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赴汤蹈刃
热血噼啪燃烧。
顾此书挥动黑色大钝剑，身上的各处伤口燃烧的火焰，逐渐蔓延至剑上。
他凝神闭气，紧闭双眸，一缕缕淡淡的雾气飘到鼻尖，被他吸进体内。
霎时间，像是有无数把喂了毒的兵刃捅进他的脑袋，疯狂地搅动着他的脑浆子。
迫使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嘭嘭嘭”使劲地锤打着自己的脑袋。
“呼——”
顾此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抬头，看向活死人们。
眼里布满了熊熊怒火！
“呼哧！”
顾此书提起黑色大钝剑，纵身疾驰而去，掠到巨型蜂兜兜里头。
“你，你想干啥？”
活死人们往后一躲，发现顾此书的死鱼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一种令人不安的预感涌上他们心头。
“嚯——”
顾此书啥也不说。
直接挥动长剑劈向他们。
“你他妈有病啊！”
“你也想杀人吗？”
“我们什么时候招你惹你了，你要挥剑砍我们，你小子失了智吗？”
活死人们惊慌失措。
一边躲避，一边大喊。
“住手，快住手啊——”
“就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
顾此书对他们凄厉的喊叫视若无睹，挥剑胡乱砍杀，把他们赶下了蜂兜兜。
“扑通、扑通、扑通！”
“啊啊啊啊——”
“痛，好痛啊！”
“顾家小子，我日你的嘴！”
活死人们纷纷掉落在熬着油汤的大锅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回荡四周。
顾此书跳出蜂兜兜，来到油锅前，略显稚嫩的脸颊慢慢退却了怒火。
在油锅里面的活死人们拼命挣扎的姿态，像在锋利的剑尖上跳着凌乱狂放的舞蹈，高唱着惨烈的悲歌。
而操刀这场残忍演出的罪魁祸首却神色淡然，眼里没有丝毫愧意。
他面容如水地站立在油锅旁边，死鱼眼泛出的光芒，竟是与赶人下油锅的残忍行径完全相悖的温暖澄澈，没有半点杀人凶手的狠辣，更像一场美好行凶的点缀。
试想一下：
如果有一把无形的剑，悬在你的头顶，时不时地落下，剐走你一片肉。
而你无从防备。
只能任由这把剑剐走你身上的肉，被迫承受生命随时结束的恐惧。
那你会怎么办呢？
如果你身边的人全都承受不住这种生命随时都会被剥夺的恐惧，选择结束生命，一个一个地死在你眼前。
或者放弃好好生活，行尸走肉地苟延残喘着，眼里填满了绝望。而你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并且终有一日，你也将和他们一样，选择自我了结性命，你又会怎么办呢？
被判处死刑的人，最害怕的不是断气的刹那，而是等待死亡时的恐惧。
欢糖镇周边村落的村民被迫承受的，便是这样的恐惧。
顾此书的灵能是吸取他人的灵力暂时化为自己的灵力，提升战力。
并可以从他人的灵力中读出他人的各种情绪，窥探他人的内心世界。
此外，他负伤涌出的鲜血会以燃烧的方式治愈伤口，代价是以自己的寿命为祭，每有一个火苗蹿起，就会失去一缕寿元。
活死人们身上的灵力，以及一众魇犬的灵力都被顾此书吸取了。
混杂的灵力，蕴含着欢糖镇周边村寨村民们的莫大痛处与愤恨之情。
宛如锋利的碎刃，充斥在顾此书的脑海里，让他倍受折磨。
他突然完全理解了，前几天他和夏星眠跑到欢糖镇外，那些村子里为什么会被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笼罩。
这种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中的剧烈煎熬，没有感同身受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赠送折磨的活死人们却不思罪过，反而将全部责任推卸到贺尔零一个人身上。
他们想通过谋杀他人的残忍行径，继续活下去，顾此书忍无可忍，这才提着剑跳上巨型蜂兜兜，把他们赶进了油锅。
“啊——”
“好疼，好疼啊！”
沸腾的油锅里。
活死人们惨叫不迭。
这锅以刽子手为食材熬制的汤，弥漫着恶有恶报的香气。
他们却用凄厉的哀嚎和声嘶力竭的喊冤，表明自己的无辜。
顾此书紧紧握着黑色大钝剑，站在油锅前，他知道这群人就像贺尔零手中的兵刃，被愚弄着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确实是很可怜……
可是，明知自己是一把凶器，也可以选择停止谋杀，却为了保全自己继续投身于谋杀之中，就不算是无辜的。
活死人们惨叫不迭，挣扎着想要爬出油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这他妈有什么错啊？”
“我们不是刽子手，我们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凶手是贺尔零！”
“为什么你非要逼我们去死？”
“可恶，你会遭到报应的……”
顾此书安安静静地聆听他们愤怒的咆哮，握着手中的剑，守在油锅前。
每有一个活死人爬出油锅，顾此书便毫不留情地挥剑将他赶回油锅之中。
