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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

    “听说你比舞大会上,有点骚啊,还跳了个撒子战舞?来,起来跳给老子看下!我认识你30年,还不晓得你会跳舞哇!”她歪着嘴巴,恶狠狠的说道。说完,就拧着我的袍子,死死的盯着我,这时,她的嘴巴离我只有不到1厘米。我真想嘴巴亲亲往前一靠,直接亲上去,但是看她这么凶,还是迟疑了一下。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从她嘴里喷出的带着怨恨的怒火,一时语塞,只好转过头,躲避她的眼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不得了啊,不得了!老子从18岁开始,就喊你嫁给我,你头先说,你还小,你要耍两年,好嘛,你耍嘛!过了几年,老子都娶了3个老公了,你说你要一夫一妻!老子最后把所有老公都休完了,成了十里八乡出名的刁妇,喊你嫁给我,跟你说老子这辈子就娶你一个,你又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你要去寻找那个真实的世界,没得空谈儿女感情。好了,我想通了,我不阻挡你的追求和梦想,我任你去飞,任你去跳,我想找个老公踏踏实实过日子了,不对你抱希望了。结果,你竟然背到我跑去参加比舞大会,活该你个哈儿,没人要,丢人现眼!你以为个个都像我一样,脑壳遭门夹了,看得上你这个哈儿啊?你不就是想告诉老子,你就是讨厌我,不喜欢我嘛!你早跟老子说清楚嘛!找了这么多年的借口,让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以为你还是喜欢我的呢!结果,你喜欢个屁!老子越想越气!”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角的泪水不小心从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滑落下来,我的心先是一紧,后是阵阵的心疼,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率真、可爱而且深爱着我的女人,在我面前如此的悲伤难过,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虽然,我不记得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她,但是,在那这一刻,我知道,我很在意她。我情不自禁的转过头来,抬起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微笑着看着她,为她轻轻擦拭她脸上滑落下的泪水。

    她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笑的像花一样,猛的一下擦掉眼角的泪水,傻傻的看着我。我直接将她搂住,让她靠在我的肩头,久久的,我们没说一句话,就这样紧紧的靠着。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在治愈她的悲伤,而她则在安抚我的孤独,虽然,在几分钟前,她是那么的陌生,而就算到了现在,我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女的也要去思过崖吗?”我打破了长久的沉默,用普通话问道。

    “我不是去思过崖啊,我是结婚10年,总共找了四任老公,还是没有孩子,是去辅春殿去调养身子的。”她靠在我肩头,温柔的用普通话回道,“你也不用担心啦!你好好去思过崖改造,等你改造出来,我也调养好身子了,我就娶你,然后我们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孩子跟你姓!你不用担心去服苦役的。”

    “老子”变成了“我”,重庆话变成了普通话,那凶残的母老虎变成温柔的小绵羊,虽然我一时有点不习惯,但也感觉心里暖暖的,很贴心,就像久久久......久久不曾有过被柔情酥化的感觉,特别是那小山包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傲立的山峰,脑海里已经来了一番狂风骤雨。

    可是,我发现,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莫非我是堕落了,对感情是这么的随意了?是这么容易就被美色给迷惑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干大事业!而且她已经有四任老公了,虽休了三任,但还有一任在岗,感觉怪怪的,虽然知道在那现实的世界里,结婚以前,男女双方也不知经历过几任,可能很多还不低于四任,只是有没有契约的区别而已,但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我突然变成了理性的怪兽,山峰变成了平原,现在,我只想知道她是谁!她究竟是谁!我战战兢兢的说道,“其实,我有句话想说......”

    “只要不是说不嫁给我的话,都可以讲!你要是反悔,我杀了你!”那残存的温柔和刹那间的怒气揉杂在她的脸上,她从我的肩头猛的立了起来。

    “哦......不反悔......”见到她那激烈的反应,我的理智又瞬间丧失了。听到我这么说,她又恢复了温柔,靠在我的肩头。这真的是在母老虎和小绵羊之间无缝切换,让我心里不仅感慨万千,婚后的日子,虽然多姿多彩,怕也不会好过哦。不过想到,既然要结婚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人家的老公。

    “你说我和你认识30年了对吧?”

    “嗯”

    “我想问......我想问......我想问......我从思过崖出来,我该怎么去找你?”其实我是想问她的名字,但是我怕被爆锤,把人家搂在怀里,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要把她气死吗?

    “你该不会是溺水失忆了吧?我家在哪里,你不知道?你一个星期至少5天去我家蹭饭,你......”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头从我肩头离开,仔细的打量着我,然后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我就说你怎么今天对我这么温柔?还答应嫁给我?这敢情是溺水脑子坏了,失忆了啊?那不是等去思过崖,万一恢复记忆了,又不和我结婚了?那不是空欢喜一场?还是这个失忆,又是你用来拒绝我的新花招?”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露出懊恼的神情,抓着我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你答应嫁给我,不能反悔!别想给自己找什么借口!告诉你!门都没有!”

