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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宫宴三

    樊子御一向对自己朋友很好,敢爱敢恨是一个很护短的人,所以先前扶雁想来跟樊子御撒娇说谁谁谁欺负她时,樊子御都会护着她。

    扶雁一看樊子御竟没帮自己教训那只畜牲,还在怪她去碰那畜牲,她便生气了,樊子御已经好几次为了那只畜牲说她了!

    她气不过,过了几日又去找樊子御,跟她道歉撒娇,然后樊子御原谅她了,她便要樊子御陪她去外边集市玩,樊子御陪她去了,然后扶雁私下找了些人把那猫抓出来,抓到了皇宫她的寝殿里。

    跟樊子御分开后,她便回了寝殿,然后将那猫领起脖子带到了她宫殿旁的一个小湖边。

    一丢,那猫儿在水里扑腾了一会,扶雁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欣赏着那猫儿在水里扑腾,扑腾了一会竟自己从一旁爬上了岸,扶雁再次抓起它的毛把它丢进水里。

    那猫儿继续扑腾,它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要逃命,便从另一方向再次爬上岸,此时它已是全身颤颤巍巍,可它还是没放弃,颤颤巍巍摇头晃脑的走,就想跑,跑离这里。

    可扶雁竟慢慢悠悠再次走到它的面前,抓起它,再次丢下湖,这一幕被赶来的樊子御撞到。

    樊子御跑过来,一把把站在岸边的扶雁推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去抓那猫,可那猫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挣扎了,在樊子御就快要碰到它时,彻底断了呼吸沉进了湖底。

    她刚想下去捞,却被赶来救人的一堆宫女侍卫的拉了上去,同时被拉上来的还有已经昏了过去的扶雁。

    这事闹的有点大,扶雁是当时国君国后的心头肉,樊子御跪在大殿中间,樊父站在她一旁,主位上坐着国君,在一旁是躺着的扶雁跟她母后国后以及一些御医。

    扶雁还没醒,国后厉声质问樊子御为何要害扶雁,樊子御一直跪的笔直,一句话不肯说,眼神散落,不知望向何处,樊父并未在一旁问樊子御她为什么要推扶雁,而是站在她身旁请国君饶恕。

    国君同樊父兄弟情深,也特别喜欢其女樊子御,自然觉得会是误会,但国后并不松口,道:“这还不是要谋害雁儿?那么多宫女侍卫都看见是她动手推的。”

    国君因此便不好在袒护樊子御了,道:“那便打二十大板吧。”

    这时元覃冲了进来,喊道:“子御肯定不会害雁儿的,母后明查,雁儿不是向来都和子御是姐妹吗!”

    樊子御猛的回头看向元覃,道:“她可不是我姐妹。”

    樊子御那眼神是元覃从来没见过的,里面情绪复杂,最多的便是血气和戾气。

    国后道:“她都要这么说了,来人!给我打!”

    樊父立马跪下,道:“国后息怒,子御才八岁,受不那二十大板,是我教女不好,我来替她受这二十大板。”

    樊子御道:“父亲你走吧,不过二十大板,我可以。”

    国后一听这话立马喊了人来,把樊父和元覃拉到一旁,樊子御拉到中间。

    樊子御被打时一声没坑,一滴泪也未掉。

    打完樊父便冲上去反手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樊子御道:“父亲,我想回家。”

    樊父轻声的道:“好好好我们回家父亲带你回家。”

    然后什么礼也顾不了了,直接抱着自己的女儿回了家。

    这事闹出来,国君怕影响太大,本就有传言说护国大将军功高盖主,这事要再传出去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

    所以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人都被封了嘴。

    也以至于扶雁到现在都不知道樊子御为何忽然就对她那么冷漠,她从不觉得自己丢了那猫是错的,因为她高贵无比,所有试图伤她的人或东西,都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扶雁醒后好几次去将军府找樊子御,还没见到樊子御呢,樊将军总是会先一步把她请出去,从那以后樊子御很少出门,也一直没进过宫了。

    扶雁不明白,便去问元覃:“皇兄,子御姐姐为何不见我也不理我了。”

    元覃道:“你别去找她了。”

    扶雁道:“为什么为什么?跟本公主做朋友她不知足吗?都让我不要去找她,本公主朋友那么多,谁缺她一个不可了!”

    然后扶雁便去宫里找同龄的郡主县主玩,玩不起来,她们都跟自己爱好截然不同,也不会顺着自己的爱好性子来,便又去找那些世家子女玩,她们很顺着她来,因为她们怕她,更怕她身后的国君国后太子殿下,便什么都顺着她依着她。

    然后她便总是身后跟着一堆小姐妹,常常去樊子御眼前晃悠,好似要证明什么一般,但每次换来的都是樊子御的无视。

    久而久之扶雁就觉得没意思了,那群世家女子都好没意思,她想樊子御既然这样不生气,那就换个方式。

    然后她便交代那些小姐妹给樊子御使绊子,让她知道自己才是对她好的人。

    她们又不敢真的去得罪樊子御,但又不敢不听扶雁的,俩难之中便俩边都不得罪的来。

    她们传起了樊子御的各种传言,一边向扶雁交代,一般也不正面得罪樊子御。

    一时间流言四起,樊子御虽说不在乎这些传闻,但传的多了传的乱了,这些污秽难堪的字传入樊子御耳中,彼时她只是一个八岁小孩,怎么会全然不在乎那些字字句句都扎心的话。

    她没人能诉说,也没话可以诉,父亲本就繁忙,母亲日日吃斋念佛的为他们保平安,她不舍得他们因为她这点事就费心费神担心,便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只是每当夜晚想起,想到睡不着觉,一开始她反思自己的问题,可她真的不知道她干了什么让那些人可以这么说自己,便用是他们有毛病嘴巴子贱来说服自己,可每每泪不自觉落下时,她才明白,自己也没有那么厉害。

    那几年来,她看那些表面上笑嘻嘻跟她打招呼的人都反胃,便常常没有出门,过了很久,她才消化完全,再也不会在乎这些了。

    也就是这时,扶雁一如当时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经常来找她,跟她抱歉,给她送这个送那个。

    她都没有理她。

    那时樊子御已然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