使尊，审清楚了，竹桃小娘子说是尚郡君指使她写纸条诬陷的。朱羽小娘子说是坤宁殿里的那位指使她密告府尊。这是口供。”一边说，廖浣一边将审问过程汇报给王怀节。
王怀节看了一遍，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审出来了？”
廖浣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她们胆子竟这般小，我就给她们讲了一個故事，然后各自给了一张纸一支笔，跟她们说：谁先交代，我就让谁清清白白的走出牢房，交代晚了的那个，我就把她扒光了扔到乞丐堆里享受三天。结果不到一个时辰，两位小娘子就都写好口供画押了。”
王怀节眼中带着一些赞赏：“做的不错，去领赏吧。”
“谢使尊，卑职告退。”廖浣抱拳行礼，躬身离开。
王怀节疾步走出皇城司狱，向张茂则和任守忠说明情况。
张茂则有些不相信，于是三人又返回狱中，亲自进到关押两个宫女的牢房中视察了一番。
刑房内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气味，二女身上除了衣裙有些脏乱，脸上有些许泪痕外，再无其它异常。
三人不再停留，赶紧返回禁中，向赵祯复命。
……
灯火通明的福宁殿内，赵祯身穿棕色常服坐在龙椅上，身前的书案上摆着两名宫女的口供，看着文字，赵祯的眉头逐渐皱起。
台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均是低着头看脚，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赵祯看完，抬头看向三人：“这个竹桃下午还说无人指使，怎么到了晚上就翻供了？你们是不是动刑了？”
王怀节赶紧行礼回答：“回官家，臣等不敢，臣只是言语吓唬了几句，没有真的动刑，这一点，张供奉和任供奉可以为臣作证。”
赵祯看向另外二人。
“回官家，臣可以作证，确实没有动刑。”任守忠抢先说道。
“官家，确实如此。”张茂则随后说道。
赵祯点了点头，不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既然如此……”赵祯手指轻叩桌面：“任守忠，你带人去知会琳琅阁和幼薇阁收拾细软，明日一早，派马车将尚娘子和杨娘子送出宫外，别宅安置，告诉她们安心住着，朕有时间会去看她们。”
“坤宁殿那里……张茂则，你去将皇后的凤印收上来。王怀节，你带上亲从官将坤宁殿围住，在朕没有下令解禁之前，任何人不准外出，衣食所需差人定时派送。”
“臣遵旨。”三人各自领命而去。
殿内再次剩下赵祯一人。
他看着两张口供，有些头疼。
“身为皇后，不给朕平息后宫纷争，反而主动挑起事端，有这么个皇后，别指望生儿子了。”
赵祯心中再次想起历史上的那个曹氏。
宋仁宗一生纳了多少妃嫔？单说有位份的便十几个，没有位份的更是数不清，后宫之中这么多女人，也没见曹氏有任何争风吃醋的迹象，一心为仁宗治理内廷，调解各位娘子之间的纠纷，简直是贤内助的典范。
赵祯现在已经没心思再想什么女科的事情了，他现在只想尽快将曹氏纳入宫中。
“大臣们都开始催生了，再不整出点动静，什么改革，什么开拓，都是做梦，连个儿子都没有，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但要想废除皇后，没点有分量的借口是不可能的，这事还得听听吕夷简和晏殊的看法。现在吕夷简没了实权，但影响力还在，晏殊虽然掌着实权，但影响力稍逊，若能得到他二人的赞成，此事便有可能。”
“台谏官怎么办？御史台监察百官，谏院风闻言事，废后诏书一出，就算范仲淹此时不在京城，舆论也肯定控制不住，难道要像历史上那样，将谏官集体贬黜出京？不行，还是得做好二手准备。”
“如果废后阻力太大……那就干脆不废后了，可以效仿明清的皇帝，收了皇后的凤印，将其打入冷宫，然后另选一个皇贵妃，让其代替皇后治理后宫。如此应该可以挡住台谏官。”
“皇贵妃……”赵祯越想，眼中越有精神：“宋朝有官职和差遣分离的制度，官职代表身份地位和享受的待遇，而差遣仅代表事权，这不就和皇贵妃制度很像。”
“皇贵妃位在皇后之下，又在后宫各级妃嫔之上，这不就是前朝的宰相吗，再加上代皇后总摄六宫事务，这不就跟宰相摄政是一个道理。”
“不过皇后和皇贵妃万万不可同时设置，除非皇后薨逝或犯下大错被打入冷宫，否则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争斗起来，危害可就太大了。”
……
坤宁宫。
张茂则说明来意后，郭妙云稳坐的身体恍惚了一下。
“你是说，官家要收了我的凤印？”
“娘娘，臣就是个传话的，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小的。”
郭妙云难以置信：“为什么？就因为本宫让人说了几句那两个贱婢的坏话？我是太后钦点的皇后，我不信官家会为了这些小事就废了我，你让开，我要见官家，我要见官家！”
郭妙云急趋走出了几步，突然脚软着倒在了地上，不一会，便把身子一缩，委屈的抽泣了起来。
司宫令青鸟先去取来凤印，亲手交给张茂则，而后快速走向郭妙云，上前轻轻捋顺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郭妙云就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把头埋进青鸟的怀里，大哭起来。
张茂则不敢多看，拿到凤印后赶紧离开。
待他走后，坤宁殿的正门缓缓关闭，四门依次落锁，宫门墙外，百余名亲从官步履铿锵的走来，将大殿四周重重围住。
关于是否废后的争论，正式开始！
PS：前面第八章提出的‘女科计划’，经过多轮讨论和多次修改后，彻底放弃，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感谢各位读者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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