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姚广孝2
许闲回过身来，坐直，又灌了口酒，才悠悠道：“明眼人不说瞎话。大师不信任我很正常。我名许闲，字建安。本南宋遗民，远居海外一岛上，因大地动，族人十不存一。
余下的也有不少因忍受不了伤痛的折磨而投海自尽了。最终只余下不足千人，我们商定回归故土，但因海路过于遥远，路上又折损的太多。
好不容易回到上海县海域附近，除去又投海的，只有百十人了。又遇倭寇杀人，年轻人气盛，与他们拼杀后，仅我与一名家仆存活...”
接着又说了与许应山的事，倒听得姚广孝啧啧称奇。许闲摊摊手，“等一切稳定下来，我已13岁了，就想到京城看看热闹，反正不差钱。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才知道陛下有意传位皇孙，可皇孙乃儒生教育长大，没主见，没有洞察力。
这不行，没有洞察力的人，什么真相都不了解，最终上位也是文臣手里的工具而已，而文臣向来是注重利益，有了足够的利益他们可能会卖自己的命，这最终大明会被带向何方？
我想，会是黑暗。陛下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有道理，文臣皆可杀。”
姚广孝沉默了，好一阵子没说话，他在想这话的真实性。许闲等他消化了一阵，才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陛下派来试探燕王的？如果真是，我不会到你这来，而是到燕王府。
还有，陛下身边没有这么年轻的锦衣卫。不过，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进入陛下视野，献上一计。”
姚广孝来了兴趣，“哦，何计？”
许闲笑笑：“陛下的后辈都是皇室供养，你想一下，陛下26子，孙子也有不少，就打300年来算，以20年为一代人，300年以会有多少人？只是供养这些人，要花多少钱财？
你可以找个精通算学的人来慢慢算，不过我算过了，这个东西不可能算得太精确，但30万人是会有的。和尚，全国财力的三成够吗？
所以，不管继任者是谁，这都是个大负担。
我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到北平，不是来跟你逗闷的，想来你在应天城也有小和尚或别的什么人来传递信息，有需要联络我就成，暗号就是30万。”
姚广孝又沉默了一阵，“要是如此，真的得早解决。有空我会找精通算学的人来算一下。
你说陛下没几年了，然后呢？皇孙上位后，你有何打算？”
许闲摊摊手“鼓动他削番，手段激烈些。合你意不？”
老和尚面无表情，心底却是认可这个做法，不削番，哪一的机会？许闲看看他，又笑了：“这些年我生意做的很大，真有那一天，我可以资助，全给都可以，我没什么太大的追求，作为南宋遗民，不想华夏大地再次陷入黑暗，仅此而已。”
许闲不管姚广孝在想什么，又喝了口酒，他把姚广孝身边的酒葫芦拿起，置于他鼻子下方“来，说了那么多，喝酒，不喝不是朋友。”
姚广孝尴尬一笑“建安这是做什，老僧岂能饮酒？”
许闲把酒葫芦向桌面重重一放“老和尚，我说了这么多，冒着什么样的风险你自是知道的，你连口酒都不敢喝，你是不是男人？你喝了，咱就有个互相信任的基础，不喝，今天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回头就真给皇孙献计了。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做和尚与喝酒吃肉睡女人一点矛盾都没有。”
姚广孝苦笑，事情不合常理，他根本就还没鼓动朱棣造反，谁会来试探他？于是道“建安给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喝这酒。我只是一和尚，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你为什么会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么多，为何？”
许闲笑笑：“我时间紧，不能慢慢跟你接触了，还得回应天。做事是有些出格了，但是我看人不会错。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和尚都是看经书，你看的不止是经书。
别想多，我才到应天，没人脉，也没有人跟我说起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你出不了事，尽管放心。这事，我迟早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但不是现在。”
姚广孝直视许闲的眼睛，但他只看到了清澈，没有其它。许闲把茶杯里的水倒地上，把他葫芦里的酒倒了一杯，自己喝下，示意他没毒。
姚广孝苦笑，拿起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没留一丝。
喝完才道：“好酒。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不管如何，都是朋友。”
