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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绿林豪情

    十三、绿林豪情

    丁豪杰接过那位姑娘,虽然粗布素衣,梨花带雨,却掩不住的身段婀娜,眉目含情。真不枉河间双煞用心良苦。

    葛小姐拱手一笑,道:恭喜丁大侠又结新欢,正好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胡海二人强忍不笑,准备要丁豪杰好看。

    不料丁豪杰振衣而起,先给胡海二人一拜,再走到葛小姐面前,又是深深一拜,这才言道:这姑娘在河间双煞手中,焉有善果?我丁豪杰若有染指,天打五雷轰!两位贤弟作证,今生今世,从今往后,我心里只有莺莺!

    胡海二人愕然,想不到丁豪杰浪子回头决心如此坚定!

    葛小姐嬉笑道:丁大侠情深义重,何必发此毒誓?!

    丁豪杰又问过那位姑娘,芳名叫做阮芷,年方十八,与海石贝同龄,蜀中孤儿,想起身世凄苦,境遇坎坷,这才悲从中来抽泣不已。

    丁豪杰又道:就请莺莺照顾,咱们同去大洪山走一遭。

    胡海二人正有此意,莺莺见又有热闹看,欢喜雀跃。

    那姑娘阮芷见丁豪杰安排颇周,伸手抹了抹眼泪,也就不再啼哭。

    想起五月初八为期已近,五人遂往大洪山进发,这日来到绿林镇打尖,只见一面酒旗迎风招展,上书“月来客栈”四个大字,门前客来客往,甚是热闹,正是武林人士聚集之所。

    五人正欲投店,只听大堂里面有人喝道:敢偷小爷东西,你是找死!

    胡海二人走在前列,伸首往内里一探,赫然便是宁公子。只见宁公子近窗独酌,脚下踩着一个瘦削小厮模样的人,正自哀嚎求饶。

    宁公子啪啪扇了两耳光,骂道:你家大人没有教你行窃要把招子擦亮吗?

    那小厮兀自忍痛,口中呜咽不已。突地凭空传来“咳咳”两声,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趔趄赶来,喝道:孩儿做了错事,你教训教训也就罢了,也没损失什么,何以出言辱及他家大人?

    宁公子睥睨乞丐,漠然道:这么说你就是他家大人?

    你既为乞丐,无钱无识,又为甚要生孩儿,养的又如此糟糕?!

    丁豪杰却识得此人,江湖中称为“铁丐”的就是,一生落魄潦倒,但七十二路打狗棒法实有惊人绝艺。那也不真的是他亲生孩儿,应该是他刚捡的孤儿,勉强可称为徒弟。铁丐一生遭人白眼受世人遗弃,唯有捡漏孤儿方畅老怀,常有护短之意。

    那孩儿经常流浪,到处偷食,铁丐也不曾耳提面命终日管教,本来宁公子殴打一顿也就算了,但他先是出言辱及他家大人,不识铁丐又当面连大人一起教训,铁丐一生孤傲,见宁公子衣饰华贵本就反感,他也不善言辞反驳,知觉胸中烦闷,手中打狗棒就要招呼。

    那店家显然见多不怪,来他店里打尖的颇多江湖中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只可惜他置办这些家当不易,弄坏了又不知找谁赔偿,遇到难缠的还要饱餐一顿拳脚。

    当即出面赔笑道:这位公子,这位丐,丐,大爷,有话好说,可千万别动手,小店有顶级佳酿绿林醉,先奉上一坛如何?

    那店家见宁公子神色倨傲,那铁丐又含愤不语,连忙吩咐小儿各取一坛,招呼铁丐坐下,道:两位爷,行走江湖,无非义气和气四个字,对待自家兄弟,那是义字第一,对待武林同道,那是和气当先!

    店家话音未落,宁公子不以为然道:谁跟一个乞丐是武林同道?!

