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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百乐楼的纠纷

    百乐楼。(夜)

    一楼里。一老者正在眉飞色舞地说评书。周围坐满了品茶的老年听众。

    二楼舞厅内。宏亮的音乐声冲击着人们的耳鼓,播磙灯下,一对对男女青年踏着轻颖的舞步,姚八、冯新发、刘二身穿白西服,站在唱台上。

    冯新发手拿话筒:“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我们光福镇个体青年百乐楼落成开业的第四个夜晚,也是光福镇唯一的一家舞厅,欢迎大家光临。”

    姚八手拿话筒:“各位青年朋友们,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欢乐天地,我们舞厅不收门票,免费为大家服务。”

    “噢————”舞场发出一阵欢呼声。

    姚八与刘二走近茶座,邀起两名女伴,手拉手的卷入舞群中。

    刘幺爸与几个个体户老板走进舞厅,他们钻进舞群内,四处搜寻。

    刘幺爸拉着女儿刘小风的胳膊往外拖:“你这不要脸的丫头,你给我回去。”

    其它几个个体老板也拉着自己的女儿走出来。

    冯新发、姚八走到刘幺爸等人跟前,刘二停了音响。

    冯新发:“出了什么事?”

    刘幺爸:“出了什么事?你们不看看你们做了啥子事,男的和女的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冯新发:“幺叔,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老封建。”

    刘幺爸:“老封建,哼,你们让钱锋那小子玩了我家大姑娘小兰,现在又想打我幺姑娘的主意,没门。”

    刘小风:“爸。”

    姚八走近刘幺爸:“刘幺爸,我不看你是刘二的幺叔,我今天就要打烂你的嘴。”

    刘幺爸吓的往后直退:“好,你们有种,你们这帮流氓,我要到镇政府里告你们。”

    刘幺爸与几个老板拉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舞厅。

    刘幺爸家。(夜)

    刘幺爸拖着女儿打开大门,将女儿拉进房间:“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从今往后,你再往那流氓舞厅里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刘小风:“我去跳舞犯了什么法,我……我不活了。”倒在床上大哭。

    徐记店铺。(上午)

    徐钱锋埋头修理一部电视机,徐大翁站在一边做生意。

    冯新发、姚八走进来。

    冯新发:“大伯好。”

    徐大翁点了点头。

    冯新发:“钱哥,太气人了,刘幺爸招去几个人找我们的舞厅。”

    姚八:“他拉走了他女儿不算,还骂你和我们都是流氓。”

    徐钱锋停下手里的活,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徐大翁走过来:“唉,我说呀,你们别逞那个能了,安心安意做自己的生意趁早把那楼卖了。”

    姚八:“卖楼?”

    冯新发:“不行,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盖起这栋楼,卖了不前功尽弃了。”

    徐大翁:“八儿,新发,你们俩给我劝劝钱锋,这几天我和他吵了几次,要他别再惹事生非,可他就是不听。”

    冯新发与姚八望着徐钱锋,没有说话。

    徐钱锋站起身来:“别听我爸唠叨。亏他还是个共产党员,我想过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坚定不移的干下去,走,咱们三人先到医院看刘小兰去。”

    徐大翁看看他们三人离开铺子,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点烟。

    冯镇长家。(上午)

    冯文芳在房间里写材料。

    刘幺爸推门进去。看看里面没有人,想退出门来,犹豫了一下,喊道:“屋里有人吗?”

    冯文芳听到喊声,回答道:“谁呀?”

    刘幺爸:“是我。”

    冯文芳走出房间:“你是……”

    刘幺爸:“我是刘小兰的幺叔,我有事找冯镇长。”

    冯文芳:“噢,我爸上班去了,有事请到他办公室里去。”

    刘幺爸:“好,好的,他转回身子朝门外走。”

    冯文芳把门关上,回到写字台前坐下。

    冯镇长从楼下走上来,在楼梯口与刘幺爸相遇。

    刘幺爸惊喜地叫道:“冯镇长,你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哩。”

    冯镇长:“什么事,啊。”

    刘幺爸:“唉,钱锋这小子先前害了我家大姑娘小兰,现在又害我们家小风,冯镇长,你要为我们家作主啊。”

    冯镇长:“嗯?有这么严重,来,老刘,进屋坐下来慢慢说。”

    刘幺爸跟着冯镇长走上二楼,冯镇长用钥匙打开门,两人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刘幺爸:“冯镇长啊,小兰子现在服了毒住在医院里,家里已没钱付医药费了,说是今天不交三千块钱,医院就停药了。小兰子为盖百乐楼交了两万块,两万啦。现在人在医院里,钱要不回来,我家老大急昏头了,这是其一。还有,钱锋这小子盖什么百乐楼,百乐百乐不就是让他们快乐嘛,他先前玩够了我家小兰,现在又要小风去陪他们跳舞,这,这还有枉法没有。”

    冯镇长:“老刘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刘么爸:“嗨!这些都不是明摆着吗,还有假。”

    冯镇长:“我说的是证据?”

