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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朱元璋与许闲还在啃着黄瓜,天寒地冻的,在暖棚里啃个新鲜黄瓜,很是惬意。朱元璋叹息一声道:“本来吗,咱还想着给你造个侯府,地址都选好了。可这一下死了这么多勋贵及其家人,也没必要造了。明日咱就安排人,把这些人的家宅子都收回来,安置好余下的仆从,只需换块牌子就好,蓝玉府邸就给你了,既大位置又好。”

    正啃黄瓜的许闲连忙停下:“不行,不行啊陛下。您赏我个爵位,我就很是不安了,毕竟也没军功,国公的宅子那是按国公待遇造的,属下一侯爵,哪能要呢?再说了,肯定有人不愿啊,会上奏的,不能因为一个宅子给陛下添堵呀。”

    朱元璋欣慰地点点头:“不必担心这个。咱说行就是行。谁愿上奏让他来就是,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

    许闲听出了点话外音,这是继续给整倒淮西的人找理由作死吗?不过显然这个时间点不合适。老朱办事一向如此,能忍,想想胡维庸,硬是让他作了好长时间,还后一击致命。自己貌似被当枪使了?

    他正想着却听朱元璋又道:“你是咱的近卫,最近也一直跟在咱身边,咱处理政事也不避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闲挠挠头:“属下愚钝。想来陛下是想让我聪明些,免得失了陛下的脸面,毕竟我是您的近卫。”

    老朱把余下的黄瓜把啃了两口,才扔下,道:“人过七十古来稀,咱66了,没几年活头了。你虽年轻,却还是有潜力的,最起码比那帮子勋贵强不少。

    你缺的不过是经验与阅历罢了。咱还能再撑两年,你在咱身边待着,多少也能学点东西。以后咱走了,你好好待在太孙身边,也给他当侍卫,当他做出什么错误决定的时候你提醒着点,他还是太年轻了,咱不放心呀。

    商事,他一点不懂,但是这个事为君者不能不知。你是商人了身,比他知道的多,这也是咱想把你留给他的原因,浙东事件,咱想了很久,官商勾结,以后谁能说没有这样的事,他身边都是儒生,哪懂这个,咱也是这两天才做的这个决定。

    所以明日早朝始,你可以跟在咱身边去露个脸了,你一直在私下里跟咱当侍卫,从没上过朝。不用怕,明日咱说这国书的事,定是有争议,不管你怎么处理,都不能令所有人满意。

    咱老了,讨厌吵吵,该呵止的你呵止就是。这两年咱适当地给你树立点威望,省得到时候咱走了,太孙身边没你的位置。咱也会跟允炆交待,你不要辜负了咱。“

    许闲赶紧跪伏于地:“陛下,您老千万别这么说。您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对百姓爱护有嘉,古来多少帝王,何人能做到您这地步?

    建安不才,也只能为您推拿按摩一下,缓解一下疲劳而已。不过当年教我的那个道士医术相当了得,属下踏遍大明,也要找到他,我请他来为您调理身体,一定可以延年益寿的。”

    朱元璋相当欣慰,他很欣赏许闲,真性情,一点不作假,尽心尽力,人还灵活。不过他还是摆摆手:“天下之大,何处去寻?再说了咱不迷信,人活多久,是定数。咱身边太医不少,医术又能差到哪去呢?

    可咱知天命,不能像秦皇那样,为了所谓的长生而耽误天下。不必去寻,浪费人力物力,没那必要。

    咱这段时间舒畅多了,乏了你给按按,没事了,咱也能与你说说话,你只需按计划行事即可,咱放心不下太孙,你知道吗?”

    许闲痛哭流涕,“属下知道,属下听陛下的。您以后别再说这些了,咱说些高兴的,属下给您讲个笑话......”

    下值后,许闲想了好多,老朱想让自己冒个头,只是好处与坏处各是什么呢?他并不想冒这个头,建文朝的官,当他干吗?

