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洞中怪闻
两人在洞中生了火，分别背对坐在大石头两端，将湿透了的外衣挂在火旁烘烤。
那条救命的藤蔓最后还是断掉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孤零零的挂在洞口。
折腾了这么半天，琴子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本想尽力掩饰，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偷偷去看火旁烤的那个湿烧饼。
乐悠是有这种习惯的，总是随身带些简单的吃食。
“行了，烤的差不多了，吃吧。”
“那...咱们一人一半？”
“不用，我体质特殊，几天不吃饭也不饿。”
乐悠说道，心想起就在昨天他刚和墨语也整了那么一出，他斜眼去看，发现琴子樱也不好意思去吃烧饼。
“子樱。”
他缓声唤到，可却让琴子樱心脏几乎骤停，因为那语气她只在两个人的口中听过，一个是赢异人，另一个...是吕不韦。
那声音带着绝对的正确，像是父亲和老师为你讲述未知的道理，也像是狱卒在为你描绘铁窗外的绚丽。
这些东西，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你依赖，也坚信。
“如果君臣之间同时落难，饥不果腹，只剩下一个饼，那么...该谁吃？”
乐悠说完便再也不说话，他闭上眼睛，等待琴子樱的回答。可脑海中回想着的，却是那个把烧饼掰成两半的姬墨语。
终于，他等到了琴子樱的回答。
“是君主，该君主吃。”
这次，他等到想要的答案了，心满意足，嘴角不由得翘起得意的笑容，尽管藏着些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讥讽。
琴子樱的悟性很高，她伸手抓起那个唯一的烧饼，小心的捧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不紧不慢。
“所谓的君主就是要贯彻自我，其余的一切，都是为之而生的道具，你得记住，天下是为你而存在的，天下...都得绕着你转。
“你想要成为秦王，就要比你父亲更加狠辣，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他能为了王位不顾你的死活，你就能为了王位将他五马分尸。你能这么做，你该这么做，你得这么做，这...是君主的权力，天赋君权。”
乐悠连着说道，字字诛心，他知道琴子樱把自己看做救命稻草，他也知道琴子樱心中的仇恨，他所做的，就是把那些仇恨磨成尖刺，放在琴子樱的壳上。
可他却也听到了，身后传来轻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也有些倔强的忍耐。
琴子樱的脸颊上留下两行泪，可偏偏板住表情，还在麻木的吃着烧饼。
“放心吧，你能做到，你很有悟性。”
乐悠说道，叫她不自觉的安心了些，情绪也有所缓和，控制好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嗯，我明白了。”
琴子樱将最后一块烧饼塞进嘴里，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麻，想换个姿势，可过于紧张的她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边正趴着一条蛇。
就是这么一挪腿刚好压到了那条蛇，蛇受惊，反过来从地上窜起就给了琴子樱一口。
“啊！”
乐悠听到琴子樱一身尖叫，马上就扭过头去，看到一条小蛇正死死咬在她大腿上，那蛇咬了一口后，趁着琴子樱摔倒就要逃。
还好乐悠眼疾手快，抄起石头就照着那条蛇砸了过去，砸了两下，那蛇又回头去扑咬乐悠，可他早有准备，斜倾身体躲过，趁着蛇头扑空落地，瞄准七寸狠狠就是那么一下。
那条蛇被那么一砸直接就倒地不起了，虽然身体还在乱扭，可明显只是在垂死挣扎。
乐悠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上去对准蛇头就是一顿狠砸，直接给砸的稀烂，才扔掉那块沾着肉渣的石头。
等他回头看琴子樱，就发现这家伙正瘫倒在地上，满脸煞白，也不管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裳被乐悠看了去。
“等会儿，我看看这蛇。”
乐悠安抚了下琴子樱，又捡起那条蛇来看，虽然头部已经被砸烂，但那条蛇体背充满黑褐色与红色相间的横纹，他凭借经验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蛇的种类。
赤链蛇，也是一种常见的蛇种。
“唉，你真倒霉。”
乐悠叹了口气，将蛇尸扔到一边。可这话却让琴子樱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这蛇有毒？”
“当然，还是剧毒！你也知道，这蛇的颜色越鲜艳，毒也就越厉害。”
琴子樱听了，起初是眼神动摇，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无力的落寞，低下头，像是认了命一样。
这荒山野岭的中了蛇毒，那就和死了没两样，可不知为什么，琴子樱却抬起头，求救似的看向乐悠，只看到他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
“看来，我得辛苦一下了，总不能让未来的陛下死在这。”
琴子樱的脸上重新出现希冀，颤微微的：
“你要做什么？”。
乐悠没有回答，只是来到琴子樱身旁坐下，压低身子去看她大腿上那被咬出的两道牙痕。
赤链蛇很用力，尖锐的牙齿像是一度连根没入。
乐悠按住琴子樱的大腿，用手使劲的挤压伤口。
“忍耐一下，我给你把毒吸出来，幸运的话吸出来的多，你就毒不死了。”
“那你呢？如果是剧毒的话...”