    言下之意,你一个乞丐,素昧平生,肯定不是自家兄弟,你孩儿出手被捉,我又跟你同哪门子道?!

    铁丐闻到酒香,本来半截落座的身子重又“蹭”地站起,愤然道:你家大人没有教你说话,且看乞丐教不教得了你!

    宁公子道:呦呵,孩子行窃,大人打劫么?!登时剑棒相加,斗在一处。

    海石贝上次与宁公子之战,海石贝心知自己剑招不弱,但杀招不足,临敌关键,也不及宁公子镇定自若敢打敢拼。此次又见宁公子出剑,见他无论功力战法,都是大有进境。

    但铁丐四十余年修为实非易与,无论他海潮剑法怎生奇招迭出变幻无方,铁丐打狗棒法施将开来,却是风雨不透徒呼奈何,久战下去宁公子仍然不敌。

    好一个宁公子!陡然之间左手多出一物,海潮剑法出剑之隙,偶尔左手金针激射,这样三四招剑法,夹着一两支金针,铁丐便心有顾忌,蔓延开来的攻势又慢慢收拢了回去,此时有攻有守堪堪战成平局。

    这种绿林重镇武林会馆,哪里少得了看热闹之人,胡飞见好事者甚众,当即拱手道:铁丐大侠,宁公子,武林之中谈起来谁不树一根大拇指!又无宿愿,何必拼的你死我活?!看兄弟薄面,可否暂且罢手?

    铁丐扭转心神,他与丁豪杰有过一面之缘,见胡飞与丁豪杰站在一起,当即招呼道:丁大侠别来无恙!

    丁豪杰一笑,介绍道:这位是云边剑客胡大侠,这一位是我恩弟海公子!他介绍胡飞是满含敬意,介绍海石贝却称恩弟,虽然听来不明觉厉,但对海石贝出谋成全他与莺莺,感激之情那是相当坦诚。

    宁公子见胡飞出面,顿时长剑回鞘,问了声:胡大哥安好?

    那店家见形势舒缓,方才喘口气,又道:诸位大侠,应该有不少是洪门的朋友吧?

    铁丐闻声道:乞丐与洪大先生有旧,正是应邀而来。

    人群中有人接口道:铁丐大侠来得好早,在下兄弟也是要去拜会洪大先生!

    话音未落,又有人接口道:洪门开山立柜,怎少得某家?

    应声几人闪身而出,自报身家,称“在下兄弟”的是黑白双剑林永忠林永信兄弟,称“某家”的是江陵大侠蔡远裴。

    胡飞心知铁丐虽然落魄潦倒,但江湖见闻极广,又称受洪大先生之邀,还与洪大先生有旧,当即虚心求教道:请问铁丐大侠,洪大先生何许人也,怎得各位大侠如此抬爱?!

    黑白双剑抢声道:洪大先生对我兄弟厚恩,正欲报效!

    江湖上曾既有黑白双剑,也有黑白魔珂,都是一对孪生兄弟,黑白魔珂作恶多端,犯在黑白双剑手上,然而黑白魔珂魔功强悍,生死俄顷之际,受洪大先生解救,从此念念不忘。

    江陵大侠蔡远裴也道:洪大先生是蔡某平生极少敬佩的高手!

    蔡远裴也是成名多年名重一方剑客,曾与洪大先生切磋三日三夜,最终心悦诚服。

    铁丐听他二人言出至诚,也感慨道:洪大先生武功登峰造极,二十年前已然正邪合一,此番开山,也算重出江湖。各位兄弟若有空,可同往瞻仰一番!

    那店家又道:近日多有武林豪客路经此地,都是酒足饭饱前往大洪山。请各位大侠先行歇驾吧。

    群豪这才坐定,待店家上得酒菜,正在品鉴。客店外两匹骏马急驰而至,马上下鞍二人,抱拳齐声道:洪门弟子石惊涛,赖佩侠,向各位英雄见礼!