许闲起身，“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事，明天晚间再来，你可以算算我说的那个事了，但最好不要让燕王知晓，知晓后只怕他会上奏，这段时间安安稳稳，啥事都没有的好。”
姚广孝点头“这个明白。”
回到住所，许闲问家仆道“张小野何时能到？”家仆想了下道“您一出发时消息就送出了，天擦黑前应该能到。有人已在庆寿寺门口等待。”
许闲点头，“好，你下去吧，我休息一下。”
天还没黑，张小野就到了，两人吃饭的功夫，张小野就急忙问出口来：“如何？见到妖僧了？”
许闲点头：“见到了。我也没跟他废话，明说了。看得出来他很吃惊，但咱没时间跟他耗了，回去还得参加你的婚礼。
怎么知晓他的想法这事，没法跟他解释，他还没和朱棣明说，等他寿终正寝的时候我再跟他说吧。”
张小野点头：“也行。只不过我觉得这关系不牢靠，他一和尚，无牵无挂的，功成名就后朱棣也不会忌惮他，但咱不行，咱以后都会成家的。”
许闲咂嘴道：“我也这么想的。他现在57，应该还有生育能力。要不明天我去跟他喝酒，弄个半醉不醉的，你明日去找个命苦的清倌人之类的，看看能不能给他造出个小人来，这样利益就牢固了。”
张小野饭都忘吃了，“这，这能行？”许闲无耐道：“试试吧。人，总得有所牵拌才能愉快地合作，不然，他空身一人，随时都能撇下咱。找个日子正好的，争取一次就成。”
张小野拍拍脑门，“行，那就试试。应天进展如何了？”
“没想到能接触到徐妙锦，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老朱视野。我先让他改变一下皇室供养政策，然后最多再是反腐，不会再有别的了。别的得留着成就朱棣。不过这家伙一样的阴狠，咱不得不留后路。
一旦我进入他的视野，海贸的事就得特别留意，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让锦衣卫去查实。”
张小野不太在乎道“放心，以咱的手段，锦衣卫也不够看。都是一条线上的，咱不小心他们也会小心，这是杀头的买卖，不可能让别人发觉的。”
许闲点头：“行，吃完饭分头行动，我再琢磨一下明天与和尚见面的事，你去找个花魁之类的，一定要找自愿的哈，不能胡来，得合适，嘴巴还得严。”
张小野放下碗，“放心吧，我有分寸。说另一件事，我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有点嗜血，可能跟我老想到家人有关。”
许闲有点无耐，他也这样。“先控制一下吧，实在控制不住，杀个把坏人还难不住你，以后多的是杀人的机会，别引人注意。”
余下的也有不少因忍受不了伤痛的折磨而投海自尽了。最终只余下不足千人，我们商定回归故土，但因海路过于遥远，路上又折损的太多。
好不容易回到上海县海域附近，除去又投海的，只有百十人了。又遇倭寇杀人，年轻人气盛，与他们拼杀后，仅我与一名家仆存活...”
接着又说了与许应山的事，倒听得姚广孝啧啧称奇。许闲摊摊手，“等一切稳定下来，我已13岁了，就想到京城看看热闹，反正不差钱。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才知道陛下有意传位皇孙，可皇孙乃儒生教育长大，没主见，没有洞察力。
这不行，没有洞察力的人，什么真相都不了解，最终上位也是文臣手里的工具而已，而文臣向来是注重利益，有了足够的利益他们可能会卖自己的命，这最终大明会被带向何方？
我想，会是黑暗。陛下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有道理，文臣皆可杀。”
姚广孝沉默了，好一阵子没说话，他在想这话的真实性。许闲等他消化了一阵，才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陛下派来试探燕王的？如果真是，我不会到你这来，而是到燕王府。
还有，陛下身边没有这么年轻的锦衣卫。不过，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进入陛下视野，献上一计。”
姚广孝来了兴趣，“哦，何计？”
许闲笑笑：“陛下的后辈都是皇室供养，你想一下，陛下26子，孙子也有不少，就打300年来算，以20年为一代人，300年以会有多少人？只是供养这些人，要花多少钱财？
你可以找个精通算学的人来慢慢算，不过我算过了，这个东西不可能算得太精确，但30万人是会有的。和尚，全国财力的三成够吗？
所以，不管继任者是谁，这都是个大负担。
我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到北平，不是来跟你逗闷的，想来你在应天城也有小和尚或别的什么人来传递信息，有需要联络我就成，暗号就是30万。”
姚广孝又沉默了一阵，“要是如此，真的得早解决。有空我会找精通算学的人来算一下。
你说陛下没几年了，然后呢？皇孙上位后，你有何打算？”
许闲摊摊手“鼓动他削番，手段激烈些。合你意不？”
老和尚面无表情，心底却是认可这个做法，不削番，哪一的机会？许闲看看他，又笑了：“这些年我生意做的很大，真有那一天，我可以资助，全给都可以，我没什么太大的追求，作为南宋遗民，不想华夏大地再次陷入黑暗，仅此而已。”