此时此刻，少年就像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鬼，重复着推人坠入炼狱的恶行。
可他那双惹人讨厌的死鱼眼里，却始终洋溢着干净澄澈的光，像是盛夏清晨的阳光，出乎意料地美好和煦。
“欢糖镇周边村落的村民们也和你们一样，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们问问自己的良心，对那些可怜的村民，你们真的无愧于心吗？
“如果现在你们需要把嘴对准自己身边的人，咬食他们才能活下来，你们也能问心无愧地张开嘴巴吗？”
顾此书的声音越来越大。
“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想要活下去完全没有错，可是，如果要以牺牲无辜之人为代价，才能维持呼吸，那么，所谓的活着，不就是一场自私的谋杀？”
顾此书大喊道：
“别忘了我们是人，不是野兽，丧失人性的活着，只是一种死去的活着，这样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贺尔零皱紧了眉头。
心里满是疑问，
这个无法与生活共处的胆小鬼一遍一遍重复着顾此书那句“死去的活着”，心里的疑惑越积越多。
“救命啊，救命啊……”
“求求你饶我们一命吧！”
“我们还想继续活下去……”
没有五官活死人们仍旧没有停止痛苦的呻吟，不停地哀求死鱼眼少年。
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害怕再一次迎接死亡，他们渴望活着。
可是，顾此书口中那种“死去的活着”，他们也不愿意接受。
他们抬起头颅，一张一张脚底板一样的脸对准执剑少年郎。
——这个守在锅旁的顾家小子就像一个可恶的绑匪，实在讨厌极了。
他想用所谓的良心来将我们绑架，逼着我们奔赴可怕的死亡。
谁又曾真正的站在我们的角度上考虑过？谁又曾可怜过我们啊？
可是……那个讨厌的臭死鱼眼说的话，为什么没有办法反驳呢？
我们真的能够问心无愧吗？
他妈的！
管他妈的什么良心、什么野兽、什么死去的活着，只要能够活着就好了！
老子们又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圣人，顾那么多大道理干嘛？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良心？
良心算什么球啊？！
他们齐刷刷地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
——是啊，老子们连心都没有了，讲他妈的什么良心。
他们握紧拳头。
大喊着再一次冲出油锅。
“滚球开，老子要活下去！”
活死人们倾巢而出。
顾此书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鄙夷，不再多说什么，使劲挥动着手中的黑色大钝剑，阻止他们逃出油汤滚动的大锅。
在油锅之中挣扎而出的活死人们捕捉到了顾此书脸上的鄙夷。
随后，这群心口处破了一个大洞，丢失了心脏的无心者竟然迈不开脚了。
丢失了五官的他们，脸上出现了一种滚烫的红晕。
就像是……
一种羞愧的脸红。
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们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想要遮挡脸上突然出现的红晕。
可是这道羞愧的脸红竟然从脸上蔓延到脖子间，直至蔓延至他们的心口处，然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明明早已经丢失了心脏，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心疼的感觉呢？
明明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丢弃了良心，也一定要活下去，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羞愧的脸红？
他们疑惑不解。
却也不再奋力逃出油锅。
“吼！”
一众魇犬扑向油锅之中，张开可怕的獠牙，疯狂地撕咬着油锅里面的活死人们。
活死人们惨叫不迭，却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不再拼命地挣扎。
身上每被撕去一块肉，他们像脚底板一样的脸上就浮现出一点五官的痕迹，心口处的大洞也在逐渐愈合，传出微弱的心跳，脸上羞愧的红也在褪去一分。
恐怖的魇兽就像一群心灵手巧的雕刻师，用残忍的撕咬，雕刻着活死人们的五官，雕刻着他们身为一个人的模样。
在被彻底撕碎之前，他们终于拼凑出了完整的五官，心脏发出了悦耳的跳动声，脸上愧疚的红也已褪下。
终于以人的面目，露出了笑容。
在他们彻底沦为碎片的刹那，他们瞧见守在油锅前的少年眼里，没有了鄙夷。
那对不惹人喜欢的死鱼眼里，慢慢晕开了一道清晰可见的忧伤。
这群早就死过一次的人露出更加绚烂的笑容，眼里满是释然。
——原来，直到死的这一刻，我们才算是又活了一次。
这一刻，我们不是活死人。
是真正的活人。
顾此书挥动黑色大钝剑，身上的各处伤口燃烧的火焰，逐渐蔓延至剑上。
