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市井墨子
海石贝打发那农家大婶出得寺来，心想就要远行，得先行别过了陈雪枫，这日来到陈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嘲弄：你这清风剑法，今天练了有百八十遍了吧？怎么越练越差？那朝清风徐来，练得又快又重，这招月白风清，你又使得混沌不灵…
一个诺诺的声音接口道：就是因为练了百八十遍，所以我才发现以前好多地方练的不对，我正在寻思改进呢。那嘲弄继续道：得得得，我怕你再念百八十遍，反不如当初了！
海石贝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雪枫雪琴师兄妹在抬杠，做师妹的雪琴素来看不起他的师哥。当下也不以为意，进得院来，说明来意，陈雪枫接口道：海兄，你这是要出远门了？出门可有良伴？海石贝心想若陈雪枫能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转念一想，这恐怕并不现实。他师妹雪琴又插口道，贝哥哥出门定有要事，难不成你也想溜出去放风筝？陈雪枫被他师妹一阵抢白，正自窘迫，不知如何作答。海石贝安慰道：我看你的清风剑法正在冲高的关键期，不能一日懈怠，怎能与我出去浪荡光阴？雪琴妹子，别再调侃你师哥了，我看他的剑法进步很大，破发指日可待了！雪琴这才缄口
陈雪枫正色道：自上次你与宁公子比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差距，若假以时日，我必非吴下阿蒙！
海石贝见好友如此志气，欢声道：如此甚好，相信关山试剑你定会大放异彩！
海石贝别过陈雪枫，路过集市，听闻有人卖马，近前一看，只见一劲装汉子正在卖力吆喝：大荆国良驹，一半在我马棚，哪位好汉识货只管谈来！人群中指指点点，显然颇有看中者。
海石贝心想辞去神农溪山遥路远，没一匹好马着实辛苦，循着那汉子的声音细细瞧去，马棚边拴有三匹好马，筋骨出色，姿态昂然。一匹黑马，一匹黄马，一匹红马，那黑马形神俊逸，那黄马傲视一方，那红马宛若蛟龙，毛发之中似要喷出一股血来。
那汉子见海石贝眼光逐渐聚焦到那三匹好马，忙道：公子好眼力，这三匹马是我镇店之宝，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不知公子更最钟情哪一匹？海石贝问道：你这几匹马，有什么讲究？那汉子道:这匹黑马取名墨子，这黄马称作黄裳，这红马名唤骄龙。
海石贝奇道：却为何取这般名字？那汉子口中得意道：这墨子青衣独行，非侠客侠情者不可得，这黄裳贵不可言，非领袖群伦者不可得，这骄龙离尘之姿，非缘法通神者不可得。
海石贝诧异，道：阁下不过一马夫，怎能看出如此门道？
那汉子颇为不悦，勉强道：仙有仙道，人有人道，焉知马无马道？
海石贝一呆，心想果然市井之中也有惊世之语！遂请教道：方才在下失言，却也不解。抬手一抱拳，说道：阁下若能解释究竟，在下愿出千金，以求一匹！
那汉子见海石贝有礼，又愿出重金，也就不再倨傲。详道：这匹黑马，身形长硕，更兼长力，犹如一名剑客，每日辗转在红尘之中，搏命在江湖之间，服色尚黑则重仁爱，不平则鸣却少哀怨，因此取名墨子，有兼爱与非攻之意。
这匹黄马，背宽蹄厚，即使在山道之中也如履平地，隐有平步青云之感，无论江湖朝堂，莫不爱之。昔黄裳举进士第一，端明殿学士，成神宗近宠。此马取名黄裳，能得者日后必是一方显贵。
那汉子顿了顿，转手指向那匹红马，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道：此马妖矫如龙，日行千里，追风逐电，性又通灵，只是，非缘法通神者，难以居之。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声娇叱：如此说来，这红马我要定啦！
那汉子接口道：姑娘何以钟情此马？
那姑娘双手一摆：你说它性情通灵，又说非缘法通神者不可得是不是？
那汉子应道：正是！