“没事，我吐的快点，死不了。或者运气不好，就一起躺尸喽。”乐悠耸了耸肩，打趣道，抬头对琴子樱笑了笑。
“放心吧，会没事的。”
他最后说道，话音刚落，便埋头趴在琴子樱腿上，用嘴唇抵住伤口吸出毒血。
琴子樱能感觉到那两片滚烫的唇贴在肌肤之上，钻进来一股吸力，而她的身体里的血随之响应，朝着那人的唇缓缓流去。
奇怪的是，伤口带来的疼痛并没有使她太过煎熬，反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类似快感，令她恍恍惚惚，可内心却十分平和。
第一口吸的很多，乐悠抬头将血吐出，却感觉到有些眩晕，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轻轻摇晃。
“你没事吧？”
琴子樱问道，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不加掩饰的焦急和关心。
“没事，有点头晕。”
乐悠用力眨了两下眼，又低头去吸第二口，第三口。
“要不你歇一歇，别着急。”
琴子樱问道，有些慌忙，可却不敢去碰正在吸毒血的乐悠，生怕他一惊就把血吞下。乐悠又抬头吐出第四口血，用手抹了抹嘴唇，却抹不去那层蒙蒙的猩红。
“没事，不能歇，等毒素随着血流到全身就晚了。”
他回答道，又低下头继续去吸毒血，来回循环，吸了足足十几口才停下，去一旁用池水漱口，可却不断的咳嗽，声音大的吓人。
“乐悠，你没事吧？”
琴子樱问道，只是远远的看着乐悠的背影，可眼中却似有星海。
“没事！”
乐悠大声回答，挥了挥手，有些摇晃着走了回来，与琴子樱靠在同一块石头上。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琴子樱终于无法忍耐不安，便小声问道：
“我们...会死吗？”
“不知道，看老天爷的了。”乐悠笑了笑。
“我不信老天爷。”琴子樱回答道，丝毫没有犹豫。
“你不信老天，那你信谁？”
乐悠反问，琴子樱本想说谁也不信，可她却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看了眼乐悠，没有回答，心中却忽然钻出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回忆起那个黑夜里乐悠如幽灵般的耳语，让她发现了自己心中住着一个魔鬼，她能感觉到那个魔鬼和乐悠共鸣着，要燃起不分敌我的火焰。
而刚刚乐悠又对她说了几句，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长出双角，流下的泪好像变成了血。
她很恐惧，很害怕，她的憎恨让她有了一双利爪，可她也害怕会伤到自己，或许这就是懦弱，但她本就不那么坚强。
可她又想起乐悠给自己吸出毒血的样子，那时她忽然感到久违的一股温暖，像是几年前骑在父亲身上摘樱桃那时一样。她忽然羡慕起心中的那魔鬼来，因为那魔鬼能和乐悠有共鸣。
神情恍惚之时，琴子樱忽然感觉到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刚刚烘干，还带着些温暖的余温。
“快睡吧，能不能活看天意，明天没准谁也醒不过来。”
乐悠说着，也倚在石头上，闭上眼睛，却不断的咳嗽。
“乐悠......”琴子樱小声念到，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
“为什么要冒着危险给我吸出毒血，对你来说...我...很特殊吗？”
“还好吧，算是......”
