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寻回
“你别动！”蓟幻沉下声音，佯装镇定，“你那里安全吗？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安全？不就是白白的雾和大树干子吗，有什么安全不安全？”染彦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无所谓，同时又很疑惑，“是有不寻常的地方，所以才叫你来看——我看见树根旁边有一个兔子窝。”
“是吗，你确定你看清了，是兔子窝？”蓟幻一边询问，一边绕着染彦声音的来源走动了起来。
“肯定！这洞里一股兔子味儿，而且窝边的土都是松的，大概刚掘开不久。”
“哦？那你还闻到点别的气息吗？”
“我闻闻……好像还有许多菌子的味道，夹杂着……恶，有动物粪便的气味，好恶心！好奇怪，这些气味之前都没有闻到过。”
“那你之前闻到些什么？”
“大概就是一些树、草，还有点潮湿的气味——你到底在哪啊？我听见你的脚步来来回回，我怎么看不见你的身影？”
蓟幻依旧回到刚刚发现的动物骸骨旁站定，长舒了一口气，说：“染彦，我大概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你听了别害怕，我们附近大概有另一个空间，你进去了而我还在外边。”
“那怎么办？！”染彦的语气中夹杂着急切，还没等蓟幻回答，就看见染彦之间穿过白雾小跑到了近处，他俩顿时大眼瞪小眼。
“你就直接走过来的？”蓟幻不敢置信。
“对啊，”染彦也摸不着头脑，前前后后看了几遍，“就往回走了几步路。”
蓟幻也顾不上许多，直接过去拉住染彦的手，对他说：“你带着我，再走一次。”
这是染彦第一次握住蓟幻的手，有些冰凉，很柔软却又有力。他看向她坚定的侧脸，本来心中的那些不安被冲散了，他好像也拥有了蓟幻的勇气，他牵着她，大步向前走去。
也就是七八步的距离，蓟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一下子消失了，空气中也多了许多生气，能够闻到就像染彦之前说的植物的气味，雾也变得潮湿起来，几乎能听见一些虫鸣。
两人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存在，蓟幻看见旁边的树根出，确有一个新挖的洞，她控制弭蛇幻身在地下探查，那竟真的是一条幽长的地下洞窟，其中还有一些兔子的排泄物。
还有一处明显的变化，脚下踩的落叶变薄了许多，不然很难发现这里竟有个洞窟。
这感觉就好像是，从一片荒无人烟的寂静之地，踏入了一片真正的森林一般。
二人十分诧异，又进进出出走了几遍，才能确定，染彦拉住蓟幻就能将她带进来，而蓟幻自己没有办法进入，每到那个空间边缘，人就像被吸入了迷雾一般消失，外面和里面互相看不见。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谁都可以进入的空间，”蓟幻分析，“定是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在起作用。”
染彦反观自己全身，摇了摇头：“我身上东西可太多了，除了爹娘给我留下的信和玉牌，还有好些家具锅碗瓢盆，不晓得是不是他们以前用过的东西，走的时候我都放进乾坤戒里了，看不出是哪个。”
“走吧，往前看看去，”蓟幻从芥子镯中取出一根绑头发的带子，一头递给染彦，一头紧握手中，“抓紧了，再别突然消失了，刚刚吓死我。”
二人还是摸索着往前走。
地面上的落叶越来越薄，几乎可以踩到松软的泥土，有些地面凹陷的地方聚起了一汪水。而树根处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菌子、杂草，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途中还听见一些活物的动静，闹得他俩怪紧张的，过去一看原是一只个头很小的山鸡，被他俩惊吓到以后尖叫着逃离。
他俩尴尬得面面相觑。
“你觉得我外公他们到过这里吗？还是说在外面就……”
染彦还是担心。
蓟幻安慰道：“我们都能进来，他们拿着你娘亲给的钥匙，肯定也能进来。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能不能找到些他们留下的线索。”
二人走着，依旧在树上留下记号。
就忽然听“咕噜”一声，在安静的林间特别响亮，染彦脸一红，说：“我怎么又饿了？不是进来前刚吃过？”
“其实，”蓟幻也有些难为情，“我也饿了，怎么饿得这么快？明明没走多久。”
这确实很奇怪，因为二人都有修为，不似寻常野兽一日三餐，像蓟幻这样的实力，就算是一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饿，现在竟然没有任何预兆就有饥饿感，让二人很是迷惑。
“刚刚看见山鸡光顾着发呆了，不然还真想尝尝这里的野山鸡味道和外面有何不同。”蓟幻感慨。