许闲不管姚广孝在想什么，又喝了口酒，他把姚广孝身边的酒葫芦拿起，置于他鼻子下方“来，说了那么多，喝酒，不喝不是朋友。”
姚广孝尴尬一笑“建安这是做什，老僧岂能饮酒？”
许闲把酒葫芦向桌面重重一放“老和尚，我说了这么多，冒着什么样的风险你自是知道的，你连口酒都不敢喝，你是不是男人？你喝了，咱就有个互相信任的基础，不喝，今天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回头就真给皇孙献计了。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做和尚与喝酒吃肉睡女人一点矛盾都没有。”
姚广孝苦笑，事情不合常理，他根本就还没鼓动朱棣造反，谁会来试探他？于是道“建安给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喝这酒。我只是一和尚，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你为什么会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么多，为何？”
许闲笑笑：“我时间紧，不能慢慢跟你接触了，还得回应天。做事是有些出格了，但是我看人不会错。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和尚都是看经书，你看的不止是经书。
别想多，我才到应天，没人脉，也没有人跟我说起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你出不了事，尽管放心。这事，我迟早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但不是现在。”
姚广孝直视许闲的眼睛，但他只看到了清澈，没有其它。许闲把茶杯里的水倒地上，把他葫芦里的酒倒了一杯，自己喝下，示意他没毒。
姚广孝苦笑，拿起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没留一丝。
喝完才道：“好酒。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不管如何，都是朋友。”
许闲起身，“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事，明天晚间再来，你可以算算我说的那个事了，但最好不要让燕王知晓，知晓后只怕他会上奏，这段时间安安稳稳，啥事都没有的好。”
姚广孝点头“这个明白。”
回到住所，许闲问家仆道“张小野何时能到？”家仆想了下道“您一出发时消息就送出了，天擦黑前应该能到。有人已在庆寿寺门口等待。”
许闲点头，“好，你下去吧，我休息一下。”
天还没黑，张小野就到了，两人吃饭的功夫，张小野就急忙问出口来：“如何？见到妖僧了？”
许闲点头：“见到了。我也没跟他废话，明说了。看得出来他很吃惊，但咱没时间跟他耗了，回去还得参加你的婚礼。
怎么知晓他的想法这事，没法跟他解释，他还没和朱棣明说，等他寿终正寝的时候我再跟他说吧。”
张小野点头：“也行。只不过我觉得这关系不牢靠，他一和尚，无牵无挂的，功成名就后朱棣也不会忌惮他，但咱不行，咱以后都会成家的。”
许闲咂嘴道：“我也这么想的。他现在57，应该还有生育能力。要不明天我去跟他喝酒，弄个半醉不醉的，你明日去找个命苦的清倌人之类的，看看能不能给他造出个小人来，这样利益就牢固了。”
张小野饭都忘吃了，“这，这能行？”许闲无耐道：“试试吧。人，总得有所牵拌才能愉快地合作，不然，他空身一人，随时都能撇下咱。找个日子正好的，争取一次就成。”
张小野拍拍脑门，“行，那就试试。应天进展如何了？”
“没想到能接触到徐妙锦，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老朱视野。我先让他改变一下皇室供养政策，然后最多再是反腐，不会再有别的了。别的得留着成就朱棣。不过这家伙一样的阴狠，咱不得不留后路。
一旦我进入他的视野，海贸的事就得特别留意，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让锦衣卫去查实。”
张小野不太在乎道“放心，以咱的手段，锦衣卫也不够看。都是一条线上的，咱不小心他们也会小心，这是杀头的买卖，不可能让别人发觉的。”
许闲点头：“行，吃完饭分头行动，我再琢磨一下明天与和尚见面的事，你去找个花魁之类的，一定要找自愿的哈，不能胡来，得合适，嘴巴还得严。”
张小野放下碗，“放心吧，我有分寸。说另一件事，我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有点嗜血，可能跟我老想到家人有关。”
许闲有点无耐，他也这样。“先控制一下吧，实在控制不住，杀个把坏人还难不住你，以后多的是杀人的机会，别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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