乐悠稍稍停顿，可却让琴子樱提起了心，生怕漏掉一个字。
“算是朋友。”
听到他的回答，琴子樱忽然笑了，她闭上眼，可怎么也没法让翘起的嘴角复原。
“乐悠...”
“又怎么了？”
“如果明天我们都醒了，那...我信你。”
琴子樱缓缓入睡，她想睡一个无牵无挂的安心觉，因为如果死了那就解脱了，如果活着也不必担心，她有能相信的东西了。
洞中重新归于寂静，只有偶尔篝火发出噼啪的响声，乐悠的咳嗽声停止了，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下一刻，却又睁开了眼，其中并无一丝困意。
他看了眼琴子樱，睡颜上始终挂着安心的微笑，接着又掏出自己的烟杆点燃，轻轻吸了一口。
可他还是忍不住砸了咂嘴，回味着嘴里的那股鲜美的血味儿。
现在，琴子樱彻底变成了他的人。
他亲手撕碎了琴子樱的柔软，又踏的粉碎，可接着却亲手把自己塞了进去。他构筑了一个又一个陷阱，用恐惧与欲望去榨取信任，像是在淤泥之中采撷莲花。
乐悠忽然笑了，摇了摇头，借着洞口的月光看向不远处的蛇尸体。
姜壬曾将乐悠比作毒蛇，他说蛇若是咬人，会让肢体麻痹，身体休克，可他乐悠的那一对獠牙，却能沁入灵魂。
赤链蛇，体背多数色窄横斑，腹面灰黄色，腹鳞两侧杂以黑褐色点斑。
如是稍有经验的猎户在此，也定能认出这蛇的种类，而且他们也都明白。
赤链蛇，虽然体表鲜艳吓人，可...
却是无毒蛇。
赤链蛇无毒，有毒的，是他乐悠。
那条救命的藤蔓最后还是断掉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孤零零的挂在洞口。
折腾了这么半天，琴子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本想尽力掩饰，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偷偷去看火旁烤的那个湿烧饼。
乐悠是有这种习惯的，总是随身带些简单的吃食。
“行了，烤的差不多了，吃吧。”
“那...咱们一人一半？”
“不用，我体质特殊，几天不吃饭也不饿。”
乐悠说道，心想起就在昨天他刚和墨语也整了那么一出，他斜眼去看，发现琴子樱也不好意思去吃烧饼。
“子樱。”
他缓声唤到，可却让琴子樱心脏几乎骤停，因为那语气她只在两个人的口中听过，一个是赢异人，另一个...是吕不韦。
那声音带着绝对的正确，像是父亲和老师为你讲述未知的道理，也像是狱卒在为你描绘铁窗外的绚丽。
这些东西，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你依赖，也坚信。
“如果君臣之间同时落难，饥不果腹，只剩下一个饼，那么...该谁吃？”
乐悠说完便再也不说话，他闭上眼睛，等待琴子樱的回答。可脑海中回想着的，却是那个把烧饼掰成两半的姬墨语。
终于，他等到了琴子樱的回答。
“是君主，该君主吃。”
这次，他等到想要的答案了，心满意足，嘴角不由得翘起得意的笑容，尽管藏着些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讥讽。
琴子樱的悟性很高，她伸手抓起那个唯一的烧饼，小心的捧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不紧不慢。
“所谓的君主就是要贯彻自我，其余的一切，都是为之而生的道具，你得记住，天下是为你而存在的，天下...都得绕着你转。