那姑娘即道：本姑娘就叫灵素，你说此马通灵，可不就是跟我想通吗？我梵净山乃佛门正宗，可不就是缘法通神？你说这马应不应该归我？
海石贝闻言一笑，只见那姑娘脸色冷峻，小手莹白如玉，可不正是梵净山传人灵素姑娘。当下见礼道：姑娘言之有理，近来安好？
灵素这时也发现是他，问道：公子挑中了哪一匹？
海石贝微笑道：在下既非进士投身朝堂，又非修士归属佛门，既不求仙，也不问道，更不能与姑娘相争，恐怕只能委屈这匹黑马啦！
灵素一笑：算你识相！转口问那汉子：这红马要价几何？
那汉子接口道：你可曾问过菩萨金身要价几何？刚才这位公子愿出黑马千金，至于这红马，不能低于黑马罢。
灵素姑娘却双手捉襟，一时语塞。
海石贝倒是家资不愁，见状，向汉子道：这位姑娘是位好朋友，不可让她为难。你既然做的是买卖，我跟你一并作价了如何？
那汉子知道遇到了大金主，客气道：公子出手不凡，恕在下啰唣，这黑马千金，物超所值，在下见公子仗义，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这红马…
海石贝问道：怎地？
那汉子指向马槽，道，公子看看这马吃的是啥？
海石贝放眼望去，马槽之中尚有几片紫叶，竟然便是芍药。本草经载：芍药活血，功能壮马。
海石贝也不计较，道：在下愿出三千金，请英雄想让！
那汉子平素不过夸海口与市井，见这公子称他为英雄，还愿出三千金，平生从未做过如此大买卖，问言大喜，向海石贝一拱手：公子快人快语，在下依你就是，只是这红马，最讲究的是缘法，不知这位姑娘，身躯瘦弱，能否驾驭得了？
灵素一合手，默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说来也怪，一语念罢，那红马蹭的跃槽而出，灵素纵身而上，转眼奔出数里。
海石贝付了银子，牵出黑马，那汉子叮嘱道：公子莫要小瞧墨子，虽不及那骄龙，但事主极诚，必有福报。
海石贝谢过那汉子，沿路往灵素追来，骄龙说也奇怪，奔出三十余里后不再急驰，似乎正在等他。海石贝远远问道：姑娘此去何方？
灵素也似乎正等此问，回道：公子若去神农溪，正好同路！
一红一黑，并辔而驰，背影瞬间消失在青山绿水之间。
一个诺诺的声音接口道：就是因为练了百八十遍，所以我才发现以前好多地方练的不对，我正在寻思改进呢。那嘲弄继续道：得得得，我怕你再念百八十遍，反不如当初了！
海石贝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雪枫雪琴师兄妹在抬杠，做师妹的雪琴素来看不起他的师哥。当下也不以为意，进得院来，说明来意，陈雪枫接口道：海兄，你这是要出远门了？出门可有良伴？海石贝心想若陈雪枫能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转念一想，这恐怕并不现实。他师妹雪琴又插口道，贝哥哥出门定有要事，难不成你也想溜出去放风筝？陈雪枫被他师妹一阵抢白，正自窘迫，不知如何作答。海石贝安慰道：我看你的清风剑法正在冲高的关键期，不能一日懈怠，怎能与我出去浪荡光阴？雪琴妹子，别再调侃你师哥了，我看他的剑法进步很大，破发指日可待了！雪琴这才缄口
陈雪枫正色道：自上次你与宁公子比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差距，若假以时日，我必非吴下阿蒙！
海石贝见好友如此志气，欢声道：如此甚好，相信关山试剑你定会大放异彩！
海石贝别过陈雪枫，路过集市，听闻有人卖马，近前一看，只见一劲装汉子正在卖力吆喝：大荆国良驹，一半在我马棚，哪位好汉识货只管谈来！人群中指指点点，显然颇有看中者。
海石贝心想辞去神农溪山遥路远，没一匹好马着实辛苦，循着那汉子的声音细细瞧去，马棚边拴有三匹好马，筋骨出色，姿态昂然。一匹黑马，一匹黄马，一匹红马，那黑马形神俊逸，那黄马傲视一方，那红马宛若蛟龙，毛发之中似要喷出一股血来。