“其实你比我还爱吃肉！”染彦乐道。
“没办法，我是蛇，蛇吃山鸡天经地义。”
打趣归打趣，二人并不敢生火，只拿出一些干粮出来对付一口。两人靠在一棵树下坐着，就无言地填饱肚子。
忽然，蓟幻的弭蛇幻身察觉到附近的脚步声，她一把抓住染彦躲到树后，低声道：“噤声，有人来了。”
弭蛇幻身悄无声息地覆上近处的树干，居高临下地等待看清来人的相貌。
有两道脚步声，都很沉稳，看来个头不小。两道气息由远及近，幻身看清了，来人乃是两位精壮男子，一位两鬓斑白却极有气势，另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看起来稍显内敛，但依旧能看出实力不俗。
不出意外，他们怕是寻到正主了。
“你外公和你舅舅可有什么特征？”
“他俩脑袋顶上都是两个旋儿！”
“啊？”
染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盐婆婆告诉我的，他俩都这样，跟倔驴似的。”
蓟幻无语，只能说：“那你准备认亲吧。”
随即她从树后出来，一手扯着染彦的胳膊，把他也拽出来，对着那二人来的方向朗声说道：“前面二位可是雪狼部的族长及亲属？”
声音不算大，却听得极为清楚。对方顿住了，一时没有回话，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一瞬，过了一会才听对面几十步的距离之外，一道不属于老者的洪亮钟声般的声音传来：
“敢问阁下是？”
“我叫蓟幻，老族长不认识我，但是我还有一位同伴，他叫染彦，老族长总该知道了吧。”
“染彦……恕老朽孤陋，不知这位名为染彦的侠士是何方神圣？”
啊？蓟幻和染彦你看向我我看向你，一脑袋问号。
还没等蓟幻组织好语言，染彦着急忙慌地开口大喊：“是我啊，外公，我是你外孙儿！！！”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佯装不知：“胡说八道，老夫从没有个叫染彦的外孙！”
“那你总有个女儿叫云袂吧！”蓟幻赶紧接上。
“云袂确实是老夫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说你是我的外孙，可有凭据？”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信，你可看好了！”
染彦直接取出信件就用内力将信送了出去，蓟幻拦都没来得及拦，万一对面身份有疑，这信落到别人之手，他们的情况就很被动了。
那信件以一种没有威胁的速度直直送到了对方近前，过了半晌，就听前方一声惊呼，而后光芒大作，一阵圣洁又柔和的光芒弥漫开来，渐渐收敛，变成白雾中一道指引的光点，若隐若现。
还没等蓟幻他们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刚才那道因为疑虑而显得过于咄咄逼人的严厉声音，忽然柔软了下来，语气中也带了激动：“染彦，好孩子，乖外孙，来外公这儿。”
“等下，”蓟幻拦住染彦，跟对面说：“那你们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对面沉吟了一下，问：“你想如何证明？”
蓟幻想了一下，问：“云袂的生辰是？”
“七月十六。”对面没有一丝迟疑。
“行奕的生辰呢？”
“廿月初九。”
“盐婆婆的生辰是？”
“老夫哪记得这个去！”又听小声嘀咕，“好像是三月初六？”
“那谢南霜的生辰是哪日？”
“九月二十六——你连这个都知道？？？”这次是另一人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蓟幻笑道：“我不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要问你们些什么，随便问问看看你们的反应。”
……对面无言，但气氛明显有些微妙。
“既然如此，”那老者开口，“你们大概也想知道刚刚那阵光是怎么回事吧，这个拿去，应该可以证明我们二人身份了。”
迷雾中飞来一件物品，蓟幻将它控在身前，果然就是一件白玉卷轴，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确定这东西没有危险后，她把卷轴拿在手中，入掌冰凉，分量沉甸。她展开卷轴，其中是缎布上铺着一整张白纸，奇怪的是纸中间一道贯穿裂纹，像是被人撕开了又重新黏上，而其中一半，正是云袂给染彦留下的绝笔信！
想必刚才那阵白光，是对方看完信件以后注意到了这封信的断处可以和原本不完整的卷轴拼上，一打开卷轴它就自动修复成这样，这样对面才能完全确认染彦确实是云袂的儿子。
毕竟笔迹可以模仿，但缺失的“钥匙”只有云袂的儿子才有可能拥有。更何况这东西乍一看就是一封普通信件罢了。
脚步声又响起，由远及近，老族长带着他的儿子云升穿过了面前这片迷雾，两方人马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真容。