“你想要成为秦王，就要比你父亲更加狠辣，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他能为了王位不顾你的死活，你就能为了王位将他五马分尸。你能这么做，你该这么做，你得这么做，这...是君主的权力，天赋君权。”
乐悠连着说道，字字诛心，他知道琴子樱把自己看做救命稻草，他也知道琴子樱心中的仇恨，他所做的，就是把那些仇恨磨成尖刺，放在琴子樱的壳上。
可他却也听到了，身后传来轻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也有些倔强的忍耐。
琴子樱的脸颊上留下两行泪，可偏偏板住表情，还在麻木的吃着烧饼。
“放心吧，你能做到，你很有悟性。”
乐悠说道，叫她不自觉的安心了些，情绪也有所缓和，控制好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嗯，我明白了。”
琴子樱将最后一块烧饼塞进嘴里，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麻，想换个姿势，可过于紧张的她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边正趴着一条蛇。
就是这么一挪腿刚好压到了那条蛇，蛇受惊，反过来从地上窜起就给了琴子樱一口。
“啊！”
乐悠听到琴子樱一身尖叫，马上就扭过头去，看到一条小蛇正死死咬在她大腿上，那蛇咬了一口后，趁着琴子樱摔倒就要逃。
还好乐悠眼疾手快，抄起石头就照着那条蛇砸了过去，砸了两下，那蛇又回头去扑咬乐悠，可他早有准备，斜倾身体躲过，趁着蛇头扑空落地，瞄准七寸狠狠就是那么一下。
那条蛇被那么一砸直接就倒地不起了，虽然身体还在乱扭，可明显只是在垂死挣扎。
乐悠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上去对准蛇头就是一顿狠砸，直接给砸的稀烂，才扔掉那块沾着肉渣的石头。
等他回头看琴子樱，就发现这家伙正瘫倒在地上，满脸煞白，也不管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裳被乐悠看了去。
“等会儿，我看看这蛇。”
乐悠安抚了下琴子樱，又捡起那条蛇来看，虽然头部已经被砸烂，但那条蛇体背充满黑褐色与红色相间的横纹，他凭借经验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蛇的种类。
赤链蛇，也是一种常见的蛇种。
“唉，你真倒霉。”
乐悠叹了口气，将蛇尸扔到一边。可这话却让琴子樱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这蛇有毒？”
“当然，还是剧毒！你也知道，这蛇的颜色越鲜艳，毒也就越厉害。”
琴子樱听了，起初是眼神动摇，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无力的落寞，低下头，像是认了命一样。
这荒山野岭的中了蛇毒，那就和死了没两样，可不知为什么，琴子樱却抬起头，求救似的看向乐悠，只看到他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
“看来，我得辛苦一下了，总不能让未来的陛下死在这。”
琴子樱的脸上重新出现希冀，颤微微的：
“你要做什么？”。
乐悠没有回答，只是来到琴子樱身旁坐下，压低身子去看她大腿上那被咬出的两道牙痕。
赤链蛇很用力，尖锐的牙齿像是一度连根没入。
乐悠按住琴子樱的大腿，用手使劲的挤压伤口。
“忍耐一下，我给你把毒吸出来，幸运的话吸出来的多，你就毒不死了。”
“那你呢？如果是剧毒的话...”