他凝神闭气，紧闭双眸，一缕缕淡淡的雾气飘到鼻尖，被他吸进体内。
霎时间，像是有无数把喂了毒的兵刃捅进他的脑袋，疯狂地搅动着他的脑浆子。
迫使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嘭嘭嘭”使劲地锤打着自己的脑袋。
“呼——”
顾此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抬头，看向活死人们。
眼里布满了熊熊怒火！
“呼哧！”
顾此书提起黑色大钝剑，纵身疾驰而去，掠到巨型蜂兜兜里头。
“你，你想干啥？”
活死人们往后一躲，发现顾此书的死鱼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一种令人不安的预感涌上他们心头。
“嚯——”
顾此书啥也不说。
直接挥动长剑劈向他们。
“你他妈有病啊！”
“你也想杀人吗？”
“我们什么时候招你惹你了，你要挥剑砍我们，你小子失了智吗？”
活死人们惊慌失措。
一边躲避，一边大喊。
“住手，快住手啊——”
“就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
顾此书对他们凄厉的喊叫视若无睹，挥剑胡乱砍杀，把他们赶下了蜂兜兜。
“扑通、扑通、扑通！”
“啊啊啊啊——”
“痛，好痛啊！”
“顾家小子，我日你的嘴！”
活死人们纷纷掉落在熬着油汤的大锅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回荡四周。
顾此书跳出蜂兜兜，来到油锅前，略显稚嫩的脸颊慢慢退却了怒火。
在油锅里面的活死人们拼命挣扎的姿态，像在锋利的剑尖上跳着凌乱狂放的舞蹈，高唱着惨烈的悲歌。
而操刀这场残忍演出的罪魁祸首却神色淡然，眼里没有丝毫愧意。
他面容如水地站立在油锅旁边，死鱼眼泛出的光芒，竟是与赶人下油锅的残忍行径完全相悖的温暖澄澈，没有半点杀人凶手的狠辣，更像一场美好行凶的点缀。
试想一下：
如果有一把无形的剑，悬在你的头顶，时不时地落下，剐走你一片肉。
而你无从防备。
只能任由这把剑剐走你身上的肉，被迫承受生命随时结束的恐惧。
那你会怎么办呢？
如果你身边的人全都承受不住这种生命随时都会被剥夺的恐惧，选择结束生命，一个一个地死在你眼前。
或者放弃好好生活，行尸走肉地苟延残喘着，眼里填满了绝望。而你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并且终有一日，你也将和他们一样，选择自我了结性命，你又会怎么办呢？
被判处死刑的人，最害怕的不是断气的刹那，而是等待死亡时的恐惧。
欢糖镇周边村落的村民被迫承受的，便是这样的恐惧。
顾此书的灵能是吸取他人的灵力暂时化为自己的灵力，提升战力。
并可以从他人的灵力中读出他人的各种情绪，窥探他人的内心世界。
此外，他负伤涌出的鲜血会以燃烧的方式治愈伤口，代价是以自己的寿命为祭，每有一个火苗蹿起，就会失去一缕寿元。
活死人们身上的灵力，以及一众魇犬的灵力都被顾此书吸取了。
混杂的灵力，蕴含着欢糖镇周边村寨村民们的莫大痛处与愤恨之情。
宛如锋利的碎刃，充斥在顾此书的脑海里，让他倍受折磨。
他突然完全理解了，前几天他和夏星眠跑到欢糖镇外，那些村子里为什么会被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笼罩。
这种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中的剧烈煎熬，没有感同身受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赠送折磨的活死人们却不思罪过，反而将全部责任推卸到贺尔零一个人身上。
他们想通过谋杀他人的残忍行径，继续活下去，顾此书忍无可忍，这才提着剑跳上巨型蜂兜兜，把他们赶进了油锅。
“啊——”
“好疼，好疼啊！”
沸腾的油锅里。
活死人们惨叫不迭。
这锅以刽子手为食材熬制的汤，弥漫着恶有恶报的香气。
他们却用凄厉的哀嚎和声嘶力竭的喊冤，表明自己的无辜。
顾此书紧紧握着黑色大钝剑，站在油锅前，他知道这群人就像贺尔零手中的兵刃，被愚弄着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确实是很可怜……
可是，明知自己是一把凶器，也可以选择停止谋杀，却为了保全自己继续投身于谋杀之中，就不算是无辜的。
活死人们惨叫不迭，挣扎着想要爬出油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这他妈有什么错啊？”
“我们不是刽子手，我们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凶手是贺尔零！”
“为什么你非要逼我们去死？”
“可恶，你会遭到报应的……”
顾此书安安静静地聆听他们愤怒的咆哮，握着手中的剑，守在油锅前。
每有一个活死人爬出油锅，顾此书便毫不留情地挥剑将他赶回油锅之中。
此时此刻，少年就像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鬼，重复着推人坠入炼狱的恶行。