那汉子见海石贝眼光逐渐聚焦到那三匹好马，忙道：公子好眼力，这三匹马是我镇店之宝，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不知公子更最钟情哪一匹？海石贝问道：你这几匹马，有什么讲究？那汉子道:这匹黑马取名墨子，这黄马称作黄裳，这红马名唤骄龙。
海石贝奇道：却为何取这般名字？那汉子口中得意道：这墨子青衣独行，非侠客侠情者不可得，这黄裳贵不可言，非领袖群伦者不可得，这骄龙离尘之姿，非缘法通神者不可得。
海石贝诧异，道：阁下不过一马夫，怎能看出如此门道？
那汉子颇为不悦，勉强道：仙有仙道，人有人道，焉知马无马道？
海石贝一呆，心想果然市井之中也有惊世之语！遂请教道：方才在下失言，却也不解。抬手一抱拳，说道：阁下若能解释究竟，在下愿出千金，以求一匹！
那汉子见海石贝有礼，又愿出重金，也就不再倨傲。详道：这匹黑马，身形长硕，更兼长力，犹如一名剑客，每日辗转在红尘之中，搏命在江湖之间，服色尚黑则重仁爱，不平则鸣却少哀怨，因此取名墨子，有兼爱与非攻之意。
这匹黄马，背宽蹄厚，即使在山道之中也如履平地，隐有平步青云之感，无论江湖朝堂，莫不爱之。昔黄裳举进士第一，端明殿学士，成神宗近宠。此马取名黄裳，能得者日后必是一方显贵。
那汉子顿了顿，转手指向那匹红马，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道：此马妖矫如龙，日行千里，追风逐电，性又通灵，只是，非缘法通神者，难以居之。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声娇叱：如此说来，这红马我要定啦！
那汉子接口道：姑娘何以钟情此马？
那姑娘双手一摆：你说它性情通灵，又说非缘法通神者不可得是不是？
那汉子应道：正是！
那姑娘即道：本姑娘就叫灵素，你说此马通灵，可不就是跟我想通吗？我梵净山乃佛门正宗，可不就是缘法通神？你说这马应不应该归我？
海石贝闻言一笑，只见那姑娘脸色冷峻，小手莹白如玉，可不正是梵净山传人灵素姑娘。当下见礼道：姑娘言之有理，近来安好？
灵素这时也发现是他，问道：公子挑中了哪一匹？
海石贝微笑道：在下既非进士投身朝堂，又非修士归属佛门，既不求仙，也不问道，更不能与姑娘相争，恐怕只能委屈这匹黑马啦！
灵素一笑：算你识相！转口问那汉子：这红马要价几何？
那汉子接口道：你可曾问过菩萨金身要价几何？刚才这位公子愿出黑马千金，至于这红马，不能低于黑马罢。
灵素姑娘却双手捉襟，一时语塞。
海石贝倒是家资不愁，见状，向汉子道：这位姑娘是位好朋友，不可让她为难。你既然做的是买卖，我跟你一并作价了如何？
那汉子知道遇到了大金主，客气道：公子出手不凡，恕在下啰唣，这黑马千金，物超所值，在下见公子仗义，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这红马…
海石贝问道：怎地？
那汉子指向马槽，道，公子看看这马吃的是啥？
海石贝放眼望去，马槽之中尚有几片紫叶，竟然便是芍药。本草经载：芍药活血，功能壮马。
海石贝也不计较，道：在下愿出三千金，请英雄想让！
那汉子平素不过夸海口与市井，见这公子称他为英雄，还愿出三千金，平生从未做过如此大买卖，问言大喜，向海石贝一拱手：公子快人快语，在下依你就是，只是这红马，最讲究的是缘法，不知这位姑娘，身躯瘦弱，能否驾驭得了？
灵素一合手，默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说来也怪，一语念罢，那红马蹭的跃槽而出，灵素纵身而上，转眼奔出数里。
海石贝付了银子，牵出黑马，那汉子叮嘱道：公子莫要小瞧墨子，虽不及那骄龙，但事主极诚，必有福报。
海石贝谢过那汉子，沿路往灵素追来，骄龙说也奇怪，奔出三十余里后不再急驰，似乎正在等他。海石贝远远问道：姑娘此去何方？
灵素也似乎正等此问，回道：公子若去神农溪，正好同路！
一红一黑，并辔而驰，背影瞬间消失在青山绿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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