“染彦……还真像是你母亲会给你起的名字……”
“安全？不就是白白的雾和大树干子吗，有什么安全不安全？”染彦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无所谓，同时又很疑惑，“是有不寻常的地方，所以才叫你来看——我看见树根旁边有一个兔子窝。”
“是吗，你确定你看清了，是兔子窝？”蓟幻一边询问，一边绕着染彦声音的来源走动了起来。
“肯定！这洞里一股兔子味儿，而且窝边的土都是松的，大概刚掘开不久。”
“哦？那你还闻到点别的气息吗？”
“我闻闻……好像还有许多菌子的味道，夹杂着……恶，有动物粪便的气味，好恶心！好奇怪，这些气味之前都没有闻到过。”
“那你之前闻到些什么？”
“大概就是一些树、草，还有点潮湿的气味——你到底在哪啊？我听见你的脚步来来回回，我怎么看不见你的身影？”
蓟幻依旧回到刚刚发现的动物骸骨旁站定，长舒了一口气，说：“染彦，我大概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你听了别害怕，我们附近大概有另一个空间，你进去了而我还在外边。”
“那怎么办？！”染彦的语气中夹杂着急切，还没等蓟幻回答，就看见染彦之间穿过白雾小跑到了近处，他俩顿时大眼瞪小眼。
“你就直接走过来的？”蓟幻不敢置信。
“对啊，”染彦也摸不着头脑，前前后后看了几遍，“就往回走了几步路。”
蓟幻也顾不上许多，直接过去拉住染彦的手，对他说：“你带着我，再走一次。”
这是染彦第一次握住蓟幻的手，有些冰凉，很柔软却又有力。他看向她坚定的侧脸，本来心中的那些不安被冲散了，他好像也拥有了蓟幻的勇气，他牵着她，大步向前走去。
也就是七八步的距离，蓟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一下子消失了，空气中也多了许多生气，能够闻到就像染彦之前说的植物的气味，雾也变得潮湿起来，几乎能听见一些虫鸣。
两人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存在，蓟幻看见旁边的树根出，确有一个新挖的洞，她控制弭蛇幻身在地下探查，那竟真的是一条幽长的地下洞窟，其中还有一些兔子的排泄物。
还有一处明显的变化，脚下踩的落叶变薄了许多，不然很难发现这里竟有个洞窟。
这感觉就好像是，从一片荒无人烟的寂静之地，踏入了一片真正的森林一般。
二人十分诧异，又进进出出走了几遍，才能确定，染彦拉住蓟幻就能将她带进来，而蓟幻自己没有办法进入，每到那个空间边缘，人就像被吸入了迷雾一般消失，外面和里面互相看不见。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谁都可以进入的空间，”蓟幻分析，“定是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在起作用。”
染彦反观自己全身，摇了摇头：“我身上东西可太多了，除了爹娘给我留下的信和玉牌，还有好些家具锅碗瓢盆，不晓得是不是他们以前用过的东西，走的时候我都放进乾坤戒里了，看不出是哪个。”
“走吧，往前看看去，”蓟幻从芥子镯中取出一根绑头发的带子，一头递给染彦，一头紧握手中，“抓紧了，再别突然消失了，刚刚吓死我。”
二人还是摸索着往前走。
地面上的落叶越来越薄，几乎可以踩到松软的泥土，有些地面凹陷的地方聚起了一汪水。而树根处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菌子、杂草，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途中还听见一些活物的动静，闹得他俩怪紧张的，过去一看原是一只个头很小的山鸡，被他俩惊吓到以后尖叫着逃离。
他俩尴尬得面面相觑。
“你觉得我外公他们到过这里吗？还是说在外面就……”
染彦还是担心。
蓟幻安慰道：“我们都能进来，他们拿着你娘亲给的钥匙，肯定也能进来。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能不能找到些他们留下的线索。”
二人走着，依旧在树上留下记号。
就忽然听“咕噜”一声，在安静的林间特别响亮，染彦脸一红，说：“我怎么又饿了？不是进来前刚吃过？”
“其实，”蓟幻也有些难为情，“我也饿了，怎么饿得这么快？明明没走多久。”
这确实很奇怪，因为二人都有修为，不似寻常野兽一日三餐，像蓟幻这样的实力，就算是一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饿，现在竟然没有任何预兆就有饥饿感，让二人很是迷惑。
“刚刚看见山鸡光顾着发呆了，不然还真想尝尝这里的野山鸡味道和外面有何不同。”蓟幻感慨。
“其实你比我还爱吃肉！”染彦乐道。
“没办法，我是蛇，蛇吃山鸡天经地义。”
打趣归打趣，二人并不敢生火，只拿出一些干粮出来对付一口。两人靠在一棵树下坐着，就无言地填饱肚子。