    刘幺爸:“这,人还住在医院,怎么没证据。”

    冯文芳实在忍耐不住走出来:“爸,别听他胡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刘幺爸:“呃?你这姑娘,没调查没研究怎么知道没那么回事。”

    冯文芳:“我问你,徐钱锋为了刘小兰砸断腿的事你知不知道?”

    刘幺爸:“啥不知道,他骗我家小兰两万块钱,现在又把她给甩了。”

    冯文芳:“据我所知,钱是刘小兰自愿报名集资的,要说谁甩谁,徐钱锋住院的时候就被刘小兰甩了,大叔,你说是不是?”

    刘幺爸:“这……你这姑娘,钱锋这小子是你妈退了亲的人,你怎么为他说话。”

    冯镇长若有所悟:“文芳,你是不是又与他们搅在一起了?”

    刘幺爸:“哎呀,千万使不得,他们都是些流氓骗子呢?”

    冯文芳:“是不是流氓骗子,我心里明白。”

    刘民山闯进门来。

    刘民山:“三弟,你叫我好找,你跑到冯镇长家里来干什么?”

    刘幺爸:“二哥,我……”

    刘民山:“你不看什么时候了,那一干块钱你准备好了没有?今天要交医药费。”

    刘幺爸难为情的:“二哥,我……”

    冯镇长:“刘会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民山:“冯镇长,我那大侄女出事住在医院里,医院通知还差三千块钱医药费。我和三弟商量好,我拿两千,他拿一千,今天去医院交钱,可一上午就没找到他人。”

    冯镇长:“晤,原来是这样,老刘啊,回去拿钱交,你家的店子生意不错,拿个千把块钱还能叫穷?哈哈哈哈!”

    冯文芳笑着摇了摇头走进里间。

    刘民山:“走,走,冯镇长打扰了。”

    刘幺爸无话可说,跟在刘民山后面走出大门。

    医院病房。(上午)

    刘小兰睡着了,小兰妈在一旁看护。

    徐钱锋与姚八、孙三推门走进。

    徐钱锋:“大妈,小兰子好些了吗?”

    小兰妈:“好是比以前好些了,就是成天不说话。”

    徐钱锋:“刘大伯呢?”

    小兰妈:“刚才给医院里叫去了,今天要交三千块医药费,不然,小兰就要停药了。”

    刘幺爸店铺。(上午)

    一间面临集贸市场的服装店铺。

    墙壁上挂满了衣服,帽子,柜台货架子上摆着皮鞋。

    刘幺爸与刘民山坐在柜台里面,刘幺婶站在柜台边照应生意,

    刘幺爸:“停药?停药我有什么办法,这几天,手头的钱都沾上了货,哪有一千块呀!”

    刘幺婶:“我说二哥,大哥大婶有两万块钱拿去盖百乐楼,他就没这几千块钱医药费?这,这不是明摆着敲我们?”

    刘民山:“三妹,你这是什么话,他是借你的,又不是白拿你的。”

    刘幺婶:“借我的,哼!说得轻巧,我什么时候借过他的。”

    刘民山气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真不像话,你们不愿拿就算了。”

    刘民山气冲冲地走出店门。

    刘幺爸赶出店门外:“二哥,二哥!”

    医院大门外。(上午)

    刘麻子焦急不安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不住地往街口那一头望。

    徐钱锋与姚八、孙三走出大门。

    徐钱锋:“刘大伯,医药费交了没有?”

    刘麻子:“哪里哟,我等他二叔送钱来,到现在还没见人影,真,真急死我哩。”

    徐钱锋:“姚八、孙三,你们俩手头有多少钱?”

    姚八与孙三各自掏出自己的钱,递给徐钱锋,徐钱锋从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加在一起,数了数。

    徐钱锋:“这钱算我借你们的,还差一千块,你们俩有办法没有?”