可他那双惹人讨厌的死鱼眼里，却始终洋溢着干净澄澈的光，像是盛夏清晨的阳光，出乎意料地美好和煦。
“欢糖镇周边村落的村民们也和你们一样，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们问问自己的良心，对那些可怜的村民，你们真的无愧于心吗？
“如果现在你们需要把嘴对准自己身边的人，咬食他们才能活下来，你们也能问心无愧地张开嘴巴吗？”
顾此书的声音越来越大。
“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想要活下去完全没有错，可是，如果要以牺牲无辜之人为代价，才能维持呼吸，那么，所谓的活着，不就是一场自私的谋杀？”
顾此书大喊道：
“别忘了我们是人，不是野兽，丧失人性的活着，只是一种死去的活着，这样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贺尔零皱紧了眉头。
心里满是疑问，
这个无法与生活共处的胆小鬼一遍一遍重复着顾此书那句“死去的活着”，心里的疑惑越积越多。
“救命啊，救命啊……”
“求求你饶我们一命吧！”
“我们还想继续活下去……”
没有五官活死人们仍旧没有停止痛苦的呻吟，不停地哀求死鱼眼少年。
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害怕再一次迎接死亡，他们渴望活着。
可是，顾此书口中那种“死去的活着”，他们也不愿意接受。
他们抬起头颅，一张一张脚底板一样的脸对准执剑少年郎。
——这个守在锅旁的顾家小子就像一个可恶的绑匪，实在讨厌极了。
他想用所谓的良心来将我们绑架，逼着我们奔赴可怕的死亡。
谁又曾真正的站在我们的角度上考虑过？谁又曾可怜过我们啊？
可是……那个讨厌的臭死鱼眼说的话，为什么没有办法反驳呢？
我们真的能够问心无愧吗？
他妈的！
管他妈的什么良心、什么野兽、什么死去的活着，只要能够活着就好了！
老子们又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圣人，顾那么多大道理干嘛？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良心？
良心算什么球啊？！
他们齐刷刷地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
——是啊，老子们连心都没有了，讲他妈的什么良心。
他们握紧拳头。
大喊着再一次冲出油锅。
“滚球开，老子要活下去！”
活死人们倾巢而出。
顾此书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鄙夷，不再多说什么，使劲挥动着手中的黑色大钝剑，阻止他们逃出油汤滚动的大锅。
在油锅之中挣扎而出的活死人们捕捉到了顾此书脸上的鄙夷。
随后，这群心口处破了一个大洞，丢失了心脏的无心者竟然迈不开脚了。
丢失了五官的他们，脸上出现了一种滚烫的红晕。
就像是……
一种羞愧的脸红。
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们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想要遮挡脸上突然出现的红晕。
可是这道羞愧的脸红竟然从脸上蔓延到脖子间，直至蔓延至他们的心口处，然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明明早已经丢失了心脏，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心疼的感觉呢？
明明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丢弃了良心，也一定要活下去，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羞愧的脸红？
他们疑惑不解。
却也不再奋力逃出油锅。
“吼！”
一众魇犬扑向油锅之中，张开可怕的獠牙，疯狂地撕咬着油锅里面的活死人们。
活死人们惨叫不迭，却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不再拼命地挣扎。
身上每被撕去一块肉，他们像脚底板一样的脸上就浮现出一点五官的痕迹，心口处的大洞也在逐渐愈合，传出微弱的心跳，脸上羞愧的红也在褪去一分。
恐怖的魇兽就像一群心灵手巧的雕刻师，用残忍的撕咬，雕刻着活死人们的五官，雕刻着他们身为一个人的模样。
在被彻底撕碎之前，他们终于拼凑出了完整的五官，心脏发出了悦耳的跳动声，脸上愧疚的红也已褪下。
终于以人的面目，露出了笑容。
在他们彻底沦为碎片的刹那，他们瞧见守在油锅前的少年眼里，没有了鄙夷。
那对不惹人喜欢的死鱼眼里，慢慢晕开了一道清晰可见的忧伤。
这群早就死过一次的人露出更加绚烂的笑容，眼里满是释然。
——原来，直到死的这一刻，我们才算是又活了一次。
这一刻，我们不是活死人。
是真正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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