忽然，蓟幻的弭蛇幻身察觉到附近的脚步声，她一把抓住染彦躲到树后，低声道：“噤声，有人来了。”
弭蛇幻身悄无声息地覆上近处的树干，居高临下地等待看清来人的相貌。
有两道脚步声，都很沉稳，看来个头不小。两道气息由远及近，幻身看清了，来人乃是两位精壮男子，一位两鬓斑白却极有气势，另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看起来稍显内敛，但依旧能看出实力不俗。
不出意外，他们怕是寻到正主了。
“你外公和你舅舅可有什么特征？”
“他俩脑袋顶上都是两个旋儿！”
“啊？”
染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盐婆婆告诉我的，他俩都这样，跟倔驴似的。”
蓟幻无语，只能说：“那你准备认亲吧。”
随即她从树后出来，一手扯着染彦的胳膊，把他也拽出来，对着那二人来的方向朗声说道：“前面二位可是雪狼部的族长及亲属？”
声音不算大，却听得极为清楚。对方顿住了，一时没有回话，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一瞬，过了一会才听对面几十步的距离之外，一道不属于老者的洪亮钟声般的声音传来：
“敢问阁下是？”
“我叫蓟幻，老族长不认识我，但是我还有一位同伴，他叫染彦，老族长总该知道了吧。”
“染彦……恕老朽孤陋，不知这位名为染彦的侠士是何方神圣？”
啊？蓟幻和染彦你看向我我看向你，一脑袋问号。
还没等蓟幻组织好语言，染彦着急忙慌地开口大喊：“是我啊，外公，我是你外孙儿！！！”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佯装不知：“胡说八道，老夫从没有个叫染彦的外孙！”
“那你总有个女儿叫云袂吧！”蓟幻赶紧接上。
“云袂确实是老夫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说你是我的外孙，可有凭据？”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信，你可看好了！”
染彦直接取出信件就用内力将信送了出去，蓟幻拦都没来得及拦，万一对面身份有疑，这信落到别人之手，他们的情况就很被动了。
那信件以一种没有威胁的速度直直送到了对方近前，过了半晌，就听前方一声惊呼，而后光芒大作，一阵圣洁又柔和的光芒弥漫开来，渐渐收敛，变成白雾中一道指引的光点，若隐若现。
还没等蓟幻他们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刚才那道因为疑虑而显得过于咄咄逼人的严厉声音，忽然柔软了下来，语气中也带了激动：“染彦，好孩子，乖外孙，来外公这儿。”
“等下，”蓟幻拦住染彦，跟对面说：“那你们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对面沉吟了一下，问：“你想如何证明？”
蓟幻想了一下，问：“云袂的生辰是？”
“七月十六。”对面没有一丝迟疑。
“行奕的生辰呢？”
“廿月初九。”
“盐婆婆的生辰是？”
“老夫哪记得这个去！”又听小声嘀咕，“好像是三月初六？”
“那谢南霜的生辰是哪日？”
“九月二十六——你连这个都知道？？？”这次是另一人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蓟幻笑道：“我不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要问你们些什么，随便问问看看你们的反应。”
……对面无言，但气氛明显有些微妙。
“既然如此，”那老者开口，“你们大概也想知道刚刚那阵光是怎么回事吧，这个拿去，应该可以证明我们二人身份了。”
迷雾中飞来一件物品，蓟幻将它控在身前，果然就是一件白玉卷轴，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确定这东西没有危险后，她把卷轴拿在手中，入掌冰凉，分量沉甸。她展开卷轴，其中是缎布上铺着一整张白纸，奇怪的是纸中间一道贯穿裂纹，像是被人撕开了又重新黏上，而其中一半，正是云袂给染彦留下的绝笔信！
想必刚才那阵白光，是对方看完信件以后注意到了这封信的断处可以和原本不完整的卷轴拼上，一打开卷轴它就自动修复成这样，这样对面才能完全确认染彦确实是云袂的儿子。
毕竟笔迹可以模仿，但缺失的“钥匙”只有云袂的儿子才有可能拥有。更何况这东西乍一看就是一封普通信件罢了。
脚步声又响起，由远及近，老族长带着他的儿子云升穿过了面前这片迷雾，两方人马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真容。
“染彦……还真像是你母亲会给你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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