    孙三:“街东头我有个哥们,我去借吧。”

    徐钱锋:“快去快回。”

    孙三向街口跑去。

    徐钱锋走到刘麻子面前,将钱递过去:“刘大伯,不用等了,我们这里凑了两千,你拿着去交吧,孙三借来了,再补上。”

    刘麻子:“不,我怎么能花你们的钱,不行,我还是等她二叔送钱来。”

    徐钱锋:“刘大伯,来不急了,医院马上要下班,那小兰的药…”

    刘麻子急得直跺脚:“唉,他二叔怎么还不来呀?”

    徐钱锋把钱塞进刘麻子怀里:“刘大伯,不要再犹豫了,快去交钱。”

    刘麻子无奈地接过钱:“这……”

    徐钱锋:“刘大伯,你快去吧。”

    刘麻子接钱走进大门。

    孙三从街头跑来。

    孙三手里拿着一叠钱:“钱哥,借来了。”

    徐钱锋:“好,我们快进去交给刘大伯。”

    三人向大门里走去。

    刘民山家。(中午)

    刘民山走进门。

    刘二妈迎上去问:“怎么样,钱拿了没有?”

    刘民山:“拿个屁!真没想到,三弟就这么小气,守财奴,守财奴。”

    刘二妈:“那怎么办?”

    刘民山:“你快想法还凑上一千。”

    刘二妈:“三千?都归我家摊上了?”

    刘民山:“顾了眼前再说,快去拿吧。”

    刘二妈摇着头进里屋拿钱。

    百乐楼练武厅。(夜)

    徐钱锋一个人在拼命练拳。

    百乐楼舞厅。姚八、孙三、冯新发、刘二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里,舞厅没有一个舞伴。

    冯镇长家。(夜)

    冯文芳在写日记。电话钤响,冯文芳停下笔,去接电话。

    冯文芳:“喂,是我……钱哥,什么事?嗯好吧,我马上来。”

    百乐楼。(夜)

    二楼办公室。坐着徐钱锋,冯文芳、姚八、孙三、刘二、冯新发等人。

    徐钱锋:“舞厅才开业四天就被人搅散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想个对策。”

    姚八:“依我看,先把刘幺爸抓起来,要他明晚亲自到百乐楼来赔理道歉。”

    孙三:“就是嘛,咱哥们咽不下这口气。”

    徐钱锋:“不能蛮干,我们现在是在为人民办好事,不是过去的哥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冯文芳:“对,不能蛮干。刘幺爸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气愤,今天他又找上我爸告你们的状,被刘会长拉走了。这个刘幺爸,吝啬,自私,封建脑瓜顽固不化。”

    徐钱锋:“我有一个想法,我想请冯镇长来支持我们的工作。哪怕是出面讲几句话也可以。”

    冯文芳:“找我爸?”

    徐钱锋:“对,只要能得到镇政府的支持,在政治舆论上就能澄清我们的是非。”

    姚八:“这个想法好。”

    徐钱锋:“文芳,你说能行吗?”

    冯文芳:“好是好,就怕我爸他不肯出面。”

    徐钱锋:“文芳,这就是我们请你来的目的。做你爸的工作任务就交给你了。”

    冯文芳:“好吧,那我回家试试看。”

    亢光从门外走进来。

    徐钱锋等人一起站起来。

    徐钱锋:“亢所长,你也来了。”

    亢光:“怎么,不受欢迎?”

    徐钱锋:“欢迎,欢迎,请坐。”

    亢光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看样子你们是在开会吧?”

    徐钱锋点了点头指着冯文芳:“亢所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省民营经济报社记者冯文芳,冯镇长的女儿。”

    亢光站起来与冯文芳握手:“哦,就是找刘会长采访的那个冯记者,对吧,哈哈哈!”

    冯文芳:“亢所长,我的工作做的不够,今后还需要你的支持。”

    亢光:“哪里,哪里,民营经济报社和工商所是一家人嘛,你那篇文章我看过了,写的很值得人深思。欢迎你今后对我们光福镇的个协工作关心和支持。”

    冯文芳:“我一定努力。”

    亢光与冯文芳又坐下来。

    亢光:“钱锋,听说刘幺爸带人闹了百乐楼舞厅,有这事吗?”

