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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复仇

    喝多了的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张小野不久就知晓,县丞王敬派到倭国的账房,实际上是他的儿子。王敬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死了一个,心中难免有怨气,按理说不应该把气撒到许应山身上才对。

    回去后张小野把消息先说与了许闲,许闲琢磨了一阵,不是没这个可能。洪武的官员压力太大,压力大了,难免心理不健康,许闲隐隐觉得这事就是王敬干的。

    他摇摇头,看向张小野:“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事。先不要声张,他还有一子一女,想来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钱财,他不仁,别怪咱不义。

    少了他这一环,咱也能少交点钱财。没钱咱成不了事,这不是咱贪心。我想办法解决了他和他的儿子,凭咱这身手,再加上我还是个小孩模样,应该不难。

    至于他女儿,你来搞定,我的意思是等他们都死了,你趁虚而入,我听说了,他女儿王小宛还是很漂亮的,比你还小一点,正合适。”

    张小野嘴巴微张:“这能行吗?”许闲冲他笑笑:“时代变了,不是以前了。不狠立不稳。咱不办他,他还会来找咱麻烦。意外死亡的人每天都有,轮到他们有什么不行的。”

    张小野一咬牙:“好,我听你的,以后的确要转变一下思想了,这是人吃人的社会,咱不能太被动了。”

    又过了半年,张小野终于确定,那伙倭寇是王敬找的,心理得变态成什么样子,他才能去杀别人的儿子泄愤?再说别人与他无恩怨。这半年他没白过,也与王小宛顺利接触,并暗地里发展良好,王小宛是个美女,难得一见。心地也很善良,与他那腹黑的老爹一点也不像。

    许闲把事情说与了许应山听,许应山咬牙切齿,骂的相当难听。许闲示意他小声点:“您老别急,咱元宵节就去解决他们父子,给大哥报这个仇。”

    许应山的些担心:“能行吗,咱可不能失手,我不想没人给我送终,还是让张小野去吧,行不行的就此一回,以后我不作他想。”

    许闲摇摇头:“咱找生面孔,不引人关注。放心,元宵大黄浦上有灯会,他会到场,他儿子是个喜欢热闹的主,也会到场。

    人多好做手脚,咱只需制造混乱,弄死他们父子不是难事,他身边也不会有太多护卫,有也没问题,我和张小野暗地里挤走他们,以我俩的身手,没有意外。

    以有心算无心,他们怎么都逃不掉,还找不到咱身上来,您老擎好就是。”

    许应山有点忐忑,但复仇的火点燃了他,让他不得不放手一博。灯会上,热门非凡,县丞嘛,与民同乐,也是雅事。许闲等的就是这个。

    娱乐活动少的可怜,好不容易有个节日,又是灯会,江边已人山人海。

    王敬有的是钱,他不会一开始就与劳苦大众挤到一起,当官的都是文人出身,他们从心底里不把这些人当人看,王敬也是一样。

    他早让人搭好了一个高台,自己与儿子还有几个小吏一起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时不时地感叹一二。

    许闲与张小野在底下看着,张小野有点急了“他若不下来呢?”许闲摇摇头“不会的,等不了多久他就按捺不住了。人手?”

    张小野点头:“放心,都是忠心的,出不了事。”许闲想想也是,这个时候人还是挺淳朴的,他无家可归,无饭可吃,你收留了他,一般来说,他们都会忠心耿耿。

    当然,哪里都少不了坏人,但经过几人筛选,基本没这可能,一看就不行的,也不会收留。

    王敬作了首诗,手下人纷纷拍手叫好,气氛达到了高潮,他觉得差不多了,下去看看。手下小吏先下高台,给他挤出个通道,他这才慢悠悠地走下来。

    张小野看到许闲示意,立马去聚拢人手。许闲则去制造混乱。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干草,再洒上点桐油,适当地点上一把,就行了。主要是制造混乱,最好不要伤到无辜的人,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原则。

    没一会,就有人大喊,“走水了,快跑啊。”人群立马出现骚动,再加上许家人的叫嚷,马上就乱了起来。

    几个小吏肯定控制不住人群,他们甚至连刀都抽不出来。人挤人,根本挤不动。

    好在许闲安排的人很多,都是好手,一帮孩子在慌乱中把王敬与他儿子挤倒,反复踩踏,其实只要踩中脖子,不需多少下也就差不多了。其它手段还是不要用的为好,毕竟想要制造的就是个意外,这样谁都没话说。

    许家家仆们个个咬牙切齿,因为许应山跟他们说,上次海上死的人就是王敬找的人来谋划他的,只是连累到了大家。

    那帮人中有他们的亲人或朋友,既然家主安排了复仇,那怎么也不能让王敬父子活下来。

    王敬被挤倒时还在那高呼“快死开,你们这帮刁民,老夫是县丞王敬,看我不治你们的罪。”

    这个时候谁还管你是什么县丞,还是知府,那么多人,都想逃命,摩肩接踵的,我还是巡抚呢?喊破天也没人让一下。

    小吏们眼看着王敬父子被挤倒,却无济可施,人都被挤散了。他们只求没大事,或者干脆被踩死,要不然事后,他们得被清算,想想都觉得害怕。

    等人都散去的差不多的时候,许闲靠近些去看了下,两父子已然凉透了。几个小吏围在那,商议着。

    “怎么办呢,人都凉透了,咱没照看好,上面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县丞不听劝阻,执意要与民同乐,我们能怎么办?发生意外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只要咱口径统一,上面能怎么办?再说了,人都死了。”

    “好,就这么办。”

    他们悄悄撤离,许闲则告知许应山这一消息。

    许应山一舒心底郁结,到祠堂上了香,磕完头,然后颓然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列祖列宗,应山不孝,没保护好许家独苗。可老把他关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温室里的花朵,如何能继承家业?也怪我,一心经营商业,耽误了时间,我早该成家立业,不然也不会弄到现在,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不过我收了个义子,给咱报了仇,这小子有几分能耐,恰好也姓许,算是给许家延续了香火吧,虽有点自欺欺人,但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