    “保证不反悔!”听她这么一说,我赶紧抬手立誓。这么可咸可甜,可萌可御的大美女,我真的很难舍得不要呢!甚至有点求之不得!

    “其实,我就是想不起来了,不管以后我是否恢复记忆,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你的!”我再次向她表达我至死不渝的决心。

    她听我这么一说,傻傻的笑起来了。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我开始向她问起我心里的一系列疑问。

    “你叫什么名字?”听我这么一问,有了前面的对话,她虽然有些诧异,但是情绪还算稳定。

    “马晶。”

    马晶?我初中暗恋的班花女同学?记忆瞬间涌上我的心头,逐渐淡忘在思念中的脸庞也分外清晰起来。我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像,真的太像了,那张鹅蛋脸,和初中时一样,岁月并没有改变她的轮廓,只是没有了少年的青涩,但不抹烟尘的脸上,依然留有那时的纯真。我突然很想哭。在现实世界中,自从初中毕业和她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也失去了她的联系方式,大学毕业后也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找到她,但都渺无音讯,想不到,如今她却在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搂住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眼泪直在我的眼里打转。感谢这个梦,让我梦想成真,拥她在怀。我内心暗暗的发誓,我一定要在这个世界里,好好守护她,永远不再因为自己的懦弱失去她,哪怕这只是一场梦。

    就这样抱着她过了很久,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叫我熊哈儿?”

    听我这么一问,她直接捂住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得我莫名其妙。她看到我那诧异的眼神和莫名其妙的不太高兴的表情,赶紧安抚起我来。

    “乖乖,不生气!只是,说起为什么叫你哈儿这个事情,恐怕要说个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比如呢?”

    “你三岁的时候,你要在你外公头上骑马马,结果你直接在你外公头上拉稀,拉得你外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黄的,导致你外公3天不敢出门,那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

    “还有呢?”

    “你5岁的时候,拿根棍子,去捅我家正在吃草的马的屁眼儿,结果被马一脚踢飞八丈远,躺了足足3个月!我家那匹老马,至今每次看到你,都躁动不安,躲着你!”

    “还......有......呢?”

    “你8岁的时候,你看到我被隔壁的女生欺负,你就在她家门口小路挖了一个大坑,填满了牛粪,然后用枯草盖住,打算等她出门的时候,让她掉到牛屎坑里为我报仇。结果,你看到人家在院子里打陀螺,还喊你去玩,你一兴奋,就忘记了那牛屎坑,结果,你跑过去的时候,脚一滑,你一头就栽进了那牛屎坑,要不是我那邻居小姑娘拼命喊救命,你就死在牛屎坑里了!”

    “还有呢!”她说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啊!我能活到现在,这是上辈子做了多少的好事啊!

    “你10岁的时候,我们去池塘里游泳,大家都穿着裤子,就你说穿裤子游泳不舒服,非要脱裤子游泳。其实啊,我知道你就是要让我害羞,把我赶跑。我刚到家没多久,就看到几个小伙伴飞快的跑回来,叫我妈,说你出事了,吓得我和我妈飞快的跑过去。结果呢,就看到你光屁股,生不如死的在地上打滚,双手抓着一只王八,走进一看,一只王八正咬住你的根部,还好没咬掉。哎呀,不说了,笑死老子了!”

    由于她后面说的都是普通话,而且声音又特别大,最开始,同车的乘客,勉强还能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她更是笑的前仰后翻的,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了,因为,我都没这些记忆,感觉都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笑了一阵之后,勉强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经的望着我说道,“你知道你最哈的地方是什么不?”

    我了个牙刷,还有?这是要把全车人笑不活啊!

    “别!哈儿我当之无愧,别说了!”

    我心想,我可不能再丢脸了啊,要不这后面的路怎么抬得起头走下去啊!

    “不行,我必须说!”看她的语气如此坚定认真,我只好点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你最哈的就是当时全村的男娃儿都想嫁给我,我当着全村男娃儿的面,向你求婚,结果,你竟然拒绝了!害得我自闭了好久好久,变得越来越狂躁!大家都很可怜我,都认为你是哈儿,不懂珍惜。不过,还好,你现在终于醒悟了,我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说完,她轻轻的靠在我的肩头,淡淡的温柔的笑着,而我也不再说话,只是搂住她。

    是的,我哈的要命!哈的无可救药!

    我只想一辈子这样搂住她,去治愈我以前不懂珍惜带给她的伤,让她一辈子开心的、温柔的陪在我身边。我们就这样互相依偎着,虽然凹凸不平的泥石路颠簸不堪,但我的内心却无比的平稳踏实,我曾以为我再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路途还很遥远,而我在这平稳幸福的感觉中,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