    徐钱锋:“也不算闹,他只不过把他女儿接走了。”

    亢光:“钱锋啊,干个体不简单,干为个体户服务的事业更是难啦,你看刘幺爸这么一闹这几天满镇上都在说是道非,晚上,舞厅就没人来了,问题严重啊。”

    徐钱锋:“亢所长,我们想通过组织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亢光:“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们,还有个协的刘会长。”

    徐钱锋:“亢所长,我们想请政府出面,请冯镇长代表镇委来百乐楼给我们个体户讲几句话。”

    亢光:“很好,要不要我去做工作。”

    徐钱锋:“不必了,这个任务交给了冯记者。”

    亢光:“这太好了,不过我们还要去做刘幺爸的工作消除谣言和误解,一定要把百乐楼热热闹闹的办起来。”

    冯镇长家。(夜)

    唐二妈收理着一大包礼品,放在茶几上。

    冯镇长西装革履,正对着大衣镜子梳理不多的头发。

    唐二妈走进里屋,帮助丈夫拉直袖口和领子:“去了周局长家,一定要多说几句人情话,我家星儿的事就指望他了。”

    冯镇长厌烦的回过头来:“知道,你看你,说了多少遍。”

    唐二妈:“好了,不说了,快走吧。”

    冯镇长走出房间,从茶几上提起礼品,准备出门,门开了,冯文芳从外面走进来。

    冯文芳:“爸,你这是上哪去?”

    冯镇长:“唉,你问你妈。”

    唐二妈:“还不是为了星儿调工作的事。”

    冯文芳:“爸,你怎么搞的,白天和你说好,今晚上百乐楼开会,你要去讲几句话,你忘了?”

    冯镇长:“我没忘,我这个镇长身不由己哟。”

    唐二妈:“哎,又来了,什么会议我干涉你了?嗯?那几个毛小子要跳舞没人干,这也轮得上要你镇长去讲话。”

    冯文芳:“妈,你不了解情况。”

    唐二妈:“什么情况我不了解?告诉你,这镇子上死个蚊子苍蝇我心里都有数,我还警告你,别再和那帮痞子们搅和……”

    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

    唐二妈:“快,车子已经来了,你还站着干什么?走!”唐二妈将冯镇长边拉边撮地走出大门。

    冯文芳:“爸。”

    冯镇长已被唐二妈拥出楼梯口。

    冯文芳追出楼门。小汽车已开出了镇委大院。

    百乐楼。(夜)

    舞会还没开始,前来参加舞会的青年男女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谈笑风声,几个老头儿和他们的老伴坐在沙发上品茶。

    徐钱锋、亢光、刘民山、姚八、孙三等人站在唱台上。

    亢光焦急地望着楼道口,又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四十分:“怎么回事,冯镇长还没来。”

    徐钱锋:“冯新发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联系。”

    冯新发从办公室里走过来。

    徐钱锋:“怎么样。”

    冯新发摇了摇头:“不行了,文芳说冯镇长到市里去了。”

    徐钱锋:“唉,这个文芳,刚才还说她爸在家里。”

    亢光:“那就算了,会议开始吧,大家等不急了,”

    徐钱锋:“好吧。”他面向舞伴们:“大家静一下,我们今天请来了亢所长和刘会长,先请他们给大家讲几句话。”

    亢光:“好,我先说几句,青年朋友们,我们光福镇青年个体户百乐楼舞厅,前几天碰到点小麻烦,我们今天主要是向大家作个宣传解释。关于刘幺爸女儿跳舞受辱一事,纯属是谣言。今天白天我们请刘会长一起上刘幺爸家澄清了此事。刘会长今天也来了,现在请他说几句话。”

    舞场一片寂静。

    刘民山干咳了几声:“个体青年同志们,在坐的个体老一辈,关于我侄女刘小风跳舞受辱一事是我幺弟瞎编的,他不仅如此,还把小风关在房里锁了一天,我和亢所长上门教育了他,说服了小风妈,这不,小风今天又来跳舞了。”

    人们把目光转移到打扮入时的刘小风身上。

    亢光:“个体户老板们,过去我们的祖祖辈辈习惯了刀耕火种,衣食温饱。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醒了我们的心裴,哺育了我们这支个体队伍的成长壮大。我们今天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跳舞厅,我们不乐谁乐?我们不跳谁跳?”