“没事，我吐的快点，死不了。或者运气不好，就一起躺尸喽。”乐悠耸了耸肩，打趣道，抬头对琴子樱笑了笑。
“放心吧，会没事的。”
他最后说道，话音刚落，便埋头趴在琴子樱腿上，用嘴唇抵住伤口吸出毒血。
琴子樱能感觉到那两片滚烫的唇贴在肌肤之上，钻进来一股吸力，而她的身体里的血随之响应，朝着那人的唇缓缓流去。
奇怪的是，伤口带来的疼痛并没有使她太过煎熬，反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类似快感，令她恍恍惚惚，可内心却十分平和。
第一口吸的很多，乐悠抬头将血吐出，却感觉到有些眩晕，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轻轻摇晃。
“你没事吧？”
琴子樱问道，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不加掩饰的焦急和关心。
“没事，有点头晕。”
乐悠用力眨了两下眼，又低头去吸第二口，第三口。
“要不你歇一歇，别着急。”
琴子樱问道，有些慌忙，可却不敢去碰正在吸毒血的乐悠，生怕他一惊就把血吞下。乐悠又抬头吐出第四口血，用手抹了抹嘴唇，却抹不去那层蒙蒙的猩红。
“没事，不能歇，等毒素随着血流到全身就晚了。”
他回答道，又低下头继续去吸毒血，来回循环，吸了足足十几口才停下，去一旁用池水漱口，可却不断的咳嗽，声音大的吓人。
“乐悠，你没事吧？”
琴子樱问道，只是远远的看着乐悠的背影，可眼中却似有星海。
“没事！”
乐悠大声回答，挥了挥手，有些摇晃着走了回来，与琴子樱靠在同一块石头上。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琴子樱终于无法忍耐不安，便小声问道：
“我们...会死吗？”
“不知道，看老天爷的了。”乐悠笑了笑。
“我不信老天爷。”琴子樱回答道，丝毫没有犹豫。
“你不信老天，那你信谁？”
乐悠反问，琴子樱本想说谁也不信，可她却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看了眼乐悠，没有回答，心中却忽然钻出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回忆起那个黑夜里乐悠如幽灵般的耳语，让她发现了自己心中住着一个魔鬼，她能感觉到那个魔鬼和乐悠共鸣着，要燃起不分敌我的火焰。
而刚刚乐悠又对她说了几句，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长出双角，流下的泪好像变成了血。
她很恐惧，很害怕，她的憎恨让她有了一双利爪，可她也害怕会伤到自己，或许这就是懦弱，但她本就不那么坚强。
可她又想起乐悠给自己吸出毒血的样子，那时她忽然感到久违的一股温暖，像是几年前骑在父亲身上摘樱桃那时一样。她忽然羡慕起心中的那魔鬼来，因为那魔鬼能和乐悠有共鸣。
神情恍惚之时，琴子樱忽然感觉到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刚刚烘干，还带着些温暖的余温。
“快睡吧，能不能活看天意，明天没准谁也醒不过来。”
乐悠说着，也倚在石头上，闭上眼睛，却不断的咳嗽。
“乐悠......”琴子樱小声念到，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
“为什么要冒着危险给我吸出毒血，对你来说...我...很特殊吗？”
“还好吧，算是......”
乐悠稍稍停顿，可却让琴子樱提起了心，生怕漏掉一个字。
“算是朋友。”
听到他的回答，琴子樱忽然笑了，她闭上眼，可怎么也没法让翘起的嘴角复原。
“乐悠...”
“又怎么了？”
“如果明天我们都醒了，那...我信你。”
琴子樱缓缓入睡，她想睡一个无牵无挂的安心觉，因为如果死了那就解脱了，如果活着也不必担心，她有能相信的东西了。
洞中重新归于寂静，只有偶尔篝火发出噼啪的响声，乐悠的咳嗽声停止了，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下一刻，却又睁开了眼，其中并无一丝困意。
他看了眼琴子樱，睡颜上始终挂着安心的微笑，接着又掏出自己的烟杆点燃，轻轻吸了一口。
可他还是忍不住砸了咂嘴，回味着嘴里的那股鲜美的血味儿。
现在，琴子樱彻底变成了他的人。
他亲手撕碎了琴子樱的柔软，又踏的粉碎，可接着却亲手把自己塞了进去。他构筑了一个又一个陷阱，用恐惧与欲望去榨取信任，像是在淤泥之中采撷莲花。
乐悠忽然笑了，摇了摇头，借着洞口的月光看向不远处的蛇尸体。
姜壬曾将乐悠比作毒蛇，他说蛇若是咬人，会让肢体麻痹，身体休克，可他乐悠的那一对獠牙，却能沁入灵魂。
赤链蛇，体背多数色窄横斑，腹面灰黄色，腹鳞两侧杂以黑褐色点斑。
如是稍有经验的猎户在此，也定能认出这蛇的种类，而且他们也都明白。
赤链蛇，虽然体表鲜艳吓人，可...
却是无毒蛇。
赤链蛇无毒，有毒的，是他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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