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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卌

    “末将朱治,拜见君侯。”

    歙县县城东北十里外,歙县长朱治率众与路边迎接于琦。

    “君理快快请起”,于琦上前扶起朱治,把着朱治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慨道:“经年未见,君理苍老了不少,我听说君理治贼颇有成效,三县贼匪为之一空,足见君理确实费心了啊。”

    说着,于琦朝着身后招了招手:“朱然,近前来。”

    伸手揽过朱然的肩膀,于琦笑着对朱治夸奖道:“小家伙不错,也好学,再磨炼磨炼,就能外放独领一曲人马了。”

    听到于琦夸奖朱然,朱治的一张老脸堆满了笑意:“君侯抬爱,是这小子的福气。”

    说着,朱治瞪着朱然大声说道:“大郎,跟着君侯好好干,不要给我丢脸,更不要给君侯丢脸,要不然我饶不了你小子!”

    一番寒暄,君臣相谐,及至县城,又有县中大小官吏、豪绅三老在城门外相候,于琦不敢怠慢,下马上前又是一番寒暄。

    “君理啊,我途径故鄣的时候,可是听说了,你在故鄣的威望很高啊。”

    宴饮作罢,歙县县衙旁一处特意腾出来的大宅里,于琦笑眯眯的夸奖朱治。

    朱治拱了拱手,谦恭的道:“不敢,都是乡人抬爱。”

    朱治说话的时候,于琦正仔细的看他,见其神情不似作伪,似乎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夸他。这让于琦稍稍有些郁闷,随即直白的道:“你知道我在淮南以及吴、会两地做了什么吧?”

    朱治听着于琦的语气有些不对,抬眼悄悄看了于琦一眼,随即说道:“末将不知君侯何意,请君侯明示。”

    好家伙,于琦差点被气笑,搁这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啪!”

    于琦重重的一拍桌案,加重语气喝问道:“朱君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让你来负责三县讨贼事宜,你就真的只是讨贼是吧?难道贼人只是那些山贼水匪吗?!”

    随着于琦发怒,屋内众人不禁敛息屏气,似是仪这等追随于琦最久的元从老人,还是第一次见于琦发怒,浑然不似往日里对待部下那般和善。

    朱治慌乱道:“君侯容禀,各县豪强实无作奸犯科之举,末将不知该如何为其罗织罪名。”

    “再者,丹阳民风彪悍,各地豪强多有姻亲之系,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末将非不能为,实不敢为也。”

    于琦定定的看着朱治,好一会儿才挥挥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待朱治离开之后,于琦立刻吩咐是仪:“子羽,传令给朱桓、董袭,让他们控制好城防,夜间的巡逻跟暗哨也都安排上。”

    “主公是不是有些逼迫太甚?”

    是仪出去转了一圈,安排好于琦吩咐的事情回来后,发现屋内只剩刘晔、鲁肃两人,不由的开口询问道。

    在是仪的印象里,于琦做事一直都是循序渐进、条理分明,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于琦一直都很有数,这也是是仪非常看好于琦的一点。

    从以前的情况来看,于琦虽然也忌惮、提防各地的豪强宗族,但他一直都把这种心思给很好的掩饰起来,在没有充足的把握、合适的机会时,于琦是不会动手的,这次突然借着豪强的事情对朱治发难,这却是为何啊?

    是仪想不明白。

    不光是仪想不明白,就连刘晔跟鲁肃也是一脸迷茫,有点摸不清于琦的心思。

    于琦看了看这三个心腹,只能无奈解释道:“你们还记得咱们离开乌程,途径故鄣的时候打听到的情况吗?”

    “记得啊,主公刚才不也还说嘛,说朱治在故鄣颇有威望。”

    “威望?”于琦冷笑:“威望是怎么来的?我派朱治来丹阳,是让他攒威望来了吗?我让周瑜征庐江、贺齐征会稽,可是让他们去攒威望了吗?”

    于琦话音刚落,是仪及刘晔就率先恍然:这三个人,有共同的身份、共同的使命。他们都是孙氏降将,于琦给他们安排的地方,也都是他们的家乡,譬如周瑜之于庐江、贺齐之于会稽、朱治之于丹阳。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周瑜征伐庐江,破城灭族不在少数,后来攻下寿春之后,更是亲自指挥了对庐江、九江两郡豪族的铲除,可谓是把家乡父老得罪的死死的;贺齐也不差,在于琦巡视会稽过程中,辅助于琦削弱会稽郡内豪强实力,且拓地千里、新置三县,功莫大焉。

    唯独朱治,与周、贺二人相比,不仅碌碌无为,堪称尸位素餐,且拿着于琦的“考验”来邀买人心,也不知道他是老糊涂了,还是上了岁数,已经不思进取了。

    这可不仅仅是能力的问题,更是态度、是思想上的问题!

    态度不端、思想不正,是要出大问题的。

    就连陈兰、雷簿这等武夫都知道,当于琦下了命令之后,别说是家乡父老,就是他们自己的命,该拼的时候都要舍的出去;要知道陈兰、雷簿身为淮南人,在铲除淮南宗贼的时候可没少下辣手。

    连陈兰、雷簿等人都想明白的事情,没道理朱治想不明白,只能说他的态度、他的思想、他的立场出问题了,怪不得于琦方才竟罕见的发火了,也怪不得于琦吩咐让军队加强防备了。

    “主公,接下来怎么办?”想明白其中原委的是仪表情凝重:“要不属下回来接任丹阳太守?”

    “无需紧张”,于琦摆摆手淡然道:“又不是当初兵微将寡之时了,如今兵强马壮、人才济济,何须用你出头?”

    于琦盘算了一下现有的人才,对是仪道:“去把吕岱跟步骘叫来。”

    在原本的历史中,吕岱跟步骘都是允文允武的名臣,但是实际如何,还需要经过实践的考验,而丹阳,就是于琦对他们的考验。

    “定公、子山,你们来了,坐”,于琦招呼吕岱跟步骘道:“方才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对于丹阳情势,你们有何见解,尽管道来。”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步骘率先开口道:“君侯,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决此事,由朱治出面最好;如今丹阳周遭,豫章、淮南、吴会皆在削弱地方豪强势力,丹阳自不能独善其身,然君侯若以武力强逼,不免会损及名声,更会留下祸患,若是朱治能够出面,说服各地豪强效仿吴会前例,则两全其美矣。”

    对于步骘的见解,于琦点点头,未置可否:他的主要目的是要削弱豪强吗?

    当然不是,削弱豪强只是于琦给朱治的考验,只是考验过程中顺带的——你一介降将,投降过来之后连投名状都不交,还想不想干了?

    倒是吕岱的话让于琦心中一动:“君侯,属下以为此时不但不能鼓动串联丹阳豪强,让他们主动投献土地人口,还要安抚他们,让他们知道君侯并没有动他们的想法,同时征召各地豪强子弟部曲参军,以安其心。”

    “唯独朱治辜负了君侯一片厚爱,甚是可惜。”

    听完吕岱的话,于琦点点头道:“定公之言,甚合我意,吕岱听令,以你为宛陵令。”

    “另外传令下去,遍邀歙县、黟县两地官绅三老,我要宴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