    一阵热烈的掌声。

    音乐声大作,舞会开始。

    集贸市场。(上午)

    小商品摊。两排整齐的铁丝网货架上挂满了各种服装和皮鞋,买货的顾客摩肩擦撞,市场一派繁荣景象。

    几个戴大盖帽的城建管理队员走进市场。他们在最前面的一个摊位停下来。

    黄队长拿出一纸通知递给个体老板刘青山:“老刘,你先看看,摊位费按文件规定提高了,你们要补交摊位费。”

    刘青山:“我不识字,看了也是白看。”

    黄队长:“那就交钱吧!”

    刘青山:“一个摊位多少钱?”

    黄队长:“一千块。”

    刘青山:“这么多?我们不是签订了合同,出租三年,摊位费在建市场时就交清了嘛。”

    黄队长:“我再说一遍,这是按文件规定提高摊位费标准,我们是按规定办事。”

    其它摊位上的老板们也围上来。

    刘青山:“合同才两年不到,怎么一下子又变了。”

    众老板:“就是啊,我们有合同,还有公证处的印章。”

    黄队长:“你们吵什么,我们依法执行公务,愿交就交,不愿交,收商品封摊。”

    众老板:“封摊?你们想坑我们。”

    黄队长见这势头,自卫的吼道:“你们都上来干什么,想打人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手里有上级的红头文件,我们是依法执行公务,谁要是顶头闹事,我们就请他进派出所。你们还不给我让开。”

    几个城管队员将人们向后推去。

    黄队长:“老刘,你交不交?”

    刘青山:“你们还讲不讲理?”

    黄队长向队员们一挥手:“收,把商品收到城建所去处理。”

    刘青山:“不能收,你们凭什么收我商品。”

    城管队员们不听刘青山的苦苦哀求,一下子将挂在铁丝网上的商品收去大半。

    ……不到一个小时,五十多个摊位除了几个交钱的以外,其余的全部收走了商品,个体老板们捶胸蹲足,好不气愤。

    买货的顾客们也为个体户们打抱不平,指责着城建一伙管理人员。

    顾客甲:“摊位费不是工商所收吗,他们怎么收你们的摊位费呢?”

    刘青山:“你们不知道,这市场是城建所建起来的,上面有政策,谁建市场谁受益。”

    顾客甲:“那你们欠他们多少摊位费?”

    刘青山:“哪来的事啊,我们建市场时集资了一万元,说是抵三年摊位费,还签了合同,这,这还不到两年,他们就不认帐了。”

    顾客乙:“你们找法院去告他们。”

    刘青山:“难啦,现在是官官相卫,哪有老百姓告政府的官司。”

    城建所门前。(下午)

    围着一大群个体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向里面发泄着愤怒,强烈要求城建所领导出来解决问题。

    徐钱锋、姚八、冯新发走进人堆,挤到门前。见里面办公室门紧闭,气得怒火冲天。

    姚八:“妈的×,城建当官的,你们再不出来解决问题,老子砸了你们的大铁门。”

    “砸!砸他们的大门。”后面的群众一阵怒吼声。

    徐钱锋:“姚八,别胡来,我听说刘所长带着人到镇里去了,我们到镇里去找他们。”

    姚八:“走,大家跟我们找镇长评理去。”

    人们跟在徐钱锋、姚八、冯新发等人后面,离开了城建所。

    镇政府大院。(下午)

    二楼冯镇长的办公室。城建所刘所长、黄队长和几个队员正在给冯镇长汇报。

    刘所长:“冯镇长,我们按照镇政府的批示,这几天找了个体户,绝大部分不肯交钱,今天上午,我们就扣留了他们的部分商品。”

    冯镇长:“你们没做工作?”

    刘所长:“做了,他们不听,理由是原来已经签订了合同。”

    冯镇长:“那你们说没说是镇政府叫你们干的?”

    刘所长:“没有这么说。”

    冯镇长:“那就好,老百姓都是愚昧的,他们如果知道是政府出面要钱,就要找政府的麻烦的。”

    刘所长……

    冯镇长:“那些商品收回来,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刘所长:“听候镇委的指示。”

    冯镇长:“哎呀,镇委有什么指示,你们再去做做工作,一定要想办法搞到钱,有了钱才能弥补城建帐面上的亏空。”

    刘所长:“我们一定做好工作。”

    楼下一阵吼声传上楼来。

    冯镇长:“怎么回事?”

    冯镇长与刘所长等人同时走出办公室,望着楼下一大群众个体户。

    楼下众人:“请冯镇长出来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