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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作茧自缚

    任何一件事情的发展,总是从微不足道的地方开始。微小到不足以引起注意,就像蝴蝶扇动的翅膀,谁也无法预料它能引起的连锁反应。说来可笑,这种链式反应也正像核裂变的过程。起初一个中子去撞击重核,然后重核分裂成轻核,释放大量能量和中子,然后被释放的中子又去撞击重核,于是裂变循环开始了。在持续不可控的污染排放下,海洋首先对核污染最早体现出反应。刚开始的时候,人类对于海洋排放还保持谨慎的态度,对于排放数据计算看似还很慎重。从海洋总体量来看,这点污染物甚至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看着没什么变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排放的增加,生物富集性开始显著的体现。这些放射性物质在海洋中的浓度虽然很低,但它们可以在食物链中逐层富集,从底层生物逐渐积累到高层食物链的掠食者,最终导致高层掠食者的放射性物质含量明显升高。就拿鲸鱼来说吧,鲸鱼位于食物链的顶端,把自下而上所有的食物链中的所累积污染物全部集中到自己这里。而到了这里并不是终点,随着一鲸落万物生的时刻又将开始一轮新的循环,而这轮新的循环又让污染物的累积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海洋里开始出现畸形或者变异的生物,这些畸形生物大多都是发育异常或者生理功能受损的海洋鱼类。随着这种不正常生物出现的越来越多。海洋的生物链开始出现问题。这种畸形的生物大多没有生存能力或者没有生育能力,直接导致一些物种的消失。一个物种的消失可能还不会造成特别大的影响。但如果多个物种的消失,那就足以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能把整个复杂而庞大的食物链给重新洗牌一次。于是海洋生物的数量开始急剧下降,生物分布开始萎缩。大型鱼类和海洋哺乳动物艰难的挣扎着生存,要么进化适应环境,要么被淘汰出这片海洋,往往能生存下来的不足万一。这直接让以海洋维生的地区受到致命的打击,渔业资源快速的枯竭和受污染影响的健康问题,直接让沿海地区产业倒闭,经济萧条。促使大部分人员离开原居住地向内陆转移。而一些大的岛国,除了寻求国际支援外,只能放弃海洋,转移入山区,在山体内开辟避难所,艰难维生。

    陆地国家虽然没有像岛国这样直接受到影响,但沿海地区也几乎开始向内溃缩。海洋污染物随着大气运动扩散到陆地上空,并随着气象变化沉降到陆地表面。随着气象污染,污染物从海洋向陆地扩散。首先污染了土壤和地表水源,随后开始进入植物内,进而逐步进入食物链。这个过程远比海洋的生物富集性慢的多,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杜绝接触海洋生物,但是没有办法拒绝陆地上的农作物。不止是人类无法避免,生活在陆地上的动物,也无法避免。于是,发生在海洋里生物链的累积方式,开始在陆地上重演。

    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缓慢到我们甚至忽略了它所带来的危害性。就像吸烟一样,当危害不足以马上反应出结果的时候,并不会马上引起注意。但所幸的是,不少国家已经开始建设大型的防核污染庇护所。而在这个过程中,世界格局都在发生着一些变化。一些资源小国,原本就贫瘠。在环境受到污染之际根本没有任何自救能力,直接进入无政府的状态。而大多数小国则因为地缘关系开始结盟,以实现资源互换,战略互助。但也艰难维系,内部纷争不断,因此对外武力掠夺资源成了稳定内部的必要手段。

    面对岌岌可危的生态形势和外部高压的侵略行为,我们虽然凭借辽阔的国土和储备的资源,勉强维系社会的运转。但因为人口基数的原因,内部物质也已经匮乏。另外因为致力于开发清洁能源,控制有污染性的核能使用,导致传统能源供应不足,整个工业领域大受影响。化肥产量不足、可使用的清洁土壤和灌溉水资源也十分紧缺,直接影响了粮食产量,对于基本的民生物资开始实行计划配给。个人交通已经无法承担能源使用成本,现全社会基本使用公共交通。

    全球开始呈规模性出现辐射病。癌症,新生儿畸形,遗传病,基因病等等。人均寿命极大的缩短,原有社会体系被破坏,因此催生出很多极端的暴力组织。部分落后地区完全成为掠夺型社会,在没有生产基础的环境下,只能靠抢夺别人的资源生存。当极端的生存欲望占领决策地位的时候,往往任何超越底线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慢慢的小团体被大团体吞并,大团体又被更大的组织吸纳。于是在这个世界里,出现很多无政府武装力量,他们开始像蝗虫一样施虐,所过之处满目荒夷,他们不恐惧死亡,因为死亡早已经注定。他们只需要眼下能活下去,能活多久并不在意。他们也无所谓杀戮,他们只在乎抢夺能生存下去的物资。

    破坏远比建设容易。原本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社会形态是经受不起野蛮的打击,当他们把自己所在的区域全部抢完的时候,就把目光开始瞄准比他们更加富有的国家。当然,一个地方武装,向一个国家动手,自然是毫无胜算的。但对于战场来说,尤其是掠夺战场来说,根本不在意占领,更不在意土地。只要获取自己足够的资源,就是目的,至于用什么方式获得毫不介意。那我们来想象一下,什么样的方式能最有效且最低成本达到目的?自然就是勒索!当他们发现,只有和他们一样不怕死的才会和他们为了生存拼命。反而比他们强大和富有,却更害怕死亡。当他们掌握这条生存心理的时候,脏弹就开始出现了。你会和一个准备同归于尽的疯子谈人生吗?自然不会,你只希望对方要求不要太高,然后尽快打发让他走。一个看不到明天的人,谁会在乎后天的太阳?所以,当碰到一个失去一切也会失去明天的对手时,勒索就不会奏效,那奏效的往往就是富含核污染的脏弹了。

    接下来局势的发展就可以用熵增定律来概括了。简单介绍一下熵增定律,就是一个封闭的系统下,没有外界的干涉。那么这个系统会从有序向无序发展,从简单向复杂变化。这本来是热力学的第二定律,在宏观角度来看,也适用于大部分的情况,熵会一直增加,情况会持续恶化。现在局势在没有干预或者不可逆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进,这个世界只会越来越失控下去。

    现在只是局部,那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