    可是人家说了,你不得不干呀。那就干脆玩的过火些,反正朱允炆会上朝,自己不防嚣张跋扈些,或者采取什么别的手段,总之,让朱允炆看不上自己就行了。不过还是得把握火候,不能让朱元璋反感才行。

    次日朝堂上,许闲站于朱元璋右侧靠后位置,左侧为朱允炆。朝堂们不瞎,没见过许闲的纷纷猜测。不过,还是有人见过的。

    朝议过后,老朱说了蓝玉等一干人的事,并把日本回复的国书传递给朝臣们看,你看咱斥责了,他们也道歉了,算是了事。

    聪明人都明白用意,可偏偏有人不那么聪明。所以下面起了争议,许闲不大不小地吼了一嗓子:“肃静。陛下在呢,有事上奏,不要在私底下争吵。”

    大家安静下来,都把目光投向许闲这。这人,咋回事,看着不像宦官呢。一年过半百的官员开口道:“不知发言者何人?让大家认识下。”

    许闲不紧不慢地开口,“本人御前侍卫,许闲许建安,你又是何人?”一些人微微点头,心想果然是此人。

    那人哼了一声,“老夫誎官张诚。原来你就是归义侯。”他没有过多的言语,不过大家都看出了那股子不屑。

    许闲脑子开动一下,没听说过,看来不入流而已。他很不爽,我又没招你惹你,你看你那副样子。

    张诚却出列向朱元璋道:“禀陛下,我觉得倭国国书所请,可以考虑。只有帮他们统一,才能避免动荡,我大明才能免受倭寇侵扰。”

    没人吱声,应者了了。朱元璋目光一凛,不过那人不为所动,还在叭叭:“这样既能彰显我大国气势,又能免受倭寇侵扰,是为一举两得。”

    朱元璋看看其它人,“你们呢?”有人出列反驳,意思是劳民伤财,不可取。大多数人赞同。

    朱元璋平静地开口,“许建安虽为朕的侍卫,但却是少年英才,来说说你的看法,张谏官似乎看不上你,你得证明一下,你不比他们差,朕的身边侍卫,脑子可得好使。”

    许闲知道,老朱想让他露个脸。反正朝议都线束了,之所以把这事放后头,是因为不想当个事而已。

    可偏偏有人拿这来说事,还对他嗤之以鼻,他慢慢走下来,回道“列位该说的都说了。倭寇豺狼也。只会掠夺,本性难移。

    今日他们尚在相互攻伐阶段,都能有人来我沿海掠夺,那么助他们一统,则会有更多的倭寇来犯,这是资敌。”

    张诚不乐意了,一甩袖子道:“荒谬,人之初性本善。统一后只会安居乐业,怎么如此?许侯爷连书都没读过吗?”

    哎,你他娘的,说事归说事,你搞人身攻击就不对了,老子又没吃你家米。许闲嗤笑一声:“张谏官你有点过了哈,我一没吃你的,二没喝你的,咱就事论事而已。我虽不才,却也读过几本书。

    倭国地贫,产出较少,但这么多人总得吃饭,所以只能掠夺,那么到哪呢?放眼周边也只有大明了。

    你敢助他们一统,他们回头就来咬你。我看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明白,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你拿着大明的俸禄,屁股却坐在倭国那头。你这是典型的卖国之贼,有何脸面在这咽咽狂吠?我虽无官职在身,却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对陛下对大明都是忠身耿耿。

    你立身不正,却在这喷我,你有何资格。我忠心大明,忠心陛下,你呢?”

    张诚指着许闲:“你,你,竖子无状。我也是一心为大明,对陛下同样忠心耿耿,你怎敢如此?”

    许闲摊摊手:“我就事论事而已。你不要搞人身攻击哈,我光明磊落,不怕你喷。不像你,你屁股坐歪了。你想搞事?是什么意思,卖武器给他们,还是粮草?你想发战争财吗?”

    底下官员不少人有点无语,你还不搞人身攻击,你都说人家是卖国之贼了。张诚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憋出一句:“你血口喷人,我没有。”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倒下了。

    许闲一下跳起:“我晕,你别碰瓷哈,我跟你说。咱俩就是理论理论,虽然我家财颇多,但是你不能讹我。”

    他走过去踢了张诚两脚,“哎,你别装死啊。”试了试,没死。于是回去躬身道:“陛下,张谏官突然心疾发作,大家都看到了哈,跟我没关系啊。要不我传个御医来吧。”

    底下人刷新了对无耻的认知。什么叫心疾发作,明明被你气的好吧。边上的朱允炆嘴角扯扯,也不知道皇爷爷怎么看上这人了,一幅商人的市侩样。

    许闲把他的表情收于眼底,达到目的就好,他要什么形象?形象是展示给该展示的人的。朱元璋无耐让人请了御医,不过没大碍,一会也就好了。

    朱元璋下了定论,倭国之事,不做回应。朝会也就结束了。

    许闲自那也没太冒过头,只不过私下里见了朱允炆,他还是会表现的很市侩的样子。蓝玉的大宅子,用也就用了。偏偏要大摇大摆地进去,“敕造归义侯府”,闹着玩的吗,啊?还有谁?就是要传到太孙那,你不鸟我,我还看不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